第七章

  何處正文7

  天台之上,長風呼嘯,夜空冷寂,時間是23: 21。


  三腳架支起了AMR-2重型狙/擊/槍凶悍霸道的槍身,槍管遙遙地跨越冰冷漆黑的夜風,指向巷子中的裝甲車。靳一夢正在做狙擊準備,他手頭沒有掌上電腦和風速儀,很多東西要靠心算和感覺,比如狹窄逼仄的巷子中那咆哮而過的狂風。


  按理來說,200多米的距離,哪怕是台風都不太可能動/搖12.7mm穿燃彈那穩定的彈道,但是在有條件的情況下,靳一夢一般不會冒險。


  他瞄了有三分鍾了,旁邊的比利有點不耐煩,正想要出聲催促,卻不知怎麽的,竟然一時說不出話。


  靳一夢實在是太穩定了……他維持著一個半蹲的姿/勢據槍,這是一個十分別扭的姿/勢,但他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任何的顫/抖。不平靜的風吹得他頭發和衣服獵獵鼓動,但他人卻猶如雕塑一般,靜止地凝固著,仿佛連呼吸都不複存在。


  比利突然心就靜了。


  這種天塌下來都巍然不動的穩定感染了他,他一想才覺得自己確實是有點兒躁。不就三分鍾嗎!三分鍾也等不得?

  比利剛剛才放鬆/下來,就陡然聽到兩聲毫無預兆的轟鳴。像是溫馨浪漫的初夏黃昏被突如其來的炸雷撕/裂,悠長的近乎淒愴的雷鳴拖曳過天/宇,使人嗅聞到即將來臨的暴雨氣息。


  12.7mm的穿燃彈,就像是剛剛出膛的瞬間就已經消失,而它的再一次出現,是在被建築物遮蔽到隻有30%角度的裝甲車的油箱位置!

  第一槍,撕/裂並豁開厚重的多重裝甲。


  第二槍,遙遠的200米外亮起了一團刺目的火光,巨響伴隨著劇烈的爆/炸騰空而起。


  一個好的狙擊手,在開/槍之前,應該是不存在的。靳一夢毫無疑問做到了這一點,他把圍觀的比利嚇了一跳。


  比利被這一驚一乍的狙擊驚了一下,靳一夢已經在埋頭收槍了。他一抬頭看到這個黑人青年一副受驚兔子一樣的表情,突然一拍頭:“開/槍前忘記提醒你了,你沒拍成照吧。”


  “沒、沒關係……”比利幾乎是有點兒結巴了,但他的眼睛亮了起來,“靳,你真厲害!”


  “槍好而已。”靳一夢不置可否。他這不是裝/逼,他說的是實話。AMR-2是一款追求射擊精度的狙擊步/槍,高精度膛線和槍口製退器等等提高精度與減輕後坐的措施幫了他很大的忙。從理論上來說,一個受過正經狙擊訓練的人使用這把槍,在100米內可以準確地命中一筐雞蛋中的一顆乒乓球。


  不然他怎麽會覺得□□的人絕對懂行呢?這就是一把專為城市反恐而生的大口徑狙步,能輕而易舉地洞穿高樓林立的城市中隨處可見的各種掩體。


  “剛才我見著有一個人從車裏跑出去了。”靳一夢收好了槍,朝著天台的出口快步走了過去,“是個無影者,幫個忙讓人逮住他,我來殺。”


  瞄準鏡視野有限,他隻略微瞥到了一眼,但已經足以讓他心口的徽章發/熱跳動。這是一個高感知的候選者,所以才能提前預感到他的狙擊。靳一夢覺得感知中這玩意兒絕對是所有狙擊手的克星,因為這實在是太特麽坑爹了……狙尼瑪呢?老/子還沒扣扳機,你就知道老/子馬上要幹/你了!


  實際上,這也正是角鬥/士之間互相克製的一種體現。擁有大威力遠距離狙擊手段的角鬥/士有很多,但這種一擊必殺的手段必然會遭到克製。靳一夢剛剛遭遇到的就是最常見的一種克製,除非他的感知中的直覺成分徹底碾壓對手,否則對手都能夠提前感應到他的狙擊。


  呃,當然……如果他能夠快到讓對方哪怕感應到了危險也避不開他的攻擊,自然能直接把那個候選者給點掉,但是他的目標是那輛車……


  比利“噢”了一聲,立刻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了。靳一夢由衷地希望這幫反/抗軍能靠譜,那可是1點試煉積分呢。


  二人一路進了電梯。比利這個活潑的男孩子好像已經被圈粉了,他原本就躁,此刻更是一路嘴不停,興/奮地呱唧呱唧的:“靳,你是軍人嗎?你們無影者也有軍/隊?”


  “不是。”靳一夢想了想,笑了一聲,“我以前……是個警/察,特/警。”


  “你們無影者也有警/察!”比利驚道,“噢,上帝,聽起來你們好像生活在不同的國/家,那裏有警/察和軍人,平民還得納/稅。但見鬼的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國/家承認你們,你們到底是來自哪裏?為什麽你們見麵之後通常要打架?你和李是來自同一個國/家的嗎?或者政/權?部落?組/織?”


  靳一夢張口欲言,就聽自己腦內響起了來自鬥獸場的警告。


  “常見情況初次觸發提示:候選者不得以任何方式主動泄/露鬥獸場信息,違者抹殺。若候選者以被動形式泄/露鬥獸場信息,鬥獸場將會將信息進行模糊化處理。”


  這個“無影者”顯然就是模糊化之後的結果了。靳一夢沒有回應比利的疑問,而是道:“你每一次見到無影者都是這麽問的嗎?”


  “當然不是,你知道的,你們無影者通常數量都很少,而且都很不友好。”比利完全沒有/意識到靳一夢的套話,他興致勃勃地道:“我隻見過你和李這兩個無影者,但是我聽說曾經有一個無影者說自己的到來是遵循上帝的旨意,他能發出聖光,甚至能讓一個血氣胸的人立刻開口說話!我想他一定是一個教/皇,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靳一夢立刻就對這個所謂的“模糊化”心中有數了。這種“模糊化”毫無疑問是一種對於鬥獸場信息合理化的表現。當然,最關鍵的是……他以後所要麵對的角鬥/士中,應該有一些擁有超自然力量的人。而且根據目前這個穿越的節奏,他懷疑他說不準會穿越到像是午夜凶鈴那樣用子彈搞不定的坑爹宇宙中。


  這真是很不美好的前景……其實靳一夢是個無/神/論者來著。


  “比利,我來自於哪裏並不重要。”靳一夢淡淡道,“重要的是我在這裏,而且我很快就會離開了,所以我想我們應該多做一些有用的事情,而不是花很多時間給你做一次科普講/座。”


  “好吧!”比利也不強求,一個聒噪的人通常臉皮都厚,自然半點兒都不尷尬。他實在好奇,滿腦袋的問號一個個地冒著泡,遂繼續呱唧:“你說你以前是個警/察,你們那兒的警/察都會像你這樣開/槍嗎?我是說,尼爾森以前也是個警/察!但他就不能像你這樣。”


  “狙/擊/槍和手/槍不同。”


  “啊?”


  “彈著點和瞄準點會有誤差,調再細都一樣。”


  “啊??”比利一個語氣詞裏愣是包含了兩個問號。反/抗軍基本都是平民武/裝,哪怕用上了突擊步/槍,加瞄準鏡的人也實在是少,更別說狙/擊/槍的光瞄了。他們習慣於打三/點一線,自然不大聽得懂靳一夢的話。


  “……我練過。”


  “噢!”這下比利聽懂了。


  電梯到底了,一個人悄悄領著他們走出了居民樓,重新關好大門。靳一夢走了出去,背著十幾公斤的重狙健步如飛,比利跟在他旁邊一路小跑,持續散發各種噪音,靳一夢全當聽不到。他已經發現了,此人不僅自來熟,而且還是個二子,他連套話都懶得套了。


  比利的手/機響了,他低頭一看:“靳,那個人被本抓/住了,他們在……”


  “帶路。”靳一夢立刻打斷了比利即將脫口而出的滔滔不絕。


  “好吧,靳,說真的,你真不該這麽酷,女孩兒不會喜歡你這種男人的……”比利不高興地抱怨著,加快速度跑到靳一夢跟前去領路。他一邊呱唧呱唧地聒噪,一邊在行動間持槍警戒,這真是個很奇怪的人,他能像個大男孩那樣興致勃勃地說著一些沒有/意義的話,但是他拿槍的動作又有一種經曆過生死的幹脆利落。


  靳一夢想起了自己見過的一些私兵。中南半島很多大佬都會養一些兵,那其實都是一些十幾二十歲的少年,為了擺脫貧窮為那些豪強賣命。他們從小被調/教成凶器,換取能養活一家老小的餉銀。他們笑起來的時候有純真的眼神,但是殺/人的時候,下手比他還狠辣。


  他曾經動容過也哀憫過,即使那些動容別人看不出來,即使那些哀憫沒有必要。


  你們不該這樣活著,這樣太累,這樣不好。


  或許是因為陌生的世界的原因,靳一夢突然發現自己不用那麽克製和內斂所有沒有必要存在的情緒。這個世界與他無關,這裏本來就不存在一個叫做靳一夢的人,他要麽會死在這裏,要麽會離開,不需要為任何人負責,也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我已經死了!所以我該自/由點兒,趁我還活著。


  靳一夢這麽想著,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此刻又來了一次位置播報,他看了一眼,也沒太在意,反正他馬上就要走人了。


  所以比利立刻就驚喜地發現這個酷的要命的無影者看他時的表情溫和了一點兒。比利崇拜強者,更喜歡親近強者,所以他被鼓勵到了。可是他正想說話,就發現這人的眼神驟冷,一瞬間穿透長街,直勾勾地落在不遠處的車子旁。


  那車是反/抗軍的車,本站在車旁邊等他們,其他人都已經在車上了,本的腳下半躺著一個男人,手腳用手銬銬在一起。


  靳一夢停住了腳步。他看著這個男人,後者也抬頭看了過來,臉上是錯愕到近乎於空白的神色。


  “阿靳?”那人不可置信,“怎麽會是你?”


  靳一夢突然大笑了起來:“怎麽就不能是我?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啊!陳柏!”他快步朝著陳柏走了過去,像拖一隻死狗那樣把人拖到了邊上的巷子裏。本想問他,但視線接/觸到靳一夢的表情時,居然一時問不出口。


  “怎麽回事?”比利一頭霧水。


  “有仇唄,還能怎麽回事。”本低頭看了看時間,揚聲道:“靳,剛剛裏昂來了消息,你還有十分鍾。不論你想幹什麽,最好快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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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一夢把陳柏拖進了巷子裏,後者在他手裏連掙紮都不掙了,隻是斷斷續續地發出抽氣一樣的笑聲。靳一夢手上頓了頓,突然一鬆手,用/力一腳踢了過去,正中後者的肋下。陳柏悶/哼一聲,滾出去兩圈,慢慢地趴在地上縮成一團。


  “別裝了。”靳一夢道,“你開/鎖的功夫還是老/子教你的,手銬這種東西鎖不住你。”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有點顫,呼吸急促而粗重。


  陳柏笑了,他艱難地翻了個身,兩隻手銬嘩啦啦地落了下來:“徒/弟就是徒/弟,怎麽著都瞞不過師傅您呐。”他抬頭看著靳一夢,又笑了,“這世道真是……你看,我賣了你,你死的幹淨,我死在奈溫/的行刑師手上,千刀萬剮啊!好不容易死了,最後我們居然又碰到一處了。”


  事有湊巧,皆是命運捉弄。


  陳柏,這位公/安部在緬甸的線人、富有而油滑的玉石商人、最後出賣了靳一夢並將他害死的人……在一係列無意中的巧合之下,終於出現在了靳一夢的麵前。這真是神奇,不過仔細想想,這又是情理之中。


  他們二人幾乎死在同一個時間、死在同一個地點,他們二人適合的試煉宇宙都是科技類宇宙,於是他們再度相遇了,雖然這個相遇的地點真的很離奇。


  靳一夢看了他一會兒,慢慢地也笑了:“你早該想到你會死,事兒都是我們倆一起做的,他們要我的命,你也跑不掉。”他看著對方的眼神閃動,又大笑了起來,“你是不是覺著……你裝個可憐,再煽煽情,這事兒就過了?”


  陳柏垂下了眼,低低笑了:“得,瞞不過您……”他話還沒說完,陡然間天旋地轉,已經被靳一夢揪著衣領拎起來,脊背重重頓到牆上。他疼得眼前發黑,有氣無力地呻/吟了出來,但內心卻舒了一口氣。


  陳柏不怕靳一夢的激動和憤怒,他最怕靳一夢冷靜。一個冷靜下來的靳一夢是最可怕的,因為那時他做出的任何決定都將不可動/搖。激動和憤怒是需要發/泄的,靳一夢不是一個會在氣頭上做任何決定的人,他們認識了二十多年,他了解他。


  可是當靳一夢的手中/出現一柄沙鷹,並且直端端地抵在他下巴頦上的時候,他依然有一種不可避免的驚恐。冰冷堅/硬的槍管把他的頭頂了起來,他呼吸急促、瞳孔收縮,感知瘋了一樣地向他示/警。


  靳一夢是想殺他的,他所有的格鬥都是靳一夢教的,他知道這時候該如何還擊……可是他麵對的是教他的人,他沒有機會!


  “我是想活!”陳柏堅持不住了,大聲吼道,“誰不想活?多活一刻也是活!阿靳,我也不想賣你,我家裏隻有我和我媽,我還要留著我這條命去看我媽,哪怕有一丁點的希望,我也要活!”他突然想起了什麽,急切地說道:“你見過我媽/的,我媽對你很好,你還記得我媽給你織的那件毛衣嗎?”


  靳一夢的手終於顫/抖了起來。他開口時聲音沙啞而壓抑:“你是不是傻了……我們都死了,我還管你/媽呢?”


  “我們還能回去!我向這個鬥獸場問了,每一次升級我們都能回去一趟,待半個月……候選者升級角鬥/士也算!”陳柏的呼吸急促,心跳連成一片,“別殺我,別殺我……阿靳!”


  陳柏真的緊張。他不得不緊張,他從未見過靳一夢這樣的表情,像是一個扒下了人皮的野獸,眼神熾/熱而凶狠,帶著刻骨的殺意和恨意。


  “小柏。”靳一夢忽然笑了,他的聲音平靜了下來,幾乎有點兒柔和了,“我從曼德勒到木姐是去救你的。我一知道吳奈溫那幫人還活著,立刻就給你打電/話,電/話打不通,我就決定自己走一趟。我動身的時候,吳/丹敏攔過我,告訴我別去撣邦,我說我得去撈我弟/弟。我還給你考慮了後路,吳/丹敏在曼德勒是個人物,他賞識我,他會罩著我弟/弟。在路上,我接到了你的電/話。”


  吳奈溫是被靳一夢賣掉的老東家,而吳/丹敏是靳一夢的下家,這二者都是緬甸的一方豪強。這兩位梟雄一個雄踞撣邦,一個在曼德勒稱霸,在整個中南半島都是響當當的人物。


  陳柏渾身顫/抖了起來,不知是恐懼還是愧疚的激烈情緒讓他一時說不出話。他在極近的距離對上了靳一夢的眼睛,那一對烈火鎔金般的琥珀,明亮到刺眼,泛著淒厲的紅,仿佛能滴/出/血來。他終於受/不/了/了,搶先移開了視線。


  “你要我命,我可以給你。你跟我說一聲,你要拿我的命換你的活路,ok,沒問題。22/年了,你知道我活得多累。”靳一夢的聲音很輕,卻堅/硬的斬釘截鐵,“但你不能賣我。”


  陳柏突然動了。他一隻手快如閃電地襲向靳一夢的脖子,另一隻手去抄那柄沙鷹,手指卡進了扳機裏。


  靳一夢輕輕地冷笑了一聲,左手手肘一橫,擋開了陳柏突襲的手,那柄沙鷹也在這一刻消失了,一把□□出現在他左手上,槍口抵住陳柏的太陽穴。與此同時,他整個人卡進了陳柏的兩/腿之間,將其接下來的膝擊化為無形。


  陳柏手指下滑,牢牢扣住了靳一夢的腕關節,後者不為所動,肘關節施力一撞,將陳柏的手臂撞在牆上。這一下撞到了麻筋,陳柏的手立刻鬆了,靳一夢滑脫出來,反手將其扣在了牆上。


  靳一夢的格鬥水準並不算特別好,他很少有格鬥的機會,但應對起陳柏來,還是綽綽有餘的。


  “阿靳……哥。”陳柏終於徹底地絕望了,“你真要殺我?我已經死了一次了!我是賣了你,但老/子也還了你了!一條命,什麽仇都夠還了!”


  “你還的是吳奈溫,不是我!”靳一夢咬牙道。


  “可是要動吳奈溫/的是你!”陳柏厲聲怒吼,“老/子他/媽/的當個線人,匯報匯報情況,根本屁事都沒有!如果不是你,老/子也不會被扯進去,或者你做事兒做幹淨點,也扯不到我頭上!”


  靳一夢呼吸一窒,一時被噎住了。他想說當初決定要動吳奈溫/的是我,但主動加入的是你。他想說留下吳奈溫/的命的是吳/丹敏,吳/丹敏不放心他,所以要留一個把柄……但他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不到最後一刻的生死關頭,誰都以為自己不怕死,誰都不知道自己多想活。


  靳一夢看著陳柏。這個背叛者有熾/熱絕望兵荒馬亂的眼神,雪亮如刀,在咫尺之間逼視而來。他模糊地想起了童年回憶中那個笑嘻嘻的油滑的小子,那麽信賴地叫他哥,像個跟班一樣攆都攆不走。


  靳一夢的手再次抖了起來,他扣著扳機的手指仿佛有千鈞的重量,讓他再也彎不下一分。


  就在此時,他胸前鬥獸場徽章一熱,傳來了一連串的信息。


  “係統提示:檢測到本次試煉的候選者剩餘人數為3人,試煉任務已完成。”


  “係統提示:恭喜候選者H090583成功完成試煉任務,當前試煉積分為:3,本宇宙剩餘逗留時間為6天19小時21分17秒,逗留時間結束後,候選者必須返回鬥獸場。在逗留時間中,你可以隨時通/過鬥獸場徽章提交回歸申請,提交申請後,你會在三十秒鍾的等待時間之後回到鬥獸場,完成試煉積分兌換,並正式成為一個角鬥/士。”


  “係統提示:檢測到候選者尚有支線任務未完成,請稍候……”


  “係統提示:由於候選者在試煉任務中的行為與支線任務的共享行為,你已經與候選者H071532組成臨時團隊,該支線任務由個人任務變更為團隊任務。”


  “係統提示:臨時團隊擁有1公裏內的通信權限與1立方米的臨時儲物空間權限,當臨時團隊成員之間的距離超過1公裏,通話權限將被鎖定,並且無法從儲物空間中提取對方放入的物品,臨時團隊成員可通/過鬥獸場徽章對這兩個權限進行操作。臨時團隊成員享有團隊傷害豁免權限,彼此之間的攻擊行為在會造成傷害時,受害方將會觸發係統保護。臨時團隊可退出,但退出臨時團隊需要付出24/小/時內全屬性降低20%與20000塞斯的懲罰。”


  “係統提示:候選者已滿足條件,觸發隱藏團隊任務。”


  “支線任務:終結之章(D+)

  任務說明:盡你最大的努力去終結這個見鬼的“清除日”政/策吧!或者你也可以選擇什麽都不做,畢竟這事兒與你無關。


  任務提示:該任務為觸發性大型曆/史劇情任務,結算獎勵時將會按照候選者個人與候選者團隊的貢獻進行評價和結算。


  任務獎勵:未知。


  失敗懲罰:無。”


  “李/明夜……”靳一夢多靈透的人,立刻就從這一係列係統提示中看出了李/明夜的心思和手筆。


  陳柏的眼睛迸出一絲希望,像是無盡長夜裏亮起的一道驚電,濃/黑乍亮,近乎刺目。


  三十秒!

  他突然平靜下來了。他盯著靳一夢,一字一頓地道:“那幫雜/種逼著我,把你上次嫖的是哪家姑娘都給問出來了,但我有一件事死咬著沒說……他們拿刀子刮老/子骨頭的時候,老/子都沒說。”


  “什麽事?”靳一夢呼吸急促,嗓音沙啞而粗糙,這三個字像是一把刀子在他喉/嚨裏磨,那聲音都是滲血的。


  “他們不知道你是個緝毒警。這事兒我要是一說出來,你就得死全/家,別忘了你家已經不在軍/區了。”陳柏笑了,“這事兒誰都不知道,我給它爛在吳奈溫那幾隻狗的肚子裏了。”


  哪怕明知道對方是拖延時間,甚至這番話都真假難辨,但靳一夢握槍的手依然抖得不成樣子,再也摁不下一分。他冷笑:“你什麽意思?你他/媽……”


  “我的意思是……我就不回去了,照顧好我媽,阿靳。”陳柏的笑容燦爛,三十秒的等待時間到了,他瞬間消失在了靳一夢手中。靳一夢往前踉蹌了一下,整個人撞在牆上,脫力一般地滑/下去蹲下了。他蹲了一會兒實在蹲不住,最後跪在了地上,半晌才扶著牆站了起來。


  “靳?”遠遠的巷子口傳來了比利小心翼翼的聲音,“再不走就來不及啦!”


  靳一夢抬頭看了一眼巷口。他把槍收了,抬手抹了抹臉,他手上還有槍油,一張清雋的臉容被抹得一團糟,但好歹遮住了泛紅的眼眶。


  “那就走吧。”他應了一句,聲音平淡,就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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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哥單章,用來交代一些事情


  陳柏這個人其實在舊何處也有,隻不過死得早,夢哥就是在單人決鬥場把他殺了以後才不打決鬥場的。我打算把他寫成回憶殺來著……所以現在回憶殺龍套升級成重要角色了,陳柏你高興嗎?(陳柏:嗬嗬。)

  夢哥在沒有徹底做好心理準備之前,他確實是下不了手的……說句實話如果這倆人都不死,最後說不定會基

  另外,不要問我為什麽夢哥這麽叼……100米內高精度狙擊是特警狙擊隊的訓練課程,特警大隊本來就是專注城市反恐的。夢哥的格鬥其實挺一般,但是比普通人還是好不少的。我一直覺得那種一進無限流就秒天秒地的主角特別不靠譜,別搞笑了好嗎,除非主角在第一個世界有額外強化,否則隨便來個受過正經訓練的人,打普通人真的和玩兒似的……


  所以你們看,李姐在這個宇宙連個流氓都不打,她知道自己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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