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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宇宙2第二十三章


  事實證明,李/明夜的推論一般是很少出錯的,不論是對敵還是對己。


  在休整了一個白天後,當日傍晚,黑/暗方再次對城門發起了不計代價的瘋狂進攻!赫茲顯然已經殺紅了眼,不過這也是相當正常的事情。瑞文戴爾的援軍在48小時後就會抵達,而黑/暗方在白日無法作戰,所以占領伊魯伯這樣的戰略要地是他們最好的機會,否則,他們就隻有退守東部要塞了。


  廝殺震天,血染黑岩。當日淩晨,伊魯伯的城門終於被攻破!

  當潮水一般的半獸人湧/入伊魯伯時,遭遇了剩餘寥寥數百守軍的拚死抵/抗,緊接著便展開了激烈無比的巷戰。而正當此時,半獸人收到了後方吸血蝠的傳訊——有人突圍意圖從都靈密道突圍!


  光/明方以鐵丘陵王/丹恩為核心箭頭,瑟蘭督伊、巴德、萊戈拉斯等人為輔,率領兩百名聯軍精英將士,趁著半獸人將絕大力量集中於前線時,一舉撕/裂了都靈密道附近的包圍圈。而在伊魯伯內部的都靈密道之前……全副武/裝的索林·橡木盾矗立在了那裏,凜凜神威,猶如戰神!

  這名矮人王根本就沒有打算活著踏出被半獸人攻陷的孤山,他已經目睹光/明聯軍為這個失落的矮人王國付出了太大的代價,每一條人命的隕落,都似一顆巨石般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如今的他已經不堪重負,唯有義無反顧地斷後戰死、為其他人爭取到一線生機,才能讓他從這種重負中解脫。


  ——這是矮人的王國,自然應該由矮人的君王來守!也唯有索林·橡木盾,才能集中阿佐格麾下所有將士的注意力。


  ——“褻/瀆者阿佐格在哪裏?”他大聲咆哮,麵對密密麻麻、如山如海的半獸人/士兵,毫無畏懼!

  然而現實並不是美好的童話,更不是吟遊詩人口/中那些詞藻華美、結局光/明的傳說故事。勝利女神是個天生勢利眼的婊/子,她不相信任何熱血和心碎,而是永遠青睞擁有更多人和更多武/器的一方。


  迎戰山下之王索林·橡木盾的是博格!除了他之外,還有五隻狂/暴的戰爭野獸,以及整整五個半獸人百人隊……當然,還有所有隸屬於黑/暗方的角鬥/士!

  一個傳/奇英雄的隕落所帶來的龐大利益絕對會讓任何人都為之動容。即使土著們在擊殺橡木盾的戰鬥中會起到決定性作用,極大程度地壓縮戰利品的掉落,但對於奴/隸級角鬥/士來說——哪怕是靳李弗蘭克——索林·橡木盾都是一個行走的大禮包。


  山下之王的勇武強悍無需多提,在這個等級的對手麵前,哪怕有足夠的炮灰,所有角鬥/士包括弗蘭克都一樣不敢與其近距離交戰,唯恐一個不留神便直接被秒殺。而在一身神裝的橡木盾麵前,弓箭和槍/械所能起到的效果也實在很有限。


  毫無疑問,既然索林·橡木盾心懷死誌,隻求斷後和吸引注意力,那麽他的一身裝備自然會傾向於防禦。而由他的名字可知,作為一名連一截橡木都可為盾的傳/奇英雄,他的持盾技術自然不可小覷!此人可以說是個絕對的BUG,他在持劍握斧時是最勇猛的劍客與狂戰士,持盾迎敵時卻又是最耐打的MT。最重要的是,哪怕是MT形態的索林·橡木盾,他的攻擊力也一樣相當驚人!以至於連身披鎧甲的戰爭野獸也險些被他斬落。


  哪怕是靳一夢啟用了“眼魔的凝視”,也隻是出其不意地打瞎了索林·橡木盾的一隻眼睛而已!眼魔的凝視雖然有無視裝備防禦的特性,但它也不過是C-級道具的特效,與索林·橡木盾那一身至少C+級別的裝備比起來,優先度自然不足,所以效果也是大受影響。


  ——此時就得提到李/明夜了。此人雖然在破城後一直被靳一夢按在身邊,卻也是在聽聞“有人從都靈密道突圍”的消息之後,立刻早有準備地拿出了一張調遣令。


  “既然我知道有人可能會撤離,那麽他們必然會留下人斷後,這隻是一點預防措施而已。就算不能保/障掉落,我也要拿到最多的貢獻……我還是很期待戰役結算排名的。”李/明夜對靳一夢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調遣令。


  “你要調遣弓箭手嗎?橡木盾壓我們兩階,就算是精英弓箭手也不頂用吧,除非那弓箭手達到博格或者萊戈拉斯的實力等級。”靳一夢也沒太意外的樣子。


  李/明夜相當不屑一顧地瞥了他一眼,收起未發一箭的長弓轉身走了。


  過了片刻,在熊熊烈火騰起的陣陣濃煙中,一架略經修葺的攻城弩被一群奴/隸推了過來。這架攻城巨弩原本被架設於伊魯伯的城牆之上,雖然在戰火中略有損壞,卻沒有徹底被摧毀——畢竟,半獸人一方在今日的戰鬥中,也沒有多少投石車了。


  “我/操。”靳一夢遠遠看見,頓時抽/了抽嘴角,索性不再開/槍。


  一名精英半獸人操弩手將一根粗/大若長矛的巨型弩/箭安裝在了攻城弩上,認真地瞄準了山下之王、剛達巴之敵,索林·橡木盾!


  這是用於攻城略地、專門為了打擊敵方的戰具(包括戰爭野獸)而打造的凶器,哪怕索林·橡木盾再耐打、裝備再精良,他終究也是血肉之軀,如何比得上重型投石車與雲梯、戰樓的防禦力?

  “博格!”李/明夜忽然厲聲大吼了一句。不少黑/暗方角鬥/士也立即看了過來,一見那殺氣騰騰的巨弩,有不少人當即黑了臉,在心中惡狠狠地罵了一句“該死的婊/子”。


  博格退了兩步,回頭看見這番場景,頓時心下了然。他立刻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衝上去當頭便是一劍劈下!這一劍挾呼嘯烈風,若雷霆直落,索林·橡木盾哪怕親眼見到那巨弩正瞄準了過來,卻也不得不持盾擋下這一劍。


  李/明夜神色平淡地抬了抬下巴,頓時隻聽“崩”的一聲極為沉悶凝重的巨響,一根凶/殘的巨大弩箭頓時呼嘯而出,化作一道流星也似的迅白烈光,淒厲而凶/殘地直貫入索林·橡木盾的胸膛之中!這悍勇剽悍的矮人王也扛不住這恐怖的一箭,他當即朝後跌了兩步,低頭看了看那足有人手腕粗、深深沒入他胸前的弩箭,隨後便眼睛赤紅地抬頭看了過來。


  他已經被靳一夢打瞎了一隻眼睛,那個深深的血窟窿裏鮮血長流、肉花綻放,然而另一隻完好的眼睛裏卻油然而生出狂/暴凶悍的瘋狂之意,透出一種急欲擇人而噬的暴戾!

  他忽然大吼了一聲,抬手一劍大幅度揮舞而過,殺氣凜然、冷光流冽,將博格和戰爭野獸硬是逼退三步。隨後他便揮劍舉盾,義無反顧地衝向了巨弩、以及巨弩旁邊的李/明夜!


  毫無疑問,這一箭給他帶來了莫大的痛苦和死亡的威脅,而人在這種近乎癲狂的亢/奮狀態中,自然會想立刻把這種威脅惡狠狠地掐滅!


  他身邊所有的半獸人戰士頓時發出了餓狼一般的嚎叫,拚命撲上,有的半獸人立刻在他的劍下化為齏粉,有的卻死死掛纏在了他身上。遠遠望去,索林·橡木盾就仿佛一葉孤舟,縱使逆潮而行,卻足以破風劈浪!


  李/明夜抱著手臂遙遙注視著索林·橡木盾渾身浴血的身影,他的步履有些踉蹌,他身陷重圍,然而他猶如末路狂獅,磅礴氣勢撲麵而來,幾乎勢不可擋!

  “裝箭。”她語氣淡漠地說道。她的呼吸平和,但若是極為熟悉她的人,便能從她微微收束的眼角看出她的興/奮。


  第二箭呼嘯而出!與此同時,一聲重型狙/擊/槍特有的轟鳴也響了起來。這一箭一槍,登時將他打得再度後退幾步,鮮血狂噴!然而他卻是凶狠地抹了一把嘴角沁出的血,繼續踉踉蹌蹌地衝殺了過來。


  那是怎樣的一種玉石俱焚、同歸於盡的氣勢啊!

  距離在縮短。李/明夜的瞳孔擴大到了極致,那是沉睡的瘋狂戾氣被喚/醒,直麵致命危險的快/感猶如嗎/啡經由血液流入大腦,令她目眩神迷。她的臉上現出一絲狂/熱而陰狠的獰笑:“裝箭。”


  “躲開!跑!”靳一夢在團隊頻道裏厲聲喝道。


  “不用,殺得死!”李/明夜斷然回道。


  半獸人操弩手顯然也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他狂叫著又是一箭射/了出去!

  索林·橡木盾重重跌飛出去,旋即被半獸人淹沒。猛然間,他發出一聲極端凶/暴的大吼,竟然一躍而起震開了身上的半獸人,手中長劍巨盾大幅度橫掃而過!刹那間血肉橫飛,他踉踉蹌蹌地原地轉了一圈,以盾拄地,冷而凶悍地看了過來。


  他渾身是血,胸前插著三支攻城巨弩射/出的利箭。


  他的手即將握不住盾牌,他的劍上糊滿了半獸人漆黑的血肉,劍尖卻有鮮紅的血滴落。


  他的呼吸粗重若拉風箱,胸膛的每一下起伏都在收割他不多的生命,他已經是強弩之末,身軀搖搖欲墜。


  然而四下裏有一種詭異的安靜,那是驚懼與敬畏所導致的。一時間,為他氣勢所攝,從來都悍不畏死的剛達巴半獸人竟然產生了短暫的遲疑——那不是因為半獸人怕死,而是因為半獸人對於力量和強者本能的尊敬!


  “裝箭。”李/明夜的聲音平靜如台風前的沉沉烏雲,其中有風暴醞釀。


  這聲音仿佛驚醒了索林·橡木盾,他用獨眼注視著攻城弩的方向,其實他應該已經看不清了,但他的眼裏有猛獸般的凶光。猛然間,他猶如烈虎一般縱身躍起,瘋狂地持劍衝鋒而來!


  然而第四根攻城利箭接踵而至,破腹而出!這一箭終於徹底摧毀了索林·橡木盾那原本就如同風中殘燭的生命,他再一次後退幾步,仰麵撲倒……然後,並沒有再一次站起來。


  “當啷”兩聲,是這名剽悍強壯的矮人王那一對無/堅/不/摧與堅/不/可/摧的劍和盾,從他手中落地的聲音。仿佛一聲凜冽而淒涼的歎息。


  片刻的沉寂。眾人似乎都在等那個仿佛永遠都不會倒下的矮人王再一次站起來。


  李/明夜驀地“啊”了一聲,如/夢/初/醒般地。她的呼吸陡然急促,然而卻很快平靜了下來,眼裏狂/熱暴戾的火焰在瞬間熄滅了。她用一種暴躁而恍惚的眼神看向了身旁的操弩手:“他死了。”


  這句話有極其複雜的語氣,仿佛不可置信,又仿佛蓋棺論定。


  “他死了……”


  “他死了。”


  “對,他死了!”


  “他死了!索林·橡木盾死了!山下之王死了!我們贏了!”


  呼聲潮水一般地擴散了出去,猶如一塊巨石被投入黑沉沉的平寂潭心,頓時激出滔天的千層波浪。李/明夜恢複了波瀾不驚的冷淡表情,在一派喧囂熱烈的狂歡中瀏覽了一下徽章提示。


  “係統提示:你所調遣的精英戰士擊殺了傳/奇級土著人物索林·橡木盾。”


  “係統提示:你從這一行為中獲得了3585點戰場貢獻度。”


  “係統提示:你在擊殺索林·橡木盾的過程中起到了決定性作用,你獲得了剛達巴聲望3000點、魔多聲望1000點,你的魔多聲望為友善0/1500。你在所有矮人勢力的勢力聲望將會被固化為仇/恨等級。”


  李/明夜聽著這些提示,忽然生出一種塵歸塵土歸土的落幕感,猶如目睹一卷宏大史詩的終章。不過她本就是心誌極其冷漠堅韌之人,這種感覺也隻是轉瞬即逝。


  由於土著對索林·橡木盾遺產之箱的大幅度汙染,所有角鬥/士所分得的掉落應該都不怎麽樣,李/明夜更是因為沒親自動手而什麽都沒有(有人開啟了自動拾取服/務,所以遺產是按照傷害貢獻分到各人/正式團隊的儲物空間裏的),不過靳一夢應該撈到了不少。然而像這種土著大規模參戰的情況,基本也不可能將索林·橡木盾身上的貴重裝備直接爆出來,角鬥/士頂多也就指望一下隨之更新的聲望兌換而已。


  此時的角鬥/士都在整個伊魯伯中尋找光/明聯軍留下的殘軍敗卒,趁著這場戰役還沒結束盡可能地撈一點貢獻。通常情況下,鬥獸場會將一場規模較大的戰爭按照其階段進行劃分和結算,如今孤山已經被攻破,在正常情況下,鬥獸場是會結算一次獎勵的。


  李/明夜把自己所有獲得的貢獻度(包括已經花掉的)匯總起來略算了算,覺得結算第一名還是穩的——除非實在有小概率事/件發生,某個角鬥/士走/狗屎運發現了某個失去反/抗能力的傳/奇英雄(傳/奇英雄滿貢獻1w點)。麵對這種天選之/子和運氣王,李/明夜從來都幹脆利落地認栽。


  既然用不著臨時抱佛腳,李/明夜也就輕/鬆了不少。她實在沒事做,環顧四周時發現靳一夢不見了,遂問了問正在狂歡的半獸人,接著便叼了一根煙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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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矮人的個子雖然不高,但他們的城市多半修建得宏偉壯闊,拱形的長廊、殿堂與居室沒有邊際地互相勾連,有一種威嚴而磅礴的大氣華麗。火把明明已經燃起了,抬頭時卻幾乎望不見天花板,隻見得一片深邃廣袤如夜空的黑/暗,令人油然生出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


  空氣裏是冷兵器時代戰場的味道。泥土、汗臭、金屬、火油、血/腥……濃烈地攪拌在一起,烘托出生死殺/戮之後激烈又冷酷的氣氛。遠遠地能聽到半獸人歡呼的喧囂,與時不時響起的呻/吟慘叫不分彼此,到處都是倒斃的屍體,身下/流淌開一攤黑或者紅。


  李/明夜隨手把煙頭拋進了一片扭曲交融的黑紅色裏,“哧”的一聲,升起了一線淡漠的輕煙。


  往前走了一會兒,煙味兒反而漸漸濃鬱了起來。李/明夜看到靳一夢在一根仿佛頂天立地的立柱下抽煙,腳下有兩具屍體,一具屍體是一個半獸人角鬥/士的,另一具看起來應該是土著。他頭頂有火把熊熊燃/燒,明亮的光線照在他頭發上,臉容卻隱沒在漆黑的陰影裏,看起來有種生人勿近的冷漠和獨絕。


  “怎麽了?”李/明夜走了過去,聲音放得極輕,“你跑這麽遠總不是為了和別人一樣打野食吧,那些半獸人吵到你了?”


  靳一夢抬眼看了看她,臉上堅冰般的冷漠慢慢融化。他俯身將土著屍體的臉掰到了迎著光的地方,這是個人類,麵容很年輕,但因為失血過多的蒼白而變得有些失真,仿佛一尊蠟像。


  李/明夜出色的記憶力讓她在瞬間想起了這個人:“波頓?那個長湖鎮船夫?居然這麽巧。”


  靳一夢看著她沒有說話,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眼神流/出一種難言的疲憊和蒼涼。李/明夜調整出最溫柔的表情,走到他麵前,抬手貼上他的側臉:“他說什麽了?”


  “他說……真的是你,怎麽會是你。”靳一夢終於開口,聲音和表情都非常平靜。然而李/明夜已經能看透這種平靜,那是一種刻意為之的淡漠,與他平時自然而然的平靜有微妙的差別。


  “你怎麽回答的?”


  “我沒有回答。”靳一夢頓了頓,忽然笑了一下:“我該回答什麽?對不起,我是臥底?”他甚至用自己的職業開了個玩笑。


  ——事實如此清楚明白,他無話可說,也無話想說。所有做過的事情,不論好壞,在某一刻都會回饋到自己身上,而那時候的你隻能消化和承受。


  如果徹底墮/落為獸,自然不會有生而為人的痛苦。然而有的時候,人總是不能徹底地墮/落,這不是因為你不需要那些屬於野獸的輕/鬆與甘美,而是因為你需要那一點痛苦來喚/醒在黑/暗中沉睡太久的人性。


  李/明夜抬頭看著他。靳一夢哪怕是再落魄的時候都是帶著鋒芒的,那是一種懶洋洋又咄咄逼人的銳利。就像是現在,你明知道他心情不好……但你依然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他,因為他並不認為自己需要。


  二人一時沉默了,直到係統的提示打破了這段沉寂凝滯的氣氛。


  “係統提示:本宇宙重要曆/史劇情戰役‘孤山之戰·初章’已結束,鬥獸場正在向所有參與者發放獎勵。


  雙方戰損比:黑/暗方損失人數為37257人,光/明方損失人數為10904人。


  戰役結果:半獸人在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後成功奪取了山下王國伊魯伯,山下之王戰死、鐵丘陵王與幽暗密林之王暫時撤出了戰場。經此一役,鐵丘陵王用祖先的靈魂發誓必將從半獸人手中奪回孤山,拔除這顆來自於迷霧山脈的毒/瘤。光/明即將從西方來到這片黑/暗的大地,血與火在悄然醞釀,下一場全新的戰役一觸即發!

  參戰角鬥/士:共有11支團隊、共計72名角鬥/士參戰。


  正在進行戰役貢獻統計,請稍候……”


  “直接貢獻:你擊殺了普通級土著15人、精英級土著7人、並在黑/暗方對山下之王索林·橡木盾的擊殺中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間接貢獻:你為黑/暗方提/供了27份後勤物資、參與了黑/暗方的後勤管理工作、提交了都靈密道的具體坐標、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光/明方來自瑞文戴爾的援軍。


  你所獲得的總戰役貢獻度為:5307點。


  你的戰役貢獻度排名為:第一。


  你的團隊所獲得的總戰役貢獻度為:8858點。


  你的團隊戰役貢獻度排名為:第五。”


  “係統提示:你獲得了10000塞斯、30第納爾、10奧雷、5點基礎屬性點的獎勵。


  係統提示:你的團隊獲得獎勵‘黑鐵團隊勳章’,你可以憑借此勳章在鬥獸場團隊大廳中對你的團隊等級(不得高於三級)進行一次免/費提升。


  係統提示:由於下一場戰役迫在眉睫,剛達巴的軍需官會繼續處於戰時狀態。你可以選擇現在就將你的戰場貢獻度兌換為塞斯,也可以選擇將其保留下來。但請注意,你本次所獲得的戰場貢獻度將不會被累計到下一次的戰役結算之中。”


  通常情況下,鬥獸場所直接發放的獎勵都是鬥獸場貨幣,故而李/明夜倒是對個人獎勵沒有什麽意外。然而這個突然多出一項的團隊獎勵,卻是直白地說明了鬥獸場對於團隊有十分明顯的優待——要知道李/明夜在哈利波特宇宙中也混過一場曆/史劇情戰役,然而彼時的她是散人身份,像是團隊獎勵這一欄根本就沒有出現。


  李/明夜想了想:“哥,那個黑鐵勳章,如果有人找我買……”


  “留著,別賣。”靳一夢聽出了她的意思,遂相當幹脆利落地給出了答/案。他抬手攏住了李/明夜的手背,側過臉在她掌心輕輕/吻了一下,道:“回去吧,我想睡一覺。”


  “好。”李/明夜的視線往下,垂落在波頓的屍體上,“我建議你燒了他。”


  靳一夢愣了愣。


  “還是你希望他被半獸人吃掉?”李/明夜從個人空間裏取出固體燃料,遞給了靳一夢:“燒了他吧。”


  燒屍的過程很快,滾滾黑煙升騰翻湧,挾著蛋白質被燒糊的焦臭氣息。那一截軀體逐漸幹枯、扭曲和皺縮,直到看不出曾經是人的痕跡。明亮的火光映在靳一夢的臉上,他有些出神地看著這一幕。


  “他才17歲。”靳一夢忽然說道。


  “如果你在這裏等兩三個小時,那你或許有一定幾率……好吧,就算他成了角鬥/士你也遇不到他,除非我們這批人全部離開,這一次曆練關閉。”李/明夜頓了頓,輕輕笑了一聲:“哥,你真是個好人。”


  “……什麽?誰?我?”


  “跟我比起來,你至少還會因為一些事情而感到痛苦。實際上,徹頭徹尾的好人與壞人都是很少的,大多數人都是這樣,他們既不夠壞也不夠好,隻是足夠冷漠和麻木,卻自以為那是成熟與理智。”


  靳一夢沉默了。


  “既然以後我們會是隊友,你也可以對我有更多要求,比如要求我在類似情況的曆練中盡可能地選擇光/明陣營,我會尊重你的意見。”李/明夜握住了他的手,她的聲音平緩而從容,水一樣地淡漠流淌:“我確實傾向於在這樣的曆練中選擇黑/暗陣營,因為在任何情況下,破/壞都比建設和守護更容易。養育一個孩子成年需要18年的時間、數不清的心血和金錢,但殺死一個18歲的人隻需要一秒。這兩者之間的難易差距導致的利益差距是我傾向於黑/暗陣營的唯一原因,作為一個每一段曆練時間都不會太長的角鬥/士,我應該選擇更有效率的獲利方式。不過……如果我在光/明陣營,我覺得我做得也不會很差。”


  靳一夢沉默了半晌,終於捏了捏她的掌心,笑了一下道:“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一些事沒法兒一刀切分得那麽清楚,你隻能專注地做眼下的事情。如果有需要,我會給你說的。”


  二人一起往回走。長長的拱形回廊裏,立柱上的火把灼灼跳躍,長廊的間隙是深不可測的漆黑,明豔溫暖的亮色與黑/暗冰冷的陰影交替,周而複始,仿佛無休無止。四周有隱隱的喧囂,沉重的死亡與勝利的歡呼對比鮮明地交織在一起,撞擊出突兀的色彩,像是一出聲色活潑的舞台劇。


  “你有過信/仰嗎?任何信/仰,或者能夠讓你獲得一些無可置疑的正確的東西。”李/明夜說道。“如果你自己看不清一些東西,或者不知道該站在哪裏,那麽你可以試試讓它來替你做選擇,這樣至少痛苦的時候還有別的東西承擔責任。你可以責怪它,或者向它尋求安寧。”


  “那我還是寧可自己擔著。”靳一夢淡漠地說道。這是一個太過自負的人,他從來不需要任何人替他做決定,也習慣為自己的一切決定負責。


  “好吧!我也一樣。”李/明夜暗想難怪你會認知混淆(猜出來的),但她終究還是沒有繼續往下說。她能看出這個男人心防有多重,更知道他擁有怎樣強/硬的意誌,所以她也不想貿然去揭他最逆的那塊鱗。


  或許是因為一些似曾相識的經曆,靳一夢嘴上說得淡定,但心裏多少還是受了點觸動,所以他回去以後隨意找了個地方倒頭就睡了。李/明夜忽然想起自己忘了問他從索林·橡木盾的遺產中獲得了什麽好處,不過想來這種事情靳一夢也不會瞞她。


  她調遣了幾個精英半獸人戰士留下來守著他睡覺——李/明夜可不認為波頓有那個能耐殺死一名角鬥/士,那個角鬥/士隻有可能是靳一夢殺的。她對那個角鬥/士沒有太大印象,所以那名角鬥/士應該既不是弗蘭克的人,其實力也強不到哪裏去,但她也拿不準是否會有人為了他向靳一夢複仇。一個醒著的靳一夢不會懼怕任何報複,但一個睡著的靳一夢就不一定了。


  李/明夜獨自走進了伊魯伯的工坊裏。她不出意料地看到了一片徹底被砸碎和毀壞的熔爐,偌大的工坊一片狼藉,光/明聯軍在撤離之前有所預/謀地摧毀了這個地方,讓它們與它們的王一起沉睡。如果矮人最終收複了孤山,他們會擁有漫長的時間重新建造嶄新龐大的熔爐,但半獸人僅憑現在數量的奴/隸,確實很難在短短幾天內使它們盡可能地發揮作用。


  半獸人奴/隸猶如密密麻麻的螞蟻一般在偌大的工坊中忙碌。他們要做的事情很多,除了清理戰場、資源回收、修複工坊之外,他們還需要在下一次戰役前將附近所有的資源產地堅壁清野。半獸人接下來要做的是守城,而這會是一場可以預見的持久/戰,他們必然會麵/臨光/明方的封/鎖,所以必須趁著此時盡可能囤積物資。


  李/明夜找到了半獸人後勤官,這個腦袋上長滿肉瘤的家夥正忙得一頭是汗。他不僅要調遣奴/隸處理戰後工作,更得供應士兵們的狂歡消耗,此時他正心痛萬分地命人抬出一桶桶的麥酒。這些麥酒的度數和啤酒差不太多,口感也頗為相似,隻是偏酸,有些半獸人喜歡在飲用的時候攙上新鮮的血。


  “來自東部要塞的奴/隸什麽時候才能補充到這裏?我記得調令昨天就下達了。”李/明夜問道。


  “還有該死的24個小時!那些磨磨蹭蹭的蠢貨,等他們到了,我一定要狠狠地給他們一頓鞭/子。”肉瘤後勤官大聲嚷嚷著。他一轉頭看到李/明夜,頓時笑道:“哦,是您啊,科蒂大人!您是想要一些適合人類胃口的食物嗎?我會讓那些奴/隸在做飯之前認認真真地把手洗幹淨的。”


  “不用,我對坎特(半獸人司務長)手底下的那幫白/癡已經絕望了,他們永遠不懂‘把肉弄熟’和‘烹飪’之間的差別。我寧可自己來,一會兒我會去找他的。”李/明夜趕緊擺了擺手,她扯過後勤官,笑問:“我就是想問你,既然我們已經占領了孤山,那些地蛇還有沒有用?它們吃的可不少。”


  “這可說不準。不過那些大蚯蚓已經徹底臣服在了主人的威嚴之下,而且使用它們往往能起到出其不意的偷襲效果,所以主人應該是不會將它們全部放走的。”肉瘤後勤官老老實實地答道。


  “Good,我喜歡你的回答。”李/明夜笑了一下,道:“我需要一隻地蛇給我打打工,這有問題嗎?”


  肉瘤後勤官盤算了一下,果斷地道:“沒有問題,科蒂大人。不過您最好跟博格首領或者主人說一聲,而且如果上頭有命令需要所有的地蛇,我就得服/從命令。”


  “我先會去找他們再回來找你,不過我想你的顧慮應該不會成為現實。”李/明夜淡淡地說道,“上頭隻會讓地蛇打通伊魯伯和東部要塞之間的地/下通道,這件事情最多隻需要兩隻地蛇輪流交替,你完全可以先替我騰出一條地蛇。對於我們來說,通往外界的道路太多顯然並不是什麽好事,一旦地蛇打出的洞被那些娘娘腔和矮胖子發現,我們可就完蛋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您的要求當然會得到滿足,我很高興為您提/供服/務。”肉瘤後勤官答道。他殷勤地衝李/明夜擠了擠眼睛,笑道:“您昨天可幫了我不少忙,今天給索林·橡木盾的那幾下子也夠狠的。”


  李/明夜微笑著說道:“一個戰士的本分就是戰鬥,我隻是像你一樣在做我們應該做的事情。”她沒有繼續客套下去,轉而道:“好了,現在告訴我,坎特那個混/蛋在哪裏?我一會兒有事找他。”


  三個半小時後,靳一夢在睡夢中聞到一股食物的香氣。濃鬱鮮鹹的肉/香霸道地撞進了他的夢裏,他揉了揉眼睛坐起來,就看到空蕩蕩布滿灰塵的居室門口,李/明夜端著一盤子滋滋冒油的烤肉站在那裏,旁邊守著四個饞得直吞唾沫的半獸人。


  靳一夢心頭生暖,剛定睛一看,忽然就樂了。李/明夜的鼻尖和額頭上都蹭著一些黑灰,眼睛應該是被煙熏紅了,小模樣可憐又可愛,還透著幾分滑稽。


  “我剛剛還在想,是先丟一塊肉過去還是丟一塊石頭過去。”李/明夜沒好氣地對他翻了個白眼,一邊走進居室一邊冷笑道:“下次再遇到類似情況,我就應該果斷地把勇者之刺丟過去,然後把肉丟在地上。”


  靳一夢雖然樂不可支,但到底不敢太囂張,省得李/明夜連肉帶盤全扣他腦袋上。他強行把臉上的表情從好笑調整成受寵若驚,極為殷勤地拖過牆角的木椅……然後這玩意兒頓時就嘩啦一下徹底垮塌在了地上。李/明夜身手敏捷地捧著盤子跳到居室外避開騰起的煙塵,笑不可抑。


  靳一夢被嗆得咳嗽了兩聲,若無其事地走出來:“寶貝兒,不然咱倆別這麽講究了,就站著吃吧。剛好我餓了……”


  李/明夜飛起一腳踹過去:“把手套摘了,滾去洗手!”


  靳一夢一看這踢的不是地方,趕緊跳開:“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不就是洗手嗎,我洗就是了。”


  最後二人找到一間較為完好的居室,這間居室應該被之前的守軍居住過,故而清理得比較幹淨。而且非常值得慶祝的是,這間居室中的桌椅床榻都是用石頭製/作的,它們在時間與地/下的陰濕環境的無情侵蝕下依舊皮實耐用,堅固的床角甚至還有一些頗為精致的雕花。


  李/明夜從未烤過肉,故而她整出來的烤獐肉也因為需要積累經驗而浪費了不少(全喂奴/隸了),不過最後的成品卻是賣相相當不錯。她先用鹽將條肉磨了個通透再烤,旺火把秋獐那無比肥/美的脂肪逼催出來,浸透了筋道滑/嫩的肌肉,外層油汪汪的色澤鮮亮誘人。


  就是有點兒鹹,而且鹹得還比較不均勻……靳一夢用小刀挑了一塊肉,一邊吃一邊想。他看李/明夜沒吃肉的意思,正好把整個盤子端到自己麵前:“好吃,特別好吃,不然這就全給我吃了吧,老/子好久都沒吃一口熱乎飯了。”


  “你吃吧,我之前試吃都吃飽了。”李/明夜在他對麵撐著下巴坐著,看他吃得狼吞虎咽的一副土/匪相,臉上不由帶出一點笑。她道:“你小心點,別把嘴割破了。你吃不到熱飯純粹是因為挑食,半獸人做的東西一點都不肯吃……”


  “你也不看看他們平時吃的都是些什麽肉,就他們那個鍋,我想想就惡心。”


  “那你就知道我用的是什麽肉了?”李/明夜忍不住惡趣味。


  靳一夢低頭一看肌肉的紋理走向,篤定地:“反正不是人肉,不是矮人,不是精靈。”


  李/明夜悻悻然哼了一聲:“沒意思。”她忽然想起一事,忍不住笑道:“對了,我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弗蘭克,我發現他和你一樣挑食。”


  “他不是吸血鬼嗎?”


  “對啊,可是他不愛喝死人血,又嫌半獸人的血臭,這次曆練時間太長,他自己帶的保鮮血也不多了,團員還沒一個好喝的……他問我過段時間願不願意賣點血給他。”


  “告訴他滾,門兒都沒有。”靳一夢斷然道,“什麽矯情毛病,就讓他餓死算了。”


  李/明夜不由噗嗤一笑:“你們倆根本就是半斤八兩好吧……”


  “這怎麽能一樣啊,我有老婆給做飯,他有嗎?”靳一夢麵不改色地咽下一塊齁鹹的烤肉,含糊不清但極其理直氣壯地說道。


  李/明夜終於忍不住笑趴在了桌麵上。


  靳一夢看著李/明夜溫/軟甜美的笑臉,想起了她殺索林·橡木盾的時候。彼時的他讓她退,是因為他看到了她眼中那仿佛要同歸於盡的狂/熱和興/奮,他驀地生出明悟,若是矮人王真的衝到她跟前,她會反擊,但她一定不會躲。


  ——“若是在這種情況下你依然能殺我,那我死在你手裏又怎樣?!”她的眼睛如是說,其瘋狂嗜血,比之搏命的索林·橡木盾也不遑多讓。他那時已經收槍趕到她附近,萬一她真有危險,他也好救下她,所幸那個強悍的矮人王還是在此之前死去了。


  然而此刻李/明夜的眼睛是明亮而溫潤的,瀲灩如秋水,一層層的笑意在裏頭閃動,猶如被輕風吹起的溫柔漣漪。現在的李/明夜沒有半點兒屬於“路易斯·科蒂”的風骨,她笑得像是任何一個被嬌寵到16歲的天真姑娘。


  或許是他看得有點久,目光也太專注,李/明夜收斂笑意,露/出了警惕的神色:“怎麽了?”


  靳一夢指了指她的鼻子,掏出一把幹淨的刀遞給她,光亮的刃平/滑如鏡。李/明夜接過來照了照,發現鼻尖上還有淡薄的一撇灰,頓時哼了一聲,憤憤然起身離開,顯然打算好好洗一次臉。


  靳一夢輕輕笑了一下,把最後一塊烤肉填進嘴裏。他偷瞄一眼李/明夜從門口消失的背影,忙不迭地掏出一瓶礦泉水擰開,一口氣喝掉半瓶。


  他垂目看著盤子裏的油漬,又笑了一下,笑容又輕又軟,猶如燭/光。


  這個女人,他不得不喜歡。


  她是所有人的百煉鋼,他一個人的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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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南瓜瓜瓜瓜瓜呱的地雷

  我經常寫得很想虐李明夜,但是這女人的心太冷又太狠,我虐不到她

  據旁友說,這是因為一開始我就把她虐太狠了

  哎,自作孽,不可活


  不過我想,新的宇宙裏,應該不會這麽致鬱了……吧,畢竟如果她想做好人很難,但是她想做好事,還是非常容易的

  在此順便提一句個人結算第一名的問題。她得第一名主要是因為傳奇土著之死所帶來的貢獻度太多,光明方的角鬥士雖然參戰較早,但是剛達巴大軍裏首領級土著沒幾個還不好打,每個才500貢獻還會被土著壓縮,傳奇土著更是特麽的一個都沒有……奴隸級角鬥士在這個宇宙裏頂多虐虐小兵殺殺精英戰士,就算是現在的李明夜滿狀態帶巨怪,麵對博格也是差不多是被秒的節奏。大家的貢獻基本都是靠虐小兵殺精英劃水首領補後勤弄來的,結果誰知道這女人忽然推一個攻城弩出來搶貢獻……所以大家全部都QAQ了


  順便感謝群友將傾製作的封麵,妹子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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