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砍價和作畫
第57章 砍價和作畫
溫有山眼睛一亮,忙不迭地點頭,「這個主意不錯,到時候這嫁妝可就是十里八鄉頭一份了。」
現在大家打傢具可沒有那些花里胡俏的東西,只要實用就行,美觀不美觀的沒講究,再說了,就算有人想講究那也得有擅長作畫或者雕刻的師傅才行,雕刻的話工錢可不便宜,作畫的話那得對方木工師傅擅長才行,不然就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了。
很不幸,溫有山壓根不懂這些,他只能做些簡單粗糙的木工活而已,鄉下的木工差不多都他這樣,能刻會畫的那種木工怎麼可能窩在這種窮鄉僻壤。
到了初五這天,陳寧雅同溫有山父子兩一起出門,今兒不僅要買顏料,還要給溫元良買些尚學堂用的筆墨紙硯,估摸著幾兩銀子就沒了,好在這事是全家早就商量過的,銀子也早早備下,溫有山倒是不心疼。
一家三口到了鎮上才發現整個裕昌鎮就一間賣筆墨紙硯的鋪子,鋪子不大,裡面的東西卻不少,或許是因為附近十里八鄉讀書人少,鋪子里除了讀書人用的東西還賣紙錢香燭之類的東西,至於筆墨紙硯,只佔了一個小小的角落,要不是確定就是這樣,陳寧雅肯定不蹋進去,畢竟誰會上這種地方買筆墨紙硯,也丕不靠譜了。
現在還是過年的時候,街上冷冷清清的,難得有客人上門,掌柜的那叫一個熱情,直接就領著他們去挑紙錢,把陳寧雅鬱悶得不不行,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掌柜的,筆墨紙硯給我們來一套,還有顏料也要一套。」
至於那些紙錢,她看都沒看一眼。
掌柜的愣了一下,後知後覺訕笑了兩聲,這才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跑去,很快就捧著一套筆墨紙硯出來,不好意思地說道:「客官,我這邊就是小店,東西也就這樣,你們要是想買好的,只怕得去縣城了。」
陳寧雅只瞥了一眼就知道這些東西不怎樣,好在溫元良剛剛入學,也不用買多好的。
相對於陳寧雅的挑剔,溫有山父子兩就激動多了,這可是筆墨紙硯啊,讀書人家才有的東西,他們可不管東西好壞,只要有一套,能心滿意足了。
看他們這沒出息的樣子,陳寧雅頭疼地揉了揉眉頭,問道:「多少錢?」
「一兩銀子。」掌柜的比了個指頭。
溫有山如夢初醒,神志歸位,叫嚷道:「這也太貴了吧!」
掌柜的忙說:「不貴不貴,我這些東西雖然算不得多好,但絕對沒問題,也就是不好賣,不然我得多要幾百文錢呢!」
陳寧雅贊同地點點頭,「是挺不好賣的,看這上面的灰都有好幾層了,只怕放置了不下一年,再看看這最外層的一張紙,都泛黃成什麼樣了,就這樣還好意思開這麼高價,給你五百文我都嫌多!」
「嘿!話不是這麼說,東西雖然放久了,可質量絕對沒問題,再說了整個鎮上就我這邊有貨,別人還沒的賣呢!」掌柜的急了,連連辯解。
陳寧雅卻是始終皺眉搖頭,想買的慾望不是很強烈,掌柜的看她這樣就知道不好糊弄,轉頭把目標瞄準溫有山,說得口乾舌燥結果溫有山一句「我娘子做主」把他雷得外焦里嫩。
最後掌柜的穿著粗氣,喝了口水,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們就說個價吧,能賣我就賣,不能賣你們就到別處再看看。」
陳寧雅低頭一想,頷首道:「五百文。」
「不行,怎麼也要八百文。」
「八百文可以,那些顏料你送我幾隻,筆也要再給我一根。」陳寧雅把自己要的顏料選出來。
掌柜的一看,肉疼得不行,咬咬牙,最終還是答應了,不答應能怎麼樣,他當初就是腦袋進水了才會進這些顏料,本以為讀書人附庸風雅,肯定喜歡作畫之類的,結果這附近讀書人沒幾個,僅有的那些一門心思就知道讀書,他進的這些顏料再放下去就徹底砸手裡了,還不如便宜出手了,至於筆那倒還好,這東西不是用什麼精貴的材料做的,也就值個十幾文錢而已。
一家子走出鎮子,溫元良長舒了一口氣,歡呼道:「娘,你太厲害了,一下子省了兩百文不說還把顏料也買了。」
溫有山的想法跟溫元良一樣,來之前他都沒想過陳寧雅會講價,這不符合她清冷的人設。
陳寧雅好笑地看著這對父子兩,嘴角上揚道:「你們懂什麼,自古最精明的莫過於商了,筆墨紙硯這些東西其實不會這麼貴,主要是讀書人好面子,不會同商人斤斤計較,再加上讀書人不多,也就沒那麼好賣,價錢就被抬上去了。」
她以前最喜讀書,裡頭的門道也懂一些。
溫元良一聽,更加崇拜陳寧雅了。
三人回到家中,陳寧雅已經迫不及待地調色,準備往床和柜子上作畫,幾個孩子圍著她,陳寧雅作畫的時候他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只見她簡單在柜子上勾勒了幾筆,一朵嬌嫩的花苞就畫好了,再三兩下,一簇荷花起來了,看上去惟妙惟肖,就跟真的似的,柜子兩扇門就是兩簇荷花,相互對應;梳妝台的兩側花了蘭花,每個抽屜上面還有小朵花苞,看起來多了幾分雅緻。
至於床上她則畫了鴛鴦和並蒂蓮,寓意百年好合,床頭床尾各畫了兩個抱著元寶穿著肚兜的金童,保准婆家看了高興。
等顏料一干,溫有山立馬上漆,多了一層漆,那些畫看起來更加鮮活了,溫元貞看得心動不已,眼巴巴地拉著陳寧雅的衣角懇求道:「娘,我能跟你學作畫嗎?」
「當然可以啊,只要你們想學我就教,這樣,等下回我跟你爹一起去縣城,到時候再給你買一套顏料。」陳寧雅欣慰地摸了摸女兒的腦袋。
溫有山在一旁隨口問道:「丫頭,你咋想學作畫了?你之前不是想跟你娘念書識字?」
「書還是要念的,字也是要學的,可這個畫我也得學啊,以後我的嫁妝我自己畫。」溫元貞嘴巴一咧,露出一口小白牙。
溫有山只覺得胸悶不已,他就是嘴賤,沒事問這個幹嘛,聽著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