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不死的詛咒
“造孽啊!”
聽完阿尼拉講完的前因後果，文森特忍不住悲憤地大叫道，“就因為那個黑心之人的貪婪害死了你們一家，而你因為仇恨被崩壞意誌利用，成為律者，然後被迫掀起這瘟疫天災……唉……”
“我本來隻為報仇，卻被那個存在所利用，造成了更大的災厄。”
阿尼拉看著對麵的文森特·卡斯蘭娜，然後繼續說道，“我能感覺得到，你手中的那兩個奇怪的武器有著強大的威能，隻要將它們合二為一，那個威能就會爆發出來。而且我覺得那個威能應該能殺死我。”
“你說的沒錯。”文森特回應道，“這是我卡斯蘭娜家族祖傳的雙槍‘天火聖裁’，它們的確如你所說可以爆發出強大的威能，但爆發出來的天火會將使用者也一塊吞噬。”
阿尼亞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對文森特問道：“也就是說，你就是為了發動所謂的天火而留在這裏打算與我同歸於盡?”
“是啊。”文森特如實回應道，“雖然你挺可憐，但我得為了那些活著的人，不得不殺了你。”
阿尼拉點點頭，並回應道：“我明白。而且，我覺得你可以不用和我死在一起。你隻要把手中的那個武器交給我，讓我自己將其發動就行了。”
文森特看看自己手中的天火聖裁，又看看對麵的阿尼拉，忍不住說道：“等等，我把這玩意交給你，讓你自己發動?你不會拿著我的武器給我來上一發吧?”
阿尼拉笑了，她突然覺得對麵的大哥哥有些可愛：
“嗬嗬嗬……大哥哥不是說過這玩意敵我不分的嗎？我就算拿你的天火聖裁給你來一發我自己不也得完蛋?而且我不會那樣做的，我非常希望大哥哥能活下去，並且由我自己親手結束這場崩壞。”
看著對方堅定的眼神，文森特歎了口氣，對麵的阿尼拉是的確有這種決心的，他的確可以將自己的天火聖裁交給對方，讓其完成自裁。
但一切都有些晚了。
此時的他突然感覺體內突然一陣難受，忍不住開始咳嗽起來。咳著咳著，他咳出了黑色的血。
對麵的阿尼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咳了一會兒後，文森特看了看被自己扔到一旁的鳥嘴麵具，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一邊笑，一邊說道：“哈哈哈哈哈哈……我……我算是被自己給蠢死了。”
說完後，他又忍不住開始咳嗽起來。
阿尼拉看著狂咳不止的文森特，她想上去照顧一下對方。但一想到她自己什麽活物都不能碰，碰了對方就會死的能力，然後她將邁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去。
她明白對麵的大哥哥已經被圍繞著自己的瘟疫給感染了，已經活不久了。
“對不起，對不起……”
阿尼拉一邊道歉，一邊開始哭，眼中流出黑色的眼淚。
平複了咳嗽的文森特抹了把嘴角的血，然後他平靜地回應道：“這都是我自己太蠢的過，仗著自己的血統以為天下無敵，可在真正的律者身邊還不是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咳，好像我的家族根本就沒幾個真正的聰明人，都是誰能打誰說了算啊。
“對了，我就是家族裏最能打的，結果我就是家主了。”
阿尼拉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文森特，並說道：“大哥哥的家族聽起來挺有趣的。看大哥哥你的外貌和舉止，我想，大哥哥你應該就是那種真正的貴族老爺吧。”
“算是吧。”文森特一邊回憶一邊說道，“我的家族有著不少的農田，還有城堡。在我家族農田工作的平民們每個人都能吃飽，穿暖，有房子住，而且還沒有人欺負他們。畢竟對於我們這種武力強大的騎士家族來說欺負弱小的平民算什麽英雄?有本事的話就去欺負崩壞獸啊！咳咳……噗……”
說道這裏，文森特再次噴出了一點血。
阿尼拉心疼地對文森特喊道：“別說了!別說了……”
文森特再次平複了一下自己呼吸，來止住咳嗽，然後他繼續說道：“不，我要說，不然，我以後就沒機會說了。
“我文森特·卡斯蘭娜，在二十二歲的時候將所有的競爭者打趴下，成為了卡斯蘭娜家族首席騎士，然後莫名其妙地成了家主。
“今年我二十五歲，也就是說在我成為家主的那一年，黑死病就開始爆發。
“家裏血統不那麽純的、身體沒那麽強壯的，都染上黑死病死掉了，然後變成了死士，被家族的衛隊又殺死了一遍。
“外麵的人也是一樣，扛得住的，運氣好的，都活下來了；扛不住的，或者抗住了但運氣不好的，要麽病死了，要麽被病死者變成的死士給殺死了。
“三年，三年間，我和那些幸存者們見過太多的死亡，一開始還有些害怕，但見得多了，就……麻木了，隻知道機械式地揮舞著手中的刀劍，扣動扳機，殺死那些黑色的死士……
“你知道嗎？剛才我帶來的那個小隊，裏麵有一個女隊員，她叫露西。她曾經是個衣食無憂的貴族大小姐，但因為黑死病，她的家人、鄰居，大多都變成了黑色的死士，是我帶著人衝進她的家裏把她救了出來。
“估計是英雄救美之類的緣故，我明白她在那一刻喜歡上了我。而且她在半年的時間完成了騎士特訓，以近乎完美的成績加入了我的麾下……
“說實話，我也挺喜歡她的。但在這麽個朝不保夕的時代，我沒辦法給她做出任何有效的承諾……希望她能在未來能遇上一個比我還要好的男人，然後幸福地過完這一輩子……”
……
阿尼拉就這麽靜靜地聽著文森特講話，她能聽得出來他對於這個世界的不舍。但在阿尼拉的律者級瘟疫光環下說了一大堆話的文森特，就算他身上的卡斯蘭娜家的血統再怎麽強大，在律者級瘟疫光環長時間的侵蝕下，他的身體已經撐不住了。
等他還想繼續說下去的時候，他的身體由於侵蝕過度，一個踉蹌，他就倒在了地上。
阿尼拉見文森特倒在地上，她趕忙跑過去，並跪倒在文森特的身旁。
本來文森特還能再說幾句話的，但阿尼拉一跑過來，律者級瘟疫光環抵近侵蝕，導致文森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他隻能將手中的一支天火聖裁的單槍遞給阿尼拉，自己則舉起另一隻，並將槍械尾端朝向對方。
阿尼拉見狀，問道：“你的意思是把這兩個東西結合在一塊?”
文森特輕輕點了點頭。
阿尼拉接過文森特遞過來的一隻單槍，將其與文森特手中的另一隻單槍尾端對接。然後這兩把槍變形成了一個碩大的劍柄，高熱的劍刃從劍柄之上升騰而起。
阿尼拉和文森特一人一隻手握著天火大劍的劍柄，然後在突然出現的默契之下，他們一起發動了天火出鞘!
那一刻，就如同後世的核爆炸一樣，一輪太陽在地上出現，並開始迅速膨脹。
天火大劍的能量爆發瞬間就在地上炸了個直徑兩公裏的大坑，橫掃出去的熱風瞬間就將周圍十幾公裏的一切全部點燃。
就算是已經一口氣跑出去幾十公裏的殘餘天命精銳討伐隊，也差一點被來襲的衝擊波給掀飛出去。
……
等能量爆發結束，環境冷卻到能讓人可以適應的情況下，天命精銳小隊的一行人再度折返回爆炸所在地。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一個直徑兩公裏的爆炸坑，和靜靜躺在坑中間的，因為暫時將儲存能量消耗一空而變得黯淡無光的天火大劍。
而劍的主人和律者卻不知所蹤……
……
精銳小隊回收了天火大劍，並將其交還給了卡斯蘭娜家族。
估計是由於文森特·卡斯蘭娜的自我犧牲，黑色瘟疫的爆發力度開始減小。黑色死士也即將被屠戮、焚燒殆盡。
一切仿佛都在朝好的方向前進著。
……
但那次驚天動地的天火根本就沒有殺死阿尼拉!
當時阿尼拉和文森特·卡斯蘭娜的身體的確被天火給摧毀了。但等天命的精英小隊回收完天火大劍並離開後，四麵八方的瘟疫黑氣再一次開始聚集，然後凝結成阿尼拉的模樣……
獲得重生的阿尼拉看著眼前這個大坑，然後看了看自己的手，並喃喃自語道：“連這都殺不死我嗎?”
說完，她一邊捂著臉一邊笑著：“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聲由一開始的還算悅耳慢慢地變得非常刺耳，表情也由一開始的平靜逐漸變得崩壞起來，仿佛在這一刻，阿尼拉才成為一個真正的律者。
笑完之後，阿尼拉用極強的視力看著遠方的人類抵抗前線，看著他們將死士一個個地殺死，然後她喃喃地對那邊說道：“人類，我先暫時給你們一些喘息的時間。等你們變得足夠強的時候，我會帶著黑色的瘟疫再度降臨，將絕望與死亡播撒到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到時候，你們若是還想活命的話，就來殺我吧!哈哈哈哈哈哈……”
阿尼拉說完後，她強行從崩壞意誌手中奪回瘟疫權能，然後攜帶著這些可怕的黑色瘟疫向著寒冷的北方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