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魔鬼紅
“嗬，龍萱，你一個外行，難道還有想法？”小賭神不愧見慣大場麵，勉強鎮定下來，接道：“靈天師有靈天師的規矩，對賭不使靈力，一切講究公平公正，楊凡如還想在第八層一般，我奉陪便是。”
“不必了，你我對賭極品神石！”
楊凡搖了搖頭，沉聲一喝。小賭神既然知道他底牌，絕不會中計，那樣反倒沒有勝算，而極品神石這條絕路，就是他與龍萱最後的預案。
極品神石，對賭？
在場上萬人全部炸了，通常說來，開了天眼的四級靈天師可看下品神石，五級靈天師看中上品，唯有達到六級靈天師，才敢挑戰極品神石。
這裏，楊凡四級，小賭神五級，明顯都不具備戰極品的實力，所以眾人又驚又奇，紛紛勸阻。
“楊兄弟，不要發瘋啊。”
“極品神石，你們誰也看不了，這樣魚死網破，有何意義？”
“不錯，極品神石的威力非靈石可比，殺了靈天師，也不是不可能。”
……
楊凡不為所動，目光深沉，骨子裏的野性在心裏無限蔓延、爆炸。
他穿越到這裏為了什麽？他毫無背景勢力的活著，遇見龍萱，走到這裏，又為了什麽？
唯有一條路，登頂神話大陸的巔峰！
所以極品神石嚇不住他，就算今日聖石擺在麵前，楊凡也要豁出去拚一拚，懼怕？強者的道路上沒這兩個字。
最後，楊凡看了龍萱一眼，點了點頭，便是閉上雙目，完全進入自己的世界。
龍萱也是螓首輕點，看了眼幽老。
“肅靜！”幽老一聲大吼，鴉雀無聲。
龍萱這才道：“小賭神，你敢嗎？”
小賭神嘴角抽了抽，這兩個瘋子，但楊凡都不怕，他顯然不能輕易退避，否則聲名掃地。手便向黃金高台一指，冷然道：“心城的聚寶閣沒有極品神石，就算上品，我也在暗房賣給了上麵的朋友，所以對賭極品，不具條件。”
“我有！”
龍萱冷笑，靈戒一閃，一塊婀娜多姿的綠石毛料便是驚豔了眾人眼球，擺放大殿中心。這綠石毛料兩丈高，輪廓線條極為美麗，看上去，仿佛一位中古絕代佳人的雕塑，不過沒有絲毫麵目。而它表麵帝王綠的光芒，也不似下品神石的毛料那樣耀眼，反而有一種特別的含蓄、婉約。
“深藏不露，綠光內斂，這塊毛料非凡，如果藏有極品神石，品質定然極好。”黃金高台上，帝王的書生男子笑道，超級勢力的人也紛紛點頭，下麵的賭客又炸了，事到如今，全給楊凡助陣，混亂小賭神的心境。
“小賭神，極品神石來了，你丫敢不敢賭？！”
“別跟個娘們一樣，怕就認栽。”
“不錯，放句話，楊兄弟結賬走人。從此，東州的靈天師界，再沒你小賭神這號人。”
……
句句誅心，小賭神麵露猙獰，眼神瘋狂，終於，神紋六層的靈力威壓衝上天際，忍不住一聲暴喝：“全給我閉嘴，賭！我一生不敗，懼怕過誰？但是……”
他一眼瞪住龍萱，“恕我直言，以這塊極品神石的品質，我與楊凡根本不可能看透，如何決勝負？”
“切毛料。”
龍萱神色平靜，一切早在預料之中，“正是你們兩人都看不透，這才最為公平，誰能率先切出極品神石，便是獲勝。如果傷了神石絲毫，便是戰敗。”
呼！
四麵八方響起驚呼聲，這種新穎對賭，還是第一次見，看似降低難度，其實要求頗高，稍不注意就輸了。
不過，黃金高台上的人，倒沒有大驚小怪，如此測試靈天師的方法，在超級勢力中，並不意外。
“也就是可用靈力了？”小賭神平靜下來，隻要不看透極品神石模樣，便有了底。
“不錯。”
龍萱點了點頭，“但是靈力隻能用來切石，不會壞了靈天師規矩，以你的水準，做得到吧。”
小賭神不說話了，一步站到綠石毛料前五丈外。綠石毛料兩丈的高度，絕世美女的造型，這時卻像一座不可擊敗的巨山，以大殿為中心，分割他和楊凡，互不侵犯。
小賭神的雙眼也是慢慢閉上，凝聚心神，幾瞬之後，輕聲一喊：“幽老。”
“諸位請退開三十丈方圓，極品神石的爆發非同小可。”幽老向四周抱了抱拳，待眾人退出三十丈後，沉聲一吼：“對賭，開始！”
靜！
大殿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所以人的目光都匯聚絕世美女一樣的綠石毛料，在場的其餘靈天師也絕不敢將靈魂激入雙眼，大家心都提到嗓子眼，等待兩人出手切石。
忽然一刹，轟！
楊凡靈魂力量爆發出來，如一頭狂龍卷住綠石毛料，竟有神紋六層的氣息。
“怎麽可能，他金丹境有神紋六層的靈魂？”
“閉嘴，楊兄弟收了段老六、七層的神紋靈魂，自身漲三層有什麽奇怪。”
“別鬧，楊兄弟開始了。”
……
四下炸了幾瞬，立刻安靜。大家就看著楊凡一步步接近綠石毛料，他虛眯的眼睛一絲絲睜開，微綠光芒像幽幽鬼火。
五丈！
三丈！
一丈！
楊凡猛地抬起右手，雙目霎時一瞪，滿眼綠晶光芒，輝煌大殿。然而不待楊凡動手切石，駭然轟隆一響，一頭極為璀璨的紅光魔鬼竟然殺了出來，長發絲絲如血，飛天暴起，麵目身軀更是扭曲誇張，仿佛地獄變來。
瞬間，這頭紅光魔鬼張牙舞爪，衝擊楊凡雙眼。
叱！
楊凡雙目有如爆裂一般，血淚飛灑出來，身體猶如重創，也是倒飛出去，撞在十丈外一座黃金雕塑下，那紅光魔鬼也是消散天地之間。
“楊凡！”
龍萱攥緊玉手，非常擔憂，如非在北院，楊凡有堅持挑戰極品神石的預案，她是不願同意的，確實太過冒險。當然，如果楊凡能以四級走通這一步，切出極品神石，那便有晉級七級靈天師的資格，七級與六級就是雲泥之別，完全另一個層次了。
“魔鬼紅啊，極品神石的象征。”
“不錯，也隻有魔鬼紅，我們這些打眼賭客才能看見它的精彩。”
“魔鬼紅已經通了一絲天道，若是接近注目，無論是否靈天師都會攻擊，楊兄弟四級實力太勉強了。”
“啊，楊兄弟……”
……
四下一些資深賭客，發出討論歎息之聲，而楊凡也艱難站了起來，僅僅一次攻擊，他已止不住的滿臉血淚，並且完全感覺不到晉級的契機。
“啊！”
楊凡衝天長嘯，神紋六層的靈魂全部凝聚雙目之中，天眼綠晶有如太陽一般，瞪去綠石毛料，一眼不眨。
轟隆隆！
就算十丈距離，一頭頭紅光魔鬼也是極為炫目的襲殺過來，帶著極品神石爆發的駭然聲響，然後，叱叱叱……絕不留情的衝擊楊凡雙眼。
楊凡神色肅然，雙拳緊握，身軀猛地一挺，心中一股怒氣，讓他泰山一般紋絲不動，一聲不吭。
砰！砰！砰！
可是，眾人卻看見楊凡步步後退，恐怖的衝擊，讓黃金路麵隨他的腳步，劃出兩道驚人裂痕。旋即，大家就駭然聽到楊凡瞳孔之中，傳來“噗哧”的炸裂聲，像是碎裂了，血淚如火焰迸發，慘烈悲壯之極。
“楊兄弟，放棄吧，你要瞎了！”
“兄弟，閉眼啊！”
“楊凡！”
……
眾人不忍再看，一片扼腕悲呼。魔鬼紅的攻擊縱然絢麗，但楊凡也太慘了，龍萱更是已經梨花帶雨，好後悔這個決定。
最後，楊凡已是神智不清，目光血紅暈迷，自保般將閉未閉。紅光魔鬼，更讓他身體中產生了靈力反抗，上身布衣一瞬間碎裂紛飛，露出了赤裸強壯的上身。
終於，楊凡斷線風箏一般倒飛出去，躺在地上，目光緊閉，生死不知。唯有不肯消失的靈魂力量，還堅持著他的意誌，像一浪浪潮水，洗刷、包裹他的身體。
“對賭尚未結束，不許接近楊凡。”
幽老放聲一喊，忐忑看了龍萱一眼，靈天師有靈天師的規矩啊，一旦對賭，本就是把生命置之度外，誰也不能阻止。
龍萱什麽也沒說，淚水眸光忽然變得異常堅定，她相信楊凡！而且，她也聽說過賭神在海外的一件奇事，正是木老之前回憶的那七八歲的小孩。
真正的絕世天才，真正有靈天師決心的人，是無懼任何越級挑戰的，既然有人小時候就敢戰賭神，那龍萱相信，區區一塊極品神石，擋不住楊凡腳步！
果然，在大家擔憂之際，天地之間，突然傳來經脈的轟鳴聲音，一股恐怖的靈魂氣息，正在楊凡身體中蘊量、散發。
“半……半神靈魂，楊兄弟動底牌了！”
“好，幹翻極品！”
“殺了魔鬼紅！”
……
眾人驚然大喜，然而下一瞬，楊凡突然衝天暴喝：“滾回去！”
他感受到一種可怕威脅，半神靈魂根本不經他的意誌，純粹是自主保護他的雙眼，甚至可能想要占據他的身體。
這一怒吼，楊凡便又詭異的躺在地上，瞪眼望天一動不動，唯有蜘蛛網般碎裂的瞳孔中，那任何人都看不到的絲絲血脈，正在“哧哧”的跳動、顫栗。
“賭石，不是這麽玩的，有底牌不用，一個傻子而已。”小賭神說話了，極為冷漠的神色，終於慢慢睜開了眼睛，瞳孔之中，與楊凡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