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六章 佳人遠去（下）
“楊凡，不要！”
牛魔王猛然吼起來，這當然也是傳音，但這個聲音極大，震蕩楊凡靈魂，以至於令楊凡身體一愣。
“胖牛？”楊凡感覺牛魔王太激動了。
“楊凡，本王，本王.……”
牛魔王深深喘息著，這傳來的聲音極為痛苦，最後歎息道：“本王現在不要見她，不能見她。”
自卑！
無奈！
害怕！
楊凡由牛魔王的話語中，感受到這些詞語，可是，他作為生死夥伴，卻不知道說什麽了。事實上，他一直都想不通，不論火神或者牛魔王，為何見到心愛的女人，會那麽卑微？
愛情，絕不該是這樣！
愛情是美好的，永恒的，是異性之間來自靈魂的最舒服的交流，即便一個男人對女人表白，無論成敗與否，也要勇敢才對，至少，要無懼一切，相信自己。
這是楊凡對愛情的理解。
現在，他實在無可奈何，隻能小心一問：“胖牛，你真的確定？”
“嗯，本王重生後，再找她！”牛魔王下了天大的決心。
楊凡卻是輕輕一歎。
他還能說什麽？
即便料想到一些結果，他也絕無可能打擊現在的牛魔王，他們對話結束了，楊凡微微看了一眼洛驚鴻完美精致的側顏。
此時此刻，這個女人就沒注意他。
她的眸光，隻是充滿好奇，凝住著半空中盤坐的永生，永生冷汗滿麵，正在融合兩隻玉兔，仿佛一切都很無聊，可她竟是看得興趣盎然，似乎在思考大帝之路。
而事實上，她若真的全力施展因果，剛才能夠聽到楊凡、牛魔王的傳音對話。不過，她沒有興趣，就如她早已發現靈戒中的牛魔王一樣，她與那頭牛數十年前，一場偶遇，僅此而已。
——你永遠無法阻止一個人愛上你。
——但是，你可以坦然麵對自己的心。
——拒絕，有時候並不需要說出來，無視就好了。
這就是洛驚鴻的心態，或許很殘酷，但就是真相。
楊凡，則怔住了。
當下無聊的時間，仿佛凝固，他心中的歉意越發的深，他在輕輕的呼吸著，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夥伴的情愛被拋到九霄雲外，他需要認真了解一些事情。
“驚鴻，能讓我看看不朽之物的力量嗎？”
“哦？”洛驚鴻蛾眉一挑，以餘光看了眼楊凡，“其實，我心裏也很好奇，如果不朽之物的底座，與你的龍首合在一起，會發生什麽呢？”
“什麽都不會發生。”
楊凡語氣微冷，提醒道：“不朽之物殘缺太多，你這女人可不要打歪主意啊，說到就要做到。”
“好吧，若是真有什麽，我也擔心自己控製不住。”洛驚鴻溫柔的笑了笑，旋即靈戒一閃，拿出不朽之物。
楊凡眸光立刻凝住！
洛驚鴻手掌的那方底座，約莫拳頭之寬，厘米之厚，其綠光燦爛，上麵遍布縈繞著絢麗的神秘紋路，也為綠色。而在底座上方，憑空漂浮著十塊拇指大的，不朽之物的碎片。
這些碎片，也已綠光燦爛，縈繞紋路。
“沒有劇烈旋轉。”楊凡心頭一念，有著喜色，如此看來，他靈戒中的龍首當更為重要。
“楊凡，看好了。”
洛驚鴻輕輕一語，美眸盯著底座，刹那之間，這方底座上方空氣的中心，便莫名出現一粒因果金光。這光芒，隨著她的凝視愈發璀璨，好似有極大的玄機。
“深不可測啊。”
永生冷汗滿麵下，也睜大眼睛關注，並且，還以無窮帝氣試探過去，最後驚呼：“喲，洛驚鴻，你若激發此寶，可一念之間掀翻天覆地之威，不過，似乎開發太渺小，它遠不止於此。”
“不錯，不愧是大帝。”
洛驚鴻看著永生道：“我雖參悟了因果，但這種因果能量，不過隻是當下的神話大陸，五大天尊親定的一種境界罷了，它並不能徹底激活這方底座，路還很遙遠。”
“你們究竟在說什麽？”楊凡完全感覺不到。
“我說過，現在的你掌握不了不朽之物，拿來無用。”
洛驚鴻輕輕一歎：“楊凡，你改主意了嗎？我可以暫時幫你保存龍首，等你到了因果境界，我再歸還。”
“那還是算了。”
楊凡當即搖頭，歸還？那一定是不存在的，他立刻轉移話題：“我雖然現在察覺不到，但你可以展現吧。”
“不能。”
洛驚鴻拒絕：“我施展全力才可激發，如做到那一步，我們所能看到的這片天地萬物，都將不複存在。”
“這麽恐怖？”楊凡心中一凜。
洛驚鴻隻是微微點頭，美眸不由望去了遠方，像沉思，又似某種憂愁，隻因，她雖沒有施展過不朽之物的恐怖之威，但如今的境界能夠辨出。
而半空中盤坐的永生，發現機會，又立刻飛快的對楊凡打眼色。
它拚命眨著帝王綠的眸子，隻有一個意思——楊凡，還有問題，你一定懂的，一定懂。
此乃它剛才發了嘴炮，不好意思問。
果然，楊凡心領神會。
“驚鴻，洪荒最後，你我同境界一戰，那句話什麽意思？”
“什麽話？”洛驚鴻一臉聽不懂的樣子。
“少跟我裝，那句話，大帝之術，原來如此！”楊凡一吼，本能感覺這條小狐狸又露出了尾巴。
“哦，原來真相，你們不知道嗎？”洛驚鴻偏偏還要有趣的故意一問，眼波流轉間，看去了永生和楊凡。
永生立刻閉目，視而不見。
“不知道。”楊凡撇了撇嘴。
“那我能看看，你靈戒中的古碗和一根長發嗎？”洛驚鴻講價了。
“碗就算了，那是我修煉的東西。”
楊凡模糊應答，算是拿準了這女人脾氣，很大膽的拒絕，當下是絕對不肯拿出化天碗，此乃閻王留下的秘寶，若真被這女人發現玄機，極可能保不住。
“變異的太古邪刀，龍牙可以。”楊凡討價還價，轉移話題。
“不需要，我對龍牙沒有興趣。”
洛驚鴻笑了笑：“其實，昔日的龍牙與不朽之物的底座，都是我從不周島上的閻王寶藏得來，然後，機緣巧合，我就拿此刀去了太古聖域，換了太古血脈。”
“我知道。”
“嗯。”洛驚鴻完美精致的臉頰沒有絲毫變化，這隻是一個以前的故事，或者與太古聖域的交易罷了，她認真的看去楊凡，“我很想看看那根長發，以天機道的消息說，長發來自神女？”
“不錯。”
楊凡眸光一亮，之前始終處於下風，現在感覺終於抓到機會般，心裏不知為何就特別想笑，悠悠然道：“驚鴻啊，你可知這根長發，又名情絲，裏麵蘊藏著山無棱天地合亦斬不斷的感情。”
“閻王對神女麽？”洛驚鴻波瀾不驚。
“唉……”楊凡喟然長歎。
洛驚鴻可愛的抿了抿嘴：“拿我看看吧。”
“那句話什麽意思？”
“我先看。”
“也行。”楊凡劍眉一挑，一根長長的青絲帶著淡淡的幽香之味，便落入了她的手心。
洛驚鴻的神色，瞬間變得極為認真，她閉上了雙眸，玉手緊緊握住，仔細感應這根情絲，半刻之後，絕美俏臉上有著震驚，又似悵然的表情，忽然道：“我看見了三個故事。”
“你能看到故事？”楊凡也吃驚。
“嗯，我走了。”洛驚鴻說走就走，太突然了，她高挑曼妙的身影一瞬從楊凡身旁消失，不知去向何方，隻是那根情絲已經回到了楊凡手中。
“喂！”楊凡大叫，他和永生還不懂那句話究竟何意。
“我也不知道大帝根基呢。”看不見的洛驚鴻遠遠傳來了話，“楊凡，下次再見吧，中州小心一點。”
結束了。
再沒有這個女人的聲息。
為什麽如此突然？
情絲的關係嗎？
她是不是很傷心？
她在逃避嗎？
她不願意，旁人看見痛苦嗎？
楊凡怔怔的立在山巔，心裏莫名千頭萬緒，目光也茫然定住遠方，遠方的茫茫雲海或美麗的太陽，他竟是看不見，因為仿佛少了些什麽，他有些不知所措。
但他又知道，佳人早已遠去，不帶走一點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