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崩潰
“未央的精靈禁忌被徹底解除，這其中，究竟怎麽回事，不止是遇見神的意念這麽簡單吧？”夜未央的父親，精靈族長夜嵐徑直發問。
此時此刻——
他身著一件華麗黑衣，英俊高大，中年模樣，就在楊凡五步之外。而他身後，是六十二位精靈族的地尊老怪，他們的目光看著楊凡，也顯得頗為急迫。
這才是最重要的問題！
潘多拉魔盒，故意留給了他們。
這個問題，相比楊凡的一身至寶都珍貴，它關乎著精靈族中古黑暗後，再一次的輝煌崛起。
“呃，未央，你來說吧。”該來的總算來了，楊凡知道一時敷衍不過去，便看了身旁的夜未央一眼，此乃兩位早就作好的打算。
“爹，就是這麽簡單。”
夜未央非常平靜吐出這句話，接著麵無表情，解釋道：“楊凡說得很清楚了，洪荒寶藏是閻王、妖帝的萬年爭鋒，而神的意念化希望之光，無處不在。這其中，不難理解吧，當是妖帝掌握了些許神的意念，與閻王相爭，所以待我闖到最後一步，一番感應之下，自身的精靈禁忌便獲得了自由。”
“唉。”楊凡心裏頓時一歎，劍眉微蹙，感覺不妙，因為她解釋越詳細，反而顯得破綻越多。
果然！
“傻女兒，你根本不會說謊。”
夜嵐語氣驀地嚴肅了，麵孔很冷厲，“未央，這事關精靈族的未來，你不要再敷衍了事！”
“我、我沒有！”夜未央急了。
“你不用說了。”夜嵐擺了擺手，冰冷的目光看去楊凡，“小子，我相信你的判斷，你來到潘多拉，身藏諸多重寶，可我們精靈族卻從不多問，知道為什麽嗎？”
“前輩，為什麽？”楊凡很穩，很淡然。
“因為，精靈族信仰傳說中的神！”
夜嵐的神色變得極為鄭重，“中古黑暗以來，根據曆史資料的記載，神留下了一道道執意，引領精靈族前行，所以，我們縱是禁錮聖域之中，也秉持著精靈自己的氣度、言行，絕不與人類相爭，絕不與人類相似，你明白嗎，楊凡？”
“明白了。”
這樣幹脆的話，令楊凡心裏不由有股氣，也不算是憤怒，就是覺得不舒服，很古怪，因為，依夜嵐的意思，精靈就是天生高貴嘛，不爭不搶，你人類的至寶，我們根本看不上。
但是，現在請你仔細說明，精靈禁忌為何解除。
一念至此。
楊凡真的很想問一問，那麽中古黑暗中，你們精靈與妖帝又有什麽卑鄙勾搭，為何曾經殺戮人類之地，讓人皇筆留下‘王朝沉淪，神仙何在’的血字？
為何，又要暗中保護世界之樹？
然而，楊凡現在不敢問。
他還要活下去。
他身陷潘多拉，還沒有發瘋。
“前輩，你們真的想知道嗎？承受得起嗎？”楊凡聲音很冷。
“楊凡！”一旁的夜未央跺腳了，卻無可奈何，身旁這男人不再看她，顯然來了野性。
“楊凡，你什麽意思？”一群精靈驚恐之貌，不敢想下去。
但楊凡實在不願等了。
或許是，精靈族剛才的話太自以為是。
或許是，他想更了解一些東西，便猛然一聲暴吼：“未央，隱瞞下去，終究不是辦法，你要讓精靈族，生生世世都沉醉於幻想中嗎？前輩們，你們信仰的神，早就死了！”
猶如驚天大雷！
楊凡五步之外，一群精靈顫顫巍巍。
但他的打擊不會停。
“不止如此，神死亡的意念，還被妖帝所掌控……”楊凡一字字的話，如同一柄柄利刃，插入這群精靈的胸口，他無法想象他們信仰崩塌的內心。
但他看見了。
隨著再一次，仔細描述洪荒一行，最後，連精靈族長夜嵐都癱倒在了大地上，滿臉慘白，滿臉迷茫。
這是人類永遠無法理解的狀況。
楊凡、阿修不會知道活著的神，對精靈有多麽重要。
更不會知道，神曾經留下的一道道旨意是什麽。
或者說，那些旨意，還真的是神留下的嗎？
妖帝，究竟何時殺死了神？
這問題，變得無解了。
“爹、爹……”夜未央近距離呼喚，不知所措，不敢靠近，其實，她也沒有想象中堅強，她曾經也很崩潰，隻是洪荒之時，楊凡在她身旁，她就擁有一種不能言說的勇敢。
到後來，楊凡墜入中州陷阱，她與他生死相隨，經曆一番戰鬥，便逐漸遺忘，或者適應了神的死亡。
但當下，殘酷的真相一出！
精靈一族，將何去何從？
楊凡、阿修默不做聲，沉默平靜的看著倒在地上的那群精靈，他們的高貴氣質不複存在，一群地尊大人竟是痛哭流淚，足足半個時辰，居然說不出一句話。
“潘多拉魔盒，不解釋什麽嗎？”楊凡不敢望向遠方，可心中早就在思考，那魔尊既能破天機，卻參不透神的死亡？這頗為奇怪，而且，如今，它也不安慰，同樣沉寂著。
直到，忽然一刹，仿佛猛獸蘇醒一般——
轟隆！
殺意滔天。
一股地尊的恐怖能量駭然爆發了，不知多麽強大。
發生得太快。
隻是一眨眼，楊凡、夜未央、阿修便被遠遠震飛，吐血受創。
這還是地尊能量沒有對準他們的原因。
而當楊凡倒在地上，抬頭一望，就看見夜未央的父親，夜嵐已是一頭墨發狂舞衝天，一步步走去遠方。
這精靈族長，接近著看不見的潘多拉魔盒！
並且，夜嵐周身都散發出一股熾白的驚人能量，非常璀璨，整個體魄如神祇般，能夠清晰感知了，以楊凡的判斷，至少達到洛驚鴻的程度，甚至隱隱超越。
不過，楊凡的判斷出於一種直覺，無法肯定夜嵐是否具備大千因果，也不敢讓永生去試探。
這些實力問題，顯得不再重要了。
夜嵐極為冰冷，充滿殺意的聲音，已是從遙遠傳來：“魔尊，我們精靈族，需要一個解釋。”
這解釋，自然是神的死亡。
以及，中古黑暗後，神留下的一道道旨意。
他出生以來，從未對這件至高仙器，這般說話。
事實上，整個精靈族，都對潘多拉魔盒非常尊崇，可以說，它傳達著神的意念，它指引著精靈的前行，它所預測的神秘天機，那便是最高的旨意。
可如今——
夜嵐動了殺心！
因為精靈，絕不允許絲毫背叛！
仙器就算再珍貴，再強大，到信仰崩塌的這個時候，精靈已經瘋狂了，他們隨時能舉全族之力，毀滅潘多拉魔盒！
“夜嵐，別急，你進來吧。”沉寂的潘多拉魔盒，其蒼老的聲音，終於不悲不喜，表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