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見鬼的大意
一切結束了。
神秘的一角之光，將要出現。
過程頗為漫長，又很突然。
楊凡經曆過大哭大笑，沉默歎息，最終，他的情緒詭異莫測的激變，接連的大吼，接連的佛語，還以大手一揮，空空如也之論調，讓無限混亂的宇宙秩序，爆發驚變。
轟隆！
這個瞬間，太神奇。
以天大存在暗中觀察的意念看去，楊凡大張的右掌之上乃白光燦燦，逐漸消融的神魂能量，沒有什麽異常。但是，楊凡這一掌，就因為他的思想，誕生出無窮神力。
一眼望去，一望無際的沸騰金光在淡化。
無數混亂的飄舞的金色光線，亦在淡化。
整個寰宇，將因楊凡的話，墜入他的思想所想要的真實，也就是空空如也的黑暗。
而它們消失的過程，不算太快。
天大存在發現，它們保持著穩定的淡化速度，此速無比的完美，正好與楊凡揮掌而出，接著驚變的時間一模一樣。
由此可以證明，楊凡這一掌，楊凡那些佛語，徹底超脫了八荒大帝的潛意識，如今順其自然，等待一角之光便可。
“你小子，漂亮啊！”
“這個時候，楊凡呐，你是我的師傅！”
“你說出那些話，參透那些玄機，或許都是無意識的狀態。”
“不過，這對為師我來講，可謂句句真言，足以影響以後我的爭渡之機，且讓我感覺到我的思想，能最快的接近閻王、妖帝。”
“我有打破希望、絕望的信心了！”
“思想大躍進後，我或許有一絲機會開出新的路，新的天！”
天大存在一陣讚美。
他的內心，充滿無盡感激。
如果楊凡不是他的親傳弟子，他甚至能夠為這些話放棄至高尊嚴，跪在楊凡麵前，去親吻楊凡的腳。
不要意外。
不要吃驚。
楊凡就有這麽大的功勞！這個男人就是這樣，莫名其妙，極為偶然，便賜予他師傅無以倫比的造化！
當然，這個造化，必須結合無限混亂的宇宙秩序，去深思。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自觀自在，守本真心。”
“一切皆為虛幻。”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一花一世界，一佛一如來。”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一切法相本為緣生，緣生之法，當體即空。”
“何處惹塵埃，哪來的塵埃。”
“一念離真，皆為妄想，世間、蒼生、寰宇空空如也。”
等待之中，天大存在開始細細回憶楊凡的話。
其中順序，絕不亂變，必須保持上下一致。
且先不提各自的含義。
且先不去洞徹更深的奧秘。
這蓋世老怪一念想來，便覺出了幾點味道。
其一：盡為佛語。
這點很好理解，楊凡思想的飄忽，思想的散發、自由，都應來自塵埃之論，都出於那一句話——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所以，毫無疑問，楊凡之後說過的話，應是塵埃之論的自主延伸，屬於毫無意識的狀況。
其二：這般想下去，這種自在的延伸，便有疑問了。
為何一定是佛語？
為何不通俗一些？
為什麽楊凡情緒激變下，吼出一通佛語，在此時此刻，偏偏能完美的自然的打開一角之光呢？
其三：有兩句話，先不解深意，一看順序及表麵意思就有問題。
“一花一世界，一佛一如來！”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天大存在的意念，再度吼出這兩句話，語氣頗為凝重。
繼而，他開始靜心的回憶，逐漸心中發顫。
“中古之時，閻王、妖帝未崛起之前，我與佛祖偶然見了一麵。”
“不，應該是佛祖跨越諸多星係，穿越一座座無盡深淵，獲得我三位親傳弟子的認可，方才有機會主動來拜見我。”
“這也是唯一的見麵，最後的見麵。”
“當時的佛祖實力不值一提，印象中，我一巴掌就可拍死。”
“所以，佛祖見到我十分卑微，態度亦很誠懇。”
“之後，我們選擇單獨談話。”
“這.……好像是佛祖卑微的請求吧。”
“接著，誰都不知道，佛祖跪在我的麵前。”
“他媽的，他說了什麽呢？！”
驀地停頓下來。
這蓋世老怪居然記不清了，腦海一片混亂。
沒辦法，中古黑暗雖然隻過去萬年歲月，然而，他沉寂仙魔池的爭渡，卻是一心一意，不染外物的可怕的百萬年。
他怎麽會想到，佛祖的重要性？
他昔日巔峰時期，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權利無限大，不可想象，實力亦超脫大帝，尊稱天大存在。
放眼浩瀚的寰宇，知他者甚少。
唯有達到大帝的生靈，才有可能幸運的了解他的訊息。
而他的三位親傳弟子，俱為無上生靈，掌控宇宙諸多星係，僅是弟子吹一口氣，下一道命令，那些繁盛之地便要大震撼，或許繼續輝煌，或許徑直墜落。
直接點講，三位弟子都可鎮壓佛祖，湮滅佛族。
所以，他如何能記住一位螻蟻的話？
“佛祖那混蛋，究竟說過什麽！”
天大存在的意念要爆炸了。
大意！
又一次，見鬼的大意了。
就像昔日忽略閻王、妖帝一樣，他赫然發覺自己怎麽在接近真相麵前，會變得如此愚蠢！
怎麽總是不知不覺，鑄下大錯！
“唉……”
終究無可奈何，隻能歎息。
接著，天大存在極致的調整情緒，保持絕對冷靜，繼續思考。
“總之，昔日佛祖跪在我麵前，講了些話，應該是迫切希冀的請求什麽，我當可以做到。”
“而我，那時好像在笑。”
“我根本沒當一回事。”
“我聽了半響，也或許忍受許久，徑直將佛祖掃地出門。”
“這樣一別，就沒再見之日。”
“所以，我錯了！”
“我為我的傲慢付出代價。”
“我後來被閻王擊敗。”
“我從山巔墜落深淵，一蹶不振，唯有苦苦掙紮，陷入爭渡。”
“如果我聽了佛祖的話，如果我記下那些話，是否就不一樣？”
“佛祖這混蛋，看似卑微，莫非不是請求，他在點化我嗎？”
“若是如此，佛祖很不簡單啊！”
“而且，中古黑暗後，佛族神秘消失了。”
“不對，不對。”
“佛祖或佛族之去向，現在的閻王、妖帝必定清楚。”
“回到中古時期，佛祖沒站到這兩人一邊嗎？”
“佛祖不去選擇希望、絕望？”
“佛祖信任我，所以來找我嗎？”
“可惜，我沒把握住，是這樣嗎？”
“又有可能，事到如今，佛祖被閻王、妖帝其中一人，掌握了！”
“若是如此，那我之前告訴楊凡的塵埃之論，那我當時陷入思考的節奏，當時的佛語拷問，真是一種巧合嗎……”
沉默！
無盡的沉默。
天大存在不敢想下去了。
他冷靜的頭腦，忽然變得很混亂。
他不知真假。
但出於一種直覺，出於恐怖的閱曆，出於相信閻王、妖帝的可怕，他以防萬一，他害怕有陷阱，他必須立刻忘記上麵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