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很難忘卻的人
“你、你……你怎麽知道！”
楊凡結結巴巴，大嚇一跳。
看見諦聽吃道石，憶起北州火靈峰與歸星魂的靈天師對決，他自然而然，心靈深處便想到一個女人。
一想起，他就不得不承認，那是個很難忘卻的人。
雖然，火靈峰後，他經曆了諸多事件、劫難、機緣，他不可思議的大成長，他麵對的敵人，或者朋友，已經提升到地尊巔峰的可怕程度，他的眼界勝過昔日的千萬倍。
但是，很奇怪！
此時此刻，隻要一想到她，她的一顰一笑，她與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仿佛近在眼前，都仿佛凝固為永恒，變得是那樣的清晰，永遠都不可抹去一般。
“愛情的魔性啊！”
天大存在感歎，訓斥道：“你個臭小子，有了龍萱不夠，有了洛驚鴻、小仙還不夠，你腦子裏到底藏了多少女人，你那些所謂的女子夥伴，是不是全為你的後宮？”
“前輩，是啊，沒有錯，楊凡還喜歡夜未央、雲曦，我可以作證。”永生在一旁偷笑，不嫌事大。
“永生！”
楊凡暴喝，瞪了永生一眼，趕緊解釋道：“夜未央、雲曦我當她們是生死夥伴，至於我現在想的那個人，我看作妹妹罷了，哪有什麽愛意，不要汙蔑我。”
“夥伴？妹妹？汙蔑你？”
天大存在冷冷嗤笑：“楊凡啊，我懶得理你，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但是要知道一點，中古的閻王隻因為一個姬小蝶，便遭受算計，錯失了宇宙霸主的地位，不得不與妖帝陷入萬年爭鋒，更何況此時的你呢？”
“你心裏藏了這麽多愛，投入這麽多感情，你知道有多危險嗎？這意味著敵人可以隨意利用，隨意擊倒你！”
“退一步說，縱然敵人做不到，縱然你保護下來了，你以後的路，成就大帝之後，感情的魔性亦會越來越可怕，你將麵臨一道無法跨越的天塹，那時候，你想達到為師的境界，不知困難多少倍。”
“所以，楊凡呐，讓自己.……”
“別說了！”
楊凡猛然大喝：“師傅，我有我的選擇，我有我的自由，我知道做什麽，我想怎樣就怎樣，無論將來達到什麽境界，我都不會冷血，也絕不會放棄我想保護的人。”
“你隨意。”
天大存在撇了撇嘴：“剛才我就說了，你要自作自受，誰都管不了，不過，你心裏想的那個女人究竟是誰？最好此時坦白道來，講明因果，抹除內心之糾結，免得影響你的大磨煉。”
“她是穆青峰，也叫穆青青……”
楊凡輕輕一歎。
他的萬彩閃耀的眸光中，有著掙紮、猶豫之色。
意念也頓時陷入了無比清晰的回憶。
他記得她是賭神的關門弟子。
記得她十二三歲，看去麵孔瑩白，甜美可愛，有一頭犀利的短發，透著一絲英氣。
記得她看似一個小蘿莉，實際上身材極好，有一種乖張個性外的成熟妖嬈，是個天生的禍水。
記得自己為了與歸星魂決戰，曾經觸及她胸口，並狠狠一捏，讓她尖叫的退出戰場。
但記憶最深的事，還是揭露歸星魂後，她來找他算賬，他卻是毫無顧忌的調戲她。
而後，兩人來到火靈峰的山巔邊緣！
而後，雲蒸霞蔚的夢境中，兩人並肩而立，迎著清風，沐浴陽光，眺望遠方，這幅畫卷，如同永恒！
“此時此刻，我的心，江山如畫……”
楊凡再一次喃喃自語，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他記得這句話後，兩人開始拌嘴。
而她很生氣、很生氣，還以為他是大叔，卻又毅然決然的要掀開他的黑袍，然後，她看見了他的模樣，她臉紅了。
她告訴了一個秘密，她真名叫穆青青。
“好的，小峰峰。”楊凡笑得很愉快，也將她離開前的話，淡淡的一字字念了出來：“中州東域，燕龍山，孤星樓，白胡子，本姑娘等你來挑戰。”
此話一落，楊凡眸光中已是莫名的更墜入糾結。
兩人曾互相告別過有朝一日，不見不散。
可他昔日上中州，為了救雲曦，卻沒有去。
其結果呢，他反而讓整個中州廣闊的天空，因自己的撼世雷劫墜入一場大災難。
可以說，當時必定有無辜之人生死！
也是在這個時候，永生霸氣的訓斥楊凡，告訴他在哪裏渡雷劫，結果都是一樣！告訴他世間之事，絕沒有完美，縱是閻王、妖帝萬年爭鋒，爭霸寰宇，也必定留下了遺憾！
否則，何來神女的情絲？
何來本帝的輪回？
永生叫楊凡放眼未來，承受罪惡又如何，努力活下去，走到巔峰，才能改變一切！
這便是‘罪惡之論’的源頭。
此時再次仔細想來，楊凡仍舊無法釋懷，心靈難以平靜，甚至萬彩星光的神武之軀，微微顫抖。
追溯這曾經的因果，他發現、承認自己早就錯了！
他以為的，他想要的，總是不一樣。
他控製不住，他無能為力。
他遇見的事，總是會生出難以預料，難以接受的變化。
為什麽一定要這樣？
為什麽人生如此殘酷？
為什麽就沒有最美好的結果？
那個叫穆青峰的小女孩，是否也在那時候起，失去了笑顏？她痛苦的登上孤星樓，她凝住去籠罩整個中州的雷劫，是否，她也將他當作了罪人？
就算沒有，那現在也該是了吧！
他在大帝寶藏無可奈何，卻終究釋放了神靈，這一點，全天下早就該知道，而神祖一出世，神話大陸注定墜落劫難！
一念至此，他還怎麽有臉去找她？
更可悲的是，無論他再怎麽努力，再怎麽奮鬥，發生過的事，都無法挽回，還有神話大陸的戰爭，認真想來過去兩年多時光，也有很大的可能塵埃落定。
“我……嗬嗬。”
楊凡冷冷發笑，聲音冰寒，心靈冰寒。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他不能去否認一個事實，自己在神話大陸、無盡大海看似創造諸多奇跡，可在億萬人類的眼裏、心裏，他這個家夥，隻怕早已罪不可赦，淪為惡魔了。
他的身體，顫抖著。眼睛，忍不住湧出一滴滴淚光。
他整個人愣在那裏，很麻木了。
真的不願再去回憶錯誤！
哪怕他根本不想錯，但錯，就是錯！
並且，這種錯誤於心中太難以抹去，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