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 沉住氣
嗖嗖嗖！
楊凡對九重天一番嘴炮，終於尋覓到機會，看見了路。
霎時間，這個男人不爆萬彩星光，不彌漫任何能量，隻暗中溝通著師傅賜予的那滴黑暗眼淚，便是以一瞬百萬裏的極速，衝刺向頗為遙遠的天地間，一片虛無的黑暗波動。
很快。
約莫二十瞬間。
‘呲’的一聲輕響。
楊凡真是十分大膽！
他的身體，已經觸摸到那漣漪般的黑暗波動。
他立刻陷入進去，仿佛闖進一團空空蕩蕩的棉花中，身體感知異常柔軟，像要化為流水般，縱然，沒有任何傷害性，卻充滿了不可捉摸的未知。
然而，這個男人堅定決心。
他相信自己的判斷。
他認為九重天不敢、不能動手，不可能鎮壓自己。
所以，他依然沒有爆萬彩星光，及任何手段。
他任由自己像流水一般，緩緩飄蕩其中。
逐漸，他的速度開始加快。
他的感知莫名變化。
周圍依然空空蕩蕩，他卻是有一種時光的衝刺感。
他似乎神秘穿梭，將駕臨一個新世界。
而整個過程，他都不聞不問。
他非常沉得住氣。
他的眸光淡淡的直視前方。
不知過去了多久。
偶然的刹那，在那遙不可及處，他發現了一粒微微閃耀的黑光，當他的眼神凝住這粒光芒，呼！
他瞬間被吸入進去。
接著，他駕臨到高空。
他徑直一眼，就看見一片巨大的黑暗。
可惜，他的眸光也隻剩下這輕輕一掃了。
咚咚咚！
驚變來得太突然。
簡直摧枯拉朽，勢不可擋。
刹那間，楊凡心靈爆發撼天動地的擂鼓大震。
詭異之處與那墳墓之地，一模一樣。
或者說，速度更快！
完全來不及反應。
楊凡立刻墜落大地，他的雙腿跪著，完全抬不起頭。
他處於禁錮之中了。
他仿佛在朝拜至高無上的生靈。
此時此刻，他體內，除了那三樣自由的東西，什麽神魂、帝血，以至於血脈奇點，通通被冰封般凝固。
他連話都說不了。
當然，楊凡可以反抗！
哪怕體內的血脈奇點被凝固，他當下也能夠輕鬆感知到師傅那滴黑暗眼淚躍躍欲試，有一種神奇的跳脫、戰鬥感。
眼淚，想出來。
眼淚，想爆發神力，釋放他的自由。
但是，這個男人內心的倔強、野性，絕不要這麽做。
跪於大地，算是什麽？
他目前還沒有受傷。
他還沒有感到一絲撕裂肉體，毀滅大帝之身的恐怖鎮壓。
他活得好好的，不過禁錮而已。
他來到這裏，他挑戰九重天，他的心中本就不妄自菲薄。
他想得很清楚了，黑暗眼淚的機會隻有三次，除非麵臨真正的生死一線，否則，他絕不動用。
現在，他已將自己當作一隻渺小無比的螻蟻，他把九重天看作高高在上的，一頭太古巨獸！
區區下跪而已，敵不動，我不動。
以他恐怖的推論，及其敏銳的反應，其實現在，他有一種感覺，九重天既讓他過來，那是她非動不可，那個女人故意這般做，說不定正是要試探自己的底氣、手段。
他愈發的相信一點——師傅的黑暗眼淚一瞬不爆，一瞬不飛出體外，九重天就搞不懂，洞徹不了，繼而，那女人會好奇、會無奈，會最終不甘心的解脫自己的禁錮。
時間流逝！
局麵陷入僵持。
楊凡跪於大地，不能說話。
九重天隱秘不知何處，也不開口。
兩方仿佛都倔強著，都很沉得住氣，都想讓對方率先動手，這就像一場彼此心靈的考驗、較量。
終究，楊凡贏了！
結果來的非常突然。
他禁錮的身軀，他的心靈‘呲’一響，瞬間獲得了自由。
但天地莫名變了。
感知異常恐怖。
其實，楊凡不知道自己完全自由了，隻是，他的眸光始終凝住著黑暗的大地，突然的他看見，自己的眸光中，又留下了一滴滴淚水，而這些淚水不再清澈、幹淨。
他居然詭異的流落了血淚！
這些血淚，不知何來、何生。
這些血淚，隻是一滴一滴，不斷滑落。
當下，他凝神看上一眼，縱然發現不了血淚中蘊藏的能量，可是他的心靈卻莫名的傷心欲絕。
他仿佛被陷入了莫名的大絕望！
此絕望，忽遠忽近。
此絕望，看似誕生自血淚，又好像他永不可觸摸。
“九重天，什麽鬼？”
“你究竟想給我看什麽？”
“你故意製造幻境嗎？”
“要戰便戰，別來這套，試探沒有用。”
“哼，未見你曼妙真身，未遭受恐怖鎮壓，我不會好奇，不會爆發任何力量，你啊，別做夢了。”
楊凡微微蹙眉。
他一麵開口，一麵悠悠站起。
然後，他完全冷靜下來。
他不動不笑。
他整個人顯得毫無感情。
他就像一位琢磨不透的智者，安穩站著，又仿佛事不關己的白衣木偶，隻靜靜望去遙遠的景象。
這景象，說特別也特別。
說尋常也尋常。
遠遠看去，楊凡的正前方，便是下落一盆瓢潑血雨。
除了傷心欲絕的感知外，什麽都沒有。
楊凡完全搞不懂。
他也不想理解，不願動。
不管能否觸摸、掌握、試探那些血雨，都不重要。
這個男人就是鐵了心，打定主意耗費時間。
他非要讓九重天先動。
時間繼續流逝！
又是一場枯燥的死寂的對峙。
最後的結果，沒有意外，楊凡的堅持又贏了。
“楊凡，你不錯，很冷靜。”
“可惜，你的不為，也將錯失天大造化。”
“此造化，一經失去，永不再有。”
太難得了。
九重天冰寒淡漠的聲音，竟然接連說出三句。
這個女人，仿佛惋惜，又似讚美。
因為，她曾經以同樣的手段，通過瓢潑血雨的幻境，考驗過歸星魂，歸星魂的選擇與楊凡截然不同！
那混蛋，立刻抓住了，立刻衝過去！
而歸星魂之所以被九重天格外看重，也是經受過此等考驗。
那幻境之中，遠非血雨這麽簡單，實際上，蘊藏著九重天自身的大奧秘，如果，楊凡過去承受住，他有很大可能會獲得認可，也就是說，九重天並不在乎與楊凡之間的仇恨。
這一點不重要！
這就像楊凡師傅，天大存在所說之話，神話大陸不值一提，什麽人類、什麽戰爭、什麽痛苦，放在浩瀚寰宇，也就一粒塵埃罷了。
九重天，認出楊凡後，看出楊凡的反應、判斷及體內潛力，其實內心中很想收了這個男人，化為己用。
但可惜，楊凡不為所動。
“造化？”
他撇了撇嘴，瞪起眼睛，猛地一道大喝：“九重天美人，別在我麵前搞笑了，我看不上你，顯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