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 你真是厲害
待九重天那個女人的聲音沉寂下去。
待她準備九刻之後顯身，鎮壓楊凡之際，楊凡趁此空暇，回頭一望，反而心裏大吃一驚！
他見到了極不尋常，又似與九重天互有因果的閻王雕像。
此座雕像，封印地獄。
此座雕像，與他見過的其餘聖域的狀況截然不同。
此座雕像，根本不需要激活，它的萬丈方圓內，早已是永恒不休的墜落下滲人、燦爛的瓢潑血雨，而這些血雨，居然與九重天之前對他施展的幻境，一模一樣。
也因為如此，瓢潑血雨的太過密集，導致楊凡數萬丈開外，其眸光很難看清閻王雕像的造型，仿佛血雨中擁有神秘的隔絕能量，雖然沒有溢發出來，卻完美阻擋了他的視線。
當下，楊凡隻能立刻發現兩點。
其一：閻王雕像白光燦爛。
這與他曾見過的一樣，以永生的說法，雕像乃仙器的最重要的材料，星空白金所鑄造。
其二：看不見閻王雕像的上半身。
他再怎麽凝住眸光，閻王雕像的頭顱、上身、雙手，完全被瓢潑血雨所淹沒，至於下半身，隻有佇立的雙腳，可見之處，不及膝蓋，但已顯得極高，至少數萬丈。
如此想來，這座雕像具備通天之勢。
它應該比他之前，所見的任何一座雕像都要高大。
“嗯，看不透呢！”
楊凡蹙起劍眉，內心自語。
由始至終，他都沒有講出聲音。
他不想要自己的情緒、語言，被九重天所竊聽。
現在，他隻是高高抬起眸光，如同仰望蒼穹般，試圖看見閻王的麵孔，及好奇閻王會有什麽造型。
須知，以洪荒島為例，那時的閻王雕像呈現大字型，如臨大敵的模樣，完美詮釋了天大存在的厲害，可這番呢，僅憑他仔細觀察的眸光，卻如何都做不到！
“媽的，冒險嗎？”
楊凡真是有些猶豫。
他駕臨地獄，隻為抹除這個聖域，及給九重天慘痛教訓，他可絕不會破解這座閻王雕像，沒那個必要，縱然以後如果需要破解，大不了他再來一次便是。
他現在擔心，故意去洞徹閻王雕像，會激活不朽之物。
他的內心，因此掙紮。
十瞬之後。
“不管了！”楊凡心中一定。
這個男人，野性來了。
他無法壓抑自己的好奇。
他想通過閻王雕像的模樣，來判斷閻王與九重天的因果聯係，哪怕多知道一點，他便可以舉一反三，無限的恐怖推論下去，這樣，他對九重天的勝算方才更高。
嘭！
一念至此，楊凡雙眸，爆出火眼金睛。
他不敢彌漫金色火焰的能量席卷出去，但是，他一對瞳孔跟金燈一般，非常璀璨，而他這般向蒼穹一望，隻一眼，還真的洞徹了瓢潑血雨，看清了閻王。
然而，咚咚咚！
他也隻能看一眼了。
鎮壓降臨的太突然，他的心靈如同遭遇億億萬擂鼓震顫，豈止驚天動地那般簡單，他感知到了一絲莫名的力量，像是無盡之絕望，無窮之黑暗，要由那血雨中散發出奇異景象。
這個時候，他的肉身大爆帝血，遭受創傷。
並且，沉寂奇點的不朽之物得到強大的共鳴感，如大帝寶藏中一樣，極想要飛出他的身體，奔向閻王雕像。
“該死！”
楊凡閉眸、轉身。
他非常果斷，壓抑了破謎衝動，不看了。
這樣做，並非他不敢借不朽之物，去破解閻王雕像，而是他為何要破呢？他若這般做，豈不給九重天一個釋放嗎？他都要與九重天開戰了，實在得不償失。
“一指，何意呢？……”
此時，楊凡既激活心髒的八道異光造化，飛快修複周身創傷，也在回憶剛才那一眼看見的，閻王的樣子。
事實上，造型很簡單。
閻王便是伸出了右手食指，猶若點化蒼生般，將這根灑然高舉的指頭，毫無意外的對準不知其高、不知其寬的黑暗旋渦，也就是九重天的藏身之處。
至於閻王的神色，細細想來，很有玄機。
楊凡通過一眼的判斷，閻王那不英俊，亦絕不難看的模樣隻是略微勾起了嘴角，其眸光微微眯著，好像，閻王充斥著不屑感，似乎要一指震天，毀滅什麽似的。
“閻王驕傲了？”
“閻王看不起九重天？”
“九重天傷心欲絕，九重天的血雨由此而來？”
“不，閻王何等人物，何等心境，他沒必要看不起誰。”
“閻王萬古無敵，天大存在都隻能乖乖爭渡，那雕像內的血雨，正常情況該是閻王所留，九重天不可能、不該逆轉，那個女人若能逆轉，何必爭渡呢？”
“如果是這樣，那閻王嘴角的不屑，究竟意味什麽？”
“如果九重天逆轉了，以血雨影響閻王雕像，又是什麽意思呢？”
……
一時間，楊凡思緒飛轉。
最終，他愣了下來，癡癡凝固般。
線索太少了，他的恐怖推論無法繼續。
他已墜入了一個選擇之中。
當下有兩個可能，全看雕像內的血雨因何而生，不論來自閻王或九重天，所導致的變化都將大不一樣。
時間流逝！
一刻一刻劃過。
“嗯，兩個可能？”
“兩個可能，兩個可能.……”
楊凡忽然撅起嘴，眸光閃爍。
他不斷念叨著。
他思緒的集中，渾然忘我，都讓自己說出了聲。
他的神色愈發的顯得激動！
“我的乖乖，會不會這樣呢！”
楊凡叫了起來。
他猛然生出一個極為大膽，超乎想象意識的判斷。
他想起了閻王、妖帝所代表的絕望、希望的選擇。
他幹嘛固執的，要去管九重天呢？
他的思緒悄然回到萬年之前，昔日中古黑暗的最終時刻，以閻王、妖帝所爭，當隻剩下絕望、希望之路！
這兩條路，難分勝負！
這兩條路，對峙到如今，以天大存在的說法，需要一個契機，需要某個生靈去激活，去攪局，可能才會決出何為對，何為錯。
那麽，除了絕望、希望，實際上，其餘都不重要了。
但九重天不同！
九重天，誰都不能收服。
九重天，傳說中的傳說。
九重天，並不追隨閻王、妖帝。
“原來如此，我懂了.……”
楊凡猛地一定。
他思緒太過集中，已忍不住大吼道：“九重天中古時期，便早有自己的路，自己的選擇！那個女人不屑於希望、絕望，反之，閻王亦不屑於她的路，所以一指滅之，她傷心欲絕，是這樣吧！”
這個推論，當然純粹屬於想象。
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明確線索。
然而，下一瞬間，一道輕笑聲似讚美般，悄然傳來。
“楊凡，你的思想，真是厲害呢。”
九重天，那個女人忽然說話了。
九刻時間已到。
她聽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