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顯身（下）
“楊凡，你.……你這人真是很有意思。”不知其寬、不知其高的黑暗旋渦中，傳來了看不見的九重天的悠悠歎息。
這個女人，原本說要將楊凡鎮壓到萬劫不複之境。
可自從楊凡通過閻王雕像，以自己的思想，去匪夷所思的大膽推論、猜測，且被她清晰聽到後，一切都變了。
她的聲音，不再那麽冰寒淡漠。
她對於楊凡，不僅是點化，還告知了秘密。
什麽楊凡調戲她的口角仇恨，全不見了。
她已不在乎這些。
因為，放眼當今封印的神話大陸，或是望盡古今寰宇，什麽最珍貴？人才啊！若是可遇不可求，就更是絕世稀珍了。
楊凡的個性。
楊凡的自身潛力。
楊凡的思維、判斷。
楊凡的不懼，楊凡的冷靜。
以上，如此等等。
楊凡在她麵前所展現的一切，都讓此時的九重天心裏感到意外，甚至是格外的欣喜。
“九重天美人，你究竟顯不顯身？”
安然佇立大地的楊凡，望著黑暗旋渦的他卻壓根沒當回事，催促道：“我說的兩條路，你選哪條？麻利點！”
“嗬嗬，我可以都不選嗎。”九重天微笑。
“你能不能先露個模樣，我是顏值控。”
楊凡撇嘴一吼：“如果你真的醜，那就算了！”
九重天一瞬不顯身，他便不放心。
他不想拖延下去。
他不想給這個女人準備的時間。
他需要九重天率先暴露出力量，繼而，他再判斷如何找準時機闖入黑暗旋渦，最後，摧毀九重天的爭渡之機。
至於當下，談判也好，耐心交流也罷，無所謂。
他其實完全不在乎。
他不需要什麽秘密，或者點化。
他的心裏，隻有報仇！
神話大陸的戰爭，龍萱的淒慘遭遇，這幕後的主宰便是九重天，所以，縱然這個女人此刻吹上了天，翻出了花，任你千變萬變，怎麽誘惑，他都絕不會動搖意誌！
“你看不見我。”
九重天很輕鬆的回答：“你若真的看見了我，那我的力量，便是不融於神話大陸，隻需抬一抬手，你便灰飛煙滅了。”
“你其實不敢顯身，不敢麵對我吧？”
楊凡激她，一身正氣道：“哼，我明白了，你害怕暴露了弱點，你害怕遭受我的鎮壓，所以，你現在隻能一番嘴炮，試圖不斷迷惑我！美人啊，開什麽玩笑，你以為我是歸星魂嗎？你不顯顯你的本事，你那些話，我憑什麽相信？！”
“唉，楊凡，你心裏打什麽主意，我都知道。”
九重天輕輕一歎：“你仍然不服氣，你仍然想報仇雪恨，你啊，如今眼界太低了，你的心還局限於神話大陸，還執著於個人仇恨，你就不想想萬物蒼生嗎？人，有時要學會聰明的舍棄，你如果跟隨我，我將讓你看見從所未有的天地。”
楊凡沉默了。
他一臉不屑之色。
他撅著嘴，就直愣愣的瞪著黑暗旋渦。
他再也懶得廢話。
他心裏，默默計算著時間。
若是實在耽誤太久，他唯有浪費一次黑暗眼淚的機會，甚至不惜三次全用，徑直殺入其中。
“楊凡，你好生倔強！”
幸好，不到半刻，九重天頗為無可奈何，輕喝道。
她是真的想收服這個男人。
她得顯身，展現一點實力了。
刹那間，那黑暗旋渦的高天之上，發生變化。
一個極為巨大的，透明的漣漪波動浮現出來。
可以隱隱看到，像是一個人影。
但是，此人影的具體模樣，哪怕雙手、雙腳、長發等都不可見，唯有一對神秘的眼睛顯得有些清晰。
這眼睛，極大。
這眼睛，由虛無波動中一絲絲照亮血光，閃爍。
這眼睛，俯視著楊凡。
轟隆隆！
也就是這個時候，伴隨九重天眼睛的血光的顯現，楊凡體內猛地爆發大震顫，瞬時間，他整個人都在發抖。
他清楚感知到了，體內的驚恐變化，那是帝血、神魂、宇宙新秩序的金光、禁忌物質、靈戒寶物等等，全都隨九重天凝住的眸光大動起來，它們都有一種跳脫感，想飛出體外。
唯一鎮定的，隻有師傅的黑暗眼淚。
這師傅賜予的造化，當然也早生出了跳脫體外的感知，不過，它屬於楊凡意念的絕對控製，九重天無法影響。
“美人，你就這點本事嗎？！”
“哈哈哈，再來，加力啊！”
楊凡兩道狂嘯，長發衝天。
這個男人爆了。
一瞬間，他周身萬彩星光大輝煌，大照耀。
星光之中，更是炸開滔天殺意，有著地尊巔峰的力量，對抗著九重天的血一樣的俯視眸光。
立刻，有了效果！
他體內，帝血、神魂等的跳脫感大大減弱。
他清晰感覺到，這並非地尊巔峰的力量占據上風，而是那還搞不太懂的滔天殺意，莫名壓製了九重天的血眼。
“魔性！”
“楊凡，你又讓我意外了。”
“你在神話大陸，你如此低微的境界，竟然誕生出殺意魔性。”
“此魔性，藏於那滴黑暗淚光中。”
“嗬嗬，這樣想來，這黑暗淚光，你必是在太古聖域得到，因為，潘多拉魔盒，根本不具備如此實力。”
“僅以一滴眼淚，便是改天換地，幫你容納魔性，還改變了魔性，那太古聖域的超級底蘊，了不起啊！”
“那家夥是誰呢？”
“楊凡，那家夥知道你要來找我吧。”
“所以，那家夥賜予你一滴眼淚，以此對抗。”
九重天的眼界、洞徹力太超凡了，簡直不可理解。
她看見楊凡周身爆炸萬彩星光，就感知到了魔性。
並且，不僅感知到，還發現了重要一點，楊凡魔性經過了變異。
事實上，之前一望無際的墳墓中，楊凡也爆炸了萬彩星光，當時她沒有發現，乃是不像如今血眼俯視。
“少來套我話！”
“美人，發力啊，猶豫什麽！”
“你一雙孤零零的血眼，還休想引動我的戰力！”
“你心裏不敢了嗎？！”
“哼，你害怕了！”
“因為，你要激發我的黑暗眼淚，必會付出慘痛代價，對不對！”
“不過，我告訴你，你不動手，就別想知道黑暗眼淚屬於誰！”
“而你一旦動手，我更會通過黑暗眼淚鎮壓你！”
“說到底，無論怎樣，你都是輸！”
楊凡，一通大咆哮，挑明了。
他的周身無比璀璨著。
他仰望著，高高在上的那對若隱若現的血眼。
他就像一隻頑強之極，絕不服輸的螢火，對著蒼天皓月發出挑戰。
雖然，他心裏非常意外，非常震驚魔性被發現。
但是，他絕不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