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命苦
“楊凡，你盡管跑吧，縱是天涯海角，總有一天，我都會找到你。”
這便是九重天那女人，最後的話。
這句話格外平靜、格外淡漠，充斥著無盡的殺意，悄悄傳入了楊凡耳裏，楊凡不知道的是，竟連天大存在都沒有聽到。
這極致表麵了九重天的決心。
無盡歲月來，她從未對一個男人這般說過。
今日之後，她真的一輩子都忘不掉楊凡了，即便以前她的內心沒有魔性，即便她恐怖的不可想象，然而放眼未來，一粒虛無的魔性種子已經悄然滋生，注定因楊凡而長存。
可是，她不在乎。
從她回眸，死死瞪著遠去的楊凡那刻起，她的一生改變了，她已不止要走自己的路，灑落自己的局，還將她的生命中重重寫下‘楊凡’二字，隻要楊凡一瞬不死，她就絕不甘心。
下一瞬間——
不知其高、不知其寬的黑暗旋渦外。
白光大道消失了。
楊凡與小仙逃離出來。
這個男人來不及四望觀察，一眼就發現麵前的小仙，居然回到了最初模樣，她的黑暗天使的身體不見了。
她白衣如雪，風姿絕美，看去毫無受傷之狀。
不過，她凝視楊凡的神色，顯得有些茫然。
此時此刻，她的內心中，的確充滿疑惑。
“小仙，你的身體怎麽了，何時正常回歸的？”楊凡先問了。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很奇怪.……”
小仙搖搖頭，從頭開始，講明自己的感知。
之前，她一直躲在黑暗旋渦內部的高處，靜靜等待楊凡，然而，偶然的刹那，她的眸光發生變化，她赫然發現下方遙遠的深處，猛地變成一團無邊無際，翻滾呼嘯的混沌海。
她擔心之極，便是衝刺下去。
可是，結果太詭異了。
無論她怎麽在混沌海中尋覓、發力、叫喊，始終走不出去，更別說看見、找到楊凡了。
“那是師傅的能量隔絕，他借用那滴眼淚，施展了虛幻的白光大道，以此鎮壓九重天的真身，也隔絕掉你的探知。”
楊凡先解釋。
然後，他再問小仙的身體變化情況。
“黑暗天使的形態，混沌海中還有。”
小仙道：“至於最後怎麽消失，我也不清楚，我隻是突然的被傳送出來，然後看見你，然後一切就變得正常了。”
“這樣麽.……”
楊凡微微蹙眉，思緒飛快，立刻道：“如此想來，你身體的變化，與九重天的發力幾乎同步進行。就在剛才，九重天受不了我的嘴炮，便強勢動用她的爭渡神物，借此震退我與師傅，然後，我們出來了，小仙你就正常了……”
推論到這裏，楊凡心中一顫。
他非常擔憂道：“小仙，這件事證明，我們的判斷沒有錯，你與九重天果然存在某種因果聯係，並且，我看見了九重天的真身，她的那具背影中，仿佛存在著兩個意念，一個‘啊’的慘叫，一個正常，這.……這聯係起來，太可怕了。”
楊凡不願說下去。
他心裏有一種極為大膽的猜想。
其實，他不說，小仙也聽明白了。
她很平靜，搖了搖頭，慢慢分析道：“我根本沒有那種感知，我的身體就屬於我自己，我怎麽可能與九重天共處一身，這太荒謬了，楊凡，你忘了我那張星球麵孔嗎？”
“我的秘密、我的身份，或者我的局，更該在那星球麵孔的地方，而非當下的九重天。至於我與九重天的因果聯係，待我們將來走到某一步後，自會破解，現在不必自尋煩惱。”
“也有道理。”
楊凡點了點頭，看似接受了，心裏仍是有些憂慮。
他急迫的想盡快弄清這件事。
刹那間，他打開了左掌，看去了掌中那滴淚水。
當下，此淚不再白光閃耀，它也恢複正常，變得黑暗深邃，僅是看一眼，便能感知到內部蘊藏的殺意。
“師傅，師傅……”
楊凡抱著僥幸呼喚。
甚至，他嚐試以一滴萬彩帝血注入黑暗眼淚，召喚師傅。
可惜，始終得不到回應。
事實上，這個結果，以他的智慧，早可以想到了。
天大存在之所以突然出現黑暗旋渦，突然幫助自己，不過是因為九重天的真身具備超脫大帝的力量，那特殊的環境，方才導致有此機緣，而現在，一切變得正常，自然失去效果。
同時間——
洪荒島，仙魔池，天大存在的沉寂之地中。
“嗯？嘿嘿。”
天大存在笑得很有趣。
這蓋世老怪睜著一對黑暗的小眼睛。
這眼睛中，再沒有浮現黑暗旋渦的勾勒景象。
雙眸回歸常態，猶如深淵，異常神秘。
唯一的意外便是，眼睛遭受小創，有著一絲絲淡淡的鮮血，正在其中自由飄舞，不過，這毫無所謂，這點傷勢要不了多久，自會恢複過來。
可以說，他此次與九重天一戰，還是極為公平。
他隻動了一絲意念。
他操控自己的淚水。
而九重天呢，遭受天塹，也難以發揮真正實力。
兩者間，互有牽製。
終究，他這曾經的宇宙霸主還是更勝一籌。
且楊凡幫他做到了一件大事，九重天的爭渡之機混亂了。
而現在，他的笑，更是驚喜。
他心裏非常意外，或者說極為震驚。
他做夢都想不到，九重天與小仙，竟有著因果聯係！
“謔，這又是什麽布局呢？”
天大存在琢磨著。
須知，他對小仙的身份，那是一清二楚。
正因為小仙大有來頭，作為閻王的布局，他不敢對楊凡贅言。
可現在，情況居然有了奇妙的變化。
九重天與小仙，什麽關係？
何種因果？
縱是他，都難以定論。
他一點看不破。
他懷疑，就算真身駕臨，也一樣。
隻是剛才，他通過自己的一絲意念，通過逃離黑暗旋渦的白光大道，清楚無比的看見一個事實，那便是九重天不顧一切的，瘋狂的爆發之際，小仙像被禁錮了，一動不動，閉眸冥想之狀。
繼而，小仙那黑暗天使的身體飛快不見，就像被颶風吹散的塵埃般，包括小仙體內遭受的創傷，也全都神奇消失。
“唉，我那孽徒，命苦啊。”
最終，天大存在悠悠一歎：“九重天、小仙、路，這其中一局套一局，楊凡呐，你的未來注定要陷入兩個女人之中咯。”
此話一落，這蓋世老怪閉眸沉寂。
仿佛幫助楊凡從沒有發生過，他已一心一意，進行著思想大躍進，試圖早些離開仙魔池，去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