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 當個仆從（下）
“蕭希兒，怎麽了，我的話，有哪裏不對嗎？”
楊凡眸光璀璨，悠悠一問。
這個男人紋絲不動著，靜靜看著數百米開外的蕭希兒。
此時此刻，這位十六歲的少女，好像大吃一驚。
她本來要開戰。
她本來要拚命。
可突然，她止住前進步伐，停頓了下來。
她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霎時間，代表她的朦朧白光瑟瑟發抖，她那準備的完美手段，那白光中正欲爆發開的奇彩光雨般的能量，更是神奇的凝固住。
而楊凡的問話，她也並不去回答。
她似乎徹底傻了，整個人顯得非常緊張！
“說話啊，你心裏究竟在害怕什麽？”
楊凡很有耐心，繼續溫柔的問。
並且，以他的智慧、反應，其實已然猜到蕭希兒惶恐什麽。
這太意外了！
可以說，令他異常驚喜。
隻不過，他絕不能急。
他要讓這個少女自己親自說出口。
繼而，他還要讓她洪水泄堤般，透露出足夠多的訊息。
所以，楊凡接著忽悠，輕輕歎息道：“蕭希兒呐，你這樣的天之驕女，你這樣的充滿勇氣、充滿智慧的人，還有什麽秘密，還有什麽樣的天地，讓你怕到一個字都不敢提嗎？”
“亦或者，你惶恐的並非什麽天地吧。”
“你終於發現了我的真麵目，對不對？”
“嗬嗬嗬，我超出了你的想象。”
“原來，我真的不是來自絕望之地，對吧？”
誘惑！
楊凡的一句句都在誘惑。
他等於在承認自己，來自神秘的黑暗大陸。
“啊……”
蕭希兒猛地抱頭尖叫。
她聲音尖銳，驚天動地。
她已經忍不住，一步步往後退。
“跑什麽！”
楊凡一聲暴吼，霸氣無匹，叱喝那個退卻的少女：“你的勇氣，你的決心，你拚命的衝勁呢？這樣你就畏懼了嗎？我來自哪裏，你都不敢開口質問嗎？”
“如此，你還活著幹什麽？”
“蕭希兒，你不是光明正大嗎？”
“蕭希兒，你們希望之地，不是代表最高正義嗎？”
“怎麽此時此刻，今日今地，我駕臨這裏，我說了一些話，你就畏首畏尾，鼠輩一般。”
“你要背負希望的恥辱嗎？”
“你以為，你現在還跑得掉？”
字字如刀。
字字殺心。
楊凡的每一句話，都宛如驚雷般，不斷震撼著蕭希兒混亂惶恐的思緒，終於下一瞬間，她退卻的步伐，再次停頓下來。
她仿佛在大口喘氣。
她仿佛在拚命消散內心中，那無盡深淵般的惶恐。
約莫十瞬之後，她才跟個瘋子一樣，絕望無比的對著楊凡淒厲哀叫：“你個魔鬼，自己都承認了，我知道，我無論怎麽做都反抗不了，我知道，我的一生都完了，你、你、你……你鎮壓我吧，父親，天神宮，永別了！”
楊凡心頭一抖！
黑暗大陸，或黑暗大陸的生靈，有這麽厲害嗎？
怎麽從這少女的口中聽上去，自己如果來自黑暗大陸，仿佛她被鎮壓後，其真身都要徹底完蛋。
“嗬嗬，我承認了什麽，說啊？”
楊凡立刻冷冷逼問。
現在，他不敢多想。
他得抓住千載難逢的機會，讓崩潰的蕭希兒透露訊息。
“還能說什麽，你個禁忌之地的魔鬼，哇！”
蕭希兒最後一聲大吼。
聽上去，非常慘烈，她徹底崩潰了。
噗冬一聲，她跪在了那裏。
她痛哭流涕，她一點反抗的信心都沒有。
之前苦苦準備的手段，之前的迂回對話，之前的拚命決心，現在，於她混亂絕望的腦海中，完全變成一場笑話。
“禁忌之地！”
楊凡心中默念，略微凝重。
因為，僅此四字，便是非常重要的消息。
他回顧往昔，回顧自己在神話大陸知曉的事，有兩件都與‘禁忌’產生了聯係。
其一：他的體內，便有一百二十三粒禁忌物質，這些物質，經過他的心髒異光激活後，幾乎有起死回生的作用。
其二：歸星魂的太古魔方，很可能屬於禁忌之器。
而他的師傅，天大存在也對‘禁忌’諱莫如深，不願多提。
如今，楊凡怎麽都想不到，黑暗大陸原來被稱作‘禁忌之地’，一念至此，他感覺到其中的水，仿佛越來越深了。
“嗬嗬，我來自禁忌之地，你就沒有信心了嗎？反抗啊，殺我啊，你不是明知不敵，也要拚命上嗎？原來你們希望之地的生靈，都這樣害怕禁忌嗎？那你們還信仰妖帝幹什麽？你這時跪在大地，你痛哭流涕，就有用嗎？”楊凡繼續誅心。
“魔鬼，快鎮壓我！”
“我知道，我將失去自我了！”
“你別來假慈悲！”
蕭希兒三聲悲叫。
她真的沒有信心，真的完全不反抗。
她那流淚的，死死瞪著楊凡的眼睛，盡是無限的懼怕。
她認栽了。
沒辦法，她所了解的史料，她的父親，她的那些長輩曾告訴她的話，都同樣懼怕的提到一句，‘禁忌之地’不可去，‘禁忌之地’的生靈不可接近，如果被‘禁忌’纏身，那一生的路都斷了，那是無論如何，都戰勝不了。
“急什麽。”
楊凡冷笑：“難道我禁忌的生靈，在你眼裏，就這樣殘忍嗎？”
“你們做過的惡事還少嗎！”
蕭希兒不斷慘吼：“從古至今，有多少神祇，多少蓋世人物，都被你們禁忌之地的魔鬼所鎮壓、所改變，斷掉前路！”
“虛神界中，便是最好的證明，一個個神祇徒留靈魂，他們死亡的真身，則消失於禁忌之地！”
“而現在，你個魔鬼又悄悄來到這裏，連我們的靈魂也不放過！”
“你們究竟有什麽陰謀！”
“為何我們的世界中，那希望、絕望的對抗下，還有著永不可戰勝的禁忌存在！”
“偉大的妖帝，你看見了嗎？”
“你聽到了嗎？”
“你希望的光輝，能賜予我抗爭命運的力量嗎？”
“哇……我從此之後，化為禁忌，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了！”
到得最後，她還是隻能悲憤大哭。
畢竟，她隻有十六歲，還是一位少女。
事實上，她參加虛神之戰前，她的父親就認真提醒過，要小心兩個地方的存在，如果不幸遇見，那就不顧一切的動手，因為注定跑不掉，對方不是來自絕望之地，便來自禁忌。
隻不過，禁忌的可能性極低、極低。漫長歲月來，禁忌生靈駕臨虛神界，寥寥無幾，屬於最可怕的傳說。
她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麽倒黴！
所以，一潰千萬裏，徑直崩了。
“原來如此.……”
楊凡心裏卻很是興奮。
通過蕭希兒的話，他確定了神祇的遭遇。
他腦海中，也勾勒出一個天地。
原來，他一心尋覓的黑暗大陸，就在蕭希兒的世界，其中有希望、有絕望、有禁忌，隻是這樣的名字，這樣的地方，就已經讓他想象出閻王、妖帝的絕世布局，有多麽的波瀾壯闊！
一念至此，楊凡看去蕭希兒，微微笑道：“別哭了，有點誌氣好不好，從此之後，你便化身禁忌，給我當個仆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