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9章 亂

  楊凡大崩潰！

  其身體，在星空中痛苦翻滾！


  這時候，他沒什麽意念，也不存在任何清晰想法！


  他就是感受到無可奈何的痛！


  因為，他辜負了夥伴們、四大族長、夜嵐的期待，他曾說過要帶領大家活下來，要解決血色碎片，再解決魂燈之謎，可如今，他發現自己錯得離譜，如同廢物！


  既遠遠高估了自身能力，更遠遠高估了自身思想，他的衝動，讓所有追隨他的朋友，墜落無盡深淵！


  這一次，他楊凡，輸的徹徹底底！


  時間流逝.……

  就這般，楊凡於星空內，於一望無垠的黑暗石頭的範圍，翻滾了數刻，突然，噗噗噗！


  太過劇烈的心靈折磨，終究承受不住了。


  楊凡身體莫名炸響，竟然開始可怕的崩潰、龜裂，且那炸響的聲音跟連珠炮彈般，根本止不住。


  一切，好像結束了。


  此乃穿越神話大陸來，這個未嚐一敗的男人，那無比倔強執著的心，第一次完全破碎掉。


  他解不了黑暗石頭，過不了思想考驗，更拯救不了大家，此時此刻，他唯有遭受極盡的心靈折磨，而其中的負罪感，導致周身萬彩星光的體魄，陷入一種本能的毀滅狀況。


  一眼看去，他的身體表麵恐怖龜裂，蜘蛛網一般！

  其體內，隨著心靈、骨肉的逐漸瓦解，也正爆炸出一道道萬彩帝血，而這些帝血，像煙花一樣釋放於星空之內，赫然出現了極為詭異的一幕。


  那便是，帝血炸放之後，居然不能夠自由的漂浮星空，反而像是有什麽神秘的能量，將這些萬彩帝血瞬間吸納，讓它們眨眼的消失不見，也就是說，楊凡不斷的流血，而血液呢，或許被那血色碎片所強行收去。


  隻是可惜，楊凡已經注意不了。


  當下，他整個人都墜落大混亂。


  不僅察覺不到帝血被神秘收取，連自身的龜裂都毫無感知，他的狀態就是痛苦、就是翻滾，而這翻滾之中，他的思想意念，則是無盡的天旋地轉，昏昏沉沉！

  “哈哈哈……”


  楊凡在笑，大笑、狂笑、悲笑。


  這似乎是他心靈的聲音，是他求生欲望的一種極致反應。


  他自己的耳朵，根本聽不到這些。


  但確確實實的，他的內心在痛苦悲笑。


  並且，不止是笑，那天旋地轉的意念，還斷斷續續的，一句一句的說著頗為瘋癲的話：“亂！一切.……一切都是亂的！什、什麽思想考驗，根本無頭無序！

  空空蕩蕩，小仙.……聖仙經，哈哈！


  菩提本無樹，塵埃……太古生物！


  蝴蝶滄海，火神.……閻王、妖帝！

  這、這幾者之間，何、何來聯係？

  黑暗石頭，滅又滅不了，破又破不開，要、要我何用？

  我、我認輸了！

  血色碎片，這、這下你滿意了吧！

  混亂吧！墜落吧！瘋狂吧！

  讓我楊凡天旋地轉！


  哈哈哈.……亂亂亂！

  天地之間，蒼生萬物，豈不皆是好笑之極！


  什麽種族、什麽人類，全都一團亂麻！

  狗屁的種族之分！

  見鬼的高低貴賤！

  誰定的規矩？誰給你的膽子？


  億萬種族，盡為塵埃！

  恩怨情仇，亂象叢生！


  我隻大風一吹，哈哈，全部滾到天邊去！”
……

  楊凡的心，真的癲狂了。


  他於大崩潰中，顯得很不正常。


  這些瘋話，像是出於一種本能的發泄。


  且很關鍵的是，他這極為混亂的思想中，也正極致的突出一個‘亂’字，他內心幾乎每每念叨幾句話後，都會重複一個‘亂’，都會自主的去想象一個‘亂’。


  因為，他這時的環境就是天旋地轉！

  雖然，當下他沒有足夠的意識，已經徹底認輸，可他那骨子中的倔強的性子，那發狂的脾氣，那一句句話，卻如同將整個天地、整個寰宇的蒼生萬物都諷刺的一文不值般。


  仿佛在他看來，世間萬象，盡為混亂！


  好像，亂才是本源！


  亂，才是他失敗的原因！


  因為，一切毫無線索啊，這思想考驗一步步走來，一步步看去，全都無頭無序，他內心的發泄，內心的痛苦，也就自然而然，將這口黑鍋背到‘亂’身上。


  這能夠證明，楊凡就算瘋了，崩潰了，其實也還不甘心，縱然是死，縱然是終生困鎖此地，他也要大罵一通才過癮。


  但是，他永遠都猜測不到，這思想考驗的奇跡，居然就是因為他的‘亂’，那些忘我的瘋癲的話，而漸漸的發生改變。


  約莫一刻之後——


  呼呼呼！

  驚喜降臨的太過突然。


  原本浩瀚星空內，乃一望無垠的黑暗石頭。


  這些石頭，本來保持凝固，一動不動。


  可現在，由於楊凡思想的極致的‘亂’，如同在悄無聲息間下達了命令，且這個命令竟然最為正確！

  頓時，仿佛真的有大風吹過，一塊塊黑暗石頭，竟是自主的跳躍起來，一塊塊東蹦躂、西蹦躂，都化出詭異的黑光弧線，如果有人看著，立刻會發現，整個星空，那些黑石墜落大亂！


  且不止是大亂！


  一望無垠的黑暗石頭，誕生驚奇變化後，更爆出了一種不可察覺的神奇能量，竟是讓不斷翻滾的楊凡，被強勢的頓住，且極為強力的讓楊凡睜開了雙眼。


  “嗯？什麽意思？”


  楊凡瞪著大眼睛，一片茫然。


  他整個人都懵了，已經聽到‘呼呼’的風一般的聲音，他的眸光前方，更是看見了那些飛快穿梭的黑暗石頭，像光芒一樣很混亂的不停交織。


  接著，他再看看自己。


  “我流血了，全身龜裂，遭受重創。咦，我的帝血？.……”


  他注意到自己帝血的詭異消失，且他瞬間展開嚐試，試圖抓住、收回流失的帝血，然而結果根本做不到，帝血就是莫名其妙的從他掌中劃走，不知散去哪裏。


  可極為古怪的一點是，他的體內帝血又顯得毫無感應，似乎隻要沒有飛出體外，就不會被強行取走般。


  “血色碎片的手段嗎？那卑鄙的混蛋，要這帝血何用？”


  楊凡心中默念，旋即再不敢耽誤，開始飛快的集中意念，立刻激活心髒的八道異光造化穿梭體內，修複重傷。


  暫時，他不去妄動，也不猜測為何場景發生改變，就乖乖的趟在那裏，其眸光癡癡的看著前方，觀察一望無垠的墜落混亂的星空，約莫過去數刻，當他感受到體內的傷勢恢複大半，龜裂之身已完全不見，能夠自由活動，有一戰之力後，方才強勢站起！

  “我的天呐.……我究竟做了什麽？”


  楊凡雕像般佇立，放眼四麵八方，捫心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