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2章 心有慚愧
“啊……”
對著妖帝怒吼之後，楊凡再也不能清楚說話，他腦袋亂了、眼睛花了，隻剩下痛苦無邊的哀嚎，沒辦法，此時此刻，體內或許是神魂中，那一冰一熱的極能好像化作了滾滾沸騰的兩團漿水，肆無忌憚的席卷，吞噬他的身體。
什麽帝血、經脈、骨骼都像被融化。
那些藏著的寶物，神棍、龍牙等，更仿佛已灰飛煙滅。
楊凡感到自己活不過半響，他根本無力去抵抗。
幸好下一瞬間，嘭！
楊凡體內猛一道輕響，一種極為詭異的能量，好像一個點莫名出現了，而這個點已經彌漫出淡淡的絕望氣息，感知上似乎沒什麽厲害，卻想不到就是此點卻為楊凡帶來無盡生機！
霎時間，楊凡體內不痛了，眸光清晰了。
他神色恢複正常，居然一下獲得自由。
這種驚異感受簡直就是一場神話，他那些焚毀的帝血、經脈、寶物等，全都自主重生，之前經曆宛如一場幻夢。
“閻王的手段！”
楊凡心靈振喝，充滿感激。
毫無疑問，定是閻王救了他，如果妖帝是動用了希望之光，那閻王必然也啟動了神魂中一粒看不見的絕望之光。
“這藍光！”
楊凡瞪著眼睛，再是一喜。
他發現當自己不再痛苦後，眼前原本凝固著的藍光有了前進的顫抖跡象，雖然速度極慢極慢，但正朝著他體外的透明衝刺，讓他心靈同時獲得微妙感應，藍光要進入眉心。
“嗬嗬！”
豈料，楊凡心靈又聽到不屑的冷笑聲。
聲音自然來自妖帝。
此聲一出，挺進的藍光又開始一寸寸往後退，緊接著楊凡體內某個點，又有種似冷似熱的能量像要爆發，讓他感覺略微痛苦。
不過，嘭！
另外一點，再次炸響。
這點中絕望氣息更甚，立刻淹沒冰熱之能，逐漸退去的藍光獲得加持，便是瞬間頓住，久久不動。
仿佛楊凡體內的神奇交鋒，陷入了僵持。
“妖帝，你個混賬，還要不要臉！”
閻王此刻不能開口，楊凡就代替著怒罵，絲毫不留情，問候了妖帝的祖宗十八代，且譏諷妖帝為卑鄙鼠類，苟活萬年，隻敢暗中耍些陰險手段，根本不配與閻王爭鋒。
“妖帝，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強者無敵，乃無所畏懼，心之無敵！”
“你這懼怕的阻止就像一萬年前為了活命，故意害死姬小蝶一樣，哈哈，看似占據上風，實際輸的徹徹底底！”
“一個人怕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三次，無數次！”
“妖帝啊妖帝，你以為你算計了閻王，耗費了閻王能量，嗬嗬，其實你心裏自己都得承認吧，閻王就是比你厲害，天賦就是比你強，你在他麵前就是一個小醜，永遠抬不起頭！”
“還能怎麽辦呢，為了活著為了爭鋒，唯有不折手段！”
“如果一個人知道自己更厲害，有勝算，豈會如此哦，可憐可憐，妖帝你真是我平生所見，最最可憐的敗類。”
……
亂罵行不通，楊凡便是一句句誅心。
不料，還真有了效果。
“哈哈哈！”
楊凡心靈中猛然響徹三聲大笑。
這笑聲辨不出憤怒還是高興，不過下一瞬間，楊凡體內爆出恐怖感知，原本僵持著的幾乎體會不到的冰熱之能驀地幻變，好像炸開了，化作了無數的亂流沸騰。
而這亂流好似有億億萬道。
且每一道的力量，都絕不相同。
這時候楊凡周身‘嗤’一響，非常可怖，他透明化的身體，包括嘴裏的情絲，手裏捧住的不朽之物全都崩開密密麻麻的裂縫，雖然一點不痛苦，但好像下一瞬就全部會變成齏粉般。
楊凡眼前凝固著的藍光，更立刻飛退千丈之外。
轟！
關鍵時刻，閻王發力了。
閻王不會允許楊凡肉身毀滅，哪怕明知妖帝故意耗費能量，這時也得保住楊凡，霎時間，楊凡體內的某個點展開一場大幻象，其中再不爆炸絕望氣息，反之，它仿佛化作一大團空白。
以至於，楊凡腦海都清清楚楚，看見了這種幻覺。
周圍天地變了，成為無邊無際的透明。
楊凡則孤身一人被凝固，躺在空白中心。
而這團巨大空白隻是微微的運轉，似乎透出一種吸引，在那遙遠的透明天際中，便是席卷來億億萬道張牙舞爪般的黑色亂流，而最終，亂流全都進入空白，泥牛入海，無影無蹤。
整個過程似乎持續很久。
可又像，僅有一瞬。
忽地，嘭！
楊凡腦海一震，天地清明了，他看了看自己，身體外仍是呈現透明化，嘴裏的情絲、手裏的不朽之物都變得好好的，不再崩碎，甚至自己意念終於獲得奇跡釋放，居然能進入體內了。
楊凡便瞬間探查，注意到奇點中的寶物都完好。
至於白光燦燦的神魂，他也能夠引動。
且神魂中，一片光耀，沒有他想象中的希望之光、絕望之光。
到最後楊凡微微握拳，還感覺到地尊巔峰的力量。
“我的天……”
楊凡意念退出體內，滿臉震驚。
閻王這是付出多大代價，方才做到這一步？如今看來，必是閻王造成的空白太恐怖，導致妖帝不得已隱退，暗中藏匿起來，或許自己等會兒還將喪失力量，但現在完全自由了。
“之前我還罵閻王奪我因果，可最後保住我命的，讓我身體活下的又是閻王，不論怎麽說，他總比妖帝好多了，閻王的一步步算計，卻從沒有想將我置於死地，唉……”
楊凡輕輕一歎，心靈有些慚愧。
是啊，閻王再是可恨，再是布局，也比妖帝好過千百萬倍。
他自己能成長到這一步，閻王可謂功不可沒，從東州墳域起，不，應該說從西州惡魔島，就已貢獻出至寶。
如沒有龍牙，楊凡惡魔島都跑不出。
而如今，閻王數次救他，要他因果，破他因果又怎樣呢？反正他都是一枚棋子，微不足道，就讓閻王利用了如何！
成全閻王，或許也能成全自己！
一念至此，楊凡有了主意。
當他眸光一轉，看去千丈外的‘藍光’，更是醍醐灌頂，決心大定，因為藍光不再藍了，閻王果然付出慘痛代價，竟把這粒藍光表麵附上一層淡淡的空白。
此時，這‘空白光點’，好像被閻王製住了。
它不再顫抖、逃避，保持著一種恒定速度，朝楊凡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