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辰
夏益清的及冠之宴應時而來，孟修竹因著與他的約定，也不得不早早起來為壽宴做準備。
一邊切菜，一邊埋怨著夏益清的階級家做法。
好在廚子們也都幫襯著她，過程也沒那麽勞累。
到上菜的時候孟修竹才發現這個宴會有多小，就隻有皇帝，太後，德妃麗妃加上壽星公。
這得是多麽討厭他，才能把一個王爺的及冠禮辦的這麽寒酸，不用看，肯定就是葉初陽這廝的主意。
似乎在她不知道的時間裏，她已經自動和夏益清統一戰線，站在葉初陽對麵了。
孟修竹不想蹚渾水，太後好像也不想她和夏益清多接觸，所以她沒出現，就在殿外自己玩耍。
夏益清沒見到孟修竹，以為她食言，麵色沉沉地直到咬了一筷子菜，嚐到是未曾吃過的，才察覺出這是孟修竹的手藝。
旁邊被她打發來的太監和他介紹著，“王爺，這個名為八寶鴨，是孟姑姑燉了兩個時辰做的，這道叫藕粉蓮花羹，這個是酸菜辣魷魚，是少有的水產，這是……這些都是孟姑娘自己親自做的呢。”
魏源是夏益清的貼身內侍，打小跟在夏益清身邊，也是頭一次看見有姑娘家對自己王爺這麽上心的，又多美言了幾句，“爺，聽孟姑姑身邊的丫鬟說，她可是天不亮就起來了，就為了給您最好這一頓呢。”
夏益清嘴角微揚，皇帝和太後確實都賞了不少好東西，但是他卻覺得這桌飯菜更為彌足珍貴，可能就是魏源說的，因為是用心了的吧。
看來以後對這女人可以好一點，夏益清在心裏默念。
德妃起身向夏益清祝酒，說了幾句祝壽的話，夏益清沒推辭，一飲而下。
麗妃見狀也要起身敬酒，隻是身邊的婢女還未來得及攔，夏益清已然先開口。
“麗妃娘娘不必起身，皇嗣為大，你胎位未穩，此時飲酒甚是不妥，怕是有傷皇嗣。為保皇嗣安慰，還請誕下皇嗣再飲不遲。”
這話說的有些重了，好像是在怪罪她不以皇嗣為重。
連葉初陽都看了過來，有些不悅，還是耐著性子勸：“愛妃坐下吧，以後不要飲酒了，皇嗣方麵無小事。”
麗妃連解釋都來不及開口，她本來是想假意向夏益清祝酒，再由婢女攔下好借機挑撥，沒想到夏益清居然一下子就把她退路堵死了。
如今本看她也不過平淡的太後都有些薄怒了。
麗妃咬了咬牙，還是忍了下來。
夏益清獨自飲酒，嘴角冷笑，還當她是什麽段位的，不過是個色厲內荏的草包。
倒是德妃一反常態地沉默，不若往常一般驕縱，叫皇帝省心不少，夏益清卻覺得反常。
這場心思各異的家宴吃的夏益清乏味不已，險些忘記這還是自己的生辰了，隻當是一趟鴻門宴敷衍了事。
散宴時才在偏殿發現了蹲在牆角熟睡了的孟修竹。
盛夏時節，她隻穿了一件薄薄的齊胸襦裙，抱著膝蓋睡著，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頸，臉頰在夕陽下分割出半個輪廓，狹長美目就算是閉眼都多情，這臉是天工帶來的完美。
夏益清起身，將窗戶關上了一般，擋去了她臉上的陽光。
又走過去蹲下見著她，閉眼入睡的時候，倒還真像個不諳世事的閨閣女子，與她醒時的跳脫樣子大相徑庭。
他不察覺自己看的入迷了，連夕陽漸漸西下都未發現。
直到她如扇的睫毛撲動時，他才發覺時間不早了，起身時腿都麻了。
想走卻看見睡得依舊香甜的孟修竹，真是不明白怎麽在這裏都能睡著，一把推醒了她。
孟修竹被嚇了一跳，一睜眼就見著夏益清在麵前，隻顧著自己剛睡醒，也沒介意是他推醒了她。
夏益清指指外麵染上一層暮色的天，道：“你自己看看現在什麽時候了，還在這裏睡著。”
他這麽說孟修竹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自己睡的這麽沉，“我也不知道怎麽睡著了，還睡的這麽深沉，還好你推醒了我，謝謝啊。”
聽她這麽自然地道謝，夏益清還有些不習慣，轉身他就要走，但是被孟修竹拉住了衣擺。
他低頭看，意識到這還是孟修竹第一次抓著。
她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薄唇輕啟幾次，好似要說什麽卻說不出口，最後繚亂地說了一句：“祝你生辰快樂。”
“我們也算合作夥伴了，看你一個人孤零零的，還是祝你生日快樂吧。”
夏益清想問他怎麽就是孤身一人了，今日這麽多人給他賀壽，可見著孟修竹的身影已經跑遠，他如鯁在喉，一時思緒難辨。
她也並非她自己口中的那麽薄情，至少對他這個合作夥伴倒還有一句祝福。
“姑姑，你跑什麽啊！”小李子忍不住大喊，著實是恨鐵不成鋼！
孟修竹停下腳才發現自己已經跑到了兩座殿外，“啊？怎麽了？”
係統沒好氣，“跑跑跑！剛剛王爺的好感度都上到37了！您當加分這麽容易的嗎？”
孟修竹拍了拍腦門，真是！應該多留一會兒的！但現在繞回去要說什麽？太尷尬了……
夏益清不知道自己站在原地看了多久，隻知道出宮時宮門都下鑰了，憑著親王身份才離開的。
魏源在馬車下麵美滋滋的樂嗬，“爺，您今日看著是真的開心呢。”
馬車內的夏益清沒說話，但是也沒反駁。
“老奴是多年不見您用飯這麽香過了，看來孟姑姑的手藝確實不錯啊。”魏源沒停地誇獎孟修竹。
她做飯的手藝確實不錯，但是他今天吃的格外的香，可能是因為自己生辰吧……所以多吃了些。
若孟修竹是以這一桌飯菜為禮的話，他覺得這是他收過最好的禮物。
她雖不提，他卻就這麽認為了。
他十五出宮立府，手握重權，想要結交他的人不在少數，奇珍異寶見過無數，他也從未動容過。
孟修竹不知道，就自己這一頓飯和一個睡著的影子，輕輕地攪動了少年郎的心房，隻繼續保持好自己掌事姑姑威風樣子。
慈寧宮上下現在就沒有不信服她的人，連夏嬤嬤都誇獎孟修竹治理有方。
除了做菜以外，她也是真的跟著夏嬤嬤學著管事的方法，賞罰分明，從不偏私，這威信立在這裏，除了慈寧宮，還傳遍了宮內。
現在宮裏上下基本都知道孟修竹是個厲害的角色了，一般的宮女太監還真不敢得罪她。
畢竟她身後的靠山可是太後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