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終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9(10000字,求
余歸晚微微一愣,隨即勾唇一抹嘲諷的笑意,說道:「凌薇,如果你找我就是為了問這些,那很抱歉,我不能陪你繼續。」
她雖然不在乎這些,但是也絕對不能允許別人當她是傻子一樣,她可以忘記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卻絕對不會輕易選擇原諒。這世上總有一些人是不值得原諒的,他們會貪婪地一步步逼近,一直到將你逼近懸崖你無路可退。
「晚晚姐,不是想說這個,我是想……」
凌薇輕輕地咬了咬下唇,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她又怎麼可能厚著臉皮來求她,只要有一絲希望,她都不會輕易放棄的。
余歸晚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裡,一雙清亮的眼眸流露出一抹疏離的笑意,也許這就是報應吧!不知道凌薇在想方設法得到易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這麼一天,自己也會成為婚姻的失敗者,而且還是敗得一塌糊塗。
她了解易揚,他是一個極有才華的男人,可悲的是,他自傲又自負,同時還有嚴重的自卑感。
在易揚的眼裡,男人逢場作戲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可以容忍凌薇金錢上的揮霍,卻絕對不允許她對他的決定作出任何的質疑,更不能忍受她以肚子的孩子為倚仗軟硬兼施地逼迫他,他娶了她,滿足了她想要的東西,可是他對她已經有了一絲厭惡。
「想什麼?」余歸晚似笑非笑地說道。
凌薇已經管不得那麼多了,炒也炒過,鬧也鬧過,可是現在他甚至夜不歸宿了,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能試著來找余歸晚,因為她始終都知道,在易揚的心裡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取代余歸晚的地位。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臉認真地說道:「晚晚姐,其實,其實易揚他心裡最愛的人還是你,你能不能幫我勸勸他?」
余歸晚微微一愣,隨即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連雙肩都顫抖著,彷彿是聽到了這世上最幽默的笑話,忽又意識到這是安靜的咖啡廳,連忙把笑聲壓低了,同時還輕咳了幾聲以掩飾自己的失態。
凌薇緊緊地抿著唇角,十指不甘心地握成拳頭,指尖幾乎嵌入了掌心的肉里。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余歸晚斂了笑意,一本正經地說道。
「為什麼?」凌薇不甘心,一雙充滿了血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她,她認定了,只要余歸晚答應幫她,易揚一定會有所收斂的。
余歸晚低頭,目光落在咖啡杯里,語氣極淡,透著一抹說不出的冷漠,「凌薇,如果換成是你,你會幫一個搶了自己老公的女人嗎?我不是什麼聖人,我也會恨,也會怨,我甚至對你現在的處境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因為這都是你自找的,換一句話說,這是現世報,是你活該!」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善良的人,傷了她的人,她絕對不會輕易原諒,在適當的時候,她並不介意讓對方也嘗一嘗曾經她承受過的痛苦和煎熬。可是若遇上對她好的人,她一定會用十分的心去回報別人,那是一種感恩。
「你!」一席話,將凌薇說的無地自容,臉色漲得通紅,曾經的余歸晚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其實我並不想來見你的,但是我又很想看到你失落絕望的樣子。」
余歸晚勾起唇角,笑容殘忍而又冷漠,說道:「凌薇,當你背著我跟易揚在一起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不過,你應該很慶幸,這一次,易揚不會輕易離婚的,除非是你凈身出戶,但是當他決定要離婚的時候,你就做好放棄一切的準備。」
「不,我不甘心,我也不會放手。」凌薇緊緊地蹙著眉心,她絕對不會跟命運的妥協的。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沒有關係。不過,看在朋友一場,我還是給你一句忠告,當男人躺在別的女人床上的時候,你別幻想著有那麼一天,他會主動回到你的身邊。」
說完,余歸晚從自己的錢包里拿出一三張十元的放在餐桌上,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樣的結局是凌薇沒有想到的,她以為余歸晚還是最初她認識的樣子,任由自己玩弄於鼓掌之間,卻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她。
凌薇並不知道,那是一種信任,一種只給予自己最好朋友的信任,可是她卻絲毫不珍惜。
忽然,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將她已經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凌薇愣了一下,連忙從包里掏出手機,看著屏幕上顯示的那一個名字,眉心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然後按下接聽鍵,手機那端立刻傳來單湘南溫柔的嗓音——
「薇薇,你現在在哪裡?」
「南江路的上島咖啡,有什麼事嗎?」
凌萎淺淺地笑了笑,幸好,還有個男人心裡想著她,就像是冬天裡的一縷陽光,將她冰冷冷的心漸漸地暖和起來。
「也沒什麼事,就是挺長時間沒見你了,看看你最近過得怎麼樣?」單湘南笑著說道。
這個男人長得很普通,絕對是扔進人堆里找不出來的那種,中等的身材,四方臉龐,看起來挺敦厚的,除了在法庭上,平日里他的話一向不多,他的家庭條件也很一般。若是將他跟易揚相比較的話,他是沙灘上一顆最普通的沙礫,而易揚卻是被遺落在上面的金子,完全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那一年,凌薇第一次去宏揚律師事務所上班的時候,在電梯里她遇見了單湘南,雖然她沒有記住這個普通的年輕男子,可是單湘南卻記住了她,一直到現在,整整三年的時間,他都在等著她回頭。
在他的眼裡,她只是一個暫時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我,挺好的。」至少在別人的面前,她要裝作很幸福,她不想讓所有的人都看她的笑話。
「這是真的嗎?薇薇,我不希望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沒有改變過,我心裡……」
他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卻被凌薇毫不猶豫地打斷了,「是真的,我沒有必要騙你。單大哥,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先掛了。」
「如果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多晚都行。」
「單大哥,你這又是何苦?」
「我願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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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黑壓壓的一片,連綿不斷的雨珠落下來,就像是在天地間掛了無數的水幕,遠處的高樓大廈在眼前一點一點的變得模糊不清。
余歸晚安靜地站在屋檐下,很快,地面的低洼處積了一灘水,雖然離路邊不遠,但是要跑過去打車的話,不消半分鐘,一定會被雨淋得全身濕透。她只得掏出手機給楊靜打電話,可是響了好一會兒,那端也沒有人接聽,她只得氣憤地放棄了。
她剛想把手機收起來的時候,熟悉的來電鈴聲突然響了起來,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這是跟她一樣沒有沒吃午飯的嗎?才下午四點多鐘就想用晚餐,可是她明明記得他說過等她打電話過去的。
「余小姐,我餓了。」手機那端傳來一個慵懶卻又性感的嗓音,落在耳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酥癢。
余歸晚眉心微擰,嘴角扯了扯,有些招架不住的樣子,這男人真的是妖孽嗎?就連說話的聲音都這麼逍魂。
「我在南江路的上島咖啡門口,想想吃飯的話,先來接我,記得帶上一把傘。」這不正好是一舉兩得嗎?這個男人她得罪不起,那就只好恭維了,反正也不會缺了什麼。
「好,你等我!」蘇郁毫不猶豫地答應。
然後,她就繼續站在屋檐下,余歸晚只覺得怎麼也得用上半個小時的時間,畢竟雨大,看不清路況,他肯定會開得慢一些的,可是才十分鐘,一輛銀色的捷豹已經穩穩地停在了路邊。
雨依舊下得很大,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腳步走過濺起低洼處的積水。
隔著厚厚的雨幕,余歸晚看到從車裡下來一個年輕的男子,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是的,她沒有看錯,只有一把,也就是說,一會兒他們必須共用一把雨傘。如果是胖墩兒的話,她一定會開玩笑說,他是故意這麼做的,為的就是有跟她共用一把雨傘的機會,可他是蘇郁,大宇集團的法定繼承人,至於跟他們之間的關係……
想到這裡,人家蘇郁依舊撐著傘走到了她的身邊,一雙狹長的桃花眼流光溢彩般,朝著她微微而笑,頓時,彷彿覺得一切都黯淡了下來。歸微抹諷樣。
「余小姐,你愣著做什麼?」蘇郁似笑非笑地問道,眸中分明閃過一抹戲謔的笑意。
「沒,沒什麼。」余歸晚扯了扯嘴角,連忙低下頭去,以掩飾自己剛才不經意之間的失態。她抬起頭,看了一眼頭頂上黑色的雨傘,「蘇先生,這把雨傘會不會太小了?」
蘇郁鳳眸一眯,一臉認真地說道:「你不是說只要帶一把傘嗎?」
余歸晚尷尬地笑了一聲,連忙說道:「一把雨傘確實夠了,那我們趕緊上車吧!跟你一樣,我也沒來得及吃午餐。」
雨傘真的不大,需要兩個人緊緊地貼在一起,才會避免被雨淋著。
這個男人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是一種淡淡的柚子茶的香味兒,若有似無地縈繞在她的鼻尖。也許是因為中午時分的那一番交談,他們之間並不存在什麼尷尬的神色,為了不讓她淋著,蘇郁幾乎將雨傘的一般都遮在她的身上。
有飄起的雨霧,輕輕地貼在她露出來的半截玉臂上,也貼在了他的發梢,她出神的睫毛上……
狹小的車廂里源源不斷循環著的冷空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被雨淋著的緣故,余歸晚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噴嚏,纖瘦的身軀微微顫抖了一下,下意識地用雙手抱緊了自己的雙肩。蘇郁眉心微微皺了一下,連忙將冷空氣換成了暖空氣。
「這樣好些了嗎?」他淡淡地問道。
「嗯,強多了,謝謝。」余歸晚微微笑了笑,忽又想起什麼,連忙問道:「蘇先生,您有什麼想吃的嗎?」
蘇郁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眼眸避光流轉,似是不經意地說道:「我聽說余小姐是本地人,那不如帶我去吃這裡的本地菜吧!」
「本地菜還是算了吧!你要是喜歡吃,有機會我親自下廚……」
余歸晚扯了扯嘴角,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什麼了,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做嗎?話鋒一轉,連忙轉移話題,她只祈禱著他在很認真地開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是不是聽見了這句話,「去吃西餐吧!或者火鍋也行。」
「余小姐,去吃西餐的前面一句話你說什麼了?請重複一遍。」蘇郁面色如常,不動聲色地問道。
呃,余歸晚微微愣了一下,只得如實招來,一臉認真地說道:「蘇先生,我是說有機會我親自下廚,其實吧!剛才是我一時嘴快說漏了,您要是想吃的話,我知道有一家本地菜做的很不錯。」
「去吃火鍋吧!正好去去寒意。」蘇郁側過臉,不經意地瞅了她一眼,眼底深處掠過一抹寵溺之色,「余小姐,你記得欠我一頓你親手做的菜。」
「嗯,我知道了,不會忘記的。」
余歸晚自認倒霉,她甚至忘記了,這個男人說過,有時候男人也是小家子氣的,就比如剛才,比就是一頓飯嗎?他竟然還揪著不肯放手。
很久之前在一本雜誌上看到的,有人說,我們想讓一個人記住自己的時候,就千方百計地讓對方欠你的債,據心理學家研究,不管是誰,只要是心裡有了愧疚之心,有了虧欠之心,就會一直記得,永遠都不會忘記了。
於是,蘇郁成功地讓余歸晚記住了她,其實他並不知道,在派出所的那天晚上,余歸晚已經記住了他,而且記得牢牢的。
這種天氣吃火鍋的人很多,即使還沒有到飯點,「小肥羊火鍋」也已經快要坐滿了。
他們找了一處靠窗的四個人座位,然後又點了滿滿的一桌涮品,接著就是忍著飢餓,聞著空氣里香氣四溢的火鍋底料的味道。
「你不是應該在醫院的嗎?怎麼跑去跟人家喝咖啡了?」蘇郁不解地問道。
「蘇先生,你管的真寬!」余歸晚半眯著眸子,笑吟吟地瞅了他一眼,眸中卻是一閃而逝的苦澀和無奈。
蘇郁勾唇一笑,看向她的目光依舊溫潤柔和,「我這是關心你,完全是處於私人之間的關心,跟公司無關,也跟下周一的談判沒有關係。」
這話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她當然是信了,就像是她說的請他吃飯,他也毫不猶豫地相信了她說的話。
「我前夫的現任妻子。」余歸晚突然說道,既然他想知道,那還不如由她的嘴來說一遍,很多的話到了別人的嘴裡總是會變了味兒。
蘇郁眉心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一點都不像是離過婚的女人,不過聽她說話的語氣,根本就不像是在開玩笑,而是很認真的樣子。
看著他微微詫異眼神,余歸晚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說道:「他的妻子,我曾經最好的朋友之一。」也許因為蘇郁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所以她才願意跟他說一些從來都放在心裡的事情,即使是楊靜,有些事情她也不會全都說不出來。
於是,沉默了,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大片大片的黑暗朝著這邊涌過來,街頭巷尾霓虹閃爍。
不知道什麼時候,雨竟然停了下來,昏黃的路燈光的照射下,低洼的積水折射出瀲灧的光芒。玉蘭樹寬大厚實的葉子泛起一抹墨綠色的光澤,空氣格外的清新,夾雜著一絲泥土腐爛的氣息,還有汽車的尾氣和淡淡的梔子花的香氣。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蘇郁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噗——」余歸晚幾乎將嘴裡的一口茶水噴了出來,他是用這句話來形容男人嗎?唇畔漾出一抹清淺的笑意,說道:「蘇先生,請允許我八卦一次,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余小姐,你管的真寬!」蘇郁原封不動地將這句話還給了余歸晚,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安靜地注視著她。
「純屬好奇。」余歸晚乾笑一聲。
蘇郁沉默了一會兒,斂下眼底的那一抹複雜,一臉認真地說道:「如果我說沒有,你相信嗎?」
余歸晚在相信的同時,狠狠地將蘇郁鄙視了一番,眸中是促黠的笑意,說道:「蘇先生,現在連幼兒園孩子都有自己喜歡的朋友了,你這……還真是讓人意外,呵呵,意外!」
「愛情不是用來褻瀆的,如果遇不上合適的那個人又何必浪費多餘的時間和精力。」蘇郁淡淡地說道,一雙瀲灧的鳳眸流轉著起伏不斷的漣漪,似笑非笑地望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她眸中的那一抹狡黠正好落入他的眼裡,只得無奈地笑了笑。
蘇郁在外人的眼裡從來都是冷冰冰的,惜字如金,或者說多數的時候都喜歡保持沉默。
很難得的,蘇郁跟她說了這麼多話,而且還一直都只語笑晏晏的,這讓余歸晚對蘇郁又多了一份更深入的了解,若不是在派出所的時候見過冷若冰霜他,她甚至會懷疑,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大眾情人,那天她分明在他的眼底深處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寒意,就如同千萬年也融化不了的積雪。
愛情不是用來褻瀆的。
余歸晚在心裡默默地重複著這一句話,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說,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對了,你叫我蘇郁就好,一直叫蘇先生的話,會不會太見外了?」男人鳳眸一眯,很自然地說道,涔薄的唇瓣勾起一抹優雅的弧度。
她很想說,其實叫妖孽更合適一些,可是她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一直到很久以後,他們熟悉得完全可以隨意開玩笑,她這才有事沒事叫他一句妖孽。對於這個稱呼,蘇郁一直都保持沉默的狀態,可是望向她的眼神卻更多的是柔情。
「好。」余歸晚笑著應承道。
作為禮尚往來,她本來應該說,那你也別叫我余小姐了,跟我朋友一樣叫我歸晚或者晚晚都行,可是她偏偏沒有這麼說,應了一聲之後,就開始很認真地吃東西,眼角的餘光不時瞅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眸中笑意淺淺。
蘇郁優雅地將食物送進自己的嘴裡,似是一點都不好奇她什麼也沒有多說。
下一刻的時候,突然讓余歸晚意識到,這個男人原來是個自來熟,不管是跟他說話的神態還是他對她的稱呼,那副冷若冰霜分明就是在外人面前保護自己的面具,他跟莫辰逸是完全相反的兩個人。
「晚晚,你太瘦了,多吃一點。」
他拿了一雙新筷子給她夾菜,語氣里透著一絲極淺的寵溺之色,余歸晚覺得一定是自己誤會了什麼,可是她竟然喜歡這一種感覺,一種被人保護起來的感覺。
「謝謝。」余歸晚抿唇,淺淺一笑。
蘇郁雙手交叉在一起搭在餐桌邊緣,一雙深邃的鳳眸安靜地看著她吃東西,突然很認真地說道:「你就一點都不對談判的事情感興趣嗎?或者應該試探一下我們的底線?」
余歸晚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眸中一閃而逝的愕然之色,嘴角動了動,剛想說什麼的時候,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她連忙放下筷子,從包里將手機翻了出來,看著一眼屏幕上顯示的一串熟悉的號碼,唇畔露出一抹極淺的笑意。
「對不起,我接個電話。」余歸晚朝著他歉意地說道。
「嗯。」蘇郁微微點頭,看向她的目光卻多了一分探究和深意,不經意地抬起頭,卻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眸中一閃而逝的詫異,隨即冷了下來。
余歸晚並沒有注意到蘇郁的變化,而是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電話上,按下接聽鍵之後,手機那端立刻傳來楊靜有些欲哭無淚的聲音——
「晚晚,昨晚上我喝多了,還要做了一件很過分的事情。」
「小靜,你怎麼了?先別著急啊,跟我說說具體情況再做判定也不遲啊!」余歸晚下意識地眯了眯眸子。
楊靜嘟著嘴,一臉的無奈,她今天請了假沒去上班,然後將自己反鎖在房間里一整天了,她在反省,怎麼就真的一不小心招惹了那樣一個男人。而且昨晚上她是真的喝多了,竟然連發生過的事情一點都不記得了,只聽到季翰林說,她很狂野,很勇猛,很……饑渴,這句話是他想了半天,然後色迷迷地說出口的,分明一個挖好了等著她跳進去的陷阱,可是她竟然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楊靜將自己的血淚史簡單地跟余歸晚說了一遍,順便還很不文明地爆了一句粗口,「季翰林他tm的就是禽獸!佔了姐的便宜竟然還想還想讓姐給他負責任。」
呃,余歸晚愣住了,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
對於楊靜的遭遇她立刻表示出了最大的同情,然後,余歸晚一本正經地說道:「小靜,要不你就從了他了吧!你媽不是一直都催你趕緊找個男人嗎?這可是免費送上門的,再說人家季少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呃,除了花心了一點,不過以你的手段,我想應該不成問題吧!」
楊靜再一次抓狂,苦惱地說道:「晚晚,你這出的是什麼主意啊?現在最關鍵的是,我不想當他前女友的替身。」
「你怎麼就知道自己是替身?說不定你才是獨一無二的那個。」余歸晚抿抿唇角,無奈地笑了笑說道:「小靜,這到了關鍵時刻你怎麼就開始打退堂鼓了呢!其實換一種方式,換一種思維,說不定你會有新的發現,到時候也就不會這麼煩惱了。」
楊靜聽了,情緒總算是安定了一些,忽又想起什麼,有氣無力地問道:「晚晚,我一整天沒吃過飯了,你就好心施捨一點吧!」
余歸晚不經意地抬起頭,一瞬間,正好撞入那一雙瀲灧的桃花眼中,頓時有些失神,室內柔和的燈光傾瀉下來,映襯著男人白希的臉龐,有一種說不出的魅惑,精緻的五官就像是出自古希臘雕塑家之手的藝術品,勾勒出最完美的線條。13acv。
「其實我不介意再多一個人。」蘇郁淡淡地笑著說道,那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的,說不出的多情,可是冷起來,卻讓人覺得他是這天底下最絕情的男子。
在他隱約的笑意中,她幾乎是落荒而逃,余歸晚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廝分明就是故意的。
「在南支路的小肥羊,你要是真的餓了,那就過來吧!不過,這裡有妖孽一枚。」最後的一句話,余歸晚將聲音壓得極低。
「那還是算了吧!我從來不都當燈泡的。」楊靜抿了抿唇,決定爬起來之後自己出去覓食,一天沒吃東西,肚子里已經很空了。
余歸晚扯了扯嘴角,「小靜,你想多了,我跟他,頂多算是……」
「一個人類和一枚妖孽,頂多算是什麼?」男人性感而又慵懶的嗓音輕輕地落在她的耳邊,在耳廓里形成一個漩渦,然後飛快地穿過那一層薄薄的耳膜,落在她微顫的心尖兒上。
余歸晚渾身都顫抖了一下,臉頰騰地一片緋紅,一直穿透了耳後根,就像是火燒一樣,燙得嚇人。
「好了,不跟你說了,你還是好好跟你的妖孽用餐吧!但是用完餐之後,記得給我打電話,我需要安慰。」
「嗯,沒問題。」
……
掛了線,余歸晚適時地沉默了下來,可是這個男人卻不打算輕易放過她,繼續追問:一個人類和一枚妖孽,頂多算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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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的事情對楊靜來說,那是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雖然她完全記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強要了那個男人,但是這完全不影響從今以後她決定遠離酒精的決定。楊靜第一次覺得酒精這東西害人不淺啊!要不然的話,他怎麼會不明不白地攤上那樣一個花心大少。
一想到這裡,楊靜就覺得頭痛,還不等她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漱,握在掌心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然後就是一陣勁爆的鈴聲響了起來,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名字,瞬間驅散了她身體里所有的疲倦和僥倖,連忙按下了接聽鍵,用一種連自己聽了都會全身起皮疙瘩的聲音說道:
「媽媽,您是不是又想我了?其實,我很好的,真的不用您太惦記了。」
「你這孩子又貧嘴!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求你老媽?」楊媽媽心裡甜蜜著,嘴上卻忍不住呵斥道。
楊靜抿了抿唇,乾笑一聲,說道:「您還真是自戀,我能有什麼事情求您?最多是讓您別再折磨我的審美了。」
楊媽媽立刻拒絕了她的要求,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小靜啊!你這還有兩年就三十了,我跟你老爸著急,這女人要是到了三十歲還不結婚的話,那就是被剩下來的一夥,更何況你還是離過婚的,雖然沒有小孩,但是也有很多男人會介意的。再說了,現在的男人哪個不喜歡清純年輕一點的小姑娘,你這性子別以為我和你爸不知道……」
「打住!」楊靜連忙制止,她知道,要是再不阻止的話,她老媽一定會繼續喋喋不休。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道:「老媽,我正式告訴你,你女兒我有男人了。」
「真的?你沒有騙我們?」楊媽媽不相信地問道。
楊靜無奈了,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當媽了,竟然對自己女兒一點都沒有信心。她嘆了一口氣,然後很認真地說道:「千真萬確,童叟無欺,您要是不相信的話,一會兒就去買兩張火車票來我這裡,保證讓你們一百個滿意。」
「這樣啊!那我先掛了,讓你老爸在上訂兩張最快的火車票。」楊媽媽喜不自禁。
「老媽,您這也太心急了一點吧!不如再過段時間等我們的感情先穩定穩定?」楊靜試探性地問道。
她還沒跟季翰林商量過,要那貨不肯跟她見父母怎麼辦?到時候她的那一對極品爸媽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的,蹂躪她的審美觀那算是其中最輕的一種懲罰了。
「不行,我跟你爸明天就過去。」楊媽媽斬釘截鐵,不給她任何辯解的機會,直接掛了線,然後美滋滋地笑了大半天。
呃,楊靜望著已經黑下去的屏幕,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她恨不得立刻撞豆腐,想也沒想,直接撥通了季翰林的手機號碼,那個男人如今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寧願豁出去了,也不願意繼續面對一個個的歪瓜裂棗。
很快,那端就有人接了起來,季翰林勾起唇角,笑米米地說道:「小靜,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剛好我也準備給你打電話。」
「要是沒什麼事的話,不介意現在陪我去吃晚餐吧!」楊靜輕輕地抿了抿唇角,直接忽略了他語氣里的熱情。
「你在哪?」季翰林問道。
「在家,一天沒出去了。」
早上從他家裡落荒而逃之後,她立刻回了自己家,泡了一個滴了精油的溫水澡,然後躺在床上睡了整整一天。楊靜很鬱悶,不就是喝多了一點嗎?她竟然就強要了那個男人,根據種種可疑的情況來看,八成是他那貨主動勾 引她的,更說不定……
想到這裡,楊靜嬌軀微微顫抖了一下,腦海里「轟」地一片空白色。
「那你等我,半個小時之後我就會出現在你家樓下。」
「那一會兒見吧!」
……
楊靜用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將自己打扮得精緻而又自信,身上是一件田園系的連衣裙,臉上化了很清新的裸妝,唇瓣紛嫩,眉眼淡淡的。然後拿起自己的小坤包,踩上一雙十厘米的高跟鞋,邁著優雅的步子走進了電梯里。
狹小的車廂里,誰都沒有說話,似是都在等待,空氣就像是凝固了一樣。
「那個……」兩個幾乎異口同聲,又連忙說道:「你先!」再一次同時脫口而出,然後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女士優先。」季翰林紳士地說道。
楊靜清了清嗓子,一雙透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一本正經地說道:「那好吧!我先把話說清楚,還是關於早上事情,如果你還是決定要我負責任的話,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了,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男人了,這兩天我老爸和老媽會來曲市辦點事,然後順便看看你,你要盡量表現得好一些,至少給他們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還有就是,昨晚上的事情就已經過去了,如果對你的心理健康造成什麼不良影響的話,你要及時告訴我,晚晚是兼職的心理醫生,看在你是我男人的份上,她會給你打個折的……」
她每說一句話,季翰林眼眸中的那一抹笑意就濃上幾分,但是到她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嘴角忍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你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季翰林倏地勾唇一笑,溫熱的唇瓣湊到她的耳邊,呵氣如蘭般:「老婆,那你什麼時候去見我的父母?」
呃,楊靜微微怔了一下,看到他唇畔的那一抹促黠,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誰是你老婆啊!八字還沒一撇呢!」
「當然是你,難不成還會有別人?」季翰林笑米米地瞅著她。
她懶得跟他繼續糾纏這個問題,楊靜從來都不否認自己對這個男人感興趣,可是經歷過愛情的她,自然也知道這一種感覺,離愛情還有一段距離,可讓她不明白的是,很多的時候,這個男人都會悄然鑽進她的夢裡,就在白天的時候,她甚至夢到這個男人的手裡捧著一束白玫瑰向她求婚。
忽又想起什麼,楊靜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浮現出來,望著季翰林似笑非笑地說道:「親愛的,那從今以後你的心裡……」
「只有你一個人。」
他答得毫不猶豫,不管是不是真的,至少她相信了。
「好吧!算你通過。」楊靜揚唇一笑,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還很大方地趁季翰林不注意的時候,偷襲了他的唇瓣。只是下一刻的時候,她紛嫩的唇被一個溫熱的吻席捲,霸道而又狂野,左手緊緊地攬著她的纖腰,右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一個綿長而又潮濕的吻,幾乎讓她窒息在那一種美妙的感覺中。
她的呼吸漸喘,眼神迷離而又熾熱。
良久,他才將她緩緩地鬆開,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壓抑著濃烈的情 欲之色,熾烈地注視著她,嗓音略帶著一絲沙啞兒,「小妖精,我想現在就想要了你!」
楊靜如蔥白般的手指輕輕地掠過他的喉結,嫣然一笑,媚眼如絲般。季翰林有些招架不住地吞了吞口水,一把將她攬入了水中,她胸前的豐滿緊緊地貼在自己的懷裡,但是很快,兩個人切磋了一番之後,楊靜又佔了上風。
「先吃飯,吃完飯之後再要論誰上誰下的問題。」
季翰林鳳眸一眯,一臉溫柔的笑意,問道:「老婆,想吃什麼?」
楊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近在咫尺的那一張漂亮得連女人都嫉妒的臉,她還是忍住了想要揍上一拳的衝動,改為雙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頓時,季翰林只覺得一陣電流般酥麻的感覺爬滿了身體每一處的神經末梢。
「你這是惹禍上身!?」季翰林雙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強壓住心底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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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親愛的們,還有一萬字在下午的時候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