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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受家法決心逃婚

  第159章 受家法決心逃婚 

  武馨安說罷提起來,伸手指頭扒拉了一下那軟軟的腦袋, 

  「瞧瞧……都死透了!」 

  說著扔給了一旁的知裊, 

  「收著……等下剝了皮,我們吃蛇肉!」 

  肖家姐弟驚魂未定,武懷德卻是一臉的興奮, 

  「大姐姐,你吃過蛇肉,好吃么?」 

  武馨安應道, 

  「我在山裡時時常吃,滋味是極好的,待會兒我烤了給你吃!」 

  武懷德雖說性子比武顯榮沉穩些,但畢竟年紀不大,脫不了稚氣,聞言大喜, 

  「大姐姐,你再捉幾條,我們人多,一條怕是不夠!」 

  武馨安應了一聲果然在河岸處四下尋覓,今兒這子牙河裡的河蟹與水蛇可算是出門沒看黃曆,遇上了一位女煞星,待到武弘文與肖銑出了太公廟時,知裊已是捧著滿滿一竹簍的河蟹,手臂上還掛了好幾條死蛇,向武弘文道, 

  「老爺,我們今兒有口福了!」 

  武弘文雖出身農家,可自小讀書用功,這農家少年的本事是一樣都沒有學到,他見著那幾條翻著白肚皮的水蛇,也是臉上微微變色, 

  「這……這些是從哪兒弄來的?」 

  知裊應道, 

  「是大小姐和大少爺捉的!」 

  武弘文抬頭一瞧,果然見得自家那一兒一女正在齊大腿根處的河水裡四下尋摸呢,不由嘆氣搖頭對肖銑道, 

  「我這一雙兒女實在頑劣,倒是讓肖兄見笑了!」 

  肖銑笑道, 

  「都是孩子,自然還是活潑些好!」 

  說罷卻是掃了一眼乖乖立在河邊的一兒一女,見兩個孩子老老實實低著頭,立在那處,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武弘文這廂招手讓兒子與女兒回來,二人涉水回來,武馨安笑著道, 

  「父親,今兒我們做蛇湯,這河蟹肉少,清蒸不好,不如炒了吃?」 

  武弘文無奈道, 

  「你這孩子……」 

  卻是沒有半句責罵,只是催促著兒女們穿好鞋襪,眾人這才離開了河岸,如此這般在靜海遊玩四日,武弘文便告辭要離開了,肖銑雖有心挽留卻也知曉武弘文急著上京赴任,倒也不強求,當天晚上設宴為武弘文送行,二人是吃的酩酊大醉。 

  肖桂容這才尋著機會拉了武馨安的手,小聲道, 

  「安安妹妹,明日說話多有不便,姐姐便趁這機會與你道別,這一別也不知以後何時能見,姐姐實在羨慕你,唯願你以後的日子都能永遠這般歡喜平安!」 

  說著說著眼圈兒便紅了,武馨安心裡暗嘆一聲,想了想卻是摸了張百兩的銀票給她, 

  「姐姐莫笑我這俗人,你我相交一場,也無甚可贈的東西,且妹妹向來以為,這銀子雖俗但卻是這世上最好使的東西,姐姐不要嫌棄,你且收著!」 

  肖桂容長這麼大還未見過這麼多的銀子,當下嚇的連連推拒,武馨安道, 

  「姐姐不要推辭,我知曉姐姐以後要遠嫁,這手頭有銀子心裡也不慌!」 

  肖桂容眼淚掉了下來,嘆氣道, 

  「多謝妹妹!」 

  武馨安應道, 

  「姐姐不必謝我,只臨別還是要勸你一句,婚姻大事乃是終身,一輩子太長,這樣的苦實在熬不得,姐姐還是再想想吧!」 

  肖桂容點頭, 

  「我……明白的!」 

  當晚無話,第二日武家三口離開,肖銑領著家人送出了老遠,這才與武弘文告別迴轉,卻是回到家中,將那大門一關,坐在上方臉色陰沉似水,喝道, 

  「奇岳,跪下!」 

  肖奇岳嚇的一個哆嗦,噗通一聲便跪到青石板地面之上,肖銑又喝道, 

  「來人,取家法!」 

  他一叫拿家法,一旁的王氏也是嚇著了,忙道, 

  「老爺,這是怎麼了,奇岳做了何事,惹得老爺發怒?」 

  肖奇岳怒道, 

  「做了何事,你自家問他做了何事?」 

  肖奇岳茫然不知所措,卻是先哭了起來, 

  「父親,兒子不知做錯何事,還請父親明示!」 

  肖銑哼道, 

  「前頭去子牙河,你可是下水了?」 

  肖奇岳聞言一愣,繼而明白過來,忙應道, 

  「兒子只下水淌了幾步,便被嚇回來了!」 

  肖銑伸手接過下人遞來的藤條,呼一聲便抽了過來,正正打在兒子的大腿上, 

  「啪……」 

  「誰讓你下水的,你是那鄉野村童么,還是那河邊的漁夫,堂堂縣爺公子,去鞋脫襪有辱斯文,有失體統,丟人現眼……」 

  卻是說一句打一下,打的肖奇岳是哇哇大叫,哭著叫道, 

  「父親,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肖銑卻還是不肯放過兒子,手中的藤條不停揮動,一旁的肖桂容見狀不忍弟弟受苦,忙撲上去擋在弟弟面前, 

  「父親是我的錯,我是長姐未能管束弟弟,是女兒的錯,您要打便打女兒吧!」 

  肖銑哼道, 

  「你也不必急,下個便輪到你!」 

  這廂當真是將兒子女兒抽了一遍,待得他扔了藤條,甩了袖子去了書房,在一旁哭泣的王氏這才敢上前去察看兒女的傷勢,卻見得兒女身上都是交錯的青紫傷痕,這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王氏心疼的哭成了淚人。 

  「來人,快……快去請大夫!」 

  一旁立著人下人卻是小聲提醒道, 

  「夫人,這……老爺說過的,老爺打的傷,可是不許請大夫的!」 

  老爺也是心狠,自家兒女也下得去手,還怕外頭人知曉了,不許請大夫,就這麼生生的熬著,也虧得少爺小姐們命大,能活到今日! 

  王氏哭聲一窒,這才想起來丈夫早有嚴令,呆了半晌又哭的更厲害了, 

  「我苦命的孩子呀!」 

  她不敢忤逆丈夫,只得讓人背了兒女回去後院,待來到後院岔路時,姐弟二人要分開時,肖奇岳伏在下人的背上,伸手拉著肖桂容的手問道, 

  「姐姐,為何武伯父家的孩子便可以自由自在的玩鬧,我們便不可以,我們難道不是父親的孩子么?」 

  肖桂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弟弟,這……這許就是我們的命吧!」 

  肖奇岳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我……我們為甚麼不是武伯父的孩子?」 

  肖桂容嚇的伸手去捂他的嘴, 

  「傻弟弟說甚麼呢!」 

  肖奇岳扯開她的手,目光中全是怨恨道, 

  「我……我寧肯從未來過這世上,也不想做他的兒子!」 

  我……寧肯從未來過這世上,也不想做他的兒子…… 

  肖桂容趴在床上,目光放在枕邊那張一百兩的銀票之上,腦子裡一直回晌著弟弟的話語,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這人生在世,做誰的兒女,那是半分沒有選擇的,遇上甚麼樣的父母,我們便只能靠命了……」 

  卻是轉而又想起武馨安來, 

  「她為何便能想鬧便鬧,想笑便笑,隨手便能拿出這麼多銀子來,她在家裡必是極受寵愛的……武伯父對她真是極好的……」 

  又想起弟弟的話來, 

  「……我們為甚麼不是武伯父的孩子?」 

  這都是命!都是命呀! 

  肖桂容背上痛得難受,就這麼趴著迷迷糊糊到了三更,這才勉強睡了過去,卻是做了一個夢,夢裡她彷彿出了嫁,到了撫寧,洞房花燭有一個身形高大魁梧的男人來掀她的蓋頭,她剛要抬頭看去,便聽得那男人罵道, 

  「甚麼東西,你倒要來過問老子,老子想納多少女人便納多少女人,給你臉叫你一聲夫人,不給你臉,不過就是家裡攀附老子的賤人……」 

  說話間,呼一聲有甚麼東西打在了她身上,火辣辣的疼, 

  「啊……」 

  肖桂容在夢中身子一抽,牽動背上的傷口,立時疼醒了過來, 

  「小姐!」 

  身邊正在打盹兒的小丫頭,立時醒了過來, 

  「小姐,可是傷口疼得厲害?」 

  肖桂容抬起頭借著昏黃的燈光,愣愣的瞧向枕邊的銀票,良久之後對身邊的小丫頭道, 

  「苑兒,我要逃婚!」 

  小丫頭一驚, 

  「小姐,您……您這是怎麼了,您就不怕老爺……」 

  肖桂容死死盯著小丫頭,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堅定與決絕, 

  「正是因為怕,我再也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了,我要逃婚,我……要逃離這個家!」 

  …… 

  錦衣衛這一回去河間府辦案,一改前頭鮮衣怒馬,囂張招搖的模樣,卻是全數喬裝改扮,裴赫那張臉走到那兒都顯眼,便索性裝成了一位出遊的公子哥,身邊家奴護院前呼後擁,好不威風。 

  他那臉生的俊美,卻是性子冷漠,眉宇之間一派傲然,再換上一身華麗的裝束,往那兒一站卻是沒一人懷疑這一幫子人的身份。 

  眾人到了河間府住下,便四下里活動,但幾日之後是一無所獲,回來眾人商量道, 

  「那劉子清經了前頭一事,必是心生警惕,行事更加謹慎,那犯案的罪證也被搶回,這下子倒是不好辦了!」 

  有人道, 

  「何必麻煩,請了駕貼,讓他北鎮撫司一游便是了!」 

  有人搖頭道, 

  「不成,大都督最不喜我們胡亂用刑,又有那劉子清是嚴閣老一系的人,沒有證據胡亂抓人,到時即便在北鎮撫司里走了一趟,嚴閣老也會說我們屈打成招,說不得我們大都督反要惹火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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