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愛情的傀儡
她的聲音都帶了明顯的怒氣,根本就壓抑不住,“騙你的人是我,跟我身邊的人沒有關係,阮笙要是在真的出了什麽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那劈頭蓋臉迎來的,就是不遺餘力的質問。
直接判了死刑。
韓庭之那時候就在酒吧的包廂裏坐著,他低垂著眸看著麵前桌上那猩紅的酒杯,突然就冷笑了一聲,“江大小姐,是誰給你的自信,你欺騙了我的感情,我就要對你身邊的人趕盡殺絕。”
那一瞬間,江暮夏直接怔住了。
“可阮笙不見……”
“這個世界上想要阮笙命的人有很多,可這麽多人裏麵,唯獨不包括我,”那聲音溫和中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冷,格外星係,“江暮夏,你對我沒那麽重要。”
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江暮夏那時候還站在商場大廳裏,恍恍惚惚地看著黑掉的手機屏幕,好半晌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說的那句話。
你對我沒那麽重要。
“大小姐。”
旁邊的楚煥在調查完監控之後直接就跑了過來,“是霍家的大小姐,她的老公現在在周時凜手裏,所以她才綁架了阮小姐,想要做交換,”頓了頓,“不過應該不會有什麽性命之憂,周先生會處理這件事的。”
周時凜。
江暮夏站在原地有些愕然地看著自己的手機屏,好半晌之後才後知後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閉著眼睛蹲了下來。
“你去開車吧,我在這裏等著。”
她閉了閉眼,抬手擋住了自己麵前的視線。
有些懵。
等到車輛開過來的時候,她才後知後覺地站了起來,安安靜靜地上了車,期間一句多餘的話怎麽也都不肯說了,極其冷漠。
與此同時。
裴景麵無表情地看著對麵悶頭抽煙的男人,到底還是緩緩垂下了自己的視線,彈了彈指尖的煙灰,“要真的放不下,你就當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好了,反正之前你不知道的時候不也還是這樣,本質上並沒有太大的分別。”
隻不過……
要說真的有什麽區別的話,那大概就是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區別,那就是當初他為了愛情結婚的女人,其實根本不愛他。
“裴景。”
韓庭之這還是第一次如此連名帶姓地喊他的名字,語調都帶著明顯的諷,“當初你明明知道她的秘密,可你還是瞞了我,現在當和事佬,你以為我就不在意了?”
裴景視線微微怔了一下,並沒有想象中的拉不下台。
“是,我故意的。”
他笑了笑,語調都是漫不經心的,“與其看著你這麽多年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當然是要抓住這個機會,畢竟人這一輩子要是隻喜歡一個人,那未免也太無趣了。”
而且……
現如今身邊的人基本上都已經開始結婚,就連裴景也有了訂婚的人選,隻有韓庭之這麽多年一直單著。
說句不好聽的。
就算這些秘密一開始被他知道了,可按照冥冥中注定的軌跡來看,他還是會毫無征兆地淪陷在江暮夏的溫柔鄉裏,這是毋庸置疑的。
隻不過現在是換了一種更簡便的方法而已。
更何況……
韓庭之這麽多年身邊都沒有人,要是他一開始真的對江暮夏一點兒意思都沒有,兩個人根本就不可能走到現在這一步。
說到底,他喜歡的就是這種類型。
喜歡作的。
江大小姐不一定是各方麵都優秀,也不一定是獨領風騷,可偏偏就是長在了他喜歡的那個所謂的點上,恰到好處在他可以安定下來的時候出現在了他身邊,又恰到好處地符合了他對於另一半的所有要求。
於是,就是這個人了。
他開始接受了她的那些小脾氣,成為了愛情的傀儡。
她的笑在他眼裏是溫柔的,就連她的小脾氣和小作都不過是感情裏麵增進兩個人的調味劑,不但正中他的下懷,而且他也樂此不彼地由著自己淪陷進去。
雖然說著這個結果可能不是必要的。
可……
本質上其實在過往的很多時候,老天爺給了他很多個節點,也給了他可以回頭的機會,可他還是一言不發地為了愛情衝昏頭腦紮了進去。
不遺餘力。
包廂裏安安靜靜的,隻有空氣中飄散著濃烈的煙草味道,等韓庭之察覺到的時候,指尖的猩紅已經燙到了自己的指尖。
他微微垂下眼瞼的同時,直接就站了起來。
“我走了。”
他的麵色幾乎可以說是完全冷沉的,全身上下都帶著肅穆的氣息,可裴景卻直接睨了他一眼,“韓家的事情你不管了?”
男人的腳步驀然一頓。
裴景原本以為他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輕飄飄地來一句不管了,畢竟當初之所以接手這個公司的原因,本質上也是因為某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現在感情不在了,那麽這件事也可以不用繼續攬著。
可……
“女人和婚姻丟了,總要從別的地方補回來,”那聲音很涼,甚至沒有絲毫的溫度,“錢和女人總要留一個的,不是嗎?”
裴景,“……”
真他媽現實。
他眯眸看著那消失在了包廂的男人,麵無表情地給自己到了一杯酒,迷迷瞪瞪地喝到了後麵視線都是不清晰的。
可他還是看到了那從包廂門口走進來的,熟悉的身影。
“歡歡……”
他的視線迷惘,看著那站在自己麵前的小女人,到底還是本能地抬起了自己的手,突然就笑了,“不……你不是我的歡歡……”
她不是。
他的歡歡早就在很久很久之前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死地徹底,死地透徹。
現在的簡歡不過是一具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而他也已經沒有了可以堂而皇之繼續困她在身邊的資格。
“裴景。”
簡歡看著他那醉醺醺的眉眼,嗓音到底還是跟著哽咽了,“明明當初是你為了我差點沒了半條命,可你為什麽就是不告訴我。”
甚至硬生生看著她難過。
再看她出國。
裴景那時候的視線基本上都已經看不清晰了,腦袋靠在沙發的椅背裏緩緩閉著眼睛,麵色都冷沉地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