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愛不會消失,隻會轉移
“他是愛你。”
裴景笑了下,音色寂寥,“可你也不能因為他愛你,就這麽不把他放在眼裏。”
他可是韓庭之。
這麽多年不管在什麽事情上都永遠是第一的韓庭之,優秀到足以讓身邊人仰望的韓庭之,偏偏現在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樣子。
江暮夏繃著唇,對上了他的眸。
“可我以為當斷不斷,才會讓他更傷心。”
“……”
裴景看著那張沒有多餘表情的白淨臉龐,靜默了好幾秒鍾的時間之後,突然就輕輕嗤笑了一聲,“我記得,高中課程裏麵物理有一個概念叫能量守恒。”
他微微勾唇,麵色冷淡。
“大概意思就是說,能量既不會憑空產生,也不會憑空消失,放在現在就是他放在你身上的感情,總有一天你會統統都還回來,畢竟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愛不會消失,隻會轉移。
如果未來的有一天,她發現她的感情自始至終都是在韓庭之身上,發現這段愛情的本身就是自己愛錯了人。
會不會……
也像今天的韓庭之這樣,為了愛情卑微到塵土?
裴景不知道。
在盒子沒有打開之前,沒有人知道盒子裏的那隻貓到底是死還是活,有可能江暮夏以後不會再想起,也有可能會變成今時今日的韓庭之。
誰知道呢。
反正都已經走到了現在這一步,感情裏的窮途末路。
而……
麵前這個男人,也終於在寂寂無名了二十多年的人生裏完成了自己的第一場初戀,以後的路到底是新歡還是舊愛,沒有人知道。
包括江暮夏。
那天晚上江暮夏在裴景帶著韓庭之離開的後半夜時間裏輾轉不能眠,看著窗戶蔓進來的細微燈光,竟然失眠了一整夜。
好像自己的生命中,缺失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
裴景走過去看著那低垂著腦袋的男人,皺眉的同時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想要把人扶起來,可卻被韓庭之直接躲開了。
他不說話。
於是裴景也不說話。
後麵還是助理跟著過來,才把人連拖帶拽送到了車上,直接去了距離這裏最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將人丟了過去。
倒在床上之後,裴景才扯了扯自己的領帶。
“去弄點醒酒藥來。”
“是。”
助理去了樓下拿醒酒藥,裴景這才借著房間的燈光看著那睡死了的男人,連帶著眉心都擰了起來,“韓庭之。”
男人沒有反應。
反倒是裴景心情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直接撥通了周時凜的電話,可能由於是深夜的緣故,那邊隔了很久才接聽。
“有事?”
“沒事我大半夜給你打電話,跟你打情罵俏?”裴景頓時沒好氣,“我明天早上七點還有個會,一會兒回黎城的飛機,酒店地址我一會兒發給你,你幫我看著點,別讓他腦殼有包又去一號名邸糾纏江暮夏,他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
“不行。”
周時凜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我現在在忙。”
“……”
“我管你有事沒事,”裴景的眉心都皺成了一團,“阮笙可是跟江暮夏認識十幾年了,要是在結婚這檔子江暮夏發生了什麽事兒,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說完,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那語調也算不上威脅,可本質上如果韓庭之真的在結婚前,或者結婚的時候意外綁走了江暮夏,那婚禮可就黃了。
阮笙要是知道周時凜知道這件事沒有幫忙,那肯定得鬧。
這是毋庸置疑的。
小助理拿著醒酒藥上來的時候,裴景直接皺眉拉開了落地窗的窗簾,“一會兒會有人過來,你在這裏盯著就好了,我還有事。”
“是。”
……
韓庭之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
晨光熹微。
他皺眉的同時下意識睜開眼,結果看到的就是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的男人,“嗯,他人現在在我這兒,你放心好了。”
周時凜掛斷電話後,才朝著他看了過來。
“我還以為你不打算醒了。”
睡的真死。
韓庭之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昨天晚上的畫麵一幕一幕全部浸染開來的時候,他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襯衫口袋。
那裏麵,的確是安安靜靜地躺著一枚戒指。
他之前結婚的戒指。
“江暮夏三天後結婚,江成柏也已經同意了,”周時凜的麵色平靜,嗓音都沒有太多的溫度,“這幾天整個江城的人都在說這件事,你要是真有種,就在婚禮當天把人劫走,大半夜威脅人出來算什麽本事。”
韓庭之身上的衣服都帶著明顯的褶皺,全身都是宿醉後的酒精味。
很濃。
他垂眸看著自己的掌心的戒指,麵色冷沉了好半晌之後,昨天晚上女人的聲音才施施然在自己的耳畔響了起來。
“韓庭之,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自欺欺人。
周時凜看著他好半天都沒有動作,都懷疑是不是昨天晚上喝酒喝傻了,可誰知道他剛打算開口,韓庭之直接就站了起來。
直接去了旁邊浴室。
“……”
裴景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他直接順手就接通了,“放心吧,死不了。”
他掛斷電話,等了半個多小時。
等到男人披了件浴袍出來的時候他才好整以暇地從沙發裏站了起來,“這段時間徐驍的人一直跟著你,昨天晚上的事情他未必不一定就不知道。”
韓庭之眸色動了動。
“你想說什麽?”
“他沒有看起來那麽簡單,”周時凜的麵色都是明顯冷的,“如果你對江暮夏完全不在意,他哪怕就算是惡貫滿盈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他從自己的兜裏,抽出來了一張卡片。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周時凜的麵色都有明顯的微微凝重,“你如果真的放不下,現在我手裏的證據早就可以證明他的身份,到底是跟她後半生繼續這樣糾纏下去,還是看著她沉浸在別人編織的夢境裏,現在選擇權我已經交到你手裏了。”
他收回自己的視線,直接就整理了一下自己袖口的褶皺。
“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