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庭之!”
“為什麽要打掉我的孩子?”
江暮夏原本是表情都有了微微的失控,可在那突如其來的質問從耳邊傳來的時候,她的瞳孔還是不免緊縮了一下,怔怔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江暮夏,你還記得當初我怎麽說的嗎?”
他的掌心捧著她的臉頰,溫熱的呼吸附身下來壓到了她的臉頰,“我當初低三下氣的求你留下這個孩子,可你是怎麽做的?”
打掉。
毫不留情地打掉。
江暮夏看著他那明顯邪佞冷沉了不少的英俊臉龐,心裏竟然有些微微的後怕,連帶著指節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韓庭之……”
她抿了抿唇,莫名有些不安,“你放開我……”
“解釋。”
她被那突然冷的聲音嚇了一跳,繃緊呼吸的同時就對上了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眸,“夏夏,你殺了我的孩子。”
那語調,很涼。
江暮夏背脊莫名竄上了一股冷湛湛的涼,那天晚上的畫麵瞬間充盈進了腦海裏,她的眼眶都莫名有些紅了。
“我解釋了你就會信嗎?”
她笑了下,“韓庭之,我不想跟你談孩子的事情,你要是覺得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反正我跟你都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沒有嗎?”
韓庭之捧著她的臉,輕輕地笑了,“夏夏,”他的呼吸爬到了她的一側耳骨,“我這人沒有祝福前任的好習慣,希望你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不是南柯一夢。”
“孩子的事情我不會這麽原諒你的。”
他拍了拍她的臉,收回視線的同時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自己襯衫的袖口,直接離開了這個狹小的地方。
江暮夏背脊發涼。
她靠在牆壁上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好半晌都沒有緩過神來。
“夏夏。”
陸蓉安看到她很久沒出來,直接就找了過來,結果就看到了近乎於魂不守著站在哪裏的江暮夏,“你站在這裏做什麽?”
江暮夏眨了眨眼,下意識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沒事。”
她抿了抿唇,“回去吧。”
說不上來什麽感覺,可那種密密麻麻的鑽心早就在孩子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支配掉了她所有的情緒,就連現在,她都是有所懷疑。
晚餐結束的時候,徐驍意外接到了江成柏的電話。
“夏夏。”
他掛斷電話後,捉住了江暮夏的手,“爸打電話過來,說剛好一會兒去一趟江家,他有東西要交給你。”
江暮夏明顯心不在焉,“好。”
從陸家離開的時候,那輛黑色的輝騰剛剛好跟她打了個照麵,副駕駛坐著的阮恩榮眉眼溫和中帶著明顯的挑釁。
“……”
江暮夏從來不覺得這個世界上能有哪個女人可以讓自己高看一眼,可偏偏今時今日有了這樣的感覺,還是之前自己看不起的阮恩榮。
實在打臉。
徐驍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攥緊,漆黑的眸掃過後視鏡的位置,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時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暗。
……
江暮夏跟徐驍回到江家的時候,江老爺子就坐在沙發裏。
桌上放著一堆文件。
“江先生,您手下所有的股份還有其餘的所有都清算了出來,部分賬款我們已經轉移到了阮小姐的賬戶,”旁邊的助理看到了進來的江暮夏當下就後退了兩步,“剩下的事情我會跟江先生電話確認,您不用擔心大小姐以後的生活。”
江成柏微微側眸,直接從沙發裏站了起來。
“你們兩個過來。”
江暮夏下意識看了眼身側的徐驍,抿唇的同時走到了沙發旁邊,臉上的表情都很溫淡,“爸,阿驍說你有事要給我們交代,”頓了頓,“很神秘嗎?”
“小事。”
江成柏下意識捉住了她的手,“本來是讓阮笙跟你們兩個一起過來的,可這段時間怎麽都找不到阮笙的下落,我怕她出什麽事。”
“她舅舅出事了。”
江暮夏解釋,“阿驍說等到她處理好就回來了。”
“是嗎?”
江成柏那縱橫商場多年,是個人精,抬眸看著旁邊的徐驍,眉目都帶了幾分明顯的試探,“你是這麽跟她說的?”
“當然。”
徐驍笑了笑,“我們之前還通過電話。”
“哦?”
江成柏端著茶杯的手微微頓了下,說話的聲音明顯威嚴了起來,“可我怎麽記得,她一直都沒有發短信的習慣。”
“爸。”
江暮夏當時就不太樂意了,“我們這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他怎麽可能對笙笙做什麽,您年紀大了疑心也大,連您女兒喜歡的人都不放過。”
江成柏沒說話,茶杯也被他砰然放在了桌上。
“夏夏,你先上樓去。”
“爸。”
“我有些事要跟他交代一下,”江成柏說話的語氣並沒有太多的攻擊性,“你要是不想耽誤時間,就二十分鍾後再下來。”
江暮夏明顯不肯走,還是旁邊的徐驍站了起來摸了摸她的腦袋。
“好了,你先上去,嗯?”
“……”
江暮夏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上樓之後等了差不多十幾分鍾的時間整個人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期間給阮笙發了消息,那邊很快就回複了過來。
「我很快就回去了。」
也就是那一瞬間,她的瞳孔驟然就微微緊縮了起來。
不對。
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認識了阮笙這麽多年,從來沒有那次她可以跟她差不多半個多月的時間都用短信交流,這是從來都未有過的。
電視劇裏那種殺人後偽裝人還活著的畫麵,瞬間鑽入到了自己的腦海裏。
“爸。”
她頓時就什麽也都顧不得了,直接匆匆忙忙就跑下了樓,“笙笙從來都沒有跟我一直短信這麽長時間,她肯定是遇到了什麽危險,我不能……”
“夏夏。”
徐驍下意識就捉住了她的手,“阮笙剛才給爸打電話了。”
那一瞬間,江暮夏瞬間都怔住了。
“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