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斷流峰
第7章 斷流峰
如果將飛天峰與另幾座上峰的位置喻為眾星拱月的話，那斷流峰這顆星星的位置著實離月亮有點過分偏遠，雖然靈氣濃郁程度上來說九峰之間其實不分上下。
其它幾峰如何作為初來乍到的青竹還尚不可知，但對比今日到過的飛天峰與秀華峰，斷流峰上可算清冷的過甚。
一眼望去，從山腳到半山腰全是成片成片空著的屋舍，就連上山的青石板路也像是常年沒有人走過的樣子而顯得很是荒蕪。
直到快到山頂情況才稍有些改變，至少能看見活人，偶有幾名身著灰色衣袍的雜役弟子向著半空中一掠而過的他們躬身行禮。
山頂之上，沒有氣勢輝煌的宮殿，也沒有素雅緻美的亭台閣院，只有幾座遙遙相對依湖水而建的竹樓小築。
「可有失望。」
望著從靈器上下來，就望著竹樓失神了的小姑娘，傅衍甩袖收起靈器出言問道。
「…沒有。」
她的眼中升起了濃厚的思念，因為實打實的欣喜露出了嘴角處並不明顯的淺淺酒窩，「師傅，我很喜歡這裡。」
傅衍瞧得真切，似回應她的話般點頭頷首，「隨本座來。」
「師傅，師傅您老人家可算是回來了，您快說說三師姐她…」
突然不知從哪跳出來的少年一把拽住傅衍寬大的袖擺，面上的愁苦大深在晃到他身後那個矮小身影后立馬變成了呆若木雞，連告狀的話都不覺給忘了。
「師…師傅，您，您這是打哪搶來的孩子？」還是個嬌軟精緻的小女娃娃！！
「小五。」
師傅眼中冷冽的寒光，低了好幾度的嗓音都不禁讓曲樂下意識地全身抖了抖，清秀俊美的臉龐頓時揚起純真無害的笑容，「我錯了，師傅！」
不著痕迹地深嘆了口氣，傅衍眉心微憷，「讓你二師兄他們都來墨淵。」
……
墨淵居獨建在山頂瀑布群旁的山壁上，雖是烈日當空，處於其中卻倍感清爽愜意。
半盞茶的時間過後。
墨淵居內，盤膝靜坐的傅衍睜開了雙眼，望向下方已盡數到齊的弟子們。
「為師曾向天道起誓，此生只收六徒，自今日起青竹便是我紫琰真君的關門弟子。」
「青竹。」話鋒一轉，傅衍並未向其餘幾名徒兒多作解釋，徑直看向她，「既入我門，當恪守四字：不違本心。」
「徒兒定時刻謹記師尊教誨。」站在最邊上的青竹聞言上前幾步，嚴肅著小臉恭敬地說道。
「開始吧。」
走至桌前青竹雙手捧起茶杯，穩步地走回他的跟前，小小的身子跪得端正筆直，待茶杯舉過頭頂方才恭敬行禮，「師傅喝茶。」
傅衍沉聲嗯了句，接過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水。
不像凡間拜師講究的那套繁文縟節，在青竹行過三叩九拜后，就已是禮成。
隨手將茶杯放下，傅衍從袖中取出兩樣東西，「這是斷流峰親傳的身份玉佩，另一件是為師給你的拜師禮。」
玉佩白如琥珀，雕刻著一朵焰火圖騰。
「謝謝師傅！」雙手接過，青竹略略打量了眼另一樣東西，是個青色荷包樣式的乾坤袋。
「恭喜師傅！恭喜小師妹！」
時隔多年，斷流峰終於又迎來了新人，還是今生唯一的小師妹，衛子明等人皆是高興不已。
尤其是排在最末的曲樂：總算也有人可以追著自己，管咱叫師兄了！
「你們即是師兄師姐，便帶小六四處轉轉。小三，小六的修鍊與住處就交給你了。」說完傅衍重新閉上了眼，對著徒兒們揮了揮長袖。
「是，師傅。」
會意的幾人躬身行禮異口同聲道，步履輕盈地陸續退出房間。
走出師傅的住處，五人明顯放鬆自在了不少，頗有默契地相視一笑。
「走，大家先去我的桃花塢。」
衛子明大手一揮，駕起法器帶著他們飛往自己的竹樓。
……
不同品種不同花色的桃樹盡數種滿不負其名。有些花正開得燦爛，有些卻已經結果。
花的芬香果的清甜瀰漫整座小築，別有番意味。
「是不是覺得這名兒這布置完全和咱們二師兄不符？」
不是大師兄嗎？還沒識得眾人青竹只得有些尷尬地笑笑。
「嘿，瞧我！」曲樂摸了摸鼻子粲然一笑，「來，由我跟你介紹介紹。」
「這位看著大氣隨性，實則心黑手狠的就是咱們的二師兄，衛子明，道號明陽真人。」
青竹起身對著衛子明揖禮，笑著開口道，「二師兄好。」
對著小師妹笑得霽月清風的衛子明應聲道，「小師妹好，這是師兄送你的見面禮。」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曲樂一眼：他，心狠手黑？
「謝謝二師兄。」
「這位…」
有了前車之鑒，誰還敢讓曲樂繼續開口介紹，不是給著機會讓他敗壞自己的名聲。
「我是你的三師姐夜雲初，道號雲熙。」
身著緋色撒花留仙裙的女子，五官驚艷笑容燦爛，「待會兒師姐帶你去選處竹樓小築，日後不論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找師姐哦。吶，這是師姐給你的見面禮。」
「謝謝三師姐。」
話音未落只聽身邊的曲樂介面道，「別看三師姐裝得仙女的很，其實就是個人性女暴龍！」
「曲樂，曲—小—五，你是想死呢，想死呢還是想死呢，嗯？」
「看，小師妹，我沒說錯吧，這才多久就忍不住暴露了本性。」
「噗——」
「咳~對不起三師姐，一時沒忍住。」抬手揉了揉鼻下，秦天揚轉頭看著明顯更加可愛的小師妹趕緊轉移話題，「我是你四師兄秦天揚，道號天陽。這是師兄的見面禮。」
「謝謝，四師兄。」正憋笑辛苦的青竹忍不住大氣喘地介面。
「吶，別怪我沒提醒你，他…」
「曲小五，想想你這一年的零用錢。」
輕飄飄一句話，殺傷力卻極大，曲樂徹底噎住許久才從牙縫裡蹦出來句，「他可是咱們中的大善人。」
甩甩頭，曲樂騷包地挑起耳後的一縷長發，大大的桃花眼微眯，「我呢就是你的五師兄，離擁有道號呢還差那麼一點點，嘿嘿，這是師兄我給小師妹準備的見面禮。」
「謝謝小師兄。」
收穫滿滿善意的青竹，對著大家再次行禮，「青竹謝謝師兄們，謝謝師姐。」
「乖~」被她軟萌的樣子狠狠擊中的夜雲初，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臉，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輕柔。
「難得今天這般高興，師兄我便請你們喝上一回珍藏的佳釀。」
「好哇，那今日便不醉不歸！」
「那就感謝難得大氣的二師兄咯？！」
「哈哈哈…」
聽著身邊的笑語，之前還有些莫名的擔憂就這麼被無形消散。
青竹嘴角上揚的幅度越發明顯。
若他們口中的斷流峰是這般模樣，那她，很喜歡。
只是，環顧他們一圈后還是不免心存疑惑，大師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