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無奈
容嵐醒來又過了三日,沈諾無微不至地照料著她,不知情的還真當做他們是兩口。李大娘也對她很好,讓她想起她的母親。
她望著窗外,陽光明媚,樹影婆娑,鳥兒在晨起的時候鳴劍這樣的日子雖平淡,但靜謐舒適,讓人安心。
她沒有再從噩夢中驚醒,仿佛她就是一個普通人,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沒有江湖中的刀光劍影。
沈諾推門而入,端著一碗藥進來。
“容姑娘,該吃藥了。”
她點點頭,在她喝完藥之後,他突然拿出一包蜜餞,遞到她麵前:“這是我托李大娘買回來的蜜餞,喝完藥吃一顆,可解苦。”
“謝謝。”她接過蜜餞時,看著了他溫暖的笑容。
她看到他時,才會想起她不是普通人,她的雙手沾滿鮮血,指腹因為握劍而留下來的繭就是最好的證明。靖雲是否在到處尋找她的蹤影?她是否還要回到那個地方?
等到她傷好了,她就再也享受不了此刻的平靜了,她真希望自己的傷好得慢一些。
“你為何不問關於微姑娘的事?”她看著他。
他應該知道了楚微在神木宮,她們共事,但他從來不曾提及過她。
“靖雲兄會照顧好她,我何必擔心呢?”他笑道。
“微姑娘似乎過得並不開心,她很掛念你。”
“我也掛念她,但我們還不是見麵的時候。”他的眼神裏掠過一絲倦意,“經曆了那麽多事,她在乎的人為她而死,她應該很難過這個坎,尤其是楚師弟的死。在眾多師兄妹間,雖然她不,但她最在乎的人是楚師弟。”
他當然知道楚微一直在尋他,但是他不能出現,哪怕這樣做對她很殘忍。
“她不該成為殺手。”容嵐淡淡地。
沈諾瞥了她一眼,溫柔一笑:“你也不該成為朱雀使者。”
她一愣,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楚微再回來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她已經重新梳洗了一番,拎著一個棕色的食盒,興高采烈地走入破廟。
“夕攬樓主,楚微知道你嘴刁,特意到鎮上酒樓給你買了些吃的。”她的步伐歡快,也沒有幾日前的頹廢之態。
“不喝酒了?”他見到她時常掛在腰前的酒囊不見了,她身上的酒氣也沒了。
“酒得有朋友一起才痛快,一個人喝沒意思。”她胡扯了一句。
她時候進了酒窖,與三師兄一起偷喝酒,結果喝得大醉,把酒窖的酒砸得稀巴爛,被父親責罰了一頓。二師兄既心疼又無奈,最後隻是勒令她不許再喝酒。雖然她不聽,還是會偷偷喝酒,但是她都是盡量不讓他發現。
現在二師兄回來了,她自然是不能讓他聞到她身上的酒味,於是她幹脆不喝了。
“如果你不是青衣樓主,我真想跟你做朋友。”
就在她跨進破廟的一刻,突然看到寒光閃過。
她迅速往後退了幾步,隨腳一踢,將地麵的一塊木板踢飛,木板如箭般飛去,木板打中黑衣饒胸口,他連人帶刀倒地。
她的手穩穩地拎著食盒,這時又一個黑衣人從另外一側砍來,她抽出裂帛,哐當一聲擋住了來勢洶洶的刀。
“有意思。”她與黑衣人拆了十幾招,她有些興奮,最近遇到的都是一些烏合之眾,難得遇到一個能與她過招的對手。
黑衣人用刀狠厲凶猛,速度快若閃電,接連不斷地出眨她看不出他的武功路數,但是不像是她認知的門派武功。
“喂喂,為何你不幫我?你要眼睜睜看著我被他們砍死嗎?”她的左手提著的食盒,瞥了一眼紋絲不動的夕攬,心中惱怒,狠狠地丟了過去。
夕攬輕輕地接住了食盒,似乎並沒有聽到她的話。
兩個黑衣人同時向她攻擊,她淩空一躍,掠上屋頂,黑衣人窮追不舍。
“你們是誰派來的?”她笑著問道,一劍一擋,劍光幻化成多道劍影,飛射而去。
他們揮刀一擋,劍影被砍成兩段,瓦礫橫飛。
“妖女,我們是替行道。”其中一個黑衣人道。
“正道還需要蒙麵?”她微微一笑,指了指屋頂下,“下麵有個人,你們可有看到了?”
兩人對視一眼,似乎並沒有看到,不過剛才他們確實有聽到她在跟某人在話,但是他們打鬥那麽久,那人竟然完全沒有出來幫忙,他們就不理那人了。
“那人喜歡戴麵具,此時戴著的麵具是饕餮紋麵具,他似乎很喜歡殺人,人稱‘殺手之王’”她摸了摸鼻子,循循善誘地。
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他們聽聞她詭計多端,不知她又在使什麽壞。
“夕攬?”正當他們猶豫之際,他們感受到強烈的殺氣。他們扭頭一看,見到一個黑袍人正站在屋頂之上,冷冷地看著他們。
夕攬沒有話,但是他就站在那裏已經讓人感到恐懼。
“走!”
兩人倉促逃走,時不時回頭看看夕攬是否追上來,夕攬一動不動。
楚微就地坐下,朝兩人遠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看著空,月亮很圓。
“還是你的名頭好用,他們一聽到你的名字就嚇跑了。”她淡淡一笑,並不覺得如此做可恥,“看來他們對靖雲的忍耐已經到頭了,這是要逐一擊破啊。”
先是派人去襲擊她,再是派人去襲擊容嵐,看來此程並不安寧。
“你不回去?”
“回去哪?回去幫靖雲還是回去找我二師兄?”她苦笑,眼神裏是不盡的悲涼。
“兩者。”
“靖雲能夠應對,缺我一個不缺,難道我手上沾染的鮮血還不夠?”她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頓了頓,嘴角有了一抹笑意,“二師兄不想見到現在的我吧。”
神木宮即使沒了她和容嵐,也還有蛇影和三十六堂主,怎麽可能應對不了?她已經替他賣命了五年,足夠了,她現在要去做自己的事。
她一開始聽到沈諾未死的消息,她感到高興,但是不代表她會立刻去見他。她再也不是他曾經認識的師妹,她該如何麵對他呢?
“你為何還不離開?難不成要跟我一起去漠北?”她抬頭看著空,他的傷應該已經痊愈了,但是他為何還不走?
她再扭頭看向夕攬時,卻見他已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