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打算,各自的壞主意
“還有這事?”
承乾宮外,秦婉如剛同夙承勳及秦宵說完話出來,林嬤嬤便轉述了陳嬤嬤帶來的消息,秦婉如聽後腳下一頓,眉頭蹙得緊緊的。
“是,”林嬤嬤說,“說是在屋裏聊了半個時辰,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雯萱跟那賤丫頭……”
秦婉如沉吟,重新邁開步子。
先前皇上將她跟她爹叫到承乾宮說的便是夙珝的事。
他們原本以為在江湖上放出是夙珝滅了楓香村的消息便能來個禍水東引,結果沒想到為她爹辦事的那幾個江湖上的武林人士反而成了替罪羊。
如今她爹身邊已經沒有可用的武林中人了,為此不得不重新再找人手。
他們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說夙珝的確是個有本事的,就算皇上不甘心,隻得把對付夙珝的事暫時延後。
她爹說了,至少也得等這個年過了才行。
否則保不準又被夙珝抓到什麽把柄了,那事情就不會像這次這樣隻損失一個鄭懷信和幾個江湖人這麽簡單了。
不過,皇上那邊暫時不動夙珝,她也能稍微鬆一口氣。
至少暫時不需要擔心皇上會跟夙珝杠起來,鬧得誰都不安生。
如此,她就能專心對付那個野丫頭了。
想到這,秦婉如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
林嬤嬤走在其身側,不確定地問“娘娘,那現在是要……”
秦婉如冷嗤,“想拉攏太後身邊的人?嗬,想得倒是挺簡單的,左右也就想討好雯萱,讓雯萱在太後跟前說些好話。”
太顯而易見的把戲了,這些年她都看膩了。
“那娘娘的意思是,暫時就不管那丫頭跟雯萱的事了?”林嬤嬤問。
秦婉如道“管她們做什麽,難不成除了說好話那雯萱還能幫她對付本宮?不過才回宮一年,能幫到什麽?”
可笑。
“對了,”秦婉如想起一件事,“昭王去玉和宮待了多長時間?可是跟那野丫頭碰上了?說什麽了?”
先前的那匹蛟絹紗,她還以為又是夙珝的什麽把戲,還特意拿去讓章晉鬆檢查了,結果什麽也沒檢查出來。
從來都不曾去過哪個皇子公主宮裏的人,先是元姝苑再是玉和宮。
還真是一如既往地讓人琢磨不透啊。
林嬤嬤瞧著她,說:“聽說隻待了差不多一炷香時間,碰上了,就是不知道說了什麽。”
秦婉如:“不知道?”
“是,”林嬤嬤說,“說話那會兒都是讓人退了的,李楷都沒跟。”
秦婉如皺眉,這幾日她跟皇上思來想去都沒搞明白夙珝會利用那丫頭謀劃什麽,更不知道他倆能說些什麽。
不過,“平德向來看那丫頭不順眼,這回那野丫頭去沒鬧上吧?”
林嬤嬤搖頭,“沒聽說有鬧。”
秦婉如點了點頭,“那就好,眼下我們也不必急,皇上那邊暫時不動,還得另外找機會,至於那丫頭,幾服藥的事。”
管他夙珝想謀劃什麽,隻要那丫頭沒了,他也就利用不了了。
……
“如何?”
午膳後,玉和宮裏,已經收拾了一身狼狽的夙馨玉躺在床上,如嬤嬤進來後她便屏退了瑩春跟迎葉。
如嬤嬤弓著身子來到她麵前,壓著聲音說“回公主的話,掃房那邊的人奴婢已經打點好了,公主準備什麽時候動手?”
夙馨玉聞言勾起獰笑,卻是斜眸問如嬤嬤“你覺得什麽時候合適?”
如嬤嬤微怔,隨即很快回過神來,湊近了些,狠道“奴婢覺得明天晚上就可以,咱們動作得快,免得讓那賤丫頭擾得夜長夢多!”
想她在皇後身邊當差十幾二十年,今日卻被那野賤丫頭耍得團團轉,要不是公主英明,她這條老命就該沒了。
這回,她絕對要讓那死丫頭好看!
夙馨玉把如嬤嬤眼裏的恨看得明明白白,眸底陰鶩一閃而過,“確定今天的事沒讓母後知道吧?”
如嬤嬤“公主放心,您這玉和宮奴才們的嘴本來就嚴實,奴婢隻隨便敲打了一番一個個地就嚇得屁滾尿流。”
夙馨玉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對她玉和宮這些個奴才的嘴還是很放心的,不若如此她也不可能在外麵做得了這麽多年的戲了。
可是,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恨夙雪姝那死賤人!
要不是那個死賤人,她根本就不會去昭王府,自然不會把自己的腿弄成這個樣子。
當街跌轎,她的這張花容月貌,就那麽被一個個粗俗不堪的男人看了去,如今外頭更是把她從轎子裏摔斷腿的樣子傳得沸沸揚揚。
她這麽多年維持的形象,就因為那死賤人差點毀於一旦,那賤人卻是得寸進尺,竟敢當著皇叔公的麵作弄她讓她出醜。
她夙馨玉發誓,若不將那賤人搞死,她就不是平德公主!
如嬤嬤看夙馨玉眼裏的恨如此濃烈,暗自笑得得意,“那公主,咱們就明晚?”
有平德公主為她撐腰,她就不怕搞不死那野丫頭。
夙馨玉微斂心思,並未馬上回答她,而是問“明天初十,父皇應該在母後那吧?”
如嬤嬤點頭,“是,初五、初十、十五,凡是帶五的,皇上都在延春宮。”
夙馨玉一笑,“那正好,就明天,你安排好時間,屆時本宮這邊在找準了機會……”
看戲嘛,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如嬤嬤心領神會,主仆二人隨即相視一笑。
“公主,你說你怎麽就能畫得這麽好呢?”
不同於玉和宮的陰沉,長禧宮小書房裏白茯與雪姝和睦得多,白茯擺拿著雪姝不到半個時辰就完成的畫,對雪姝投以極為敬佩的眼神。
雪姝放下筆,坐下喝了口茶,很不在意地瞥了那畫一下,“又不是多難的事,幾筆就行了,你要想學,回頭我教你。”
奶嬤嬤早年還沒陪母妃進宮時是老太太身邊伺候的丫鬟,琴棋書畫自不必說,她會讀書寫字便是奶嬤嬤手把手教的。
不過,這一手模仿的本事則是她天生自帶的。
白茯撇嘴,對她這種有天賦卻不珍惜的人打從心底裏鄙視,卻是不得不說“畫是畫得挺好,就是忒嚇人了。”
雪姝起來,雙手負後歪著頭端詳,“嚇人嗎?我怎麽不覺得?”
畫中儼然便是一名女子,淺藍窄袖束腰宮婢裙,月白小襖,小巧紅蓮花,一絲不苟的黑發潤澤亮麗,一雙杏眸栩栩如生。
若夙馨玉在此,興許又會像上次那樣嚇得魂不附體大發雷霆。
因為這畫上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跟了她十來年卻因她此次落轎而被秦婉如處死的紅蓮。
雪姝上次還是“王爺”的時候便讓郎昊叫人悄無聲息地送到玉和宮,目的有二。
其一,嚇夙馨玉。
常言道“氣大傷身”,生氣多了本來就對身體不好,何況夙馨傷嚴重,保不準牽動傷口,如此就能讓她的傷惡化,離痊愈自然更遠一步。
其二,挑撥夙馨玉與夙錦兒,順便挑撥一下下成妃與秦婉如。
夙馨玉向來自覺高人一等,故目中無人而她之所以會跟夙錦兒走得近,是因為她覺得“紅花還得綠葉襯”。
夙錦兒的樣貌雖不見得醜,但與夙馨玉比起來卻差了大截。
而且夙錦兒沒什麽腦子,仗著成妃的勢在宮人們與不受寵的公主妃嬪們麵前囂張跋扈,瞧不上這個看不起那個,夙馨玉在這一點上跟她臭味相投。
但夙馨玉明麵上不會說出來,就全借了夙錦兒之口,偏偏夙錦兒還不覺得很多時候自己被夙馨玉當槍使了。
她這邊借著景萃宮的名把那畫送過去,就算找不到證據,依夙馨玉那偏執的性子也會覺得是夙錦兒做的,她倆以後也就難抱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