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私下,夙珝與秦宵
“爺,看樣子六公主那邊進展得很順利。”
茶樓裏,戚風將視線自那群剛散去的人身上收回,回頭對正半躺在軟榻上品茗的男人說。
聞言,夙珝輕輕勾唇,斯文優雅地抿了一口香茶,舔唇道“那是自然。”
也不看是誰的人。
戚風看著自家主子臉上那一絲隱隱的驕傲樣兒嘴角不自在地抽了抽,垂眸再次看向樓下,自右側拐角處出現的一抹熟悉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葉將軍,看樣子該是剛從宮裏出來,爺,要派人跟麽?”
夙珝不為所動,又抿了一口茶,稍作回味後散漫一笑,不答反問“你覺得?”
戚風了然,不再多言。
夙珝放下杯子伸了伸懶腰,又連著打了兩個嗬欠。
戚風來到他跟前,“爺要是瞌睡就先休息一會兒吧,屬下去外麵看著。”
夙珝擦掉眼角的濕意,瞥了他一眼說:“不必了,本王……”
話到中途夙珝突然停下來,眸光微轉,下一刻,他的唇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來了。”
戚風神情一凝,雙耳幾不可見地動了動,三兩步來到外間,厲眼盯向緊閉的門。
“叩叩”
沉悶的敲門聲響起,門外人影隱約可見。
戚風回首朝內間看去,四目相對心領神會。
待第二道敲門聲落下,戚風無聲上前,在外麵人準備敲第三下時開了門。
來人抬起的手在看到戚風這張硬朗冷峻的臉時僵了僵。
一絲疑惑自其細小的眼裏一閃而過,隨即取而代之的便是對戚風麵對他時無絲毫敬意的不滿。
正要開口,戚風搶在其前道“丞相大人請。”
沒錯,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與夙承勳一起視夙珝為眼中釘的秦宵。
秦宵放下手,不悅地對著戚風上下一通打量,而後撩袍而入,邊往裏走邊沉聲道“於大人身邊的人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麽?”
戚風關上門插上插銷,對秦宵的話置若罔聞,隨後大步越過他來到內間屏風旁,“丞相大人這邊請。”
秦宵在屋子裏看了一圈沒發現讓人帶信讓他來此的人,又見戚風態度這般冷且神秘,不禁皺起了眉,負手邊往裏走邊譏笑著說“於大人架子還挺大的,本相……”
話音未落,戚風已將屏風打開,秦宵的聲音在看到臥在軟榻上的人時戛然而止。
夙珝慵懶地側臥著,好以整暇地看著因他的出現而大驚失色的人,似笑非笑,“辛苦丞相大人跑一趟了。”
秦宵細小的眼睜大了一倍,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神情有些僵硬,“王……王爺?”
怎麽是夙珝?
差人請他過來的不是禦史大夫於明澤麽?為什麽會是夙珝,於明澤人呢?
夙珝知道秦宵此時此刻心裏在想什麽,隻他權當沒看到,挑了挑俊眉,明知故問。
“怎麽,本王的出現就這麽令丞相大人費解?”
秦宵一驚,慌忙上前行禮,“臣見過王爺,王爺千歲……”
“這些虛禮就免了吧,”夙珝擺手打斷他的話,示意秦宵坐過去。
秦宵看著男人眼中淺淺的笑意,後背一涼,全身上下的神經都不由自主地緊繃了起來。
然縱使他此時心中再多疑惑不解,麵對男人這麽明顯的示意也不得不從。
無方,秦宵隻得幹笑著順了他的意,坐到戚風為他放茶的位置。
夙珝噙著笑,並未馬上開口,而是用他那雙深邃漆黑的眸子端端盯著秦宵瞧。
秦宵原就因自己的立場與夙珝沒什麽話可說,私下這般單獨見麵更是前所未有。
此時被他這麽看著,秦宵雖不見得多怕,卻是如坐針氈,雙手放哪都不自在。
屋中靜得可怕,沉默了小會兒,眼看對方還沒有開口的跡象,秦宵有些忍不住,遲疑片刻後問道“不知王爺此番讓臣來所為何事?”
於明澤同他一樣是皇上的人。
隻同身在朝中,按大賢律例朝臣之間是不準拉幫結派的,除非被皇上同時召見,否則私下不宜頻繁接觸。
故他與於明澤等人見麵通常都是約在外麵的。
而此次約見,帶信給他的是於明澤的人,所以他才沒有懷疑。
結果沒想到竟是……
相對秦宵的坐立難安,夙珝就愜意許多了,輕聲笑了笑,他的眸光漸漸變得深沉。
“丞相大人不必緊張,本王此次請你來,便隻是為了向你索取一件東西。”
“東西?”秦宵不解。
夙珝但笑不語,輕輕斜眸,戚風繃著一張臉來到秦宵身旁。
秦宵抬頭看去,就見戚風忽然朝他麵門伸手過來。
秦宵心裏猛地一緊,下意識要起身躲開。
然而還沒來得及動作整張臉就被戚風給罩住了,緊接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笑死我了,笑死我了……肚子,肚子好痛……”
懷陽宮寢屋內,夙錦兒毫無形象地抱著肚子在床上笑出豬叫,不僅蹬腿打滾,還把眼淚都笑出來了。
月婷無奈,“公主,您都為這事笑了快兩個時辰了,當心身子。”
夙錦兒喘氣翻身,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撐著床坐起來含淚看著月婷。
“可……可是真的很好笑啊,你不覺得嗎?那賤人,那賤人……哈,哈哈哈……”
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完就又憋不住笑出了聲。
月婷為她理了理被她蹭亂的頭發,“知道了,您小聲著點兒,雖這是殿下寢宮,但還是注意著比較好。”
夙錦兒卻是不理,不僅沒小聲,甚至笑得還更大聲。
月婷還想說什麽,但沒來得及開口,一道略微沙啞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來。
“遠遠就聽到你的聲音,不是讓你用完午膳要午休的麽?笑成這樣,是遇上什麽好事了?”
夙睿興從外進來,月婷見狀起身行禮,欲解釋,卻見夙睿興擺手示意她出去。
“皇兄,你……你回來了啊,”夙錦兒抱著肚子跪坐在床上,笑得臉都有些抽筋了。
“不回來你看到的是誰?”夙睿興一看到她,眼神便柔得像能滲出水來似的。
夙錦兒抿嘴笑,伸手衝他撒嬌讓他抱。
夙睿興雙手穿過她的腋下將其抱入懷中,然後坐在床上,問“還沒告訴皇兄,你這是遇上什麽好事了,笑成這樣。”
說起這個,夙錦兒兩隻眼睛都在放光。
“宮裏早上出這麽大的事,難道皇兄還不知道嗎?”
才說一句話,夙錦兒覺得自己又要憋不住了。
夙睿興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哪件事,不過他故意不說明,就想看這丫頭樂嗬的樣子。
所以他說“皇兄一早就去了勤學院你又不是不知道,給皇兄說說,什麽事?”
夙錦兒一聽更來勁兒了,憋著笑把早上在興央宮發生的事很詳細地給夙睿興說了一遍。
最後道“哈哈,活該!我就看那賤人能囂張到幾時,這不,現世報來得這麽快,這輩子都生不了,哈哈哈,這輩子都沒人要她!”
早就說過那賤人是鬥不過她的,就算她不出手,報應也會自發報到那賤人身上。
這叫什麽?
惡人自有天收!哈哈哈!
夙睿興可不像夙錦兒這樣隻關注事情的結果,但為了不潑人冷水,他笑笑,道“因為這個就高興成這樣?”
“那當然了。”
夙錦兒擦了擦笑出來的淚,眨巴著她那不算大的眼睛說,隨即想起一件事,一把抱住夙睿興的脖子,很興奮地看著他。
“秦婉如那個老賤人,現在不僅被收了寶冊,還搬去了冷淩苑,這不就相當於被打進冷宮了麽?二皇兄可就沒人給他撐腰了,皇兄成太子,不就指日可待了?”
越說,夙錦兒越興奮。
等她皇兄成了太子,她就是太子的妹妹,日後皇兄當了皇帝,她就是皇帝的妹妹。
皇帝的妹妹啊!
屆時別說夙雪姝那賤人了,就是所有人都得聽她的,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