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還來,嘉哥哥護著你
夙珝不會忘記自己曾因夙嘉這臭小子陷進過一個漩渦,向來高傲的他那回竟鬼迷心竅了似的覺得自己比不上這小子。
去他娘的比不上,不就是年輕麽,搞得誰沒年輕過似的。
不過,他大人大量,不與這小子計較,丫頭片子平日裏有個伴兒也是好事。
但前提是,倆小孩兒單獨約出去玩什麽的事先他得知道。
一則防止出現上回夙嘉遇險那樣的事。
二則,他的小姑娘雖還未與他正是結為夫妻,但他已將她納為他的所有物了,任何男人都不希望自己的人背著自己同別的男人單獨約見。
當然,夙珝打死也不會承認後者才是主要原因。
麵對夙嘉的質問和夙珝的詢問,雪姝撓撓頭,有些犯難,“嘉哥哥,我……我什麽時候應你了?”
別怨她,她真不記得自己有應過他今天陪他去玩。
雖然他的確說過陪他的話,但她那時候就想跟他說今天不行。
而且就算要出去,最好也得挑她身旁這人在的時候,跟他說一聲了再去。
可惜夙嘉這人做起事來比她風火,壓根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後來說起定契的事,她就把這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沒想到他真來了。
“姝兒,你!”夙嘉氣結,未料到她這麽不給他麵子。
雪姝有些愧疚,想想便說“要不咱倆改日吧,今天我應了阿珝了。”
阿珝?
夙嘉活見鬼似的瞪向夙珝,上回在昭王府,他不是沒聽過他家姝兒這麽稱呼麵前這男人。
但那時他著實過於震驚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後來一直鑽研兩人發展成這種關係的原因,也忽視了這個問題,這會兒一聽,竟然真是這麽回事。
她居然真敢直接喊這男人的名諱!
“說完了麽?”夙珝用眼角看夙嘉,輕蔑地表示“說完了就別擋道。”
夙嘉漲紅了臉,一把抓住雪姝的手臂就將人往外帶。
“我不管,先約你的人是我,明明說好了的,你不能對不起我。”
話音方落,後方忽而一陣衣袖湧動聲,寒風起,一道人影迅速掠過他頭頂擋在了他麵前。
夙嘉敏捷後退數步,第一時間將雪姝護在懷裏。
夙珝本來隻是想逗逗這小子,沒想真跟人計較。
但現在,眼瞅著本該在自己身邊的小姑娘竟這麽輕易落入夙嘉懷中,他鳳眸眯了眯,朝著夙嘉伸手,“還來。”
空氣中似有冰晶綻開,落在人的皮膚上涼颼颼的。
雪姝剛被夙嘉摟進懷裏就要推開人的,但奈何夙嘉把她按到懷裏,緊緊捂著她的後腦不讓她出來。
“我不!”夙嘉使性地說,“我不管她應您什麽,凡事講究先來後到,原就是我先的,您不能蠻不講理!”
好家夥,膽兒果真是見長啊,這是直接跟他素來敬重的皇叔公杠上了啊。
喜貴跟白茯看戲不嫌熱鬧大,二人就差在中間擺上一盤瓜子兒了。
“六公主可以啊,”喜貴扯了扯白茯的袖子,說,“你瞅瞅,這麽兩個玉人兒似的公子爭她一個,這福氣多好啊。”
白茯還有點不在狀態,因為她不知道昨晚世子爺有來他們長禧宮。
“這叫福氣好啊?”白茯問,“公公,你沒瞧王爺那臉都快結冰了麽?回頭萬一遷怒咱公主可咋整?”
“嘖,”喜貴咂嘴,以過來人的身份表示“你瞅瞅你,這都多久了,還看不清形勢啊?”
白茯“啥形勢?”
喜貴耐著性子跟她解釋“啥形勢,你說啥形勢?你看啊,這段日子來,咱家王爺啥時候跟公主急過眼?就差擱手心裏捧著了,剛剛那小心樣兒你沒瞅見麽?你覺著會遷怒麽?”
白茯回想了一下,好像是這麽個理,不過……
“奴婢咋瞅著王爺跟世子爺來真的了?公公你看。”
“先來後到?”夙珝收手負後,鳳眸冷光乍現,四周分明無風,他的披風與發絲卻開始翻飛。
夙嘉到底是怕他的,吞了吞口水,不甘心這麽把人給他。
“沒錯!”他說,“是我先約的姝兒,今日她該陪我才對!”
“唔,唔……嘉哥哥,”雪姝使勁推夙嘉,頭上帽子都讓她給蹭掉了。
夙嘉又重新將她摁到胸膛,還安撫著說“沒事,嘉哥哥護著你,他不會將你如何的。”
不,不是啊……
雪姝想說這事兒哪來什麽先來後來,她與他本就沒有說好,不該講這個理兒的。
反正都是出去逛,若夙嘉真想同她一起玩,他們三人出去也是可行的啊。
然而夙嘉沒給她開口的機會,摁著人一動不讓動,還覺得自己是在保護她,卻不知他現在連自身都難保了。
“陪你……”
夙珝眼睜睜看著他的人就這般被夙嘉摟抱於懷中,酸澀來勢洶洶,如決堤洪水刹那間將他淹沒。
他不知這是一種什麽感覺,早前見她與夙嘉走得近似也這般,但那回感覺並沒有這回來得強烈。
又仿佛心裏燃著一把火,燒得他從心底升起一股強烈躁意。
夙嘉,夙嘉,他從來都沒像此時這樣覺著這小子是這般礙眼,礙眼得他恨不得掐斷他的脖子!
咬牙,夙珝看著將那小小一隻擁在懷裏的夙嘉,忍著火氣道“同樣的話,別讓本王說第三回,還來。”
這回,嗓音冷得徹骨,夙嘉的腳底出現冰裂聲,垂眸一看,透明冰塊竟真從他的腳緩緩往上凍。
夙嘉又惱又委屈,心說至於發這麽大火氣麽。
不甘心,折扇於袖中滑落,一吸氣,將腳從地麵拔起,而後單手摟著雪姝,手腕一旋,朝夙珝猛地一扇。
頃刻間,長禧宮這片天風起湧雲,門外樹叢沙沙作響。
白茯與喜貴被風迷了眼,兩人都抱著胳膊打起了擺子。
“公,公公……”
白茯冷得牙齒打顫,躲在喜貴後頭說,“這……這世子爺跟王爺使的都是啥本事啊,咋好像老天爺都聽他們的啊?”
喜貴雙手揣在袖筒裏,想想後說“你不知道,這武功高強的人打起架來就這麽回事,習慣就好了。”
習慣?
白茯嘴角直抽抽,“要不咱還是去勸勸吧,萬一真打起來,世子爺肯定吃虧啊,世子爺吃虧,那咱公主不就吃虧了麽?”
喜貴想說他家王爺是舍不得公主吃虧的,但看這架勢,好像是來真的。
於是他說“勸?咋勸啊?要不你去?”
“啊?”白茯愣了,“奴婢咋去啊,肯定是公公您去啊。”
喜貴很慫地表示“我不去,我怕死。”
白茯“……”
夙珝徹底沒了耐心,瞳孔微縮,未給夙嘉絲毫帶人離去的機會,朝著夙嘉方向猛地一抬手。
銀光乍現,一根絲線一樣的東西以肉眼不可見的東西迅速朝夙嘉伸去。
夙嘉凝神,屏息輕易躲開那根銀鮫絲,踩著風便朝宮外飛去,不想才飛了兩丈,腳踝就被那無形的絲線給纏住了。
夙嘉手中折扇一轉,扇邊瞬間化為利刃,照著那泛著銀光的絲狠狠砍去。
可惜他這方剛有動作,懷中人陡然一空,他都還沒來得及伸手,便被捆了個紮紮實實。
“砰!”
夙嘉重重墜於地麵,與雪姝落入男人懷中幾乎同時發生。
“阿……阿珝,”雪姝穩住身形,從夙珝懷中抬首,可算喘上一口氣了。
二人這短暫的打鬥毫無疑問引來了眾人側目。
結果過來一看是昭王,哪還敢當熱鬧看,全都規規矩矩地跪在一旁當背景,生怕自己不小心一個動作引來昭王注意,然後脖子就跟腦袋分家了。
顧忌到有外人在,夙珝惱火地將人鬆開,但麵對雪姝時的聲音卻還是溫柔的,“傷到了?”
雪姝在夙嘉懷裏憋紅了小臉,這會兒直喘氣。
白白的呼吸從她嘴裏呼出來,軟軟地吹動夙珝身前的頭發,也吹軟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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