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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朝堂很單純,複雜的是人,禮部尚書

  第148章 朝堂很單純,複雜的是人,禮部尚書哭了 

  華星雲的身影出現在學堂門口。 

  倒是讓許清宵有些好奇。 

  搖了搖頭,許清宵運轉體內的內氣,逼出一些酒氣,隨後緩緩走來。 

  學堂門口。 

  華星雲手中拿著一份東西,正在等待著什麼。 

  察覺到許清宵的出現,一時之間,華星雲立刻走了上去。 

  「屬下華星雲,拜見許大人。」 

  華星雲恭恭敬敬開口,朝著許清宵一拜。 

  「華兄言重了,敢問華兄找許某有何事?」 

  許清宵開口問道,眼前這位主,可是大魏三年前的文曲星,這種存在怎麼可能三年內突然一下變得如此儒雅隨和呢? 

  而且還心甘情願給自己打下手?許清宵想不明白,既然想不明白,許清宵不得不提防一手啊。 

  這傢伙周遊列國,鬼知道見過什麼人。 

  「許大人才是言重了,屬下如今是戶部卷吏,這幾日也知曉許大人正在忙三商之事,所以特意寫了一篇計策,還望大人一觀。」 

  華星雲拿出自己的計策。 

  遞給許清宵看。 

  「哦?計策?」 

  許清宵接過計策,倒也沒有任何輕視,反倒是無比認真地閱讀觀看。 

  華星雲的計策,洋洋洒洒數千字,但內容許清宵一目了然。 

  大魏王朝,水車工程原材料被三商卡主,而華星雲的計策簡單也不簡單。 

  挑撥離間三商關係,拉攏兩商,再打壓另外一商,從而讓對方害怕,選擇加入自己,再以他打壓其他兩商,讓其產生內訌。 

  有點兩桃殺三士內味了,但有一個巨大的漏洞。 

  那就是你拉攏一個商會的過程中,他會不會跟其他兩大商會串通起來? 

  你在算計他的時候,他會不會反過來算計你? 

  現在三商是有共同利益的,一起抬高價錢,你想要挑撥離間很難。 

  人家又不蠢。 

  只能說這個計劃看起來相當可以,但真要實踐起來很難,忽略了人性。 

  但不得不說,華星雲是個聰明人,能想出這個計謀,絕對不蠢,只是低估了人性。 

  將計策捲起,許清宵點了點頭道。 

  「此計不錯。」 

  許清宵點了點頭,他誇讚了一聲。 

  因為這計的確不錯,但不能用而已,只是沒必要說的那麼清楚,人家願意為戶部做點貢獻是好事,不能打擊這種積極性。 

  而華星雲再聽到這話之後,不由露出喜色道。 

  「既然許大人贊同,屬下之計是否可以實行了?」 

  華星雲興奮問道。 

  「不,顧尚書已經想到了更好的辦法了。」 

  「華兄,你之計謀,的確不錯,但對比顧尚書的,還略遜一二,不過這也正常,畢竟顧尚書身為戶部尚書,自然比我等老道一些,也實屬正常。」 

  許清宵開口,他肯定不會同意華星雲的東西啊。 

  但也不好直接拒絕,就隨便找個緣由,就這樣搪塞過去吧。 

  「顧尚書想到了更好的法子?」 

  「敢問許大人,是什麼法子?」 

  華星雲開口,眼神之中充滿著好奇。 

  只是許清宵卻不由看了看他。 

  後者感受到了許清宵的目光,頓時明白許清宵為何這般看自己,當下低下頭道。 

  「屬下明白了,此等事情,屬下區區一個卷吏,的確無權過問。」 

  華星雲明白許清宵為何這樣看自己,當下拱手致歉。 

  「非也,只是華兄剛剛回到京都,也算是剛剛入了戶部,既然選擇了卷吏,就先把手頭上的事情做好再說吧。」 

  許清宵也不想說太多,免得還說自己打壓華星雲。 

  只是,華星雲現在不過是個卷吏,有些事情不參與最好,有沒有華星雲,意義不大。 

  而且還有一點,官商之事,想來大家都已經知道了,華星雲莫名給許清宵一種明知故問的感覺,還有手中的計策。 

  說實話許清宵並不認為華星雲沒有考慮到人性問題,可他還是要將這計策交給自己,這是為何? 

  故意讓自己看輕他嗎? 

  有這個可能性,但也不能完全篤定,沒必要隨便冤枉一個人,只是眼下不是很熟的情況,提防一點最好。 

  「行了,華兄,你先回去吧。」 

  許清宵開口,他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打算回去休息休息。 

  「恩,許大人慢走,屬下告退。」 

  華星雲彎腰,恭送許清宵離開后,他沒有多想,直接朝著大魏文宮走去。 

  的的確確沒有一絲絲抱怨和憤怒,顯得無比平淡。 

  而隨著許清宵回到房內后。 

  顧言還在樂呵呵地算賬,每增加一筆銀兩,他臉上的笑容就濃了一分。 

  當看到許清宵回來后,顧言如同邀功一般道。 

  「守仁,你知道你走的這段時間,又加了多少銀子嗎?」 

  顧言激動道。 

  「多少?」 

  許清宵有些好奇,但腦子還有些醉醺醺的。 

  「八千萬兩!足足八千萬兩啊!哈哈哈哈,馬上就要突破八十萬萬兩大關了,你之前說一百五十萬兩,老夫有些不信。」 

  「可現在,老夫信了,徹底信了。」 

  顧言激動無比說道。 

  許清宵這趟出去了大約兩個多時辰,光是這兩個多時辰的清算,就又多了八千萬兩白銀的進賬,他如何不激動?如何不開心? 

  一時之間,再想想國庫每年的收入,才不過一萬萬兩,運氣好的時候,收成好一些,也才不過一萬五千萬兩,現在兩個多時辰,就加了八千萬兩白銀。 

  這簡直是搶錢啊。 

  哦,不,搶錢都沒有這麼快吧? 

  「恩,還算不錯。」 

  許清宵點了點頭,隨後直接躺在床榻上,他有些醉醺醺的,想休息休息,連續一段時間不睡是小事,這酒喝的有些難受。 

  好喝吧,是挺好喝的,但又不是白酒那種入口柔順的酒,而是那種極其刺激的烈酒,如同火燒一般,實在是有些難頂啊。 

  「守仁,你怎麼醉醺醺的啊,誰拉你喝酒了?武將那批老東西?」 

  「那幫老東西,就知道灌酒,守仁,你以後少跟那幫傢伙靠近了,一幫匹夫。」 

  顧言有些沒好氣地罵道,但他不是罵許清宵,而是罵那幫匹夫,帶壞許清宵。 

  許清宵躺在床上,對顧言這種話不覺得什麼。 

  文武對立是一件比較正常的事情。 

  眼下許清宵需要思索的是幾件事情。 

  一、異術之事。 

  許清宵莫名有一種直覺,快要來了,這是一種莫名的直覺。 

  二、武道之事。 

  即便是逃過了審查,自己也要快速提升武道境界,早點擺脫異術,否則的話,早晚會出事。 

  三、民心之劍。 

  自己要儘快鑄出這把民心之劍,如此一來的話,也有效防止一些人暗中算計自己了。 

  四、大魏發展。 

  這筆錢要是收到手了,水車工程可以直接運作,並且不僅僅是五十郡了,直接覆蓋半個大魏,至於剩下的倒不是沒錢。 

  而是藩王還沒有收拾,不可能免費給那些藩王打工啊,肯定是先讓自己的地盤發展起來再說。 

  並且很多地方都需要花費銀子,別看一百萬萬兩白銀感覺很多,真花起來還真不夠花,有了糧產下一步肯定是修橋修路,提高經濟能力。 

  要想富先修路,這個道理誰都明白,而且還要設置一些專門的機構,撥款研發各種提高糧產農作的東西,搜尋土豆這種東西。 

  每一件事情都是一大筆銀子,累計起來就是天文數字。 

  這四件事情,讓許清宵莫名有些累啊。 

  不過要是把這四件事情解決了,自己就可以躺平了,真正的躺平,吃吃喝喝玩玩,不亦樂乎。 

  天天去桃花庵跟妹子聊天,有事沒事去參加一些詩會。 

  說真心話,自從來了大魏京都,許清宵都沒主動去結識一些權貴,也沒有去參加過什麼小型宴會。 

  這樣下去,只怕要孤獨終老啊。 

  而就在許清宵胡思亂想之時,顧言的聲音忽然響起了。 

  「守仁啊,老夫問你個事。」 

  「一品就六個位置,你一個,還有一個被你內定了,這剩下四個位置,八大商會都在爭搶。」 

  「要不咱們找陛下談一談,額外加四個位置,不然少一個就是一萬萬兩啊。」 

  顧言提到了一個關鍵問題,一品就六個位置,許清宵一個,張如會一個,剩下四個賣四萬萬兩,可八大商會爭先恐後想要進來。 

  飢餓營銷這個理論顧言懂,可問題是這要少一個,就是少一萬萬兩白銀,他捨不得啊。 

  「放心,顧大人,我已經想好了。」 

  「一品位置肯定是不讓加,只不過巡查官還空著,一個一萬萬兩,你覺得他們會不想?」 

  許清宵如此說道。 

  這話一說,顧言來了精神了。 

  「巡查?」 

  顧言有些好奇。 

  「恩,晉,徽,贛這三商,再把排名靠前的一個,全部錄進一品。」 

  「我們現在還需要他們的材料,可以好好談,已經約好了,後日晚上見。」 

  「他們四個肯定是錄一品,至於其他四個商會,讓他們擁有巡查商會之職,屬監督緝查,這樣一來的話,可以形成制衡。」 

  「我找人調查過,晉商他們的體量,完全不是其餘四商能比的,可若是給他們緝查之責,無需我等出手,自己人更了解自己人。」 

  「一旦形成制衡,戶部就可以坐漁翁之利,觀虎鬥了。」 

  許清宵說出自己的計謀。 

  為什麼一品設置六個?純粹就是配合六部嗎? 

  肯定不是啊,一個一品就是一萬萬兩,別說顧言捨不得了,許清宵也捨不得啊。 

  可開闢十個一品,不是顯得有些廉價?更主要的是,這設置十個位置,也算是瓜分權力。 

  索性不如搞個巡查,讓下面四個商會當上巡查,以小管大,這些商會平日里就沒有勾心鬥角?排名第八的不想幹掉前面的商會? 

  肯定想啊。 

  那許清宵給他們一個舞台,讓他們自己相鬥。 

  最好是狗咬狗一嘴毛,斗的差不多了,自己再出面,洗個牌,重新安插自己的親信,到時候豈不是坐收漁翁之利? 

  別覺得許清宵玩髒的,這也是這幫商人先臟起來的。 

  許清宵完全是被迫。 

  而顧言聽完許清宵這麼一說,不得不讚歎一聲啊。 

  「守仁,你這心思,當真縝密恐怖,落一字而觀全局,這一點,老夫都不如你啊。」 

  顧言忍不住開口,這句話是由心而言。 

  壓根就沒有半點吹捧的意思。 

  「顧大人言重了,這個計劃是我想出來的,所以縝密一些也正常,如若是您想出來的,估計更加縝密了。」 

  「不過顧大人也別只是誇,沒事的時候挑挑刺,找一下不合理的地方在何處,也好做到完美。」 

  許清宵不接受誇讚,他反而希望顧言挑挑刺,免得出什麼錯亂。 

  「恩,守仁,你有這個想法,老夫這回是真心愿輔佐你成為戶部尚書了。」 

  「老夫的確覺得有個地方不妥,就是各大書院優先錄取。」 

  「這個錄取之法,我怕會引來民怨啊。」 

  「雖說這些商人,的確有銀子請來儒者教學,可明目張胆的優先,實實在在有些不好。」 

  顧言開口,這般說道。 

  而許清宵點了點頭,而後道。 

  「這樣,顧大人,稍微改一改,限制名額,將書院劃分,越好的書院,名額越少,比如說四大書院,一年就額外開放十個優先錄取名額。」 

  「從商人後代中選出十個最好的,降低一下百姓心中的怨氣,不過如若百姓真鬧大了,我還有一個辦法。」 

  許清宵出聲。 

  稍稍修改一下,畢竟自己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想什麼都是十全十美的,顧言說的一點沒錯。 

  這優先錄取,對百姓很不公平,會激發民怨。 

  修改一下名額,降低一下影響,同時許清宵還有一個大殺招沒有用出來。 

  「什麼辦法?」 

  顧言好奇了,他其實一直在想這件事情,畢竟一旦激起民怨可不是小事,朝堂還好說,那幫老匹夫,隨便給個幾百萬兩就能打發了。 

  可百姓不一樣啊,你總不可能給百姓派錢吧?這要是派錢,一百萬萬兩都不夠。 

  「九年義務教育。」 

  許清宵緩緩開口。 

  說出自己的大殺招。 

  「哈?九年義務教育?」 

  顧言這回有點聽不明白了。 

  許清宵起身,看向顧言,隨後解釋道。 

  「凡大魏子民後代,滿六歲者,可享受九年免費私塾教育。」 

  許清宵開口,言語平靜,但在顧言耳中,卻如同晴天霹靂一般。 

  九年義務教育? 

  免費讀書九年? 

  這怎麼可能? 

  要知道普通百姓想要自己孩子上學,有些窮苦之地的書生,不收學費,但大部分的私塾都是收費,一年五兩銀子左右。 

  這還要分地方,某些繁華之地,可能需要十兩銀子。 

  平均下來,一年七兩左右。 

  大魏幼童又有多少?十萬萬一點都不過分吧? 

  一年七十萬萬兩白銀。 

  九年就是六百三十萬萬兩白銀啊。 

  大魏國庫根本做不到,哪怕是恢復鼎盛時期的大魏,最高極限一年三十萬兩白銀的收入。 

  也架不住你這樣啊。 

  這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這一刻,顧言覺得許清宵很恐怖,這簡直是一個瘋子,他竟然有這樣的想法? 

  可他知道的是,如若許清宵真做到了。 

  許清宵! 

  可封聖! 

  這不封聖誰封聖? 

  讓天下百姓都能讀書,人人有書讀,看似簡單的五個字,可想要做到,窮盡大魏國力也做不到。 

  除非你讓這些教書之人,不要錢白打工,一兩個月或許可能,一年兩年呢?這絕對不可能。 

  「守仁!你這個想法很好,可你做不到,一定做不到,你千萬不要亂說,這要說出去了,只怕會讓天下百姓空歡喜一場啊。」 

  顧言開口,他告知許清宵,這個想法很不錯,可還是百般叮囑許清宵,不要說出去,一定不要說出去。 

  說出去了,百姓狂歡,可你做不到,這輩子就毀了。 

  「顧大人放心。」 

  「我肯定不會犯傻,而且即便真要推廣,也不是現在。」 

  「還有這其中也會分階段,先免費三年,再六年,再九年,不可能直接就免費九年。」 

  「當然,不僅僅是大魏財務問題,更大的原因不是這個。」 

  「算了,算了,不談不談,這只是一個設想罷了。」 

  許清宵擺了擺手。 

  最大的問題不是銀兩錢財。 

  而是人力。 

  真要九年義務教育,唯一的辦法,就是守仁學堂發揚光大,可以比肩大魏文宮。 

  門徒三千?不,許清宵要門徒三萬,三十萬,三百萬,三千萬。 

  讓門徒去教書三年,專門成立一個部門,給予心學門徒一定銀兩,相當於朝廷發俸祿一般。 

  不會少但絕對不會多,如此一來的話,才有可能實現九年義務教育。 

  只是想要做到這一步,現在太早了。 

  甚至說早的不行。 

  真說出去了,的確如同顧言所說,拉足了期待感,卻讓百姓無比失望,所有民心全部失去。 

  還鑄什麼民心之劍,直接毀了。 

  故此這個說說而已,真做?給許清宵一千個膽子,他也不敢說出來。 

  看到許清宵不提這件事情,顧言不由放心下來。 

  同時將話題扯開。 

  「其餘一些尚書,你都通知了?他們答應嗎?」 

  顧言問道。 

  「恩,都答應了。」 

  許清宵回答道。 

  「都答應了?給了多少銀兩?」 

  顧言問道。 

  「吏部一萬萬兩,兵部兩萬萬兩,刑部兩千萬兩,工部兩千五百萬兩,戶部咱們自己的錢,就不給了吧,最多年底的時候,再給戶部添點彩頭。」 

  許清宵如此說道。 

  可這話一說,顧言臉都黑了。 

  「什麼?吏部一萬萬兩?兵部兩萬萬兩?」 

  「這就算了,吏部和兵部我能接受。」 

  「這刑部和工部都給這麼多?」 

  「糊塗啊!你糊塗啊!」 

  「哎呀,這兩個老東西,給一千萬兩就可以打發走了。」 

  顧言臉黑了,許清宵這花錢也太大手大腳了吧?就這樣,怎麼能將戶部尚書的位置給許清宵? 

  吏部兵部,他沒什麼說的,天下官員的確嗷嗷待哺,發點銀子就發點銀子。 

  兵部也可以給點,北伐沒有北伐起來,你總要犒賞三軍,提拔提拔士氣吧?這個咬咬牙能接受。 

  可問題是,刑部和工部憑什麼拿這麼多啊?這簡直是浪費啊。 

  顧言是真的難受,以致於他忽略了禮部。 

  「顧大人,別這麼摳啊,都是為大魏做事,給點就給點,總而言之一句話,大魏以後,不會窮了。」 

  許清宵說到這裡,直接蒙上被子,也懶得理會顧言在這裡唉聲嘆氣了。 

  跟守財奴沒什麼好說的,有了銀子不花,留著幹嘛?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給了銀子,刑部和工部幹活也得勁啊,沒錢不給沒話說,有錢都不給,打擊官員積極性。 

  許清宵可不願意。 

  蒙上被子,許清宵取出一張天旨,用春秋筆在上面寫了兩個字【上朝】,緊接著放在枕頭底下,等顧言走後再燒掉。 

  而看著蒙頭睡覺的許清宵,顧言不由長長嘆了口氣,他想說點什麼吧。 

  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終只能繼續開始清算,同時心中惡狠狠道。 

  「張靖啊張靖,李彥龍啊李彥龍,看老夫以後不吃窮你們。」 

  顧言攥緊著筆,眼神之中滿是怒氣。 

  而與此同時。 

  禮部。 

  王新志已經將第三篇奏摺寫好。 

  他仔仔細細,來來回回看了幾遍,確定沒什麼問題之後,這才滿意地笑了笑。 

  也就在此時,有人在外出聲彙報。 

  「王尚書,孫儒求見。」 

  隨著聲音響起,王新志立刻起身道。 

  「速速請進。」 

  下一刻,推門聲響起,孫靜安的身影出現在了王新志眼中。 

  「見過孫儒。」 

  王新志朝著孫靜安開口,而後一拜。 

  「王儒客氣。」 

  孫靜安回之以禮,緊接著到也不客氣,直接落坐下來。 

  「王儒,這是在寫什麼?」 

  一坐下來,孫靜安便看到桌上的奏摺,不禁好奇問道。 

  「哦,明日呈現給陛下的奏摺。」 

  王新志直接回答,倒也不藏藏掖掖。 

  「哦?明日陛下會早朝嗎?」 

  孫靜安有些好奇問道。 

  「不管陛下上不上,老夫的奏摺還是要寫。」 

  「只希望陛下能聽老夫一勸,即可。」 

  「對了,孫儒,您看看我寫的奏摺如何。」 

  王新志如此說道,同時將奏摺遞給孫靜安,希望對方鑒賞鑒賞。 

  孫靜安接過奏摺,掃了幾眼,不由點頭贊道:「文筆犀利,言辭恰當,既有勸阻之意,又無頂撞,很不錯,非常之不錯。」 

  孫靜安誇讚幾聲,王新志也不禁露出笑容。 

  只是很快,孫靜安的聲音響起了。 

  「不過這件事情,老夫總覺得.有些難辦,此事恐怕與許清宵有關。」 

  「陛下如今極其器重此人,聽信讒言,就怕陛下死活不答應啊。」 

  孫靜安略顯無奈道。 

  然而王新志卻搖了搖頭道。 

  「不不不!」 

  「孫儒想多了。」 

  「今日我等出京之時,我與陳尚書,張尚書,顧尚書,李尚書,以及周尚書都談妥了。」 

  「我等六部尚書,必定站在同一條戰線,同仇敵愾,絕對不允許陛下答應官商之道。」 

  「除非陛下罷免我等六部尚書,否則的話,我等六人,同進退。」 

  王新志斬釘截鐵道。 

  這還真不是他裝嗶,因為走之前,大家已經說好了,明日上朝,一起抵制陛下,堅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堅決! 

  不允許! 

  「甚至,武將一脈也是這般想到,絕不可能同意。」 

  「所以此事,無非是雷聲大雨點小罷了。」 

  王新志很是自信。 

  這般自信,倒是讓孫靜安放下心了。 

  「恩,既然如此的話,那就麻煩王儒等人了,明日早朝我就不上了,我最近有些事情,可能都不會上朝。」 

  孫靜安點了點頭。 

  「哦?孫儒有什麼事?」 

  王新志有些好奇了。 

  「一件大事,具體是什麼,就不能多說了。」 

  「但等這件事情出來后,天下懼驚。」 

  孫靜安也是無比自信,同時賣了關子。 

  這讓王新志更加好奇了,但孫靜安死活不說,讓他有些難受。 

  一刻鐘后。 

  王新志送走了孫靜安,同時又開始寫第四封奏摺。 

  他相信自己這四封奏摺一出,文武百官必然對自己刮目相看。 

  哎呀,一想到明日上朝,百官們無比崇敬地看著自己,王新志心情就莫名愉悅起來了。 

  而就如此。 

  一直到深夜。 

  隨著一縷白煙從守仁學堂飄到大魏皇宮中。 

  一道旨意從皇宮內傳出。 

  明日上朝。 

  百官進殿。 

  這則消息出現,最開心的不是六部官員,而是十國大才。 

  十國才子喜極而泣,這他娘的總算是上朝了,再拖下去,他們真的受不了了。 

  八月二十七日。 

  卯時。 

  大魏京都。 

  這一日,文武百官聚集在皇宮之外。 

  五部尚書,各大國公列侯的臉上都莫名帶著一絲笑意,就唯獨顧言看見張靖和李彥龍時,有些不太舒服。 

  唯獨一些侍郎不清楚狀況,但也沒有多想。 

  王新志是最後一個趕來的。 

  他一清早想到了更好的說辭,所以又寫了一封奏摺,所以有些姍姍來遲。 

  「見過諸位尚書。」 

  王新志趕來,看見五部尚書後,稍稍作禮。 

  「見過王尚書。」 

  幾人回禮,而王新志也緩緩來到張靖身旁道。 

  「張尚書,一切按計劃行事嗎?」 

  王新志問道。 

  聽到此話,張靖不由看了一眼王新志,隨後壓著聲音道。 

  「照舊。」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回答,讓王新志充滿著信心。 

  而張靖卻以為是許清宵說的事情,所以給予了一個恩字。 

  「陛下有旨,宣百官入朝。」 

  下一刻,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 

  百官紛紛入朝。 

  一直來到殿外。 

  王新志的心情莫名有些緊張起來了。 

  「入殿。」 

  太監的聲音再次響起。 

  文武百官依次入列。 

  很快,又踏入宮殿之中。 

  王新志昂首挺胸,衣袖中的奏摺,更是被他捏的死死。 

  大殿內。 

  女帝端坐龍椅之上。 

  她靜靜注視著文武百官,沉默不語。 

  趙婉兒站在一旁,也顯得無比平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的聲音響起,朝著女帝一拜。 

  「眾愛卿平身。」 

  女帝開口。 

  這是很基本的開場。 

  隨後,六部尚書開始依次彙報國家大事。 

  王新志倒也平靜,輪到他的時候,就大致彙報了一下有些番邦外使對壽誕拖延略感到不滿,但這個還好。 

  同時番邦外使這次合計贈送的牛羊馬,還有一些特產,諸如寶石玉器,香料綢緞等等加起來差不多一千四百萬兩白銀,回禮要回多少。 

  這是一個大問題。 

  而文武百官再聽到這話之後,卻不由皺緊眉頭。 

  番邦外使歷來送禮,加起來不過一二百萬兩銀子,所以大魏基本上是翻十倍或者是五倍奉還,彰顯國力。 

  現在居然送一千四百萬兩白銀的東西。 

  這讓大魏怎麼回禮啊? 

  十倍是不可能的,那就是一萬萬兩。 

  五倍也不可能啊,七千萬兩,誰給得起? 

  三倍差不多,可還是肉疼啊。 

  一倍的話,就有些少了。 

  「往些年都是一二百萬兩,怎麼今年如此之多?」 

  顧言的聲音響起,他詢問王新志。 

  「顧尚書,今年是新朝第一年,也是陛下登基第一年,元始之年,所以各地番邦來使認為,應該準備厚禮。」 

  「這一點,我也沒有辦法。」 

  王新志如此說道,他的確沒有辦法,而且人家也說的對,女帝剛剛登基,是新朝第一年,多送點禮也表示尊重。 

  可這到底是多送禮,以表尊重,還是把大魏當肥豬宰,就不得而知了。 

  「此事暫放,壽誕於三十舉行,提前一日商議即可。」 

  女帝出聲,這件事情就不提了,談重要的事情吧。 

  果然,此話一說,大殿瞬間安靜下來了。 

  國家大事談完了。 

  接下來就是談正事了。 

  女帝不說話,百官們也不說話。 

  彼此都顯得有些安靜。 

  這種安靜大約持續了一小會,終於,王新志有些按耐不動了。 

  你們不說是吧? 

  那行,我王新志來說。 

  這頭功就是我王某的了。 

  想到這裡,王新志主動上前,取出奏摺道。 

  「陛下!」 

  「臣,王新志,有言上奏。」 

  王新志聲音洪亮道。 

  「奏。」 

  女帝出聲。 

  而王新志直接拿出奏摺,開始說話了。 

  「陛下,臣認為,官商之事,實乃千古荒誕,如今大魏雖國庫空虛,缺少銀兩,但再如何,也不可開這般先河。」 

  「列祖列宗,再苦之時,也未曾如此,天下商人,本性逐利,若予官位,民心不安,以激民怨,損傷國體。」 

  「此番,臣懇求陛下,為大魏千秋,為大魏列祖列宗,收回聖命,取消官商之事。」 

  「如若陛下不願,臣,愧對先帝,愧對天下百姓,還望陛下可憐。」 

  「還望陛下三思啊。」 

  說到這裡,王新志更是催生淚下,跪在地上,將奏摺擺在面前,顯得蕩氣迴腸,好一副為國為民啊。 

  這一刻。 

  女帝沉默了。 

  五部尚書也沉默了。 

  武將一脈也沉默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紛紛看向王新志。 

  安靜。 

  安靜。 

  絕對的安靜。 

  一切安靜的不行。 

  只有王新志的哭泣之聲。 

  大殿內,王新志跪在地上,他一開始還哭的出聲,可哭著哭著卻發現。 

  有些不對勁啊。 

  你們怎麼不說話啊?我頭都給你們開好了,你們這個時候當啞巴? 

  不說話?裝高手? 

  王新志緩緩抬起頭來,他看向文武百官,又看了一眼陛下。 

  為什麼,所以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帶著一絲絲好奇啊? 

  王某說錯了什麼嗎? 

  陳尚書,你有話就直說啊,你看著我不說話幹什麼啊? 

  顧尚書,你一眼嫌棄是什麼意思啊?咱們不是說好了今天上奏的嗎? 

  還有,張尚書,昨天不是你氣急敗壞說,陛下糊塗嗎?你今天怎麼不開口啊?你說啊,你說話啊,你剛才還不是說一切照舊嗎?你怎麼直接翻臉不認人啊? 

  李尚書,你皺眉你馬呢?昨天臨走的時候,你還硬拉著我說,這事就是許清宵搞的鬼,讓我死活不能答應,不能讓許清宵胡作非為。 

  現在你這樣看我? 

  周尚書,老夫辛辛苦苦寫了一天的奏摺,你不來一句好文采就算了,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啊?你瞧不起誰啊?信不信我寫書罵你啊? 

  還有,國公,列侯。 

  你們昨天不是叫的最凶嗎? 

  什麼羞與而等商人為伍?怎麼一個個不說話了啊? 

  喂。 

  你好。 

  在? 

  能回句話嗎? 

  都不說話? 

  都裝高手? 

  王新志很懵,甚至是極其懵。 

  昨天走的時候,大家都是同仇敵愾,怎麼現在自己開了頭以後,都不說話了? 

  難不成是我的奏摺太好了?你們嫉妒我王某了? 

  王新志想不明白。 

  但就在這時。 

  陳正儒的聲音響起了。 

  「陛下!臣認為禮部尚書所言不對,臣,支持官商變法。」 

  當陳正儒的聲音出現后。 

  其餘人的聲音也跟著響起了。 

  「臣,戶部尚書顧言,同意官商變法。」 

  「臣,刑部尚書張靖,同意官商變法。」 

  「臣,工部尚書李彥龍,同意官商變法。」 

  臣,兵部尚書周嚴,同意官商變法。」 

  五部尚書依次開口,全部同意官商變法,讓跪在地上的王新志更加懵了。 

  不僅僅是這樣,更懵的還在後面。 

  「老臣,也覺得官商變法極其合理,陛下聖明。」 

  「非常時期,用非常之法,老臣也覺得妥當。」 

  「陛下登基,千古變化,新朝而出,自有新朝之法,老臣也同意。」 

  「臣等,同意。」 

  隨著安國公第一個站了出來,隨後其餘幾位國公紛紛站出來,也紛紛表示同意。 

  這一刻,王新志徹徹底底傻眼了。 

  好傢夥。 

  好傢夥。 

  你們聯合起來玩我是吧? 

  昨天說好一起不答應,結果你們私下串通,故意讓我出醜? 

  你們!你們!你們! 

  王新志身子發抖,不是害怕,而是氣的。 

  他真的氣啊。 

  昨天明明都說好了一起抵制陛下,結果今天就自己一個人抵制? 

  而且你們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啊?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為什麼不跟我說啊? 

  捫心自問,我王新志什麼時候得罪過你們啊?為什麼你們要這樣對我? 

  王新志內心五味雜陳,他實實在在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被孤立了。 

  他莫名想哭。 

  朝堂很單純,複雜的是人啊。 

  爾等!不配為人啊。 

  王新志手都在抖。 

  而滿朝文武,只有一個人能明白王新志的難受。 

  這個人就是.李彥龍。 

  「王尚書,朕再問你一句。」 

  「官商變法,可行,還是不可行?」 

  此時,女帝的聲音響起,她目光落在王新志身上,這般問道。 

  當聲音響起。 

  王新志一張老臉都快哭了。 

  六部五個尚書答應。 

  武將集體答應。 

  這還需要問自己嗎? 

  自己說不行,您答應嗎? 

  這不是羞辱老夫嗎? 

  如若換個人來問自己,王新志必然跳起來大罵一聲,可提問的人,是女帝。 

  當今聖上。 

  王新志只能將奏摺緩緩收起,哭喪著臉道。 

  「陛下聖明!是臣,欠妥了。」 

  王新志幾乎是用哭腔說道。 

  他真的好難受啊。 

  可當這話說完后,王新志的目光,也死死地看著張靖。 

  這個老匹夫。 

  還照舊? 

  我照你娘。 

  狗啊,好狗啊,你們這群狗啊,害老夫當眾出醜,我,我,我,我他娘的全記著了,等你們死了,老夫一文錢的禮都不送。 

  真他娘的氣人啊。 

  王新志是真的要哭了,自己飽讀詩書幾十年,就他娘的一輩子沒罵過人,可今天卻不得不罵娘了。 

  主要是太氣人了,這幫人他娘的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陳正儒,朕令你擬新旨,蓋六部尚書印,昭告天下。」 

  「官商之事,依舊全權又許清宵負責。」 

  「退朝。」 

  簡單無比的話說完。 

  女帝起身,離開朝堂。 

  而她背對眾人時,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訝。 

  因為她真的沒有想到。 

  許清宵再一次的力挽狂瀾,再一次的讓滿朝文武改變主意。 

  可為什麼偏偏孤立了個王新志呢? 

  她有些好奇,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 

  只要計劃能正常施行,一切都無所謂。 

  很快。 

  百官退朝。 

  等走出大殿後。 

  王新志一把抓住張靖,眼中幾乎噴火道。 

  「張尚書,您這是什麼意思?」 

  王新志壓著聲音怒吼。 

  方才的事情,可謂是奇恥大辱啊。 

  「什麼什麼事啊,我反而要問問你是怎麼回事啊?」 

  「許清宵難道沒跟你說清楚嗎?」 

  張靖一把甩開王新志,他畢竟是刑部尚書,還是練過武的。 

  「許清宵?怎麼又是許清宵啊?」 

  王新志一臉疑惑。 

  而眾人也不由皺眉了。 

  當下,李彥龍湊了過來,他很能理解王新志的心情,故此將事情來龍去脈簡單說了一下。 

  等知道來龍去脈后。 

  王新志愣了。 

  「給錢?」 

  「他許清宵壓根就沒給我禮部錢啊。」 

  「好傢夥,許清宵孤立我?」 

  王新志反應過來了,下一刻,他沒有任何猶豫,殺氣騰騰地朝著守仁學堂走去。 

  這恥辱,他一定要找個說法。 

  不為自己的名譽。 

  最起碼得為銀兩啊。 

  給工部兩千五百萬兩。 

  禮部一文都沒有?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望著殺氣騰騰離開的王新志。 

  眾人也有些好奇啊。 

  許清宵! 

  為什麼,單單忽略了禮部啊? 

  有仇也不至於這樣吧? 

  沒必要啊。 

  人們好奇,但張靖卻皺著眉思索另外一件事情。 

  工部給了兩千五百萬兩? 

  刑部才兩千萬兩? 

  好像有點吃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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