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聚賢館,天工閣,科舉到來,卯十之
第207章 聚賢館,天工閣,科舉到來,卯十之日,大魏文宮脫離!
「侯爺,陳正儒陳大人來了。」
伴隨著楊虎的聲音響起。
許清宵回過神來了。
「陳尚書?」
許清宵有些好奇了,不過還是朝著外面走去,迎接陳正儒。
侯府大堂。
陳正儒靜靜坐在堂內,不知思考什麼。
待許清宵出現后,陳正儒頓時起身了。
「守仁啊。」
「今年科舉試題,你準備的如何了?」
「考生們基本上都到了,明日就要開始科舉了,你試題要儘快給我啊。」
陳正儒開口,先說出這第一件事情。
只是這話一說,許清宵有點小懵了。
「試題?」
啥子試題?
許清宵這段時間壓根就沒想過科舉的事情,他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但暫時沒有放在心上。
陳正儒突然一下子詢問自己,讓許清宵著實有些小懵啊。
嘶。
剎那間,陳正儒忍不住倒抽口一口冷氣,望著許清宵道。
「守仁,你可別跟老夫玩笑,你不會沒有想好試題吧?」
陳正儒看向許清宵,眼神之中充滿著不可置信。
此話一說,許清宵頓時搖了搖頭,當場否決。
「陳尚書,科舉之事,我怎敢忘記。」
「已經準備好了。」
許清宵給予回答,先不管有沒有準備,反正不能說沒有,不然就得背鍋。
「行,那你寫給老夫,老夫親自送到貢院內。」
陳正儒開口,目光當中滿是不信,非要許清宵寫出來再說。
「試題怎可能直接寫出來,明日我會去貢院。」
「陳尚書,還有其他什麼別的事情嗎?」
許清宵直接打個哈哈,倒不是臨時編不出,而是不想隨意亂來,畢竟這是科舉,大魏新朝第一次科舉。
怎麼說也得正兒八經對付一下吧。
聽到許清宵這般開口,陳正儒實在是有些懷疑啊,但想到許清宵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拿科舉開玩笑,所以陳正儒不禁開口道。
「聚賢館和天工閣已經建造好了,六部也都安置了官員在其中,選拔人才,並且各郡也在建造分館。」
「老夫已經讓戶部撥款,人才選拔所需要之費用,也不是一筆小的開支。」
「工部如今也在大力發展利良田之事,對了,有人做出了一件這樣的東西,是南平府包家縣人,守仁,你看看。」
陳正儒說出第二件事情,關於聚賢館和天工閣的事情。
與此同時,陳正儒轉身拿起桌上一張宣紙,上面畫著一些東西,遞交給許清宵。
只是一眼,許清宵不由驚訝了。
「耕器?」
許清宵一眼就看出這是什麼東西了,圖紙上是一個牛形木器,一看就知道,是用來耕地之物。
「恩,這是耕器,這東西目前在工部,有一些作用,但作用不是很大,工部巧匠進行修改,更加方便簡單,而且效果特別好,用齒輪運轉,只要人稍稍用力,這耕器便能輕鬆犁地。」
「用來開荒最為極好。」
陳正儒如此說道,而許清宵則認認真真地觀摩。
過了許久,許清宵讓人取來毛筆,隨後照著這耕器進行一些改良,其實主要還是力學問題,器物沒問題,但有些地方改良一下就好。
微妙的改動,可以使工器更加方便,使用之人也更加省力,這才是器的作用。
前前後後許清宵改動了七處,一旁的陳正儒對工匠機械不是很懂,但也能看明白一點。
實在看不懂,一句許清宵萬古就完事了。
「陳大人,將此物給予工部,好好研究,這東西作用很大,若是做好了,可勝過耕牛,對大魏發展,極好。」
許清宵認真說道。
耕種器物這種東西,不要說達到與耕牛一模一樣的能力,哪怕是一半都不得了,畢竟耕牛也是需要休息的,但器物不需要。
而且耕牛價格昂貴,即便是大魏現在有錢,也做不到每家每戶一個,不僅僅是銀兩問題,數量就這麼多。
大魏有多少荒田?又有多少農民百姓?一家一個肯定是做不到的。
而藉助這種東西,將會節省大量的財力,以及畜力。
大大提高糧產效率。
「恩。」
陳正儒接過圖紙,而後點了點頭,他也明白此物的重要性,特意過來讓許清宵觀看,就是聽聽許清宵的意思。
「陳大人,發明此物之人,應當賞官職,賜千兩,聚賢館與天工閣發布公告,昭告天下。」
許清宵又加了一句,不過他不是吩咐的口氣,而是提議。
「這個吏部已經著手處理了。」
陳正儒也點了點頭,同時陳正儒說起第三件事情。
「守仁,你師父還在嗎?」
陳正儒詢問道。
「已經不在了,有事離開,不過還在京都內。」
許清宵給予回答,同時也有些好奇,不知道陳正儒好端端詢問這個作甚?
「明白了,守仁,待科舉結束后,你應當快點去大魏文宮,認真閱看聖人手冊。」
「這東西價值不凡,尤其對現在的你來說,更是意義非凡,有成聖的契機。」
「大魏文宮隨時可能會脫離,一旦脫離了,想來這些東西他們也會帶走。」
陳正儒出聲,提醒許清宵等科舉結束之後,去大魏文宮看一看聖冊,畢竟許清宵的下一步,就是成聖了。
聽到這話,許清宵點了點頭,不過大堂內無人,許清宵請陳正儒落座,緊接著神色嚴肅道。
「陳尚書,大魏文宮脫離,誰會走,誰會留?」
有一品在,許清宵也相信大魏文宮不可能這麼快就敢走,原本以為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可現在許清宵覺得這一年內他們都走不動了。
真敢走,以吳銘的手段,也真敢殺。
不過許清宵還是要問一問,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聽到許清宵之言,陳正儒稍稍沉默,看到陳正儒沉默了,許清宵立刻出聲道。
「如若不好說的話,也無妨。」
許清宵開口,畢竟陳正儒終究是大魏文宮的人,有些事情不說,也實屬正常。
只是陳正儒搖了搖頭道。
「守仁,你想多了。」
「此事也沒有什麼好說不好說,老夫雖然是文宮大儒,可自從老夫立言之後,大魏文宮就已經將老夫邊緣化了。」
陳正儒給予回答,他並不是不好說,而是在思考許清宵的問題。
這話一說,許清宵相信,君子立言,代表著自己的立心,陳正儒立言,是大魏國泰民安,但也正是因為這個立言,陳正儒才能成為丞相。
大魏的丞相。
否則的話,文武百官當中,憑什麼陳正儒能成為大魏丞相?若說手段,百官當中比陳正儒手段要強的難道沒有?若說地位,大魏文宮難道就沒有大儒了?
說來說去,陳正儒之所以是最佳人選,是因為陳正儒既不是皇帝這方的,也不是百官這一方,更不是大魏文宮這一方,他站在大魏王朝這一方。
許清宵心念大魏百姓,天下蒼生,而陳正儒心念的是國家,自然他能成為丞相,但同樣的女帝防著他,大魏文宮防著他,百官也防著他。
也就許清宵可以不用防著他,因為理論上兩人的理念一致,算是志同道合。
「不過,大魏文宮雖然將老夫驅逐在外,但老夫在大魏文宮內,還是有很多消息瞞不過老夫的。」
「大魏文宮這一次是鐵了心要脫離,到時候真正能留下來的人,拋開別有用心,剩下不超過五位大儒,至於天地大儒,只怕就只有荀儒一個了。」
陳正儒給予回答,這是他的猜想。
「不超過五個大儒,天地大儒只剩下荀儒。」
這個消息讓許清宵有些沉默,大魏文宮內,大儒也不多,平常來說三四十位大儒,畢竟大部分的大儒,都是分散在天下,傳道受業也好。
感悟人生也罷,不可能一直待在大魏文宮,除了每年的一些節日會來,亦或者是大典之日,基本上也就是這個數量。
但陳正儒的意思很明確,大魏文宮要是離開,那麼這些大儒就更不會回來了。
或許偶爾會回來探親,但也只是探親,與大魏王朝註定漸行漸遠。
「有一品在,他們還會脫離嗎?」
許清宵繼續問道,他很好奇,畢竟一品天威,他是領略過的,所以才會提出這個問題。
可此話一說,陳正儒不由長長嘆了口氣道。
「正是因為有一品出面了,大魏文宮只怕更快脫離。」
「守仁,大魏文宮脫離的事情,已經成了定局,誰來了也沒用,你師父有能力去殺,可光靠殺能解決問題嗎?」
「再者,守仁,你一定要勸說你師父,不是不可以殺,而是殺的越多,對你師父來說,也有大麻煩。」
「一品殺儒,不會遭受天地懲罰,但人世間的陽力減少,陰力增加,用佛家的話來說,陰力滋生出來的妖魔,為禍人間,這些災禍業力,都會算到你師父頭上。」
「但真正可怕的不是這個,而是讀書人的心氣,用武力鎮壓不是不行,只是單純用武力鎮壓,到最後一定會走到一個不可逆轉的局勢。」
「朱聖一脈,為何能成為天下讀書人之首,是有原因的,絕對不是表面看起來如此簡單。」
「那日,一品前輩羞辱半聖,更是讓文宮染血,守仁,你當真不會以為文宮沒有手段抵抗?」
「一品前輩是在試探,老夫甚至認為,這位前輩也沒有想到文宮會不抵抗。」
「可越是不抵抗,意味著大魏文宮脫離的決心越大,而且大魏文宮圖謀的事情,也越恐怖。」
「或許,當真會釀出天大的災禍來啊。」
陳正儒給予回答,告訴了許清宵一個真相,當日吳銘使得文宮染血,雖然霸氣,也雖然令人感到暢快,也顯得文宮無能。
可實際上並非是文宮無能,只是文宮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而真正動用大殺器。
「一品天威之下,文宮還有什麼大殺器?」
許清宵有些不解了,一品的實力,毀天滅地,文宮還有什麼大殺器?
「天下讀書人之力。」
「勝過一切。」
「這是偉力,配合聖意,再配合文宮聖器,一品來了,也能無懼,守仁,你自己想想啊,古往今來,一品武者窮出不斷,至少一個時代總會有一些。」
「可聖人一個時代出現過一個嗎?五百年前,是朱聖,你可知朱聖之前的聖人,相隔了多長時間嗎?整整八千年啊,八千五百年前人族第四位聖人誕生。」
「八千年後,也就是五百年前,人族第五位聖人誕生,你認為儒道會不強嗎?」
「只是儒道的強大,並非呈現在個人身上,而是在天下讀書人身上。」
「一品前輩殺幾個天地大儒,十幾個大儒,不會有什麼影響,可如若他將文宮所有讀書人全部殺光,你覺得會沒有影響嗎?」
「只是這些影響他能承受得住罷了,但殺光了大魏文宮的讀書人,難道朱聖一脈就沒有其他讀書人了嗎?」
陳正儒一番話,說出了事實。
許清宵其實心裡也清楚,大魏文宮不可能這麼無能的,而且文聖也絕對不可能那麼弱的,動輒幾百年上千年才有可能出一位的聖人。
凌駕一切體系之上的文聖,怎可能那麼簡單,當然吳銘也沒有說錯,因為按照戰鬥能力,聖人的確不如他。
無非是,能殺和不能殺,以及殺的了和殺不了罷了。
「他們隱忍,寧可文宮染血,也不出手制止,為的就是想要讓大魏文宮脫離.,這幫人當真是意志堅定啊。」
許清宵不免有些感慨,如此說道。
「不。」
「不是意志堅定,而是利益太大了,守仁,你師父應當與你說過大魏文宮脫離的真正目的吧?」
陳正儒問道。
「恩,說過。」
許清宵點了點頭。
「成聖,是天下讀書人的夢想,而大魏文宮的目的,不僅僅只是造聖這麼簡單,而是造就無上聖人。」
「如若成功了,儒道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至於是什麼改變,老夫也不清楚,但隱約聽到的消息就是,從此以後,儒道將會是真正第一體系,任何體系都比不過儒道。」
「用他們的意思來形容,未來的儒道,會出現十品讀書人,斬九品武者的現象。」
陳正儒這般說道。
此話一說,許清宵不由出聲。
「唇槍舌劍?詩詞殺敵?」
許清宵幾乎是脫口而出。
只是此話一說,陳正儒微微皺眉,思索一番后,給予回答。
「不清楚,有可能,不過也不太可能,應當是藉助天地之力吧。」
「什麼手段不重要,真正重要的目的,大魏文宮若是成功,將會造出一尊文聖,三尊亞聖,十尊半聖,至於天地大儒和大儒有多少,可想而知。」
「如此一來的話,守仁,你覺得天下讀書人會不會更加誓死跟隨大魏文宮?」
陳正儒也不清楚儒道未來的變化是什麼,但這些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大魏文宮的決心。
「一尊文聖,三尊亞聖,十尊半聖?這不可能!」
許清宵直接否決了,倒不是說瞧不起大魏文宮,而是一口氣能造出這麼多聖人來,那未來五百年,儒道豈不是無敵?
「的確不可能。」
「可正是因為這般的不可能,所以他們才會有些謹慎,有些忌憚,如若可能性很大,守仁,你覺得大魏文宮還會這般忍氣吞聲?」
「還會等到今日脫離大魏嗎?」
陳正儒也覺得不可能,甚至說大魏文宮自己也覺得不可能,而就是因為這般的不可能,所以大魏文宮才會謹慎。
不然的話,大魏文宮早就脫離了,也早就帶著天下讀書人鬧事了。
「守仁,你要記住,眼下大魏文宮的脫離已成定局,明日早朝,只怕陛下也會提起此事。」
「原本老夫預算,大魏文宮應當至少等待三個月的時間,才會脫離,因為現在不是最佳時期,可因為一品武者的出面,很有可能一個月內,他們就要脫離了。」
「甚至明天,他們就有可能脫離大魏。」
「你要做好準備,做好一切準備。」
陳正儒極其認真道,他不是開玩笑,而是極度認真。
許清宵明白陳正儒的意思,一品武者的出現,的的確確打壓了大魏文宮,可問題是越是打壓大魏文宮,越是讓大魏文宮有機可乘。
原本女帝藉助天下民意之力,來壓制大魏文宮,使得對方不敢這麼快離開。
但一品的出現,雖然讓文宮染血,可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機會,如今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到,他們會如何渲染這件事情。
什麼一品欺壓讀書人,我等在大魏之中,被許清宵欺辱,如今被他師父欺辱,這日子還過不過?難不成我等讀書人為天地蒼生,還要被武夫欺壓?
兄弟們,你說我們還待不待?百姓們啊,我們要走了,不是我們不要你們,是大魏朝廷太欺負人了。
這言論只怕過了今日,整個天下都傳開了。
「明白了。」
許清宵點了點頭,只是心情顯得有些複雜。
原本已經落下來的石頭,莫名又出現了。
只是,許清宵忍不住皺眉道。
「可畢竟大魏有一品在啊。」
許清宵開口,雖然陳正儒說的沒有一點問題,但你絕對不可能饒過一品啊,哪怕大魏文宮的讀書人,當真敢赴死,可上面的人難道願意死嗎?
「老夫明白,所以老夫也很好奇,大魏文宮會用什麼方法來阻擾一品。」
「而且,守仁,你要記住,自古以來的讀書人,都不懼死,他們無非是需要一個不怕死的理由罷了。」
「文宮,會幫他們找到理由的。」
「還有,如若沒有絕對的底牌之前,守仁,以後儘可能少殺儒,殺只能讓他們閉嘴一時,卻無法讓他們一輩子閉嘴。」
「你若成聖,很多事情就好辦了。」
陳正儒明白許清宵的意思,他也好奇,大魏文宮會用什麼手段。
可不管是什麼手段,脫離是註定了的事情,而且陳正儒特意提醒了許清宵。
想要打破僵局。
就必須要成聖,成聖不一定可以力挽狂瀾,但成聖就可以跳出棋盤,成為掌棋人,哪怕局勢再怎麼不好,也不至於淪為棋子。
「學生受教,多謝陳儒。」
許清宵朝著陳正儒一拜。
而陳正儒馬上朝著許清宵一拜,有些哭笑不得道:「守仁啊,你可別這樣謙虛了,如今你已是天地大儒。」
「說實話,你這樣朝我一拜,老夫要折壽啊,喊你一聲守仁,已經是極限了,如若你成聖了,老夫還得喊你一聲許聖。」
陳正儒是有點慌了。
天地大儒自稱學生,給一位大儒行禮?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然而許清宵搖了搖頭道:「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陳儒所說,學生懂得道理就行了,地位身份,皆是浮雲罷了。」
隨著許清宵這般開口,剎那間一股無形的力量,逐漸消散,這些力量本來要加持在陳正儒身上,可隨著許清宵這麼一說,就沒了。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陳正儒有些沉思,過了一會後,他朝著許清宵深深一拜道:「多謝許儒賜教,老夫明白了。」
「守仁,科舉之事,你還是要抓緊一下,其餘的事情,先放一放,天塌下來了,自然有人會頂著。」
「也無需將所有壓力放在你一個人身上,我等雖然有些年老了,可還是能做些事情。」
陳正儒出聲,他知道許清宵壓力很大,所以出聲勸說一番,不要把什麼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
「明白了。」
許清宵回答道。
很快,陳正儒拿著圖紙,朝著外面走去了。
大堂內。
許清宵也一個人安靜坐著。
過了片刻,許清宵取出一張白紙,而後想要在白紙上落字時。
突兀之間,一道聲音響起。
「師弟。」
是陳星河的聲音。
「見過師兄。」
許清宵提起毛筆,轉過身來,看向陳星河。
門外,陳星河穿著一身素衣,緩緩走了進來。
「師弟,科舉結束后,師兄打算回去一趟,見一見師父,此番離別也有半年之久,你如何打算?」
陳星河出聲問道,是來相約許清宵一同回家的。
「額,什麼時候?」
許清宵開口問道。
「明日科舉,師兄考慮到你還要審閱文章,正月二十齣發,你去不去?」
陳星河給予回答,現在是正月九日,也就是十一天後。
「正月二十?好,如若不忙的話,我去。」
許清宵想了想,下意識他是不想回去的,因為大魏事情太多了,可話到嘴邊,許清宵還是改了。
畢竟離開平安縣也快有小一年了,回去見一見自己的老師,再去見一見熟人,倒也不錯。
也就當做是散散心吧。
至於文宮的事情,雖然陳正儒說的這般,可大魏終究還是有一品在,不可能明日就脫離,加快點速度很正常,明天就脫離,就不正常了。
「好,那師兄就寫封信回去,不過你考慮一下情況,如若不去的話,也沒事,畢竟正事要緊。」
陳星河有些驚訝,他沒打算許清宵會一同前去,畢竟許清宵事那麼多。
這下子有些尷尬了,這要是跟許清宵一同回去,那自己豈不是裝不了嗶了?
「好,不過師兄,寫信就不用了,不然的話,到時候縣裡縣外又有一大堆人。」
「悄悄回去就好。」
許清宵開口,他擔心這信一寫,回頭平安縣全是人。
「也是。」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路子英說,聚會有變,說是宗門有要事,過些日子再來找你。」
陳星河又提到另一件事情。
「好。」
許清宵也沒有在意此事,如今推遲更好,現在事情也多。
得到答覆后,下一刻,陳星河看著許清宵,有些好奇道。
「對了,師弟,你提這筆是做什麼?」
「寫明日科舉的試題。」
許清宵直接回答道。
這話一說,陳星河頓時露出驚訝之色。
隨後微微咳嗽一番道:「原來如此,那行,那你寫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陳星河說完此話,站在一旁,一語不發。
許清宵:「.」
「師兄,您站在這裡,不累嗎?」
許清宵略顯牽強笑道。
「不累,沒事,你寫,師兄不打擾你。」
陳星河認真道。
但隨著許清宵一直顯得尷尬后,陳星河嘆了口氣,有些失望地離開了大堂,心中更是感慨道。
「師弟啊師弟,你防小人也就算了,你連君子都防,唉。」
陳星河走了。
但許清宵也沒有寫出來,反正心中已經有了試題。
更多的時間,許清宵還是忍不住思考,大魏文宮到底會用什麼手段脫離文宮?而且還是加速脫離?
許清宵想不到,吳銘都說出這樣的狠話了。
大魏文宮還有什麼手段?
而此時此刻。
大魏文宮。
小世界當中。
依舊是數百道天地大儒的身影出現,而中心地帶,依舊空空如也。
所有人都是虛影,並非是本尊出現,以浩然正氣形成的。
「許清宵當真不為人子啊!」
「竟逼的我等如此不堪,他那個師父,更是將我等狠狠踩在腳下,使得文宮染血,半聖,如若我等不出手,這屈辱會成為我等的心魔啊。」
曹儒的聲音第一個響起。
他最為屈辱,因為他的本尊,正跪在大魏京都之外。
那些流言蜚語,讓他內心實在是不寧啊。
所有人都安靜,這件事情眾人自然知曉,他們不出聲,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曹儒,莫要如此動怒,半聖自然有辦法,再者我等如此屈辱,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方儒的聲音響起,他的本尊也跪在京都之外,只是他不同曹儒這般生氣,反倒是十分冷靜。
「好事?」
曹儒的聲音平靜下來了,不過語氣帶著一些疑惑。
「今日之辱,天下共睹,無論誰對誰錯,都不能發生流血事件,武夫魯莽,使得文宮染血。」
「羞辱我等天地大儒也就算了,連我朱聖一脈的半聖,也無情羞辱。」
「的確,這是屈辱,可這種屈辱,恰好可以成為我等最強的兵器。」
「聖人不可辱,這武夫更是羞辱了朱聖,天下讀書人已經恨死了他。」
「原本女帝出面,以天下民意壓制我等,現在我等受如此屈辱,可以儘早準備脫離文宮之事了。」
「並且這一次脫離,可以徹徹底底脫離,只需要留下一小部分人。」
方儒開口,一針見血地說出這件事情來。
此話一說,眾天地大儒頓時有些驚訝,隨後細細思索,發現的確如此。
他們並非是想不到,只是一時之間想不到罷了。
「這是半聖的意思嗎?」
曹儒詢問道。
「不是,只是老夫猜的。」
「但諸位想一想,這武夫使得文宮染血,真以為大魏文宮沒有手段嗎?」
「只是沒必要因為這件事情,而走到哪一步罷了,再者也是沒有想到,這武夫當真敢殺。」
「不過這一次,他雖然殺的痛快,可也埋下了禍根,天下的讀書人會因此而生怨,我等屈辱,天下讀書人也屈辱。」
「只需要好好利用這種屈辱,等到關鍵時刻,文宮脫離,發動天下讀書人之力,他還敢殺嗎?」
「大不了我等慷慨赴死,而他也會遭到天下讀書人之力鎮殺。」
「殺一個可以,殺十個也可以,他敢殺光天下讀書人嗎?要知道,大魏可遠遠沒有想象中安全。」
「若是真殺乾淨我等,他不死都難。」
方儒聲音冷冽,但他說的話,都是實話。
殺一位天地大儒沒事,殺十位天地大儒也沒事,但你每殺一個,天下讀書人的恨意就濃烈一分。
到時候天下讀書人的力量加在一起,當真不是一位一品能夠抗住的。
而且大魏文宮的儒生,代表的是最精銳那一批,可駐守文宮的大儒,早就在諸國之中。
最壞的打算,就是犧牲一批人,但他也要付出生命代價,並且大魏王朝也要付出更加慘烈的代價。
畢竟屠殺如此之多的儒生,天下讀書人不要罵死大魏?大魏文宮脫離,再加上殺入,還會有國運?
只怕當天就會發生一些災禍。
而且大魏少了一個一品,損失有多慘?
眾人心知肚明。
當然,這只是狠話罷了,畢竟他們也不想死,可如若真走到了這一步,死與不死,也不是他們能夠左右的了。
方儒的話,讓眾人沉默。
而就在此時。
中心地帶。
浩然正氣凝聚,如同龍捲風一般,半聖的身影出現了。
這一刻,數百位大儒齊齊開口道。
「我等參見半聖。」
他們顯得無比恭敬,朝著對方行大禮。
半聖出現了。
依舊是虛影,看不清容貌,體內有莫名的誦經之聲,顯得宏偉神聖。
「懇求洪聖,為我等指點迷津啊。」
當這尊半聖出現,曹儒的聲音第一時間響起,他如此說道,聲音顯得格外激動。
「方儒所言,便是明路。」
洪聖開口,給予回答。
此話一說,眾人不由沉默,而曹儒最先開口道。
「洪聖,方儒所言,的確不錯,但按照這武夫的脾性,老夫覺得他真敢斬殺我等,畢竟這些武夫沒有腦子,不顧大局。」
「我曹某無懼生死,可若是這樣白白枉死,我不服啊。」
曹儒開口,方儒說的的確沒錯,而且頭頭是道,他相信,可問題是,這樣做的話,很有可能走到不可逆轉的哪一步。
一品死不死,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啊,畢竟文宮脫離,他是有好處的,有生之年,可以成聖。
若是不能成聖,他也不在乎什麼,儒者的確不畏死,可看到了成聖的希望,讓自己在成聖之前死,他不甘心。
「莫急。」
「大魏一品,不會出手的。」
洪聖開口,他很平靜,可是這一句話,斬釘截鐵。
「不會出手?」
「洪聖,這又是為何?」
「這?」
眾天地大儒有些驚訝了,因為說到底,他們最擔心的不是許清宵,而是吳銘。
畢竟吳銘是一品,這種人腦子一熱,殺光了大魏文宮所有讀書人,雖然無法改變文宮脫離的事實,可他們也會付出慘痛的代價啊。
對比起來,一品的命雖然重要,可並沒有他們的命重要。
尤其是,他們即將面臨一個天大的機緣,更加不想死了。
可沒想到,洪聖竟然說,大魏一品不會動手?
這又是怎麼回事?
聽到眾人的疑惑,洪聖聲音依舊平靜。
「有人會針對大魏一品出手了。」
「如若不出意外的話,大魏從今往後,將再無一品。」
洪聖平靜開口。
可這句話,卻如同隕石落地一般,讓眾人徹底發懵了。
有人要針對大魏一品?
不出意外,大魏從今往後,將再無一品?
這.不可能吧?
舉世當中,還有什麼人可以鎮殺一品?唯獨一品之間互相廝殺,而且天底下的一品就只有這些。
如若沒有天大的必要,誰也不可能針對誰。
「洪聖,此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一刻,不僅僅是曹儒了,所有天地大儒都好奇了。
「此事涉及太大了。」
「與爾等無關。」
「不要去問,也不要去想。」
「我等按照計劃行事即可,眼下真正要防備的人,並非是吳銘,而是許清宵。」
「大魏脫離,什麼都不怕,莫說一尊一品,即便是兩尊一品,也不會對我等造成多大的影響。」
「可如若許清宵當真成了半聖,對我等來說,才是真正的麻煩。」
洪聖沒有去細說一品的事情,因為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他們可以知道的。
而是特意提到了許清宵。
「許清宵不可能成聖,他現在連一點頭緒都沒有,縱然他再如何妖孽,也不可能成聖,成聖不是那麼好成的,洪聖過慮了。」
「我等在天地大儒之境,動輒待了五六十年,也沒有明悟一點聖道,他許清宵縱然是大才,可我等也不是庸才。」
「成聖太難了,難於上青天。」
眾天地大儒你一句我一言,他們皆然不認為許清宵可以成聖。
不是說許清宵沒有那個天賦,而是大魏文宮脫離就在眼前了,快則一個月,慢則三個月,許清宵怎麼成聖?
這要真成聖了。
那當真是打破古往今來的記錄啊,一年成聖。
哪裡有這種可能性?
「本聖之前不擔心,現在擔憂,是因為許清宵可以閱看十二冊聖言。」
「保不準,許清宵會因此感悟什麼,找到一絲絲契機。」
洪聖開口,說出自己的憂慮。
的確,這樣一說,眾天地大儒有些沉默了。
靠許清宵自己成聖,他們不信,認為不可能。
但靠朱聖聖言成聖,那還真有可能。
雖然可能性也不大,畢竟他們也看過,也沒有成聖,只是聖人的東西,在他們心中莫名顯得至高無上。
「不用擔心。」
「洪聖,倘若確定一品不會出手。」
「那我等也可以調動天下讀書人之力,鎮壓許清宵,當然這是許清宵能成聖的前提下。」
「若他不能成聖,我等也不需要動用這張底牌。」
曹儒提議,如此說道。
此話一說,洪聖點了點頭,隨後開口道。
「既如此,那就這般行事吧。」
他如此說道。
「我等遵命。」
聖人開口了,眾人點了點頭,不過就在此時,曹儒不禁開口道。
「那敢問聖人。」
「我等何時脫離文宮?」
曹儒開口詢問。
這個必須要確定下來。
「卯十之日,文宮脫離。」
洪聖開口。
給予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卯十。
便是一個月後了。
得到這個答案,眾人紛紛點頭。
「還有,眼下讓天下讀書人針對此事書寫文章,不過不要怒斥吳銘,也不要怒斥許清宵,而是指責大魏王朝。」
「大魏文宮脫離之前,不要招惹許清宵,也不要招惹他師父。」
洪聖繼續開口,吩咐他們去處理這些事情。
不過這一次改變了策略,不去找許清宵的麻煩了,而是將矛頭,指向大魏王朝。
「我等遵命。」
眾人開口,給予回答,隨後他們的身影,逐漸消散。
而此時。
已是深夜。
大魏皇宮內。
養心殿燈火通明。
六部尚書以及諸位國公,一個個神色顯得有些嚴肅,聚集在養心殿中。
也正在商談著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