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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朱聖十二冊,許清宵悟聖道,驚天異

  第209章 朱聖十二冊,許清宵悟聖道,驚天異象!【求月底月票】 

  京都貢院。 

  當看到周任明的文章后,許清宵的神色,微微變了。 

  【強國策-尊聖而強,蔑聖則衰】 

  這是周任明的文章開頭。 

  行文洋洋洒洒,文章的內容,大致說的無非就是,國家想要強大起來,必須要有信念,而這個信念,就是聖人。 

  朱聖! 

  尊重朱聖,人人皆有品德,有仁義道德,這樣一來,大魏將會人人向上。 

  倘若主考官是朱聖一脈的人,或許看到這篇文章,不管如何也會給個優等評價。 

  可主考官是許清宵。 

  還是那句話,許清宵並不會去針對某些人,身為主考官,必須要公平。 

  許清宵也尊重朱聖。 

  可問題是,這種文章,毫無任何營養,文章全篇都是在誇讚儒道有多好,朱聖有多好,朱聖一脈又有多少。 

  而且文章內容里裡外外都帶著一種莫名的譏諷,什麼人人不尊聖人國家將會衰敗,而一人不尊聖人也,是為道德敗壞。 

  並且舉例子,尊重朱聖的人當官之後對國家做出怎樣的貢獻。 

  而不尊重朱聖的人,當官之後,又損害了國家什麼利益。 

  文章算不上高明,但也沒有指著自己鼻子罵之類的。 

  只能說,純粹就是噁心人的文章。 

  當下,將最後一個字看完之後,許清宵提起毛筆,在上面直接評寫。 

  【劣】 

  僅僅只是一個字,代表著許清宵的意思。 

  而後,放在一旁,不管不顧。 

  科舉一共有三堂考試。 

  如若出現一個劣,基本上就別想中舉了。 

  當然如若後面兩堂考試,是甲上等的話,可以破格錄取。 

  許清宵落筆之後,周任明一直關注著,他神色平靜,似乎也猜到許清宵會做什麼。 

  也就在此時,一份份試卷呈現上來。 

  許清宵有空便一卷卷看,看完之後,基本上都會給予中肯的評價。 

  好就是好,不是就是不好。 

  甚至又是一個多時辰后,許清宵看到了陳星河的文章。 

  對於陳星河的文章,許清宵也有些興趣。 

  他認真觀看著。 

  【強國策-民富國強】 

  這是陳星河的策論,以百姓為開頭,整篇文章的內容,也都是圍繞百姓,認為大魏想要真正走向強國之路,就必須要讓百姓吃飽飯,讓百姓生活安康。 

  等百姓安康之後,才會有勞動力,生產力,促使大魏更快的發展,走向強國之路。 

  陳星河的文章,不說很好,但也不差,說到了點子上,但對於當前的大魏並不適合。 

  不過總體來說,還算是不錯,許清宵給予了評價。 

  乙中等。 

  文章評價,甲乙丙丁劣,再細分上中下。 

  乙中等不算差,如若能拿三個乙中等的話,中個舉沒問題,當然若是運氣不好,同期都是高材生,那就別想了。 

  許清宵很公平,沒有因為陳星河是自己師兄,從而加分。 

  是如何,就是如此。 

  如此。 

  又是兩個時辰后。 

  科舉結束的鐘聲也隨之響起了。 

  鐘聲響起。 

  所有考官下去,將眾考生的試卷收走了。 

  大部分人都顯得有些緊張,他們早就寫完了,一直在反覆觀看而已。 

  也有一部分人還沒有寫完,卻不敢多說什麼,畢竟鐘聲響起,必須要收起試卷,不允許拖延時間。 

  如若抗拒,視為放棄科舉。 

  「明日卯時,第二堂科舉,諸位考生好好回去休息。」 

  此時,王新志的聲音響起,告知眾人明日來參加第二堂考試。 

  很待眾考生走後。 

  眾人也開始忙碌的審批這些考卷了。 

  這是大魏的科舉,主考官可以當場審批,也可以選擇收取考卷后,集中審批。 

  畢竟文章倘若極好的情況下,會出現各種異象,若是挺不錯的,也自然有大儒閱讀。 

  是夜。 

  許清宵坐在貢院內,觀看著一份份考卷。 

  一直到丑時三刻。 

  許清宵將所有考卷全部看完了。 

  因為是考卷,自然需要認真去看,並且還要給出一些註釋,與其餘考官互相交流意見。 

  而從這數千份考卷,許清宵愈發覺得於益這個人不簡單,同樣也知道了一件事情。 

  這天下讀書人對朱聖的態度了。 

  所謂窺一斑而見全豹,這一千份考卷,除了個別幾個人,基本上所有人在文章當中都多多少少帶上聖人。 

  對朱聖的崇敬,已經是根深蒂固了。 

  讀書人崇敬聖人,這不是什麼壞事,但許清宵卻敏銳地發現。 

  這些讀書人,不僅僅只是崇尚聖人這麼簡單,而是將聖人當做了信仰,一種根深蒂固的信仰,在他們眼中聖人超越一切,至高無上。 

  從文章的某些內容就可以看出,天下讀書人對朱聖已經陷入了一種『狂熱』以及『信仰』的程度上了。 

  細細想來,許清宵也逐漸意識到是什麼原因。 

  聖人的確高高在上,這是不可置疑的,也是不容置疑的,讀書人崇敬聖人,是尊師重道的表現。 

  而對於聖人本身來說,他是希望自己的學問,自己的中心思想傳播出去,希望每個人都能理解自己的思想,從而建設一個充滿浩然正氣的世界。 

  這是每一代聖人的想法。 

  可這也只是聖人的想法。 

  但聖人的門徒卻不這樣認為,他們因為跟隨過聖人,莫名產生一種『虛榮』一種發自內心的『驕傲』。 

  待聖人逝去之後,他們也會搖身一變,變成聖人在世間的代言人。 

  而為了穩固權力,為了繼續成為聖人的代言人,所以他們不斷給後世人洗腦,給後世讀書人洗腦。 

  從小到大就灌輸『聖人至高』的思想,聖人的每一句話,你都要牢牢記住,聖人每一本書,你也要牢牢記住。 

  而為了讓讀書人乖乖聽話,就需要朝廷輔助,科舉就成為了穩固地位的最大競爭了。 

  不管讀書人到底是不是真心讀書,但你想不想當官?想不想出人頭地?想不想過上好日子? 

  想的話你就要讀書,考科舉,而科舉內容基本上都是由朱聖一脈把控。 

  接下來學什麼你心裡應當明白了吧? 

  這是內部地位穩固,通過科舉來限制讀書人。 

  而外部地位穩固,就是最直接的方法了,劃分階級,打壓異類。 

  內部依靠的是科舉來穩固地位,外部就是劃分階級,怎麼劃分?很簡單,繼續烘托朱聖。 

  把聖人無限拔高,聖人沒死的時候,地位可能還沒這麼高,但聖人死後,地位無限拔高,一代又一代的灌輸。 

  朱聖做過那些事情,朱聖說過什麼話,然後美化聖人,實際上聖人也有脾氣,也有慾望,只是他們懂得剋制,明白道理。 

  但隨著聖人死後,他們的門徒,開始神話聖人了,聖人沒有犯過一點錯,聖人曾經為了學習,站在冰天雪地裡面如何如何。 

  有的是真事,有的是假事,有的甚至朱聖一脈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只要不斷的宣傳,不斷的神話,一代又一代過去了,誰還會記得是真是假? 

  尤其是對方是一位聖人,你敢質疑嗎? 

  如果你非要質疑也不是不可以,可問題是,你拿什麼資格質疑?不說別的,你最起碼得有半聖境界吧? 

  可倘若真有半聖境界,也不會去質疑,所以形成了一種『無解』的閉環。 

  而神話聖人最大的好處是什麼? 

  朱聖一脈的地位越拉越高,文人也越來越推崇朱聖一脈,如此一來,其他讀書人怎麼看? 

  誰不想成為宴會上的風雲人物? 

  而且朱聖一脈更懂得穩固人心,他們聚集在一起,互相幫忙,擺出一副仁愛的樣子,團結一致。 

  這就如同散戶和莊家的道理一樣。 

  散戶如果凝聚成一團,可以輕而易舉干翻莊家,可問題是人心不齊,尤其是即便是有人說,要去干莊家,帶頭衝鋒,大部分人還是觀望。 

  所以被莊家輕而易舉碾死。 

  而莊家一旦成型了,就是滾雪球的發展。 

  越來越多的讀書人,加入了朱聖一脈,只要加入朱聖一脈,地位上就能得到提高。 

  以後參加宴會或者是出門在外,來一句吾乃朱聖門徒,有沒有逼格? 

  如若表現的好,還可以來大魏文宮聽一下課,要是會點人情世故,指不定拜師大儒。 

  換誰誰扛得住? 

  所以朱聖一脈的人,只要將這些事情做好了,接下來就是等時間發酵。 

  五百年的時間,完全夠了。 

  甚至都已經多餘了。 

  自然而然,朱聖一脈成為了天下最大的讀書人團體。 

  他們聚集在一起,推崇朱聖,霸佔著各種資源,誰要是侵犯他們的利益,得到的便是天下讀書人集體討伐。 

  任何穿越者,稍微看過資本論就明白這個道理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許清宵被天下讀書人仇視的原因啊。 

  不是天下讀書人沒腦子,被人擺布,而是天下讀書人圍繞的都是自己利益。 

  至於說讀書人有浩然正氣,按理說應當明辨是非。 

  那麼反過來一句話,什麼叫做是非? 

  誰會覺得自己做錯了? 

  站在大魏文宮的角度上來看,大魏文宮做錯了嗎? 

  許清宵怒懟大儒,雖然嚴儒的的確確有些做得不對,太過於嚴法了,可問題是你一個晚輩怒懟長輩,這是對還是錯? 

  站在許清宵角度,是錯的。 

  可站在嚴磊的角度上來看,這件事情他沒有什麼問題。 

  因為沒有任何明文規定說了,他不能這樣做。 

  而許清宵又在一步一步挑戰大魏文宮,建立心學,創建新的學派。 

  雖然到現在心學都一般般,可問題是,大家都推崇朱聖,你不但不推崇朱聖,不加入我們,而且還搞一個新的東西來? 

  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貨色? 

  從這一刻開始,許清宵在天下讀書人心中就已經有些印象差了。 

  結果許清宵更是把持朝政,文宮出招,許清宵不但完美化解,而且每一次都讓文宮吃癟。 

  天下讀書人能舒服嗎? 

  再加上先天第一印象的不爽,那麼他們對許清宵就越來越不爽。 

  所以文宮讓他們去針對許清宵,他們立刻答應。 

  這叫做什麼?這叫做剷除異己。 

  當然也有大儒沒有參與進來,但他們不參與進來,並非是說就認可許清宵,而是沒有侵犯到自己的利益。 

  甚至說,這些大儒已經沒有什麼利益可言了,要麼就是想安安穩穩度過餘生,要麼就是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抱負。 

  而這種人,往往在文宮當中,屬於名聲大,但沒有任何實權的。 

  是文宮拿出去宣傳的存在,可文宮如何發展,怎樣發展,這些大儒說不上話來,最多可以提點意見,可最終的權力,還是在那幫人手中。 

  書房內。 

  許清宵望著油燈燭火,這些道理他逐漸明白了。 

  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可實際上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利益決定一切,屁股決定腦袋。 

  而且任何勢力做到這個程度,都會這樣發展。 

  把文宮當做一個產業來看,很多事情一下子就明朗起來了。 

  文宮越來越好,地位越來越高,那麼加入文宮勢力的朱聖一脈,自然地位也越來越高。 

  某某國掌控軍權,國君強勢無比,不尊儒生是吧? 

  我打不過你,可文宮一張旨意下來,天下朱聖一脈的讀書人,罵不死你。 

  天下讀書人,九成是朱聖一脈的,剩下的一成,完完全全屬於那種理想派,不願意參與任何爭鬥的存在。 

  所以,文宮就代表天下讀書人。 

  確定了自己的陣營,確定了自己的方向,那麼所有事情就簡單多了。 

  明確目的,圍繞利益,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一時之間。 

  一道嘆息之聲響起了。 

  這一次科舉,許清宵也算是明白陛下的意思了。 

  她並非是讓自己掌控科舉,而是讓自己明白,現在文宮到底是什麼情況,天下讀書人又是什麼情況。 

  這些東西說給自己聽,自己只怕不會相信,但當自己主審科舉之後,很多道理自己都會明白。 

  望著外面的夜色。 

  許清宵推開房門,獨自一人靜一靜。 

  月光之下。 

  許清宵莫名覺得有些可笑。 

  天下的儒者! 

  竟是這般模樣,說到底都是一群凡人罷了。 

  無非是受到天恩眷顧罷了。 

  朱聖一脈能形成如此規模,離不開天時地利人和。 

  儒道獨一無二的眷顧,成為讀書人,增加天地之間的陽力。 

  恰好出現了一位朱聖,成為了拉攏天下讀書人的金字招牌,只怕朱聖本人也想不到,自己死後五百年,會變成這種模樣。 

  人和,朱聖一脈都是一等一的人精啊,看似簡單的手段,卻完美執行。 

  當然這也離不開必然的自然規律。 

  就好像王朝一樣,一旦建立王朝,再沒有天災人禍,也沒有外敵的情況下,將會迅速擴張,然而就一定會衍生出貪官和清官。 

  這是必不可少的。 

  但有一點,許清宵格外的清楚。 

  天地之間,萬物皆然遵循自然規律,陰盛陽衰,陽盛陰衰。 

  沒有不朽的王朝,也沒有永恆的存在。 

  當一個王朝,大部分都是貪官的時候,那麼這個王朝也即將走到了末路。 

  而當文宮這種勢力,滿腦子都是圍繞利益之時,那麼這個勢力,也即將走到了末路。 

  欠缺的,無非是一個人,或者是一件事。 

  大廈不會突然倒下,但當大廈倒下的時候,也是極快的。 

  朱聖一脈。 

  走到了末路了。 

  望著月色。 

  許清宵沉默了許久。 

  一直到卯時。 

  科舉第二會考來了。 

  許清宵從院中走出,緩緩來到了主考地點,如昨天一般。 

  只是他將原本的試題收回了,取而代之,換了一個新的試題。 

  主考地點,參與科舉的考生們,已經落座下來了。 

  王新志等人早早來了,許清宵是掐著時間來的。 

  「我等拜見許大人。」 

  這一刻,考生們以及其他考官紛紛朝著許清宵一拜,但周仁明這批人依舊是坐在那裡,連站都不站起來。 

  他們似乎覺得自己昨日讓許清宵吃癟了,所以今日比昨日更加莫名囂張起來了。 

  許清宵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只是點了點頭,將試題交給王新志。 

  緊接著回到自己的主考官位上。 

  拿到試題。 

  王新志也沒看,而是看向眾考生道。 

  「科舉開始,眾考生準備。」 

  說完此話后,眾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而王新志也來到鍾旁,讓人敲鐘過後,便緩緩展開手中白紙。 

  只是下一刻。 

  當王新志看到試題之後,臉色一變。 

  王新志將目光看向許清宵。 

  然而許清宵神色無比平靜,一時之間,王新志嘆了口氣,隨後緩緩開口道。 

  「大魏王朝,武昌二年,科舉第二試題。」 

  「文宮之害。」 

  王新志幾乎是硬著頭皮將試題說出。 

  剎那間,隨著試題說出之後,所有考官臉色瞬間大變,而這些學生們也在一瞬間嘩然一片了。 

  尤其是周仁明等人,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他們昨日才道出朱聖一脈的好,諷刺許清宵不尊聖人,結果許清宵今日的試題,幾乎是將朱聖踩在腳下。 

  實際上,許清宵的試題,針對的是文宮,但在他們眼中,許清宵就是在針對聖人。 

  「許清宵,你如此蔑我聖人,你當真大膽。」 

  周仁明體內的血,直接湧上腦袋,他大聲怒吼,指責許清宵這般行為。 

  怒聲極大。 

  主考台上。 

  許清宵眼神沒有任何怒意,只是緩緩開口道。 

  「考場喧鬧,逐出去,剝奪功名,三年內不得再考。」 

  許清宵聲音很平靜。 

  周仁明這種人,許清宵壓根就不想對付,連七品都沒有,在這裡叫囂。 

  如若自己不是主考官,他周仁明下場會很慘。 

  可自己是主考官,一切按規矩來。 

  「許清宵,你大逆不道,竟然如此污衊聖人。」 

  「你將我驅逐,我周仁明今日還不考了。」 

  「你這種人,不尊聖人,不敬長輩,罪無可赦。」 

  周仁明怒吼連連,他並不在意被驅逐,昨日寫那種文章,他便已經不考慮科舉了。 

  眼下他就是要罵,罵許清宵,將心中的話,全部說出來。 

  「來人。」 

  「將考生周仁明,扣押大牢,藐視科舉,不尊本儒,罪上加罪,今日午時,由刑部,大理寺驗明真身,斬首示眾。」 

  許清宵淡然開口。 

  既然對方一心求死,許清宵也就不給機會了。 

  「許清宵,你敢?」 

  「我乃大魏讀書人,有功名在身,又沒犯重罪,按照大魏律法,你不能殺我。」 

  周仁明聽到這話,眼神之中明顯露出慌忙之色,但他依舊昂著脖子如此說道。 

  只是貢院內的護衛,已經過來了,直接將他扣押,根本沒有任何一點留情。 

  而在這幫護衛眼中,一個區區考生算什麼?許清宵連天地大儒都敢殺,這人腦子真有問題。 

  「好,你的功名沒了,王大人,勞煩您請人去一趟吏部,把這人的功名革了。」 

  許清宵開口,語氣平靜無比。 

  此話一說,周仁明還想要嚷嚷著什麼,但過來扣押的護衛不蠢。 

  直接一巴掌扇在周仁明臉上,讓其瞬間閉嘴。 

  下一刻,周仁明被扣走了。 

  其餘人面面相覷,即便是一同跟隨周仁明同來的讀書人,在這一刻莫名害怕了。 

  「如若覺得試題有問題,可以放下筆,視為棄考。」 

  「這是爾等的權力。」 

  「還有,再喧鬧,一視同仁。」 

  許清宵聲音略顯冷漠。 

  他昨日不出手,是不想理會這種事情,狗叫幾句,沒必要去招惹。 

  可今日出手,狗已經咬了自己,許清宵可不信奉那句難道還咬回去這個理論。 

  許清宵不會咬回去,殺了就行。 

  不過當許清宵說完此話后,眾讀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部分讀書人還是老老實實參加科舉。 

  他們雖然是讀聖賢書,可問題是,他們更在乎自己的仕途。 

  但也有一批讀書人起身離開了,不過沒有像周仁明這般作死。 

  這幫人就是實打實被洗腦成功讀書人。 

  許清宵不在乎這些人,依舊是靜靜等待著。 

  數個時辰后。 

  又是於益第一個寫完了考卷,許清宵仔細觀看。 

  文章內,於益的思路與自己再一次不謀而合,認為文宮之害在於,讀書人不再是讀書人,而是追逐地位與權力的人。 

  讀書為的不是天下蒼生,為的是自身利益。 

  文章犀利,而且字字珠璣,倘若這文章拿給大魏文宮看,估計文宮大儒也要炸了。 

  收回目光,許清宵看向於益。 

  後者感受到許清宵的目光,當下抬起頭來,隨後朝著許清宵拱手,他不能站起來,這是規矩,可面對許清宵,他尊重,可這番尊重並不是那種諂媚與巴結。 

  只是尊重罷了。 

  「此子,大才。」 

  許清宵在考卷上寫下優。 

  優,是超過甲的評價,唯獨主考官可以寫優,其餘考官只能劃分甲乙丙丁。 

  過了幾個時辰后。 

  有人來了,找的是王新志。 

  過了一會,王新志皺著眉頭走了進來,來到自己面前,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覺。 

  許清宵大致也猜到了什麼事情。 

  「王大人,是否有人找你,讓你向我求情,繞過周仁明?」 

  許清宵問道。 

  「恩,不過老夫拒絕了。」 

  王新志給予回答,也沒有隱瞞什麼。 

  「倘若王大人求情,我可以放他一馬。」 

  許清宵不想折損王新志的面子,他這般開口,畢竟一個周仁明而已,被人當了棋子,傻乎乎的。 

  「不了。」 

  王新志搖了搖頭,而後開口道:「不殺一個周仁明,往後就會有千千萬萬個周仁明,這種人,死不足惜。」 

  王新志語氣冷漠道。 

  如若只是一些小事,他的確會求情,科舉考場上,也敢這般,那就沒什麼好商量的。 

  聽到王新志的回答,許清宵到沒有說什麼了。 

  就如此,科舉結束。 

  許清宵如昨日一般。 

  不過這一日深夜,當許清宵審批完所有考卷后,王新志來了。 

  「守仁。」 

  私下見面,王新志就沒有稱呼許清宵為大人了。 

  「王大人。」 

  許清宵倒是客氣。 

  「明日科舉,結束后,打算去做什麼?」 

  王新志倒也直接,開口問道。 

  「回去讀書。」 

  許清宵回答道。 

  「守仁,明日科舉結束后,去大魏文宮吧,朱聖十二冊,一定要認真看。」 

  「對你定然有幫助。」 

  王新志說出自己來找許清宵的目的。 

  他知道許清宵最近在想什麼,所以特意過來提醒一句。 

  此話一說,許清宵點了點頭,也算是明白王新志來找自己做什麼了。 

  「好。」 

  許清宵點了點頭。 

  而王新志繼續開口道。 

  「這次科舉,可看中什麼人才嗎?」 

  王新志詢問許清宵道。 

  「有幾個,但數量不多。」 

  「不知對比以往如何?」 

  許清宵給予回答,同時也很好奇地詢問。 

  畢竟王新志主持科舉的次數比自己多。 

  「新朝第一科舉,不怎麼行,對比以往,差了許多。」 

  「準確點來說,越來越差了,今年這個於益極其不錯,文章犀利,有點你的影子,只不過太過於鋒芒也不好,沒有你的能力,如此鋒芒的話,麻煩很大。」 

  王新志給予回答。 

  隨後,他繼續開口道。 

  「老夫看了於益的文章,也明白了你為何出這道題。」 

  「是啊,自朱聖逝后,文宮越來越糟糕了,早幾百年還好,可到了今日,文宮已經將傳道受業放在一旁,所有心思都是想著如何穩固文宮地位。」 

  「聖人在的時候,他們沒有這樣做,聖人不在的時候,他們也害怕地位不穩固。」 

  「讀書人沒有讀書人的樣子,這就是現在的環境。」 

  「守仁,老夫尊的是朱聖,不是文宮,老夫希望你早日成聖,還讀書人一個朗朗乾坤。」 

  「如若有什麼地方,需要老夫去做,儘管開口。」 

  「再過幾年,老夫也要告老還鄉了。」 

  王新志感慨道。 

  他也意識到大魏文宮這些年來的變化,所以不由感慨萬分。 

  「王大人言重了,您身子骨還健朗,再做二十年都不成問題。」 

  許清宵如此說道。 

  而王新志搖了搖頭,有些苦笑道。 

  「到了這個位置,沒有人捨得下來,但大魏需要新人了,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情。」 

  「大魏王朝歷經北伐之戰,國家動搖,王朝於風雨之中,我等所做的事情,就是讓國家穩定下來。」 

  「剩下的,是你們年輕人該做的了。」 

  「文宮脫離后,或許是一件壞事,也或許是一件好事,待這兩年,大魏徹底穩定,我等也會相繼離開。」 

  「大魏王朝,交給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王新志沒有承下許清宵的安慰,反而十分認真地闡述事實。 

  許清宵聽后,沒有說什麼。 

  過了一會,王新志離開了。 

  望著離開的王新志。 

  一時之間,許清宵更加沉默。 

  時間緩緩流逝。 

  第三日。 

  許清宵依舊主考。 

  而第三日的考題。 

  【為官之道】 

  許清宵的試題,並非是什麼經書論文,而是拿出大魏當前的弊端情況,讓考生們發揮。 

  考的不是知識,而是思想。 

  第三日。 

  依舊是於益文章最好,但出乎意料的是,自己的師兄,也寫了一篇不俗的文章。 

  許清宵也沒有避嫌,直接標註優。 

  一直到申時。 

  科舉結束。 

  十日之後,科舉揭榜。 

  不過這一日,許清宵沒有審批考卷,交給王新志他們審批即可。 

  待考生們離開后。 

  許清宵過了一會,獨自一人,朝著大魏文宮走去。 

  他要去看朱聖十二聖冊。 

  因為自身對聖道幾乎沒有任何頭緒,閉門造車,終究是困難的。 

  看一看別人的東西,或許會讓自己有所感悟。 

  再臨大魏文宮。 

  許清宵沒有絲毫一點尷尬,反倒是極為從容。 

  而隨著許清宵來到大魏文宮后,一時之間,大魏文宮更加安靜了。 

  所有人幾乎都看向許清宵,眼神無比複雜,但沒有人敢說什麼,也沒有人敢流露出什麼神色。 

  很快,一道身影出現了。 

  「晚輩華星雲,拜見許儒。」 

  華星雲的出現,讓許清宵有些驚訝。 

  這個人實在是有些古怪,從最開始出現,許清宵以為此人會找自己麻煩。 

  卻沒想到的是,華星雲不但沒有找過自己麻煩,而且一直在老老實實做事,也沒有得罪過自己,甚至許清宵還聽聞華星雲在外會維護自己的名聲。 

  而且這一次科舉,按理說華星雲也會參加。 

  卻不曾想到,華星雲沒有參加。 

  不過許清宵一眼就看出,華星雲已經立言了,是六品的正儒。 

  當初看到他的時候,也不過是明意。 

  「華兄客氣,許某不喜歡這種規矩。」 

  許清宵開口,微微笑道。 

  「許儒言重了,許儒,您今日前來是為了十二聖冊的嗎?」 

  華星雲詢問道。 

  「恩。」 

  許清宵點了點頭,而後者也沒有多說,直接帶著許清宵前往大魏藏經閣。 

  一路上各種目光投來,隨著許清宵進入藏經閣后。 

  聲音才逐漸響起。 

  「許清宵這般蔑視聖人,十二聖冊他看得懂嗎?」 

  「如此不尊聖人,還有臉去看十二聖冊?」 

  「唯獨心誠之人,才能看懂十二聖冊,許清宵看不懂的。」 

  一些聲音響起,不多也不大,就是一些小議論罷了。 

  大魏藏經閣內。 

  隨著華星雲引路,許清宵來到了藏經閣頂。 

  閣頂上,有十二塊石碑,石碑之上擺放著金色的聖冊。 

  「許儒,這便是朱聖十二冊,此地我不能長待,晚輩在下面等待。」 

  華星雲極為客氣。 

  而許清宵點了點頭,隨後來到第一塊石碑面前,直接將聖冊拿起。 

  剎那間,浩然正氣瀰漫,一縷縷聖威壓來。 

  不過隨著許清宵釋放出自己的浩然正氣后,聖冊安靜下來了。 

  這是原稿聖冊,非大儒不可觀看,大魏文宮一些正儒或者是七品明意儒生,也是通過天地大儒的摘抄本,才能觀看。 

  拿到聖冊后。 

  許清宵直接翻開,閱讀聖言。 

  剎那間。 

  宏偉之音在腦海當中響起,這是朱聖之言。 

  闡述天地之道,自然之道,人族之道,萬物之道。 

  幾乎是一瞬間,許清宵陷入頓悟狀態當中。 

  聽得如痴如醉。 

  聖人之言,自然與眾不同,許清宵縱然有萬古大才,可面對聖人,依舊不足。 

  天地宇宙的玄奧,萬物自然的規律。 

  當這些道理出現時,令人莫名升華,彷彿一切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這是聖道。 

  許清宵靜靜感悟。 

  而就在此時,他周圍的浩然正氣,也逐漸瀰漫。 

  一個時辰后。 

  許清宵將第一冊聖言放下,拿起第二冊聖言。 

  他心無旁騖,在認認真真閱讀聖言。 

  一冊冊的觀看。 

  一冊冊的閱讀。 

  逐漸的,他周圍的浩然正氣,也愈發濃厚。 

  不,是整個藏經閣,瀰漫著無與倫比的浩然正氣。 

  又一個時辰。 

  許清宵拿到第三本聖冊閱讀後。 

  整個藏經閣,突兀之間,響起一道道誦經之聲。 

  衝天的紫色浩然正氣,也在這一刻爆發了。 

  轟! 

  紫氣衝天,藏經閣的動靜,瞬間引來整座文宮所有儒生投目看去。 

  「發生了什麼事了?」 

  「藏經閣為何如此?」 

  「許清宵不是在藏經閣嗎?這是他弄出來的異象?」 

  「好氣,為什麼許清宵去個藏經閣都能引來這樣的奇景?」 

  儒生們驚愕,但更多的是嫉妒。 

  「許清宵在頓悟,老夫猜中了,十二聖冊,乃是聖人親筆而寫,對於天資絕佳之人來說,有奇效,無論如何,許清宵的才華,無人可質疑,這十二聖冊,對他來說,只怕意義非凡啊。」 

  有大儒開口,望著藏經閣如此說道。 

  「十二聖冊,的確意義非凡,許清宵弄出這樣的奇景,到也正常,可惜啊,他並非是我朱聖一脈,否則的話,朱聖一脈,又要昌盛五百年。」 

  也有大儒開口,他不震撼這一幕,而是惋惜,惋惜許清宵並非是朱聖一脈。 

  藏經閣的光芒越來越熾烈。 

  百丈紫氣,引得大魏京都不少人駐足而望。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紫氣越來越恐怖。 

  三百丈。 

  五百丈。 

  千丈。 

  直入雲霄。 

  轟轟轟! 

  這一刻,大魏文宮震顫了。 

  藏經閣內,許清宵也已經看到了第九冊。 

  誦經之聲,一開始傳遍大魏文宮,可現在這種誦經聲傳至整個大魏京都。 

  天穹之上,更是浮現一朵朵的才氣之雲。 

  整個大魏文宮熾烈發光。 

  到最後,聖像都開始共鳴了。 

  異象也越來越宏偉。 

  誦經之聲也越來越大。 

  而當許清宵拿起第十冊閱讀時。 

  轟! 

  恐怖的浩然正氣,在文宮當中,凝聚出一尊聖像。 

  但這並非是朱聖的聖像。 

  而是許清宵的聖像。 

  「你們看,這個虛影像不像許清宵?」 

  「嘶!當真像啊。」 

  「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許清宵要成聖了?」 

  「這麼好端端就要成聖了?」 

  「怎麼可能?」 

  「他觀看十二聖冊,明悟聖人之道,這是要成半聖啊。」 

  「有可能,極有可能。」 

  那一道道聲音響起。 

  儒生們震撼,不僅僅是他們,京都上下也震驚了。 

  大魏皇宮。 

  所有人都觀望著異象。 

  女帝更是直接走出大殿,將目光看向大魏文宮。 

  大魏六部,國公府,列侯府,權貴們的目光,也在這一刻,死死地看著大魏文宮。 

  這異象越來越恐怖了。 

  光芒也越來越熾烈了。 

  浩然正氣,如同汪洋大海一般,淹沒了整個大魏京都。 

  誦經之聲,更是響徹萬里。 

  這的確是成聖徵兆啊。 

  吏部當中。 

  陳正儒死死攥緊拳頭,他希望許清宵因此能成聖。 

  倘若許清宵成聖了。 

  可以瞬間扭轉局勢啊。 

  禮部當中,王新志的目光也充滿著期盼。 

  整個大魏京都,無數人的目光,都充滿著期待。 

  但也有人露出緊張之色。 

  不希望許清宵成聖。 

  第十一冊。 

  第十二冊。 

  終於。 

  許清宵拿起第十二冊聖言。 

  這一次,許清宵只用了半個時辰,看完了這一冊。 

  當朱聖十二冊,全部被許清宵看完之後。 

  剎那間。 

  許清宵立在藏經閣。 

  腦海當中浮現無數想法。 

  朱聖的身影,也出現在腦中,講述著聖人之道。 

  轟轟轟! 

  光芒衝天。 

  直插雲霄。 

  將整個大魏京都,徹徹底底照亮。 

  狂風席捲大魏京都。 

  天地之間。 

  熾烈無比的聖意,越來越濃烈。 

  而文宮當中的聖像虛影。 

  也越來越凝實了。 

  這一刻,文宮大亂,不少大儒臉色緊張。 

  曹儒與方儒的面容,則極其難看。 

  他們怎麼也算不到,許清宵當真能藉助十二聖冊,領悟聖道。 

  可就在此時。 

  一道宏偉無比的聲音響起了。 

  「蔑聖者!」 

  「不可成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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