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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慧覺認輸,誦

  第253章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慧覺認輸,誦經辯法 

  西洲。 

  天竺寺。 

  伽藍神僧的目光,已經徹底震撼了。 

  他望著許清宵。 

  眼神之中,儘是震撼,無與倫比的震撼。 

  三法印。 

  這是佛門至高真諦,也是佛門一直苦苦追求的真諦。 

  有古之佛陀曾說過,是否真佛,需要達到三個標準,如若達到這三個程度隨意一個,便是真佛。 

  而這三個標準,他說不上來,是無常,無法,寂靜,但具體是什麼,佛門不知道。 

  只稱此法為三法真諦,也可稱之為三法印。 

  古今往來,佛門內部辯論,三法印的辯論從未停止過。 

  而今日,許清宵卻將三法印真諦道出。 

  這如何不讓他驚愕? 

  三法印。 

  是鑒別真佛的唯一標準,只要達到三法印的要求,你就是真佛。 

  即便是真佛不承認你,你也是真佛。 

  如若你沒有達到,即便是真佛親口說你是佛,也沒有任何作用。 

  三法印。 

  諸行無常,任何事情,都是無常的,下一個剎那和這一剎那,都會發生無數變化,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都會有變化。 

  生老病死也好,愛恨別離也罷,你只需要知道,這一切都會有變化,那麼保持一個平靜的心,你將不會有任何痛苦。 

  你之所以害怕死亡,是因為你恐懼死亡,但從你出生之後,你就知道人是會死的,既然如此,何必還要多想? 

  一切的一切,都將註定,倒不如在註定的變化之中,尋得自身寧靜,這便是諸行無常,一切皆苦的意義。 

  諸法無我,世間一切,都以『我』為中心,他們無法映照本相,只能看他人之相,所以要進入無我狀態,不要以自己為中心,而是以世間萬物為中心。 

  以他人之相,映照我之相,以萬物之相,觀我本相。 

  涅槃寂靜,當超脫一切之時,你不在是你,我不在是我,滅除一切生老病死,無有安樂,一切回歸原始,寂靜一切,不生不滅,從而達到真正的無上境。 

  那麼一切與我之因果,皆然化作雲煙。 

  一切種種過往,也皆然化作雲煙。 

  用最簡單的理論來說,就是你來過這個世上,但你消失了,一切病痛悲苦與你無關,而與你相關的存在,也已經不相關了。 

  自我涅槃,或許看起來就是自我毀滅一般,可實際山有更加不同的深度。 

  具體如何,三言兩語也無法形容,這也是佛門最高境界。 

  因為涅槃,不是重生,不是說重新來過,換一個人,而是徹底了無,徹底無缺,不生既不滅。 

  許清宵自然沒有達到這個境界,倘若許清宵達到了這個境界,他也不會在這裡。 

  前面兩個境界是可以達到的,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最後一個境界幾乎不可能,真佛也不見得能做到。 

  這種佛,是佛門無上佛陀才能做到的,哪怕是佛祖見到這般,也要尊敬。 

  許清宵說出三法印真諦,也就是佛門真諦,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一語道破佛門真諦。 

  許清宵得佛法加持,腦後凝聚出九重佛輪,映照世間一切,充滿無上智慧相。 

  這就是許清宵的恐怖,他腳下的金蓮,更是綻放出無窮金色佛光,將他烘托如真佛似的。 

  三法印凝聚,化作一口寶瓶,出現在他頭頂之上,這又是一種佛法圓滿的象徵。 

  大道寶瓶,盛滿智慧。 

  這意味許清宵已入正覺。 

  佛門有兩大正覺。 

  一為境界正覺。 

  二為智慧正覺。 

  境界正覺,就是通過眾生念力,修鍊成佛。 

  智慧正覺,則是真正的開竅正覺,得無上大智慧。 

  兩者,自然是後者最重要,靠境界正覺,只能說這個境界叫做正覺,而不是說你當真正覺了。 

  真正的正覺,將可觀相佛祖,懂得世間一切智慧。 

  許清宵有正覺之資,腳下九品金蓮,誦念佛祖真經,如今更是道出佛門真諦。 

  如何不讓他震撼,又如何不讓他感到驚愕。 

  這一刻。 

  莫名之間,伽藍神僧感覺辯法要失敗了。 

  剎那間的感覺,讓他立刻搖了搖頭,清醒了過來。 

  辯法不可能失敗。 

  也不能失敗。 

  而大魏京都中。 

  天穹灑落一片片花瓣,這是天花亂墜之景象,每一片花瓣,都刻印佛經。 

  地面之上,一朵朵金蓮湧現,顯得美輪美奐,更是有神獸出現,獻上祥瑞。 

  這般的異象,的的確確勝過儒道和仙道異象。 

  佛門本身就是以異象聞名,尤其是極樂世界,在書文當中更是被塑造成什麼樣子。 

  眼下如此非凡的異象出現,實實在在是讓這幫僧人沉默了。 

  他們沒有想到,最看不起的許清宵,竟然成為了他們辯法當中最大的敵人。 

  許清宵道出佛法真諦。 

  也算是贏下了第四題。 

  彼岸之爭。 

  極樂之爭。 

  大魏京都,酒樓當中,慧心神僧更是朝著許清宵深深一拜,方才說的三句話,他聽得清清楚楚,也實實在在明白,這三句話代表著什麼。 

  諸行無常,諸法無我,寂靜涅槃。 

  這是佛的三重真諦。 

  為佛門定下無上根基,許清宵此番,已經勝過天下佛門弟子了。 

  他為神僧,可如今,卻望著許清宵,深深一拜,虔誠無比,如同信徒朝拜聖人一般。 

  天地文宮,大魏皇宮,七大仙門,民間百姓,西洲佛門,東洲帝族,南洲北洲,天下各大勢力都望著這一幕沉默不語。 

  今日的佛法之爭,令人意想不到。 

  沒有人能夠想到,許清宵竟然連出妙語,更是佛歇不絕。 

  誦念出佛祖真經,如今更是道出佛門三大真諦,凝聚出大道寶瓶,代表智慧圓滿,腦後更是有九重佛光,也代表著佛法浩瀚,再加上三法印的出現。 

  讓許清宵有無上正覺之資,只要給予許清宵一定的時間,那麼許清宵將有可能成為真正的正覺者。 

  如若是這般的話,一時之間,很多勢力莫名開始思索了,他們在思索,自己與許清宵的關係,是否要改進,亦或者是繼續拉進。 

  但無論如何,許清宵藉助今日佛門之爭,又是狠狠地在天下人面前,顯露了一番實力。 

  人們驚嘆,眼神當中充滿著好奇。 

  尤其是七大仙門掌教,他們更是神識聚集,互相交流著。 

  「許聖還有什麼底牌沒有拿出來啊?一年前,以儒道成名,一日入品,半月九品,一月八品,不足兩個月七品,往後每隔兩個月提升一品境界,直至三品。」 

  「常人一年抵達三品,已經是天驕中的天驕,可許聖還偷偷修鍊武道。」 

  「前些日子,銘寫無上道經,突破三品,仙門玉清境。」 

  「如今又是誦念出佛祖真經,老夫很好奇,還有什麼是許聖不會的。」 

  林陣前輩開口,他是眾人當中對許清宵最看重的一品。 

  他極其欣賞許清宵,是極其欣賞,不然的話,前些日子也不會主動提出,讓大家入駐大魏。 

  此話一說,除了七星道宗的宗主之外,其餘六位仙門強者,都參與了這個話題。 

  他們震撼許清宵的才華。 

  如若只是儒道才華,不管許清宵取得怎樣的成就,他們也不會如此。 

  許清宵的能力,已經不僅僅只是儒道了。 

  「說實話,老夫莫名有一種直覺,一種難以言說的直覺,老夫覺得,許清宵若是踏入劍道,很有可能會為我劍道,補缺斷路,重鑄我劍道之威。」 

  劍無極開口,他也是如此想法。 

  之前,他就想過拉攏許清宵。 

  只是無塵道人阻止了自己,但他依舊讓門下弟子前去尋找許清宵,將宗門劍道傳承交於許清宵。 

  就是希望許清宵能夠延續劍道無上傳承。 

  此話一說,眾一品有些沉默。 

  倒不是認為不可能,而是劍道之輝煌,他們心裡清楚的很。 

  仙道最強的其實並非是單純修鍊,為何天下有符法,陣法?就是因為仙道真正強勢的劍道一脈已經沒落了。 

  在遙遠的時代,劍道曾經無比輝煌,每一個修士都會修鍊劍道。 

  只可惜,不知發生了什麼原因,劍道一脈被斷絕,也正是因為如此,劍道瞬間沒落,從而陣道和符道強勢崛起。 

  算是彌補修士沒有攻擊手段。 

  雖然現在依舊有不少修士學習劍道,可終究還是不行,一品劍道真正的威力,不弱於一品武者,甚至更強一些。 

  但從前些日子就能看到,劍無極轟擊天地文宮,強雖然強,可比不過吳銘,也是事實。 

  所以,劍無極認同林陣真人所言,他對許清宵更加熾烈了。 

  「也不一定吧。」 

  「許聖已經踏入仙道三品,修鍊真我,劍道一脈,或許不行,否則的話,許聖早就修鍊劍道了。」 

  無塵道人開口,他不是瞧不起許清宵,也不是打擊許清宵,而是闡述一個事實與觀點。 

  「你們想想看,許聖走的是儒道,本身就擁有智慧,他師父是一品武者,所以許聖武道能入聖,並不是一件難事。」 

  「至於道門經文,可能與儒道有關,許聖智慧超群,天下絕有,其實通過方才許聖誦念佛經也可以看出來,經文這方面,許聖當真是天下第一。」 

  「只要跟文字知識有關,許聖基本上都能震撼世人,而劍道不同,這完全是一個全新領域,倒不是老夫不認可許聖,只是劍兄莫要抱太大希望。」 

  無塵道人很中肯地述說,希望劍無極不要抱太大希望。 

  一時之間,劍無極有些沉默了,只因無塵道人說的到沒有錯。 

  可就在此時,太上仙宮中。 

  正在觀望許清宵路子英,忽然聽到一道傳音之聲。 

  「子英。」 

  「去藏經閣,不要讓人發現,去取我宗劍訣,等許聖辯經結束后,將經文贈予他。」 

  這是無塵道人的聲音,他神識傳音,讓正在觀望辯法的路子英不由一愣。 

  「怎麼又取劍訣啊?」 

  路子英有些無奈,可無塵道人是他師父,要是原來,以他的性子,或許不會搭理自己師父。 

  但現在不一樣了,自己已經是仙道第二天驕了,他莫名覺得自己師父已經對自己愛答不理了,沒有了以往那種溺愛,甚至有時候路子英感覺自己師父會莫名對自己露出失望之色。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仙道出了個許清宵。 

  這讓他很難受。 

  極其難受。 

  難受到想哭。 

  但不管如何難受,還是得照辦,老老實實去取劍訣。 

  而與此同時。 

  大魏京都中。 

  隨著許清宵道出佛門三法印后。 

  第四辯。 

  天竺寺就算是再一次敗了。 

  只不過,天竺寺敗的不冤,許清宵都說出佛門三法印出來,這真的不冤。 

  就好像文人之間互相作詩。 

  你作了一首押韻極好的詩詞,大家都認可,然而許清宵把七律第一作出來了,你還怎麼玩? 

  慧覺神僧臉色有些黑。 

  他不知道許清宵哪裡懂得這麼多智慧法。 

  又哪裡懂得如此之多的佛經。 

  可他知道的是,自己不能認輸,一旦認輸的話,那麻煩就大了。 

  第四辯雖然輸。 

  可接下來還沒完。 

  「呼。」 

  「請許施主繼續出題。」 

  慧覺神僧雙手合十,望著許清宵,他眼神當中依舊是堅定。 

  到了這一步,他更加不會放棄。 

  請許清宵出題。 

  看到對方篤定的眼神,許清宵心中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其實,三法印說出,金剛經說出,這已經可以結束了。 

  兩者的佛法相差十萬八千里。 

  卻沒想到,慧覺神僧還要與自己辯法。 

  當真是找虐嗎? 

  要知道,隨著金剛經和三法印帶來的異象,讓許清宵明白,自己的佛法經文,將勝過一切。 

  超越西洲目前的佛法。 

  都不要說大乘佛法了,真要拿出大乘佛法,那就不是打臉,而是碾壓,徹徹底底的碾壓。 

  大乘佛法一出,西洲一切佛,皆為小佛,顛覆西洲一切認知。 

  可大乘佛法,許清宵不願拿出,當真拿出,對自己來說是好事,但對當下的佛門來說,更是天大的好事。 

  等同於說,他們辯法失敗,氣運得到反噬,可自己拿出大乘佛法,只怕佛門會因此徹底大興,兩者之間,辯法失敗了,可得到了大乘佛法。 

  想想看,佛門是虧還是賺? 

  大乘佛法,自己早晚會拿出來,但拿出來的時候,必然是掌控了佛門,不然的話,現在拿出來,不是一件好事。 

  就憑慧覺神僧,倒不是許清宵自信。 

  金光明最勝王經了解一下,無量天神朝拜,這個異象行不行? 

  法華經了解一下,如來真身前來相見,南無阿彌陀佛,自在無量。 

  再不服?那就拿出華嚴經了,法身佛比盧遮那佛解說世界海,無窮世界,萬般宇宙,今天好好給你西洲佛門上一堂。 

  先來點真實的。 

  眼下就看慧覺神僧到底有多不服了。 

  許清宵其實是先藏一手的,但真逼急了自己,除了大乘佛法之外,其他的許清宵都給他們來一遍。 

  只不過許清宵不喜歡太高調,讓自己出題,許清宵想了想,隨後開口。 

  「慧覺神僧。」 

  「本王成聖之前,遊歷大魏山河,去過漠西,見識過一些佛門文化。」 

  「本王很好奇,為何佛門寺廟,會有無數香客去拜,反觀大魏,雖無佛門,但亦有道門儒教,除逢年過節之外,香火一般。」 

  「請問這是為何?」 

  許清宵開口,他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辯題,而是拋出一個問題。 

  詢問著對方。 

  這是辯法當中最簡單的套路,先丟出一個問題,讓你來回答。 

  往往這個問題都很普通,你挑不出任何毛病,可當你回答的那一刻開始,對方便會從你的言語當中,挑出毛病,開始進攻。 

  慧覺神僧是辯經的老手,他沒有急著回答。 

  尤其是連連吃虧這麼多次,讓他更加謹慎起來了。 

  這一次,他不選擇主動開口,而是保持沉默,大約一刻鐘后,身後的八百辯經僧率先開口了。 

  「回許施主,這是佛法無邊,佛能引世人往生極樂,故此世人懂得智慧,心凈如明台,在我等佛門弟子的指引之下,領悟佛法。」 

  「如此佛門香火不絕,生生不息。」 

  這是一位辯經僧開口,慧覺神僧很識趣的沒有回答問題了,而是讓辯經僧來回答,倘若說錯了什麼,他便可以及時救場。 

  對方所言,回答的倒也合理。 

  可許清宵卻淡然開口道。 

  「心凈如明台?指引之下?領悟佛法?」 

  「那為何這些香客,不當場剃度出家?這樣不是可以青燈伴古佛,長久悟佛道?」 

  許清宵繼續問道。 

  此話一說,馬上有辯經僧給予回答。 

  「阿彌陀佛。」 

  「許施主,世人於紅塵之中,他們被紅塵蒙蔽雙眼,在苦海中掙扎,來我佛門,求得一絲心安,也求得剎那超脫。」 

  「倘若明悟智慧,便會入我佛門,倘若不能明悟智慧,就需要我等佛門弟子度化入佛。」 

  「這也是佛門為何要東渡之因。」 

  「入駐中洲,是為天下蒼生,為他們求得心安,求的剎那超脫,享受脫離之樂。」 

  有辯經僧開口,說話極其老道,言語之時,面容上更是充滿著悲憫世人。 

  張口慈悲,閉口慈悲。 

  「求得心安?剎那超脫?」 

  「求什麼心安?」 

  許清宵開口,平聲問道。 

  「求本我之心安,明台之心安。」 

  後者出聲,如此說道。 

  只是此話一說。 

  許清宵不禁冷笑起來了。 

  世上有智者,佛門也有菩薩心,只是西洲的佛門,可不是這般美好。 

  「好一個求本我之心安。」 

  「可在本王眼中,佛門大肆修建寺廟,供世人膜拜。」 

  「不就是借佛陀之名,行自我之事,恐嚇世人,輪迴之說,地獄之苦,爾等弘揚佛法,卻將不敬佛陀列為罪名。」 

  「寺廟求佛,求心安理得,那倘若做了壞事,去佛陀面前,叩首言拜,可饒其罪嗎?」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否壞事做絕,只要放下屠刀,便可成為佛陀?」 

  「那這般,那些屠刀之下的亡魂,豈不是成了怨死之人?」 

  許清宵開口,他說出了自己的問題。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許清宵第三個問題,就是這個問題。 

  佛門有一個說法,叫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許清宵就以此為題,讓對方作答。 

  此話一說,辯經僧頓時一愣,他沒想到許清宵竟然將話題引到這裡來。 

  也不曾想到,許清宵又是在挖坑,以燒香拜佛,引導至心安理得,再由心安理得,引導至放下屠刀這個話題。 

  的確。 

  這是一個非常矛盾的話題。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在很多人看來,這是勸人向善之意,可問題是,屠刀染血,這些死去的人如何平息其怒? 

  只是,辯經僧中,有人開口,給予了回答。 

  「阿彌陀佛。」 

  「許施主著相了,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其意是希望不要一錯再錯。」 

  「在關鍵的時刻,選擇放下屠刀,是對自我的救贖,倘若執迷不悟,傷害的人會更多,製造的業力,也會更多。」 

  「若是能在關鍵時刻,選擇放下屠刀,便可拯救更多蒼生。」 

  「死去的已經死去,活著的依舊活著,不能因死去的人,而影響活著的人。」 

  他出聲,望著許清宵,如此說道。 

  這是一種解答,用經濟學來說,其實就是及時止損。 

  「錯。」 

  許清宵搖了搖頭,望著對方道。 

  「眾生死去,有怨念不甘,化作無上陰力,也正是因為如此,天地才會滋生妖魔,才會有因果之說。」 

  「逝去的人,並沒有逝去,無非是讓活著的人承擔業力因果。」 

  「本王認為,屠刀放下,不可成佛。」 

  許清宵如此回答。 

  這時,慧覺神僧抓住破綻,直接開口問道。 

  「如若屠刀放下,不可成佛,那如何讓屠刀者放下屠刀?若不給他們懺悔改過的機會,放下與不放下都一般,誰還願放下?」 

  「請問許施主,您有何法,能讓手握屠刀者,放下屠刀?」 

  慧覺神僧開口,他望著許清宵,如此問道。 

  他的意思很簡單,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給那些窮兇惡極之人最後一點希望。 

  可如若連這一點希望都沒有了的話,他們又為什麼會願意放下屠刀? 

  慧覺神僧望著許清宵。 

  然而,許清宵卻緩緩開口道。 

  「殺之。」 

  許清宵緩緩開口,這是他的禪意。 

  屠刀放下,哪裡有什麼成佛不成佛,你做錯了就是做錯了。 

  懊悔有什麼作用?死去的亡魂,從來不需要解釋,唯獨以暴制暴,以惡治惡,才是王道。 

  只是這番話一說,八百辯經僧皆然皺眉,剎那間一道道聲音響起。 

  「許施主,你著相了。」 

  「許施主,你殺心太重了。」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佛門之根本,天地萬物,皆有善心,也皆有佛性,我等佛門,是要將其度化成佛,若按照許施主所言,那還需要什麼度化?」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對善勉之,對惡誨之,許施主,你殺心太重,有入魔前兆。」 

  一道道聲音響起,八百辯經僧中,有人怒目金剛,有人感慨不已,有人充滿著悲憫,他們不認可許清宵這番話。 

  認為許清宵殺心太重。 

  可許清宵這番話,在百姓眼中,卻是大實話。 

  做錯了事情,就必須要有所承擔。 

  你做錯了事,不給予懲罰,只是教誨一二,有什麼作用? 

  就如同頑童一般,若是小錯便是小懲,若是大錯,便是大懲。 

  倘若不懲,對孩童來說,就沒有任何警覺,若無畏,則滋生罪惡,有多少孩童長大成人之後,變得遊手好閒,潑皮鬥毆? 

  棍棒之下出孝子,看起來十分惡俗,可實際上這不是一件錯事。 

  但打非虐,罵非泄。 

  打只是一種警告,不可虐待,罵不是宣洩自己的情緒,而是告知事理對錯。 

  可是,這種言論,在佛門眼中,殺機極深。 

  慧覺神僧更是皺了皺眉,望著許清宵道。 

  「阿彌陀佛,許施主,你這番言論,請恕老衲不敢苟同。」 

  「殺念無盡,殺一人永不可能平息,只會增加越來越多的孽。」 

  慧覺神僧搖了搖頭,他直接否認了許清宵這個答案。 

  許清宵明白,這種理念,佛門是不可能接受的。 

  但他並非佛門弟子,而是望著慧覺神僧道。 

  「故此。」 

  「佛門不可入駐大魏。」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西洲佛門之法,乃是偽善。」 

  「唯有王朝,才可制止殺孽。」 

  「大魏王朝,有刑部監督,以法治國,才是永恆。」 

  「窮凶極惡之人,從不會落淚,他們落淚,是死亡恐懼,而並非是真心悔改。」 

  許清宵淡淡開口,這就是佛法不可融入王朝的根本原因。 

  國家,必須要有法律來制衡這一切。 

  做錯了,就是做錯了,犯罪了就是犯罪了,哪裡有那麼多廢話? 

  還要度化? 

  度化什麼?讓其懊悔?這樣無非是給犯罪者一個心裡安慰,和一個內心寄託。 

  倘若以佛法度化世人,世人便會明白,不管自己做錯了什麼,自己永遠會有一個機會,一個活命的機會。 

  可如若有法在,讓他們不敢亂來,不能說這樣完全制止犯罪,但最起碼可以讓人在犯罪之時,仔細想想後果有多嚴重。 

  許清宵說這麼多,其意很簡單,就是道清楚大魏王朝與佛門的根本原因。 

  為何王朝不讓佛門入駐? 

  當真是怕佛門影響到大魏王朝嗎? 

  不,而是理念問題。 

  國以法治。 

  佛以教化。 

  兩者有根本上的衝突和矛盾,若是讓佛門入駐,除非佛門能夠接受完全的控制,不然的話,讓他們進來,就是破壞國家穩定。 

  「阿彌陀佛。」 

  「許施主,你著相了。」 

  慧覺神僧開口,他雙手合十,望著許清宵。 

  此話一說。 

  許清宵嘆了口氣,望著慧覺神僧道。 

  「本王有沒有著相,不清楚。」 

  「但本王知道的是,你已經手握屠刀了。」 

  許清宵開口,望著慧覺神僧如此說道。 

  此話一說,慧覺神僧一笑,看著許清宵道。 

  「阿彌陀佛,老衲一生未造殺孽,從來都是悲憫世人,何來屠刀?屠刀又在何處?」 

  他有些想笑,不明白許清宵為何說自己手握屠刀,但還是給予解釋。 

  「屠刀在你心中。」 

  許清宵淡淡開口,望著對方如此說道。 

  此話一說,慧覺神僧搖了搖頭,他佛光瀰漫,顯得無比神聖。 

  「如何證明?」 

  慧覺神僧問道。 

  「挖出心臟,便可證明。」 

  許清宵出聲,淡然開口。 

  只是這話一說,八百辯經僧神色陡然大變。 

  「不可。」 

  「許施主,你是想害我佛門神僧?」 

  「荒謬,心怎可藏刀?」 

  「一派胡言。」 

  「亂語。」 

  「神僧,莫要聽他胡言亂語。」 

  八百辯經僧紛紛開口,他們有些激動,顯得極其不悅。 

  許清宵這番話,簡直是一派胡言,讓慧覺神僧挖出心臟。 

  這不就是要逼死慧覺神僧嗎? 

  可慧覺神僧沒有惱怒,而是望著許清宵道。 

  「許施主,老衲斗膽問一句,倘若老衲當真挖出心臟,心中無刀,許施主是否願皈依我佛?」 

  慧覺神僧出聲,他不惱不怒,而是如此問道。 

  此話一說,八百辯經僧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紛紛開口,讓慧覺神僧不要上當,甚至整個大魏京都,不知道多少勢力強者,也皆然好奇了。 

  他們十分好奇,慧覺神僧會不會真的挖開心臟。 

  也很好奇,許清宵敢不敢答應。 

  要知道,許清宵乃是儒道半聖,又是大魏王爺,眾目睽睽之下,如若許清宵真的答應了。 

  那就必須要做到,因為他是儒道半聖,若是言而無信,天地便會懲罰許清宵。 

  即便是慧覺神僧挖出心臟,當場而亡,他許清宵若是不遵守諾言的話,其下場也會很慘。 

  拿自己的前途,換慧覺神僧一條命,其實是不值得的。 

  而所有人都知道,慧覺神僧,一定願意用自己的命,來度化許清宵。 

  在他眼中,甚至會覺得,自己是為了天下蒼生,自己死,不算什麼。 

  能讓許清宵皈依佛門,勝過一百個慧覺神僧。 

  這一刻,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許清宵,皆然認為許清宵有些託大了,把自己逼到了死路。 

  但眾人也知道,許清宵不會答應,這一次,許清宵辯法失敗了。 

  佛門贏定了。 

  可就在此時。 

  許清宵的聲音響起了。 

  「好。」 

  「倘若你挖出心臟,如若沒有藏刀,許某願意皈依佛門。」 

  許清宵開口,此話一說。 

  引來一陣喧嘩。 

  「這是做什麼?」 

  「許聖這是要做什麼?」 

  「許聖,不可啊。」 

  「輸一題沒有關係,許聖莫要衝動。」 

  「這沒有必要。」 

  「皈依佛門,就全輸了,許聖,不可。」 

  一道道聲音響起,百姓們嘩然一片,不敢相信許清宵當真答應下來了。 

  大魏皇宮內,女帝瞬間起身,她也出聲,制止許清宵。 

  如若許清宵皈依佛門,豈不是中計?而且他將一生青燈伴古佛啊。 

  「不好,守仁中計了。」 

  「守仁還是年輕,被激怒了。」 

  「這慧覺神僧當真了不得,用命來激怒守仁。」 

  「守仁怎會如此糊塗啊。」 

  六部尚書,以及諸位國公紛紛開口,他們攥緊拳頭,為許清宵擔憂。 

  七大仙門中。 

  無塵等人臉色都變得不好看,他們自然不希望許清宵加入佛門,如若那般的話,只怕佛門註定要昌盛萬年。 

  更主要的是,許清宵前面都贏了這麼多,就因為一時意氣之爭,輸給了佛門。 

  這吃了大虧啊。 

  天地文宮中。 

  王朝陽看到這一幕,不由露出笑容。 

  許清宵被逼到絕路,沒想到竟當真意氣用事,這還真是愚蠢至極。 

  對比自己,許清宵到底還是沒有底蘊,被這般一激,就顯了原型,當真是一點城府都沒有。 

  而天穹上。 

  金蓮之上。 

  當聽到許清宵所說之言后,慧覺神僧頓時望著許清宵道。 

  「許施主,所言當真?」 

  他如此問道,並沒有任何一點驚愕或者害怕,眼神當中甚至有些欣喜。 

  「當真。」 

  許清宵斬釘截鐵道。 

  此話一說,慧覺神僧不由深吸一口氣,他沒有任何想法了,望著身後八百辯經僧道。 

  「昔年,有佛陀割肉喂鷹,今日,我慧覺挖心度人,許施主,老衲雖死,但還望許施主能遵守諾言。」 

  「今日,老衲圓寂,為我佛門,生生不息。」 

  說到這裡,慧覺神僧伸出手來,而後朝著自己心臟部位,想要直接挖去,不給自己任何一點機會和時間。 

  他心中有沒有刀,這是世人都知道的事情。 

  心怎可能藏刀? 

  兩人的禪語,原本是思維之上的辯論,但慧覺神僧硬生生扯到了現實上。 

  由辯論變成爭吵。 

  落了下乘。 

  可許清宵答應下來,就是落了最大的下乘。 

  慧覺神僧並不在乎,因為他死不死無所謂,一條命換來一個許清宵。 

  值。 

  從根本上來說,極其值。 

  這一刻,慧覺神僧已經想到自己死後,許清宵滿臉不甘,老老實實加入佛門的場景了。 

  倘若許清宵不加入佛門,那也無所謂,他是儒道半聖,自毀前程,而且佛門也會因為自己的死,從而給予莫大壓力給大魏王朝。 

  大魏王朝若是不理,天下各大勢力都不會放過大魏王朝的。 

  這是敗筆。 

  極大的敗筆。 

  所以,許清宵已經走上了一條死路,他沒有退路可言,最好的結果,就是加入佛門。 

  而佛門入駐中洲的事情,也將徹底塵埃落地了。 

  可就在此時。 

  突兀之間。 

  當慧覺神僧閉上眼睛時,一道聲音緩緩在他耳邊響起。 

  「慧覺神僧。」 

  「你看看你手中是什麼東西。」 

  這是許清宵的聲音。 

  當這道聲音響起,慧覺神僧忽然一愣。 

  他愣住了。 

  手指即將觸碰到自己的身體,但就在這一刻停下來了。 

  此時此刻。 

  慧覺神僧睜開了眸子。 

  他望著許清宵,眼神當中充滿著震驚之色。 

  他的目光,充滿著不可置信。 

  而所有人望著慧覺神僧,也看著許清宵,他們不解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慧覺突然停下來了? 

  他害怕死亡了嗎? 

  還有,慧覺神僧手中有什麼? 

  不少人看去。 

  卻發現慧覺神僧手中,什麼都沒有啊。 

  這是怎麼回事啊。 

  人們好奇,不過有一部分人似乎明白了什麼,當下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酒樓當中。 

  慧心第一個看明白了這一切,他也是露出驚容。 

  站在酒樓中,忍不住驚呼道。 

  「妙。」 

  「妙。」 

  「妙哉。」 

  「許聖竟然將慧覺和尚的屠刀顯化出來了。」 

  「哈哈哈哈,當真是妙啊。」 

  「這把刀,當真鋒利無比。」 

  「殺人之刀,誅心之刀啊。」 

  「許聖,當真禪意至高,當真禪意至高啊。」 

  慧心神僧激動地攥緊拳頭, 

  他瞬間明白,許清宵在做什麼了。 

  這不是意氣之爭,而是許清宵在逼慧覺神僧顯形。 

  「小師父,這是什麼意思啊?我怎麼一點都看不懂啊?」 

  「是啊,是啊,這說什麼東西啊,怎麼慧覺神僧不挖心了?」 

  「許聖這句話什麼意思啊?我看了半天,愣是沒有看到慧覺神僧手中有什麼東西啊。」 

  一道道聲音響起,百姓們當真是有些看不懂了。 

  而酒樓內,慧心神僧也是深吸一口氣,他好好沉思一番,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清楚。 

  可天穹上。 

  慧覺神僧死死地愣在那裡。 

  他望著許清宵平靜的目光,一時之間,知道自己敗了。 

  今日,他敗的徹頭徹尾。 

  「呼。」 

  足足過了好一刻鐘。 

  慧覺神僧滿臉苦澀,他朝著許清宵深深一拜,而後緩緩開口道。 

  「今日辯法,老衲雖敗,敗在輕視許施主。」 

  「明日辯法,還望許施主繼續賜教。」 

  「不過,既然許施主如此懂得佛法,明日辯法,可否辯誦經法。」 

  慧覺神僧開口,他詢問如此說道。 

  今天,他認輸了。 

  可不是完全認輸,而是等待明日,辯經法。 

  他要將佛門世界經法取出,讓許清宵好好看一看,何為佛陀世界。 

  聽到這話,許清宵只是平靜開口。 

  「好。」 

  一個字。 

  他答應下來了。 

  不過,許清宵沒有離開,而是坐在金蓮之上。 

  感悟佛法浩瀚。 

  而就在此時,慧覺神僧等人,卻緩緩落下,與八百辯經僧閉目修神。 

  但實際上,有人知曉,他們是以元神開始自我交流。 

  今日他們輸了。 

  輸的很慘。 

  但他們,不服輸。 

  極其不服。 

  可八百辯經僧中,還是有不少人好奇。 

  方才哪裡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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