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品王病逝
合葬了高素、張龍之後,鳳霓裳心情有些沉重,在府中閉門不出。
拓跋宸軒怕她無聊,無事之後便到她這裏陪她說話、下棋、品茶。
這天,二人正在棋盤上爭個高下,下麵有人麵色不好的來報消息:“太子殿下,有消息傳來說品王到了邊疆水土不服,多日不曾好轉,發燒風寒後反而日漸加劇了。到最後,病逝邊疆。”
“品王病逝?”
拓跋宸軒不緊不慢地放下一顆黑子,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
鳳霓裳更是覺得離譜,麵色疑惑問道:“他還是先太子的時候,不是替皇上去邊疆視察過嗎?當時也沒說水土不服。”
屬下說道:“傳聞是從邊疆傳到了京城,整個京都都沸沸揚揚,估計宮裏那位也收到了消息。”
“屍體呢?”
鳳霓裳覺得奇怪,品王那性子這樣設計自己的身份,除非是另有所圖。
他到底圖什麽?
若是氣皇上把他發配邊疆,以他的身份完全沒必要假死,隨便做些亂子便夠皇上頭疼的了。
若是真的忽然水土不服,也應該會有消息預兆提前傳回京都,病逝也不會這麽突然吧。
還“病逝”的消息整得沸沸揚揚,整個皇城都有所聽聞,怎麽看怎麽刻意。
而且他打算怎麽偽裝屍體,堵住皇上的口?
再怎麽說也是皇上的親兒子,哪還能真讓他身死異鄉。
“據說太子臨死前想回京城,不入土為安就要遵循當地的習俗行個火化的葬禮,隨後將骨灰盒帶回京城。”屬下低下頭,敬職敬業地匯報著消息。
拓跋宸軒揮手示意他退下去,忽然輕笑一聲搖搖頭:“這個拓跋澈,還真是能搞幺蛾子。”
“你覺得皇上會信嗎?”
鳳霓裳摸不準皇上如果聽到這個消息,會是什麽態度。
“說不準。父皇不傻,但到底是親兒子,不好說。”
拓跋宸軒看著棋盤外的黑子,雙目深邃思索著什麽。
都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拓跋澈倒是幹脆,直接火化來掩蓋 這可是無論如何也證實不了這件事。
“你有什麽想法?”
鳳霓裳覺得拓跋宸軒的表情不像是無措,反倒是成竹在胸。
“品王出了事,皇上肯定會下令讓邊疆把骨灰盒送回來,隊伍返回的時候,看看品王的親衛侍從人數全不全。有沒有忠心的下屬選擇殉葬的。”
拓跋宸軒目光一閃而過的嘲諷、不屑。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如果拓跋澈真有事情要做,這病逝不過是金蟬脫殼的借口罷了,肯定還會需要人手幫襯著他。
“且看著吧,看病逝的品王會不會死而複生從骨灰盒裏再化作人。”
鳳霓裳點點頭,皙白細長的手指摩挲著光滑的白子,落子成局。
此時的邊疆。
傳聞“病逝”的品王正坐在邊疆時常敵對的邊國國王宮殿,吃著烤肉喝著美酒、時不時夾點菜,掃了眼中間跳舞的舞姬。
最後目光放到正座的邊國國王身上,桀驁的神情狂放不羈,似笑非笑道:“說好的商議,您就這樣把我病逝的消息放出去,怎麽看都是先斬後奏、逼良為娼吧。”
“欸,品王說得哪裏的話,您若是有心阻止,消息怎麽傳的出去?孤不過是添把火罷了。”
國王笑眯眯朝他的方向敬酒,很是無所畏懼的樣子。
如今已經破釜沉舟,品王就算是回國說自己是無辜的,皇上也會懷疑他的用心。
還有他曾經跟邊國國王飲酒作樂的事情,總是顯得欲蓋彌彰。
不過是斬斷他所有後路罷了。
“之前說得作數嗎?”拓跋澈眯著眼睛閃著精光,時刻算計著一切。
“當然作數,隻要您幫我們一把,孤便會派人狠狠打擊貴國太子勢力。到時候你坐擁我邊國數萬精兵,是彪騎大將軍了,會打不過一個勢力殘破的太子?”
邊國國王語氣緩慢循循善誘,不緊不慢誘惑著拓跋澈。
要說一般情況下,拓跋澈不會那麽傻,現在所做的一切跟賣國沒什麽區別。
可是他被調至邊疆,說好聽了是調配,說難聽了就是流放。
雖說皇上說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可有真的替自己想過?
不過是利用自己的勢力牽製拓跋宸軒,想達到朝堂上的平衡罷了。
皇上為的從來不是哪個兒子,隻有他的君權之術和他的皇權穩固、江山如初。
這樣的君國,護他作甚!
怨念和恨意被激發,蟲子似的啃咬著他殘破的心,引導他墮向黑暗深淵。
便是反了又如何,他不過是替自己討個公道!
主座上的邊國國王看見了他目光裏情緒變化,很是滿意的輕微點點頭,嘴角閃過嗤笑。
真是蠢得可以。
宴會過後,二人達成了合作的共識。
等皇上傳令過來要骨灰盒歸京,拓跋澈便將人全數派回去,隻留下自己的心腹。
剩下的事情,便是複仇。
向天地喊冤、向皇上宣戰、向拓跋宸軒反擊,他拓跋澈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目送拓跋澈到一處宮殿安置後,國王冷笑一聲叫人過來:“再傳一條消息到他們京城。”
很快,京城又有了邊疆傳來的消息。
邊國求和使團請求進京,所言品王病逝異常,有人在其中做手腳,特來報。
這一消息傳出,滿朝嘩然,像是水珠滴落油鍋裏,哄然炸起了陣陣油花。
但人家主動來說談和,不好拒絕。
於是拓跋帝親自宣告同意其進京來談,並宣布了太子作陪。
開歡迎宴當天,拓跋宸軒攜太子妃鳳霓裳一同進皇宮,對使臣表示誠意和歡迎。
進宮需要下馬車,換步輦。
在他們換步輦的時候,碰巧邊國使臣團也到了這裏。
“邊國使臣代表王齊,攜眾人問太子、太子妃安,久仰大名如今終於得一見。”
“客氣。”
雙方麵上帶笑,禮貌打了個招呼敷衍,隨後便錯身離開了。
等他們走開以後,鳳霓裳忽然問了句:“誰負責招待他們,或者他們先前來過這裏嗎?”
“怎麽?”拓跋宸軒覺得她問的話很有深意,直接問她怎麽回事。
鳳霓裳轉身看著剛剛說話的王齊,看著圓滑禮貌,其實很有問題。
明明都是邊國使臣,偏偏讓人覺得他對皇宮了解的很是輕車熟路。
方才有個使臣離開可能是想方便一下,王齊直接給他指路,並且畫手勢告訴他怎麽到達正殿。
分明是對皇宮地形圖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