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別讓她死了
蘇醒傻愣愣的站在大門口,眼睜睜看著陸明城抱著滿身是血的南雲溪驅車離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睡了一覺,世界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還沒想透,就看見陸明琛和金秀衣一前一後的走進來,身上同樣淌著鮮血。
“琛,衣衣,發生什麽事了?”蘇醒有些費勁的移動著腳步想靠近,陸明琛卻在下一瞬衝到了她麵前緊緊的抱住了她。
“你身上還有傷,怎麽下來了?”帶著沙啞又緊張的聲音傳入蘇醒的耳畔之中,讓蘇醒突然有了一刻的放鬆。
“突然停電了,我喊你你又不在,然後我就自己去拉閘門了。”小丫頭不高興的努著嘴,她熱了一身汗,剛才勉強撐著去衝了個澡這會兒才覺得清爽了一點。
還準備給陸明琛打電話就聽到樓下的動靜聲,然後就看到小叔子抱著南雲溪飛快的衝出了別墅。
那樣子好像是要死人了一樣。
直到這一刻陸明琛才清楚,原來是這小丫頭修好了電路,難怪地下室突然一下子就亮堂了起來。
心裏頭莫名有些酸楚,抱著她的力道更緊了幾分。
因為貼得太近,蘇醒聞到了很重的血腥味,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你受傷了嗎?哪裏受傷了?讓我看看。”一大堆問題從那張小巧的櫻唇吐露出來,一張一合就跟吹笛子一樣,讓陸明琛的心有一刻的放鬆
“我沒受傷,這血並不是我的。”
那水晶吊燈砸下來的時候南雲溪突然推開了自己,這血是她掌心留下的印記。
一想到南雲溪,陸明琛溫柔的瞳眸裏閃過一抹寒芒,卻未見裏麵有漾起半分波瀾。
“她——你把她——殺了?”蘇醒咽了咽口水,有些費勁的將這話說得完整,南雲溪一身是血的離開,所以陸明琛這是朝她動手了?
男人抬手撫了撫她柔軟的頭發,卻極力在避開自己手上的血跡會弄髒她,聲音淡漠又沙啞。
“我沒殺她!剛才之所以會斷電是因為水晶燈炸了,南雲溪為了救我倒在碎片之中——”陸明琛語氣淡淡的闡述著當時的場景,卻全然沒有說起南雲溪身份的事情。
有些事情,醒醒不需要知道。
至於他處事手段,太過於殘忍的方式他也不會向她明說。
“她救了你,所以受的傷?”蘇醒愣了愣下,卻也是一瞬間又恢複如常,伸手揪了揪男人黑色的襯衣,那上麵雖然看不到半點血跡卻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這讓她的眉頭鎖得越發深濃了。
“時老爺子醒了,一會我帶你去看看他。“陸明琛的聲音依舊溫柔,突然想起早上接到的那通電話,緊擰的眉峰漸漸舒緩下來。
時老這一醒,很快又會有一場血雨風腥將會來臨。
“好。”
聞言,蘇醒心裏難掩著的激動與欣喜,一直提緊的心弦在這一刻突然繃斷。
爺爺醒了,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脫離了危險?
“我先去洗個澡,乖乖在這裏等我。”男人牽著她的手來到沙發上坐下,將抱枕放在她身後,扶著她用一個最為舒服的姿勢躺下來,最後俯身下來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親了親。
這身上留著其他人的味道,不僅是蘇醒不喜歡,連他也覺得不習慣。
“爺,要不要先給霆那邊打聲招呼,我擔心那些人會有所行動。”在陸明琛即將上樓時,金秀衣突然開了口。
男人並沒有轉身,如君臨天下一般的屹立在樓梯上,半晌才幽幽的吐出了一句話“別讓她死了!”
既然南雲溪身上流著那個孩子的血,那她——沒有他的允許下,就不能死!
————
“不——不要麻醉!”
南雲溪快速的推開護士要給她打麻醉針的手,她身體裏的這顆心髒太過於脆弱了,已經承受不起半分的折騰了。
“你確定你能夠承受得住?不打麻醉直接取玻璃是很疼的!”
醫生似乎也對這樣的要求聞所未聞,陸明城站在一旁緊攥著大掌,兩隻腳赤在地上,或許是因為跑得太急,原本就隻剩下一隻的拖鞋也不知了去向。
“我的心髒是移植的,我不想它受到任何影響。”
南雲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看也不看站在一旁的陸明城。
或許,也是因為沒有力氣了。
南雲溪就著這個姿勢趴在病床上,女護士小心翼翼的剪開纏在她身上的布料,就算是饒有經驗的護士在見到她背後的慘烈時,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可惜了,你這後背肯定是要留疤的!”
護士的聲音傳進了南雲溪和陸明城的耳中,前者隻是閉著眼睛沒有任何的反應,後者的瞳孔卻劇烈的收縮了下。
他猛然想起了昨晚迷離之中看到的場景,在南雲溪的心間,一條蜈蚣長的傷疤顯得有些猙獰!
剪好了布料,南雲溪緊咬著下唇倔強的等待著疼痛襲來。
這種疼痛五年前她就已經嚐過不止一回了,原本在五年後就可以解脫了,卻不想今天還要在經曆一次——
剛剛不過是剪開了布料,盡管護士的動作在小心翼翼,不過還是扯到了背後的水晶燈碎片,刺骨的疼痛沿著脊背傳到了神經中,讓她的胸間的那一顆鮮活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
她咬了咬唇,握緊了拳頭覆在哪上麵,明明是很痛苦的,卻在此時薄唇揚起一抹淒美的笑意。
很快醫生就開始清理起她背上的碎片,在沒有麻醉藥的作用之下,都是生生的從她背後將水晶碎片拔出來的,每拔出一個都帶出了一股血柱。
在白皙的皮膚之上,留下了一個猙獰的血口子。
突然,南雲溪隻覺得有粗糲的手指劃過她已經滲出血來的唇瓣,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就連睫毛都掛著從額頭上滾落下來的汗珠。
“別咬著唇,咬我的手指。”
陸明城的聲音繃得緊緊的,特別是在聽到她跟醫生提出不打麻醉藥,她的心髒是移植的那些話,有一股窒息般的痛意瘋狂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