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弟子
孫悟空自然是不怕，一路上遇到什麽虎豹都是他去處理的。
倒不是王凡這大師兄偷懶，而是猴子歸順唐僧並不服氣，不讓它發泄發泄，那氣就得發在好像毫無作用的王上身上。
見猴子走上前去，唐僧便神情淡定地看著。
“怎地，你們這是耍猴戲呢！讓猴子出來便想糊弄我們？”
眾強盜大笑，有人起哄道：“這猴子若能博得我們高興，便把它也留下給兄弟們解悶。”
孫悟空就像沒聽到，走上前去雙手合十道：“嘿嘿，眾位施主莫非與和尚有仇，為何在此攔路啊？”
“這猴子會說話！”眾強盜大驚道。
“莫不是成了精？”
“管他這些，成了精豈不是更值錢？”
猴子見他們亂糟糟地，再次重複問了一遍。
“嘿嘿，你這猴子聽著，我等是這裏剪徑的大王，行好心的山主，你等若是識趣，便將這猴子和行李馬匹留下，否則便教你等碎屍萬段。”
“對，粉身碎骨！”
“剁碎了喂豬！”
孫悟空便怪笑道：“我也是祖傳的大王，一輩子的山主，卻為何沒聽過你們？”
“好叫你知道，我們便是！”
“眼見喜！”
“鼻嗅愛！”
……
為首的六個強盜依次報上名字，唐僧聞言若有所思，化作他影子的龜靈聖母更是直接說道：“這六人，是西天派來的。”
王凡早就用洞察術看過，這六人應該是普通人，不過他們的名字卻沒有亂說，的確是他們的真名。
這種情況很不同尋常，而且他們自己似乎也並不覺得自己的名字有哪裏奇怪。
猴子抓了抓腮，卻沒有想那麽多，笑道：“原來是我的孫兒，聽爺爺的話，將你們剪徑得來的財務與爺爺三七分了，做個孝順兒！”
那六個強盜哪裏受過這等氣，聞言神情各異，拔出刀劍便一起朝孫悟空招呼過去。
孫悟空也不抵擋，硬著脖子任他們砍。
叮叮鐺鐺一陣響聲大作，孫悟空便是連天兵天將的圍攻也當做微風拂麵，自然不會有什麽損傷。
片刻之後，六人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手中兵器卻都砍出了豁口，也沒砍下半根猴毛。
六個頭領喘氣道：“這猴子頭真硬，兄弟們，拿下後麵那三人。”
周圍的十幾個強盜聞言，便拔出刀一擁而上。
唐僧終於表現出一絲害怕，連忙呼喚道：“悟空救我。”
原來王凡自打猴子跟著唐僧以後，就從來沒有出手過。
王凡頭上沒有金箍，對唐僧也愛理不理，遇到這種情況，唐僧一般都會喊猴子。
唐僧雖然自己肯定有隱藏的手段，不過卻一點馬腳都不露。
猴子聽見他的叫喊，冷笑一聲，舉起棍卻直接打向那六個山賊頭目：“你們六人卻也打夠了罷，也來吃孫爺爺一棒。”
唐僧驚慌的樣子半點破綻也看出不出，王凡眯了眯眼，在刀劍臨身之前，才劍氣出手。
這群強盜都是普通人罷了，一道少澤劍氣轉了一圈，便是十幾支胳膊落地。
王凡沒有直接殺死他們，不過猴子那邊卻不是這樣，一棍掃出，那真的如同狂風掃落葉一般，地上霎時間多了六具無頭屍體，腦漿和血珠撒得遍地都是。
王凡反應極快，當看到猴子棍子打中第一顆腦袋時，就捂住了王上的眼睛。
因此王上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金蟬哥哥，怎麽了？”
“小孩子不要看。”
“我不小了。”王上爭辯道，卻沒有堅持要看，估計也猜到了是什麽。
看到六人飄出的魂魄，王凡若有所思。
這六人的魂魄，絕對不是普通人，散發著淡淡的金光。
六人魂魄飄出後，茫然了一陣，忽然看見王凡，猛地撲過來。
王凡正準備出手，六人卻在王凡麵前跪了一地，連連叩首道：“恩師，我們終於見到你了。”
王凡頓時愣住了：“你們叫我什麽？”
“恩師！你不記得我們了嗎？”六個魂魄抬頭愕然地看著王凡。
在場眾人，隻有王上、唐僧和一眾斷了臂，大聲哭喊的強盜看不見這六人。
猴子殺人殺動物，向來滅完肉身，極少滅其魂魄。
見此，猜到了什麽，跳過來道：“他們都是金蟬子的弟子。”
六魂看向孫悟空，連連叩首謝道：“多謝這位長老幫我們解脫。”
猴子哪知道自己打死了人，還要被人感謝，有些懵，也有些難為情。
王凡反應過來，搖頭道：“我不是你們的師父，真正的金蟬子早就轉世投胎了。”
六人點頭道：“我等知道，恩師便是在我等麵前被抽魂奪魄，即便如此，如今得見恩師肉身，也理應拜上一拜。”
王凡雖然和真正的金蟬子沒半毛錢關係，卻也坦然受了他們這一拜。
他眯著眼，心裏閃過許多念頭。
“這世界越發奇怪了，金蟬子死後，不隻是他養的寵物，就連他的弟子竟然也都受了牽連，竟然被弄到這裏化作一劫，西天看來果然隱藏了很多東西。”
再想到之前黃風怪黃昭曾經透露出來的隻言片語，這西天說不定有大問題。
王凡轉頭看了一眼唐僧。
他應該是看不見這六人的魂魄的，見王凡和猴子對著空氣說話，麵色有些疑惑。
而腳下的影子裏傳來龜靈聖母的解釋道：“你過去的弟子也被接引道人抽去魂魄，投在此處化作一劫。”
唐僧聞言，臉色略微陰沉，不過他隱藏得很好，立刻恢複了麵無表情，隨後帶著一絲憤怒對著猴子嗬斥道：
“孽徒，這六人便是有大錯，你像悟賢一般懲治一番便可，何必傷其性命！”
猴子聞言，嘿嘿一笑：“師父，俺老孫哪知道他們如此不禁打，下次一定注意。”
“人既已被你殺了，又何來下次，你這猴子既入我佛門，卻死性不改屢次殺生，還笑得出來，怎能做得和尚！”
說罷，他便低頭開始念緊箍咒。
王凡一時間也不清楚他到底是真的因為猴子打死了人而生氣，還是因為曾經的弟子被打死而憤怒。
不過見猴子疼得來回顛倒，不停求饒，王凡皺眉道：“你先停下，否則我便取下那金箍，任猴子打死你也絕不多管閑事。”
唐僧麵色一滯。
當初菩薩送來王凡兄弟倆時，便說過，給他的兩篇緊箍咒其中有一篇要被收回。
唐僧起初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在看見猴子的金箍時，才確定緊箍咒就是用來控製金箍兒的。
為何兩篇緊箍咒卻隻有一個金箍，唐僧一直不明白緣由，如今總算知道了。
“原本你頭上應也有金箍？”
王凡點點頭，伸手抓住了猴子的金箍。
當然，這隻是嚇人，王凡能將這金箍捏碎，卻不可能將其完好地取下來。
唐僧見此，連忙喝止道：“悟賢慢著動手，為師不念便是。”
孫悟空頭疼停下後，抽出棒子便要打唐僧，也被王凡直接喊住：“你也住手！”
“金蟬大哥，你怎麽幫這不識好歹的禿驢？”
“你打死了他，是想回五行山繼續壓五百年嗎？”
“那如來老兒，上次老孫是上了他的當，休想再騙老孫。”
王凡輕輕搖頭：“你上次已經輸給了哪吒，又怎麽會是如來的對手？”
見王凡和猴子都是直呼如來的稱號，絲毫沒有半點敬畏，唐僧腳下的陰影忽然說道：
“此二人與接引道人似乎不對付，或許可以利用。”
正當此時，隻見幾個鬼使忽然從地下冒出，拿著鎖鏈和鉤子直奔金蟬子六位弟子魂魄而來。
猴子一肚子氣正無處發泄，見到這群鬼使，將棍子掄圓便要打上去，口中叫道：
“你們來得正好，讓孫爺爺打上兩棍消消氣。”
那群鬼使哪知道這猴子會忽然打出來，他們也不認識孫悟空，隻不過是奉命前來拘魂罷了。
一棍下去，一名鬼使當場化作一團黑氣，被打得魂飛魄散，其餘鬼使嚇得三魂七魄亂飛，爭先恐後朝地下鑽去。
孫悟空怒氣消了一些，也不去追趕，負氣之下，也不理會唐僧，直接跑去詢問那六個魂魄去了。
“你六人既是金蟬子弟子，本事應當不小，怎麽會如此不濟，連老孫一棍都接不住？”
“你是何人？”六魂齊齊問道。
“你等可聽好了，老孫便是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美猴王孫悟空是也。”
六人方才恍然：“原來是你，聽聞你被如來壓在山下，怎麽跑了出來？”
孫悟空見這六人哪壺不開提哪壺，沒好氣道：“此事休提，先回答老孫。”
“我們師兄弟在師父被殺後，便被關在牢中，直到三十幾年前，我等才被抽魂奪魄，投入此地六名懷胎的山賊夫人胎內，卻被封住了記憶，故此渾渾噩噩靠劫道為生，直到今日。”
孫悟空聞言嘀咕道：“這如來老兒，果然一臉道貌岸然，一肚子壞心腸，這歹毒手段便是老孫也自愧不如。”
六人魂魄沉默不語。
片刻後，其中一人問道：“師兄弟們，我們如今已成為孤魂野鬼，也見了師父的遺蛻，往後該如何是好？”
六人正小聲上來跟你這，龜靈聖母的聲音忽然插入他們的對話：“我給你們指條明路，此去往西數千裏有個黃風嶺，你們去投奔那裏的頭目黃昭，見麵隻需報金蟬子之名，他自會容納你等。”
龜靈聖母這話六個鬼魂能聽到，王凡自然也能聽見，瞳孔微微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