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黑,真黑啊
第251章
黑,真黑啊。
冰冷的河水包裹他的身體,這個天氣的河水,能夠冰凍骨髓。
又黑又冷。
“救命!”
李黑張開嘴,水立刻灌了進來,他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的拳頭用力砸向麵前堅固的牆壁,甚至,李黑都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困住了他。
四四方方,在李黑的理解中,更像是一口棺材。
你們不該騙我呐。
我真的已經很努力懂事了,難道活著本身也是一種錯嘛。
所以你們要我死。
一拳又一拳砸向牆壁,指節滲出血來,但麵前堅固的牆壁依舊無動於衷。
如蘇牧所說,他的速度不算快,力量也不算強,何況河水充滿空間,他也使不出多少力氣。
如果一麵牆上下無限高,左右無限長,用盡力氣也砸不破……
這堵牆的名字叫做死亡。
你們,就那麽希望我死嘛。
身體越來越冷,雖然不會死,但他依舊會痛,會餓,會冷……也會害怕孤獨。
濃稠的孤獨將他緊緊纏住,似乎整個世界都已拋棄了他。
原來真的沒有人在乎我,所有人都想讓我死。
還有什麽要和我做朋友的鬼話。果然,成年人都以為孩子是好騙的,你會把你的朋友送進監獄嘛?
身體蜷縮成小小一團,體溫越來越低,李黑又一次有了瀕死體驗。
與其說,打敗他的是寒冷和黑暗,倒不如說是深入骨髓的孤獨。
似乎有一雙雙手,將他往黑暗中拽。這黑暗仿佛有了溫度,準備緊緊地擁抱他。
好孤獨啊。
快要被凍僵的李黑,心底發出一聲長歎。
你們要怎樣才能看見我呢?是不是要……真的毀滅這個世界!
不,不能這麽做,我要做個懂事的孩子。
麵對黑暗的誘惑,他心底浮現一絲掙紮。
體溫越來越低,意識再次陷入昏迷中,擁抱他的,隻有那無處不在的黑暗。
在那一瞬,整個河邊的冰層全部崩潰。
李黑也不知道自己被困在黑暗中多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一天兩天……在那一刻,時間被狠狠拉長了。
直到某一天,有一艘船開到這裏,將鉛箱撈出來拖走了。
…………
夏漱出現在小樓大門外,看著門口的燈籠皺起眉頭,為什麽隻掛一隻,而不是掛一對。
她用蘇牧給她的鑰匙打開院門,等走進小樓,撲麵便是刺鼻的酒氣,蘇牧睡到在沙發上,地上到處都是喝光的酒瓶。
“喂,醒醒。”
夏漱搖了搖蘇牧的腦袋,蘇牧這才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看著四周,等目光落在夏漱臉上,才有了一些光彩。
“過年的這幾天,你都沒有出門,一直在家喝酒?”夏漱道。
“出門也沒什麽要做的事,所以就沒出去。”蘇牧去拿麵前的水杯,發現杯裏已經沒水了。
夏漱打量著四周,發現房間不是一般的亂,蘇牧應該有好幾天沒有收拾過了。
“你平常不都是會請家政嘛?”
“過年放假了。”
夏漱搖搖頭,其他人過年都是熱熱鬧鬧,蘇牧孤零零一個人,也難怪他會借酒澆愁。
“你快起來洗洗,你都快餿了。”
夏漱扯起蘇牧,將他推進了浴室。
看著雜亂的房間,夏漱挽起了袖子,將髒衣服丟進洗衣機,髒東西搓進垃圾桶,打開掃地機器人。
其實收拾起來還是很方便的,這棟小樓在建造時,便布置了各種電器。
隻是蘇牧孤家寡人,平時也懶得收拾,這都已經過年了,連副對聯都沒有貼。
正在夏漱挽著袖子進行大掃除的時候,敲門聲響起,一個女人出現在門口。
女人身材高挑,冰顏冷貌,身材夏漱高處一個額頭,讓夏漱略略有些不快。
“你找誰?”
看到夏漱出來,女人也皺起眉頭,道:“蘇牧是住這裏嘛?”
“你是誰?他洗澡呢,如果沒有要緊事,改天再來吧。”
“是要緊事。”女人道。
夏漱隻好將她讓進小樓,二人坐在沙發上,彼此大眼瞪小眼,從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
蘇牧赤著上半身,用浴巾揉著頭從浴室出來:“夏漱,你把我的衣服放哪兒了?”
看到沙發上的冷惜弱時,他頓時嚇了一跳:“握草。”
夏漱和冷惜弱的目光落在蘇牧身上,夏漱發覺,冷惜弱明顯咽了口口水。
“哼。”
冷惜弱訕訕地扭過頭去,不管怎麽說,蘇牧的身材真的沒得說。
一段時間後,穿戴整齊的蘇牧坐到沙發上,三人都默契地裝作剛才啥事都沒有發生。
“領導,你怎麽親自跑一趟,是過來慰問嘛?”蘇牧忽然想起一件事:“咱們單位逢年過節就沒有大米和油嘛?”
冷惜弱打開錄音筆,攤開一份文件夾,道:“我來向你了解一些情況?”
“過年那天,你在什麽地方?”
“我在家。”
“有沒有人能給你作證?”
“沒有,隻有我一個人在家。”蘇牧道。
冷惜弱挑了挑眉毛,目光看向夏漱。
“這件事不太方便旁聽,涉密。”
夏漱默默地上了樓。
蘇牧歪在沙發上,道:“領導,出什麽事了?”
“我不是你的領導,隻是總部派來調查這件事的專員,一些情況,你據實說就可以。”
“究竟出什麽事了?”
“李黑被劫走了。”冷惜弱道。
蘇牧吃了一驚:“誰幹的?”
冷惜弱搖了搖頭:“對方是在列車通過大橋時,提前在橋上布置好炸藥,炸塌了大橋。”
“將李黑轉移的時間,是局長臨時決定的,路線又是絕密。從希城到西港,對方卻可以提前布置好炸藥,對於我們的計劃了如指掌。”
蘇牧點點頭:“有內鬼。”
“現在凡是參與這件事的人,都要接受調查,就連寧長纓也不例外,這是例行程序,希望你不要介意。”
“查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蘇牧道:“關鍵是這件事我也沒有參與啊?”
“你的確沒有參與,但你卻有機會知道情報。現在沒人給你作證,對你的懷疑不能打消?”
蘇牧想了想,道:“其實那天晚上,我並沒有在家。”
“喔?你去幹什麽了?”
“我去捏了個腳,如果能夠找到那名技師,應該是可以給我作證的。”蘇牧看了一眼二樓的走廊,確認夏漱沒有聽到。
冷惜弱眉毛跳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