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抽大煙?
梅九和南雲起對視一眼,心裏沒了底,又看到邱子明生無可戀的神情,決定賭一把。
“師傅,不瞞你說,雲起已經派人去查你們了,你現在告訴我們真相,還能算自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聽過吧?咱們師徒情分還在,不管你做了什麽,我都會為你求情的。”
“嗬嗬……將死之人,還有什麽可瞞的,梅兒想知道什麽,盡管問便是。”
女兒家心思細密,這一句“將死之人”打斷了梅九的思路,愣怔之際,南雲起出了聲:“八年前,到底是怎麽回事?就從你離開少帥府的那夜說起!”
邱子明身形輕顫,鼻子裏不停的留著清涕,額上青筋暴露,像是在忍耐什麽,梅九看他這副模樣,有些疑惑,隨即抓到了某個點,瞬間了然。
“那夜,我喝醉了,隻記得萍兒在梨園門口接了我,之後精神一鬆,便睡了過去,醒來時就被關在一處不見天日的牢房內,四周銅牆鐵壁,隻有一個送飯的小口,每日有人按時送來些吃食。
直到不久前,那個小口裏扔進了我曾送給梅兒的一副玉鐲,還有一張字條,上麵寫著‘門鎖已開’,我伸手一試,竟真的拉開了那道鐵門,這才逃了出來。”
南雲起接著問:“那個地方是哪裏?”
邱子明喘著粗氣回答:“是一處廢棄的地牢,我逃出來後問路上的行人,才知自己身在唐城隔壁縣的衛莊。”
南雲起:“那……”
“等等!”梅九打斷他。
“怎麽了阿九?”
“你看看他!”
南雲起這才細細打量起邱子明,這一看就瞪大了雙眼,嗓音也提高了很多:“你抽大煙?”
白衣男人被揭穿,實在忍不下去了,倒在地上渾身抽搐,鼻涕眼淚橫流,眉目猙獰,淩亂的長發在地磚上肆意散亂,真的很像地獄逃出的惡鬼。
“李英,去找府醫過來!”
“是,少帥!”
那個給梅九看傷的大夫再一次提著藥箱狂奔而來,醫者仁心,就算一眼看出病人是抽大煙犯了癮,也不會袖手旁觀。
隻見府醫要人按住滿地打滾的邱子明,往他嘴裏塞了一顆黑色的藥丸,又用銀針紮了幾處穴道,收針之時,地下的白衣人恢複了平靜,昏睡過去。
“啟稟少帥、太太,此人是犯了大煙的癮,老身隻能暫時令他情緒平穩下來,無法根治。”
梅九問:“是不是隻能靠他自己戒了?”
“回太太,是的!不過看他的樣子,並非一朝一夕能戒得了。”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大夫。”
“太太言重了,老身先去抓些藥,會有些幫助。”
“嗯,你去吧。”
南雲起命人將暈過去的邱子明抬回房裏,他則扶著梅九回了書房。
得到的消息並不多,也無法從中分析出是什麽人幹的,按照邱子明的說法,邱萍之很有可能是關押他八年的人,可是這絕不是一個女人能辦到的。
南雲起滿心疑慮,梅九也一腦子問號,這件事好像就快水落石出,偏偏又陷入了僵局,邱萍之那裏能不能開口,也是一件難事。
*
阿全經過半個月的追查監視,有了些眉目,但是事關重大,他必須找到確鑿的證據,才能回去複命,為了以防萬一,讓手下先給少帥送了封信,內容隱晦,隻有兩個字——曹植。
南雲起看到用血的寫兩個字,一把將信紙攥進掌心,揉捏成團。
又過了幾日,梅九的傷勢已經不需要人時刻在旁照料,遠看上去也沒了受傷的窘迫和狼狽,隻是還不能碰槍,擔心後座力把傷口繃開。她特意穿戴精致,化了個眉目清麗的妝,由南雲起帶路,去了地牢審問邱萍之。
邱子明被府醫用藥強行鎮定著整日昏迷,醒著的時候,意識也是混亂的,根本無法問話,現在隻有寄希望於邱萍之。
地牢七拐八繞,過了幾條小道暗門才看見全貌,每一條小道隻對應一間牢房,使犯人無法串供。
多日不見,邱萍之已經看不出之前的模樣,過去若說她長相妖媚,那現在就隻剩五官尚可了。
“梅九?你沒死?”牢房裏的女人瞪大雙眼,死盯著眼前的人。
“當然沒有,你看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最近吃的太好,還胖了點~”梅九故意扭著身子轉了一圈,勢要把邱萍之徹底激怒。
邱萍之:“不可能!我明明親手把匕首捅進去的,你留了那麽多血,怎麽可能沒死……你騙我!你是鬼!是鬼!……”
南雲起嗬斥一聲:“敢傷阿九,我讓你先做鬼!”說著伸手掏槍,朝著邱萍之的右肩扣動扳機,槍煙肆漫,淺綠的丫鬟服被染上一團暗紅,中槍的人卻紋絲不動。
“你開槍打我?南雲起,你竟然朝著我開槍?哈哈哈哈……”
“你傷阿九之時,就該想到這一天!”
這種對話模式太熟悉了,一般反派要全劇大揭秘的時候,都是這樣開頭的,說完接下來就是殊死一搏,然後主角勝利,大團圓結局。
這一槍是梅九和南雲起商量好的,隻打肩膀,擊潰她的心理防線。
“我嫁給你七年,兩千多個日日夜夜,你竟然真的朝我開槍,南雲起,你還真讓我領教了郎心如鐵啊……”
梅九不給她繼續抱怨的機會,張口出聲:“邱萍之,若不是你從中作梗,哪有可能嫁進來,現在師傅已經交代了,八年前是你趁著他醉酒,將他關押在衛莊的地牢裏,我也想起了當初是你在我身邊攛掇,說少帥殺了他,怎麽?挨這一槍還委屈了?”
“你……你想起來了?”
“當然,我還想起這些年,你在我和雲起之間如何挑撥,害的我們有情人走了多少彎路!”
“哈哈……老天爺,你怎麽從不幫我,竟然讓她想起來了……”
牢房裏的女人捂著中槍的傷口,變得有些瘋魔,麵目猙獰的樣子,比邱子明還要可怖。
“行了!我知道這事你一個人幹不成,說吧,同夥是誰?有什麽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