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魏昌宗的妒恨
“來人,傳紀少保過來。”
“是!”崔公公領旨。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紀淮南隨崔公公來到書房,沒了往日的清高孤傲,像是一瞬間老了幾歲,麵帶疲態。
武皇:“淮南,記得你初進宮時,朕問過你,家住何許?可有親眷?你說你是孤兒,被上官家收養,做了門生。對不對?”
紀淮南:“對,的確如此。”
“那朕再問你,可還記得被收養之前的事?”
“回聖上,那時年歲太小,臣不記得了。”
女人在心裏默算著年齡,她入宮選秀之時為十四歲,那麽當時的紀淮南應該是五歲左右,說不記得了也是有可能的,隨即換了話題,向男人問道:“這是一封夾在奏折裏的請願書,你來看看。”
紀淮南上前接過,鋪平紙張一看,雙眸微征,呼吸也急促起來:“一派胡言!這簡直是憑空誣告!聖上,臣的年齡足可以做上官大人的父親,又是同朝為官,斷無可能私通,還請聖上明察!”
“淮南怎要如此激動?”
“臣……臣隻是容不得誣蔑之詞!”
“既是誣蔑,那你就去處理吧,後宮那些人也該管教管教了。”
“是,聖上!”
這是上官九第一次見到武皇用如此無謂的狀態判斷是非,聖上勤勉,大事小情都不會以片麵之詞武斷,人證物證須得齊全,才會命自己擬詔下旨,而今天這一場後宮爭寵,卻隻聽紀淮南說了幾句,便心有偏頗,實在不是王權者該有的風範。
“聖上,謝謝您如此信任九兒……”
“朕的身邊可信之人,恐怕也就唯獨你一個了……九兒,還記得太子李羨嗎?”
“微臣記得。”
“他是朕的親生兒子,也是朕親手送上的太子之位,精心培養多年,卻落得個‘反’字,你說,朕還能信誰?”
“太子謀反?那……九兒在朝堂之上的指認……”
“是朕的謀劃,羨兒多次向我提過要納你為妾,我便在他的茶中下了亂心智、催情欲的藥,令他失智,敗了德行,從而有了廢黜的理由。”
“聖上,您就沒想過,萬一九兒從了太子呢,畢竟從宮女到太子嬪妃,那也是魚躍龍門啊。”
“朕與你相處多日,自問還算了解你的秉性,再說,退一步來講,即便你從了羨兒,那宮中無非是多一個妃子罷了。”
小女人心中感歎,自古以來,權和謀果然不分家,自己竟然絲毫未曾察覺被人當槍使了,立刻反應過來,接著問道:“那聖上與九兒的相遇……也是早就謀劃好的?”
武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起來:“那倒不是,相遇之時,的確是你的活潑有趣吸引了朕,隻是查到你的身份之後,才開始的謀劃。”
一切都明了了,還以為真的是自己運氣好到爆棚,一路青雲直上,原來隻是權勢下的犧牲品,好在武皇喜歡她的性格,留下她重用,否則收拾完太子李羨之後,肯定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自己也處理了。
細想下來,幸虧當時紀淮南救了她,看來以後對紀男寵的偏見要稍稍改觀一下。
*
魏昌宗幾日不得武皇召見,正埋頭研究提升女人情欲的方法,突然被帶刀侍衛破門而入,扣著雙臂押進了宮中的大牢,待看清牢中關押的其他人時,頓時傻眼,與他同盟的十幾個男寵悉數在此,不差一人。
夜裏的大牢陰暗潮濕,還有不少蛇蟲鼠蟻,令這些嬌生慣養的七尺男兒怨聲載道,紛紛指責他搞出的請願書,害得大家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時牢房外悠悠走來一人,一襲黑衣,劍眉星目。紀淮南看著一屋子的俊俏人,冷冷的開口:“聖上命我處理爾等上奏的請願書一事,你們可有話講?”
一身藍紗的男子急忙回聲:“紀少保饒命,那請願書都是魏昌宗慫恿我們簽的!”
眾人齊聲回應:“是啊是啊!都是魏昌宗!”
男人眼眸陰鷙的看向站在角落的人,身材算不上高大,勝在五官出彩,透著一股機靈勁兒,此刻臉色煞白,直勾勾的盯著他看。
“來人,把魏昌宗帶出來單獨關押,其他人等候聖上發落。”
“是,紀大人。”
紀淮南聽過宮中的閑話,他被軟禁期間,這個魏昌宗獨得聖寵,據說隻是太醫院的一個搗藥童,並無什麽官職背景,一朝踏入鳳殿,很是得意,將隨侍的宮人得罪個透,沒落個好名聲。
單獨關押的牢房小一些,卻幹淨許多,紀淮南要人打開牢門,氣宇軒昂的走了進去。
“魏昌宗,你可認得我?”
“大名鼎鼎的紀少保,小民當然認得。”
“你我同為聖上禁臠,自當和睦相處,為聖上分憂,何故上奏詆毀我與上官大人?”
“哼,嗬嗬……禁臠?我也想問問,同為禁臠,同樣侍寢,為何你官拜少保,我還是個搗藥童;你宮內宮外隨意行走,我卻未得召喚,連太醫院都不能出;你豪宅良田無數,而我就隻能灰撲撲得回到太醫院的通房睡覺;”
“你是在抱怨聖上不公嗎?”
“小民不敢,隻想做點事,為自己爭取一把。”
紀淮南突然對此人產生厭惡,上書誣蔑他人,置人性命不顧,到了此刻還不知悔改:“你所謂的爭取,便是誣蔑我與上官大人?”
“是不是誣蔑你心知肚明……”
“此話何意?”
“哼!這城裏誰不知道你與上官大人同遊長街,姿態曖昧,眉目傳情!再說,當初軟禁你的原因,不就是聖上懷疑你與她人私通嗎,聽說一直都沒找到那個女人,我猜,負責找人的上官大人不在嫌疑之列吧……”
“魏昌宗,奉勸你一句,不要自以為是!你今日被囚禁於此,該當好好反省。你的命,不值錢,但也別自尋死路!”
紀淮南說的陰狠至極,聽著讓人發怵,魏昌宗強撐著那點男子氣概,目送他離開。牢門關上之際,鬆懈的身子跌坐在地上,愈發記恨起來,隻是這一次記恨,多了兩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