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老太監的腿斷了
齊衛向鍾九使了個眼神,示意她把帛書交給史官當眾朗讀,這樣就不怕假齊王和靖郭君殺人滅口毀屍滅跡了。鍾九即刻了然,走到魏伊麵前,遞上帛書:“魏大人,勞煩你念念。”
“下官遵命!”
史官雙手接過,一尺長的絲帛輕若無物,卻讓高台上的溫續和一旁的靖郭君渾身冷汗,帛書上的字跡清晰無比,書寫習慣與用詞確認是大王所著無疑。
“寡人齊宣王,承天運之所書,與鍾離氏相遇,驚其稀世之才,慕其巾幗胸懷,在此立下誓約,欲封之於後,母儀天下。戰事頻亂,王後一心百姓安危,允吾專心處理政事,於一年後入宮冊封昭告世人,吾之甚慰,特贈予隨身信物,立此為據,終身不悔。”
落款是田辟疆,時間寫的是一年前的今天,加上清晰可見的名章印鑒,在場之人再沒有半點懷疑之心,都對眼前的女子刮目相看。
溫續本想繼續裝病,把這件事暫時擋過去,隻要離開朝殿,離開眾多大臣的眼皮子,殺掉一個鍾九太簡單不過,可惜這封帛書一出,所有人都知道了,如果鍾九憑空消失,那麽必然會引起輿論,這對他和靖郭君的計劃隻有百害而無一利。
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假齊王看向靖郭君,隻見剛才氣勢駭人的國相大人此刻目瞪口呆,盯著鍾九滿眼憤恨。
整個朝殿再一次安靜下來,落針可聞,鍾九從史官手裏抽過帛書,淡定地折起來塞進自己的衣服裏,滿是不屑的開口:“怎麽樣,這上麵的內容夠清楚了吧!靖~郭~君~”
她沒有直接去問假齊王,而是拐著音兒的問靖郭君,擺明了是知道在場的人他最大,隻有從他嘴裏說出的決定才算數。
“靖郭君?國相大人?喂!怎麽不說話?”
“…臣…臣清楚!”
“那你說,我這王後當不當得?”
男人深吸一口氣,壓住胸口的怒氣,從牙縫裏吐出兩個字:“當得。”
“那…大王,你說呢?”
溫續看靖郭君都鬆了口,自然不再想辦法周旋:“寡人自然言而有信,即刻命人準備大典。”
鍾九得意地哼笑一聲,用溫南澤教的話堵他:“大王,你忘了咱們兩個早就說好的,不舉行大典,勞民傷財,貼封王榜昭告天下就行了?”
“寡人…寡人當然不曾忘記,那…那就擬詔吧…”
這一場荒誕的“立醜女為後”的戲被溫南澤掐算得分毫不差,就連靖郭君的反應都被他估計的差不多,鍾九想不通,既然他算的那麽準,又謀劃的這麽縝密,為什麽還會被親弟弟鑽空子奪了王位?
不管怎麽說,折騰了一早上,總算是讓鍾九當上了齊國的王後,沒有隆重的慶典,也沒有大肆的宣揚,僅僅在百官之中和城門張貼王榜之處廣而告之,王榜沒有畫像,百姓都以為是哪個絕美的仙子得了大王的寵愛,羨慕不已,隻有朝中的官吏知道,當今王後是怎樣一個醜女,醜到在街上隨意拉個男人出來都比她強上幾分。
宮中沒有特意為王後建造的寢殿,靖郭君向太監總管使了個眼色,把鍾九一行人暫時安排在偏僻的婉月台,離假齊王的宮殿最遠,離宮中的下人房最近。他心裏是有計劃的:鍾九這樣明目張膽的來要後位,一定不知道齊王已經失蹤的事,那麽隻要盡快清除朝中的齊王勢力,再讓溫續找機會暴斃,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要王後陪葬!鍾離春,且讓你得意幾日!
*
齊衛看著掛滿蜘蛛網的破敗房間有些生氣,嘴裏嘟囔著:“這當了王後的待遇都不如在鬼穀,咱們這麽折騰是圖的什麽?”
紅纓此時已經開始著手收拾了,聽到齊衛的話淡淡一笑,繼續手裏的活計,她的任務是做鍾九的丫鬟,那就要盡職盡責。
鍾九站在院子裏收拾太監總管,沒動手沒動嘴,就那麽冷著臉盯著他看,越走越近,渾身一股殺氣湧現。
迫於新王後的低氣壓,老頭兒急忙行禮,想要離開這間院子,沒等鍾九同意,倒退著向後走,說時遲那時快,鍾九兩步上前,一腳踢在那太監的膝蓋上,疼得他當即跪了下來。
“王……王後娘娘,奴才做錯了什麽?”
“做錯了什麽?那我就跟你掰扯掰扯!第一,滿朝百官見了我都得恭敬的跪地行禮,你個奴才見了我,不過是看了一眼靖郭君,連最基本的規矩都忘了?第二,我臨時入宮,住處來不及準備情有可原,可你作為總管,竟然都不叫人來打掃,反而著急想走,就憑這兩點,我踹你這一腳都算輕的了!”鍾九一邊說一邊繞著老太監走圈,大有痛打落水狗的意思。
這一腳直接把老太監的腿踢斷了,骨頭碎裂的聲音都聽得到,看著老頭兒坐在地上滿頭大汗的樣子,稍稍沉思,大聲把齊衛叫了出來。
“齊衛!齊衛!你出來看看!”
“怎麽了啊,正跟屋裏掃塵呢,你叫……他這是怎麽了?”齊衛和紅纓走出來,滿頭都是蜘蛛網,全身落了一層土。
“我剛朝他膝蓋踢了一腳,估計踢斷了……”
“哎呀姑奶奶,你踢他幹什麽啊,一把年紀了,這骨頭可不好長!”
“我也不知道自己腳勁兒這麽大啊,你快看看他吧,別真廢了。”
“放心,你師兄我的本事,絕對讓他落不下殘疾,哈哈哈哈……”
“那是,我師兄是誰啊,那可是能起死回生的神醫聖手!紅纓,瞧見了沒,要找夫君就得找我師兄這樣的!”
“咳咳……咳咳……師妹別瞎說……”
“呦呦,臉紅了哦~~~”
聽著三個人的嬉笑,老太監咬牙切齒的力度又大了一些,一半是因為疼的,一半是因為憤恨:這個醜婦,總有一天我要讓你死在我手上!
其實鍾九這一腳也不是平白無故踢出去的,剛才老太監一進朝殿,步履沉穩,氣息深重又緩慢,她立刻感覺到這個人與常人不同,但是跟溫宅裏那些高手不一樣,她感受不到這個人練的是什麽功夫,好像都有一點,又好像沒有什麽地方有特殊的鍛煉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