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夢境
次日上午，閨蜜倆在廚房裏忙碌，一個是富家小姐首次獻藝，一個是熬夜寶寶養生佳品。
忽然有個士兵敲門，將一遝資料遞給何曉蝶，說是衛昭讓送回來的。
拆開一看，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報表數字，看得何曉蝶一頭霧水。
她問士兵：“這是什麽？”
士兵挺直腰板回答：“報告夫人，我不知道。”
“哦，那你先回去吧。”
“是，夫人！”士兵轉身離開。
何曉蝶拿著資料走去廚房，遞給九妹：“估計是給你的，我看上麵寫著陸家賬目。”
女人接過細看，果然是陸家的貿易公司來往賬目。對於從未看過賬目的何曉蝶來說，這些資料的內容太過枯燥難懂，對於21世紀的新女性來說，不是難事。
於是，兩個女人忘記了廚房的美味，專心坐在餐桌上算賬。
一個念數字，一個撥算盤，配合默契。
一番計算過後，數字雖然對得上，但是許多項目的進出匪夷所思。
比如貨品損耗率竟然高達半數；
比如搬運工人的支出竟然比所有利潤還要高；
又比如某些貨品的進貨價竟然比市場售價更高；
零零總總算下來，陸家早已入不敷出，每年大把大把賠錢，恐怕賠進去的不止是一個陸家。
何曉蝶不懂，九妹很清楚，商場亙古不變的套路——真假兩本賬，而自己手裏這一本，絕對是真的。
通過這本賬也能看出，背後操控者的目標是錢，如果能查出這些錢的去向，也許可以揪出背後的人。
晚上，兩個男人回家吃飯，餐間聊起了賬本的話題。
衛昭問：“九妹，看了那些賬目，你心裏有什麽懷疑的人嗎？”
女人搖搖頭，把目光朝向衛宗南，問道：“是你找來的這本賬？”
“嗯。”
“你是怎麽找到這麽隱秘的東西的？”
“沒什麽，從陸家拿的。”
“你個大豬蹄子，你這麽一拿，幕後之人肯定有所準備，打草驚蛇怎麽辦？”
說得氣急沒收住，手指頭猛戳衛宗南的腦門，像是老母親在訓兒子。
哪知衛宗南一聲不吭，坐在對麵的大哥趕忙解釋：“不會不會，宗南隻是以狗死之責要抓商玉，這賬本是商維安主動交出來的，是他的私賬，沒人知道。”
聽到解釋，九妹愣住了，手指還放在某人腦袋旁忘了收回，猛然被他抓住，聽不出語氣的警告傳來：
“老子這兒被槍指多了，還沒被女人指過。”
“那個……誤會誤會哈，我不是故意的。”
“哦？是嗎？”
“是是是，我就是看你光吃肉不吃菜，擔心你營養不均衡，嘿嘿……來，我給你夾菜。”
打過仗的人總是自帶股殺氣，衛宗南眼角一瞥，嚇得九妹心驚肉跳。
“好了宗南，九妹是個女孩子，你別嚇著她了。”衛昭從中調和，何曉蝶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腳，小聲提醒：“你別吭聲，沒看到宗南拉著九妹的手不放嗎，人家這是情趣，咱倆先回房。”
“我還沒吃飽……”
“吃什麽吃，快走！”
衛昭有點糾結，看看碗裏的飯，又看看老婆，似乎下決心一般，追著何曉蝶的背景而去。
剩下餐桌上的兩個人心思各異。
（尷尬！尷尬！太尷尬了！這大豬蹄子該不會是想斃了我吧？）
兩人的手還在一起攥著，誰都沒法繼續吃飯，側身相對的距離不足半米，氣氛曖昧又僵硬。
“衛宗南，你先放開我。”
“聽我大嫂說，你不嫌棄我少隻手？”
“呃……我倒沒什麽嫌棄的，不對，你幹嘛好好說這個啊？”
男人鬆開手，起身背對著她，聲音果斷：“陸家已是強弩之末，就算你奪回來也是一個爛攤子，我幫你出口氣算了。”
“怎麽出氣？”
“隨你。”
衛宗南紅著耳朵尖出門，叫司機送他去練兵場，把九妹一個人丟在家裏。
所以，目前是怎麽個情況？
衛宗南春心大動？
還是有什麽其它目的？
陸家的陰謀還沒結束，這大豬蹄子的怪異又冒出來了，簡直不要太湊巧好嗎……
第二天，衛宗南沒回來，衛昭閉口不言。
第三天，衛宗南沒回來，衛昭也消失了。
第四天，何曉蝶也不見了。
偌大的衛宅裏，隻剩下她和不願出門的陸定川、吳曼秋，連傭人都齊刷刷地不見了。
她想去軍營找找，可是沒有軍令根本進不去，隻得度日如年地等在家裏，祈盼大家不要出事。
在某個熾熱的午後，她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場景是一場舞會，奢華糜爛，衣香鬢影。她手裏拿著一杯香檳，肚子卻餓的咕咕叫。
忽然身後感到濕涼，轉身一看，是陸秋淩將整杯紅酒潑在她身上，嫣粉的小禮服瞬間染色，狼狽不堪。
疑惑地看向陸秋淩，分明充滿了得逞之意，卻主動大叫：“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千萬不要打我……”
這叫聲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漸漸傳來此起彼伏的議論聲，說她陸家大小姐驕橫跋扈，因為一點小事要打妹妹。
圍觀群眾太多，她又急於解釋，聲音越來越大，像潑婦一般扯著嗓子爭辯。無意一瞥，在人群裏看到了閨蜜何曉蝶，以及身旁的衛宗南。
隻見兩人悄聲說了些什麽，衛宗南徑直朝她走來，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半擁著離開了眾人視線。
接下來的畫麵是舞會休息室，衛宗南一直用左手為她擦拭紅酒弄髒的地方，霸道又溫柔。
行為吸引最致命，她竟在這瞬間愛上了他，如同飽受欺淩的孩子終於找到避風港。
夢境一轉，是她跪在陸定海麵前祈求的畫麵，吳曼春悠然出現，抱著暖手爐從中調和，讓她代表陸家去向合作夥伴挽回生意，陸家多興盛一天，她便多做一天大小姐。
從這個時候起，陸九妹混跡各種男人堆成為話題，每談成一筆生意，她便去找一次衛宗南表白，結果人盡皆知——陸大小姐癡戀軍中上校，姻緣無果放任浪蕩。
再後來，衛宗南突然離開了，夢境裏的自己整日飲酒相思，沒再幫陸家談成半筆生意。
咚咚咚，敲門聲打斷了夢境。
九妹揉著腦袋去開門，站在眼前的是母親吳曼秋。
“媽？怎麽了？”
“你要查陸家？”
她覺得頭暈難耐，整個世界天旋地轉，襯得眼前的母親十分可怖：“我隻是想查是誰害了爸……”
“聽媽的話，不要再追究了。”
還沒問出下一句，隻覺渾身癱軟，靠著牆壁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