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衛昭失蹤
一家人整整齊齊聊天，伍山成了最忙碌的人，奔波在廚房和餐桌之間來回跑。
聊著聊著，話題從闔家團圓升級到南北混戰，九妹突然想到一個後續問題，忍不住問了出來：
“大哥，清芸和黑衣人不回去的話，南京那邊會不會借此發飆？”
這也正是衛宗南擔心的地方，如果對方以這個理由發飆的話，清芸在北平也不會安全，甚至還有可能麵臨萬人唾罵的局麵。
隻見衛昭咂了一口酒，回道：“誰說不讓他們回去了，我還要用專機送他們回去，隻不過那飛機能不能飛到南京就不關我們的事了。清芸你們不必擔心，她的替身也會在那架飛機上，事過之後，我會把她送出國。”
兩人安下心來，唯有話題中的女主角癟著小嘴不出聲，一副“本小姐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
最後衛宗南答應讓伍山陪她一起去，這才見著笑模樣。
九妹奇怪，伍山和清芸有什麽關係，衛昭哈哈大笑，將某個小女孩暗戀保鏢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在衛清芸情竇初開的年紀，兩個哥哥忙於軍中事務，無暇照顧她，便安排了身手槍法樣樣頂尖的伍山貼身保護。
這一護，護出了小丫頭的槍法如神，護出了女孩子的巾幗之姿，還意外護出了情竇初開的少女懷春。
但是伍山和衛宗南一樣，都是榆木疙瘩、鋼鐵直男，壓根兒不懂情為何物，隻把她當妹妹看待。
後來，衛清芸一氣之下出國留學，伍山也一直不討媳婦，明眼人都看得出，榆木疙瘩開花了。
可惜舞刀弄槍的小姑娘搖身一變，成為人人敬仰的西醫大夫，這塊榆木疙瘩自覺配不上，至今未再提過。
如今安排兩個人一起出國，實則是給他們製造機會啊。
九妹剜了衛宗南一眼，感歎道：“真是什麽樣的人帶什麽樣的兵，自己是個榆木疙瘩就算了，還把手底下的人也帶成榆木疙瘩，耽誤人姻緣……”
抬頭看到衛清芸掩蓋不住的笑意，不自覺地幻想他們兩個人今後的幸福生活。
結束團聚前，衛昭特意把九妹叫出屋子，站在院中說話。
“弟妹，大帥已經知道清芸回來了，可能很快便會派我出戰，如果我回不來，還請你幫我照顧曉蝶和安邦。”
“大哥，你聽我說，現在已經八月了，你隻要再抗兩個月，兩軍叫囂也好，駐紮觀望也好，盡量不要開戰，十月份這場戰事就會平息下來。”
衛昭疑惑不解，追問道：“你怎麽知道十月會停戰？依現在的形勢來看，兩方動用了這麽多軍力，至少還得僵持兩三年。”
“你信我，我曾經學過一些堪輿之術，這場戰爭最多還有兩個月便會停的，若是你在這個時候大殺對方將士，很有可能成為兩軍和好時，表達誠意的炮灰。”
這並不是信口胡謅，自古以來，兩軍講和時，總要拿出些誠意給對方看，表麵上人們大多看到的是和親聯姻，實際上為了安撫陣亡戰士的家屬，當權者大都會找個莫須有的罪名，將敵軍一將當街正法。
雙方心知肚明，不會提出異議。
九妹很怕衛昭成為安撫民心的炮灰。
見衛昭緊皺眉心不應聲，她隻好搬出殺手鐧：“安邦還不到三歲，曉蝶自小從沒吃過苦，你好好想想，隻不過兩個月而已，如果到時候沒有停戰，你再出手也不遲啊。”
“……好，我會等到十月。”
十月。
但願她沒有記錯時間。
但願一切順利，所有人都平安。
*
衛昭離開北平時，何曉蝶和兒子來了，兩人恰好錯過，沒能見上一麵。
與衛宗南、衛清芸不同，她是正大光明來找閨蜜相聚的。
破舊的四合院住著他們六個人，衛宗南和衛清芸不能上街露麵，何曉蝶是典型的路癡，九妹仍舊處於關注焦點，出門采買的事隻能由伍山一人代勞。
幾天之後，衛昭派人來接清芸和伍山，說是要送去香港，再轉機英國定居。
於是，唯一的苦力走了，生活重擔落在九妹身上。
買菜做飯，洗衣打掃，簡直可以與專業保姆相媲美，好在衛宗南時不時講句土味情話，總算沒有把她逼成怨婦。
隻要堅持到十月停戰，衛昭把老婆孩子接走，她和大豬蹄子便可以安心享受二人世界，找個偏僻小鎮安享餘生。
計劃不如變化，萬萬沒想到，最糟糕的結局還是來了……
十月，兩軍簽署停戰協議，衛昭帶領部隊撤回途中，遭到不明勢力襲擊，生死不明。
南京政府趕忙出麵否認，北方軍內查無果，一支數千人的部隊就像人間蒸發一樣，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件事引得全國軍閥之間互相猜疑，各個都擔心有人暗中使壞，拚命加強手裏的軍備。
一時間，軍火買賣猖獗，連山匪自製的土槍都被高價收購，百姓戰戰兢兢，擔心好不容易平穩的內戰再次爆發。
自從得知衛昭失蹤的那天開始，何曉蝶一顆心始終處於高懸不落的狀態，整個人看上去像是受驚過度，又努力強壓著。
安邦還小，從未離開過爸爸，整天蹭在衛宗南懷裏叫爸爸，為了不讓燒傷嚇著孩子，衛宗南隻好時時戴著口罩，從不輕易卸下。
九妹認繁體字比過去好了些，但是碰上談論軍情的段落還是無法全部理解，隻能念給衛宗南聽，由他來解釋拗口的軍事名詞。
衛昭失蹤，數千人的部隊失蹤，報紙上竟然用神秘事件草草掩蓋，絲毫未提及後續尋找方向和辦法。
九妹努力回想，關於一切與軍隊有關的神秘案件，課本上沒有，網絡上也不曾見過，等等，好像……在哪裏聽人說起過？
到底是在哪裏呢？
王大軍！
對，王大軍最喜歡帶有超自然色彩的神秘事件，隱約記得那貨說起過，有一支部隊路過某個山穀時，恰好遇上陰兵借道，由於不知對方是鬼，以為中了圈套，直接向陰兵宣戰，結果一夜之間，整支部隊銷聲匿跡，再也沒人見過。
她對這些沒興趣，還嘲笑王大軍迷信，此刻看來，說的應該是衛昭失蹤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