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見識新鮮地
捐款儀式後第二天,四個人吃飯時談到了這個話題,先是南風拋出疑問:“九月,怎麽好好的想到捐贈課題資金?”
她停下吃飯的動作,無意間瞟了一眼紀澤修,決定把沒有遺產的事說出來:
“我爸說過,爺爺在世時把家裏的資產都匿名捐了出去,隻希望幫到更多有需要的人。賀教授的課題沒有得到太多資金支持,幾乎快要放棄了,所以我也把僅有的宅子捐了支持他。”
她說得風輕雲淡,好像那間幾千萬的大宅隻是個玩具,隨手捐了也不在意。
宋哲神經大條,以為九月在開玩笑,故意附和說道:“行行行,知道你的家族錢多不在乎,做好事,我支持!”
南風卻從話裏聽出點眉目,隱隱覺得她說得是真的,心裏一慌,立刻想到如果家裏知道了這些,肯定不會讓他繼續追她,暗暗決定把一切瞞下來。
他早已經真心喜歡上她,不管是巨額遺產的繼承人,還是平平無奇的小女人,都不重要。
“九月,你做什麽我都支持,把心放在肚子裏,我會一直陪著你。”
兩個男人都有了回答,她把目光轉向最後一個人,也是最想聽到的回音。
等待良久,隻見紀澤修狼吞虎咽吃完飯,留下一句“FUCK”起身便走,步子急得像是趕車。
宋哲在一旁落井下石:“你看你看,一聽說你沒錢跑得溜快,肯定急著給紀家通消息去了!”
九月沒說話,盯著那人離開的方向征了好一陣兒。
這世上的故事,大都狗血離譜,每一個節點都藏著伏筆,等待最後的結局轟然爆發。
在那之前,生活還是要繼續。
賀教授的課題涵蓋了心理學和精神學的範疇,旨在用心理幹預的方式消除一個人不能承受的痛苦回憶。不同於一般催眠抹掉記憶,而是在不損傷任何大腦神經的情況下,為患者植入新的記憶,完全覆蓋性格、習慣以及恐懼。
簡單來說,目前世麵上的催眠術不夠完美,在特定情景下或者某種刺激下,患者是可以衝破桎梏恢複記憶的,而賀教授的研究就是打破這項瓶頸,使患者永遠忘記那些痛苦。
九月想著,如果研究真的成功的話,是不是可以請教授幫自己忘掉一些記憶。
比如父母的離去;
比如對紀澤修的動心;
六月盛夏,萬裏無雲的一天,她要開始麵對上帝最惡意的考驗了。
那天是個周末,前一天剛剛下過小雨,不涼不燥,空氣格外濕潤清澈,正是吃大排檔打邊爐的最好時機。
宋哲像土大款似的上下拍著一摞生活費,神秘兮兮地說晚上帶他們去個新鮮地。
紀澤修已經失蹤兩天,南風和九月架不住好奇心應了下來,約定晚上七點校門口見。
九月想告訴紀澤修一聲,等了一個下午也不見人,隻好發短信給他留言:晚上和南風、宋哲一起去玩,七點校門口。
信息發送成功,遲遲不見回音,想著等到了地方再給他發地址。
宋哲請客,一般都是學校附近的大排檔或者擁有本地特色的蒼蠅館子,按照宋少爺的話來說,大飯店的菜全國都一樣,小飯館的口味才正宗,因此,九月和南風穿著很簡單,牛仔褲、黑白T,有種情侶衫的默契。
兩人沒想到,宋哲竟然穿了一身印滿名牌LOGO的套裝,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
“怎麽樣?我這身夠不夠壕?”宋少爺自豪到爆。
九月南風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壕”,心裏默默跟出一句:全身幾百個LOGO,能不壕嗎?
三人原地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紀澤修的人影,宋哲有點著急:“老紀呢?你倆沒通知他?”
南風搖搖頭,九月說發了短信,沒回。
眼看時間走到七點半,宋少爺不等了,招手攔停出租車,報了個名字讓司機快點。
那名字很清雅,宋哲又穿的很“壕”,讓南風和九月摸不著頭腦,猜不到今晚要去的地方是哪裏。
約莫二十分鍾功夫,出租車在一個很高檔的霓虹燈前停下來,他們下車一看,五光十色的店招上閃出幾個字——楓悅私人會所。
通常來說,私人會所一般都是男人喝茶或者女人美容的地方,招牌大都清新典雅,彰顯品位,可是這裏的店招很像電影裏的紅燈區,又閃又亮,顏色刺眼。
如果沒猜錯,這裏應該是兒童不宜的娛樂場所。
九月不想進去,宋哲和南風的興趣卻很大,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這時忽然晴天霹靂,一道晃眼的閃電劃破上空,隨即竟然下起雨來,北方盛夏的雲雨來去自如,來得快走得快,讓人沒有一點招架。
拗不過好友軟磨硬泡,又著實被這急雨淋的心煩,她隻好答應進去坐坐,進門前留了個心眼,把會所名字和地址給紀澤修發了過去。
走進奢華大門,先是一排衣著暴露的迎賓齊齊鞠躬問好,最邊上的那個領著他們去前台開號。前台解釋,會所有三層,一層酒吧蹦迪跳舞,一層素場,一層葷場,價格依次抬高,葷場包間最貴。
宋哲想要最貴的包廂,九月覺得葷場可能不幹淨,勸他開了蹦迪那層。
蹦迪人多,應該不會出事。
服務生帶他們進場,走到一處雅座前停下,做出“請”的手勢。九月正想著自己隻是學生,要不要換個私密性好點的包廂,回頭看去,兩位公子哥已經被舞池中央的景色奪走視線。
認真說來,南風和宋哲家裏雖然有錢有權,但是畢竟是世家子弟,這個年紀根本沒機會見識聲樂場所。
就像網上最近熱播的言情劇,普通女孩一頓麻辣燙勾走了富家少爺的心,究其根本,正是因為生活階級不同,充滿了新鮮感。
此刻的宋哲和南風也不能免俗,愣愣地看著舞台上的女人跳舞。
那表演……布再少點,直接不用穿了。
落座後,宋哲闊氣地點了酒單上最貴的酒,可能服務員怕他付不起錢,俯下身子說道:“先生,我去幫你付賬開票,您是現金還是刷卡?”
“刷卡!”
一瓶誰都沒見過的洋酒,刷了宋哲兩萬八千八,足夠大學兩年學費,這麽貴的酒當然要好好品嚐。
三人各自抿了一口,同時發出“咂”的長氣,辛辣和酒氣一起入喉,嗆的九月劇烈咳嗽起來,宋哲和南風時常喝啤酒,倒是沒有覺得太難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