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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叛徒是誰?

  翌日,許姑姑照往常一樣講課,倒是謝胭,一直心不在焉,“我說,你可別把心事擺在臉上。”


  梁戀碰了碰她的胳膊,謝胭在心裏無奈歎了口氣,我這是什麽命啊,剛剛穿越過來,國家就要亡了。


  可是聽到許姑姑仍然昂揚有力的聲音一直在講課,謝胭仿佛,又多了些希望。


  “在弱民之外,還有壹民,辱民和貧民。壹民是說,《商君書》卷二:“入使民屬於農,出使民壹於戰。故聖人之治也,多禁以止能,任力以窮軸,兩者偏用則境內之民壹。”在皇權的眼中,百姓的作用要統一到兩件事情上來:承平時則努力種田,為朝廷創造財富,戰時則竭力殺敵,保衛君上。在具體的做法上,便“多禁以止能”,多施加禁令讓百姓的其它才能無從發揮,他們便隻能忙於耕戰。同時,“民資藏於地,而偏托危於外。資於地則樸,托危於外則惑”,百姓的財富資產如果都被束縛在本國的土地上,那麽則會淳樸,否則便會生出邪心,倚靠外部勢力,從而威脅皇上的統治。”


  “這是在提醒我們,一定要跟隨輔佐明君。”回去的路上,梁戀把手收在手袖裏,謝胭縮了縮脖子,寒風刮得人心裏生畏,“那又怎樣,”謝胭歎了口氣,“我們又能選擇嗎?”


  “至於辱民和貧民,顧名思義,便是給百姓施加以屈辱,還要讓他們變得貧困。例如《韓非子》提到“雖足民,何可以為治也?”是講百姓富足了,國家可就不好治理了。《商君書》則講的更全麵:“民辱則貴爵,弱則尊官,貧則重賞。……民有私榮,則賤列卑官;富則輕賞。”


  “百姓活得卑微屈辱,沒有尊嚴,便隻能對朝廷的官爵發生興趣;百姓活得怯懦虛弱,沒有生機,便會崇拜官員;百姓活得貧苦饑寒,便會爭搶朝廷的賞賜。這是因為人失去了自尊,便隻能在權力麵前搖尾乞憐,既對掌握權力的人且妒且慕,又會為自己未能躋身這一體係且憐且怨。反之,如果百姓在權力體製之外,還能有別的地方獲得自尊與榮譽,那麽便會輕看朝廷的官員;如果百姓享有私人的財富,也會不再對朝廷的賞賜感興趣,從而讓朝廷的經濟杠杆失去預想的效力。這其實恰恰與孟子所講的人爵與天爵之說所本相同,所用相逆。”


  “那麽,在具體的統馭政策上,就隻剩下了一件事——”


  ““治民羞辱以刑。”總之,朝廷想方設法使用嚴刑峻法來羞辱百姓,讓百姓失去尊嚴感和免於恐懼的自由,從而真正地,絕對地匍匐在權力麵前。”


  “在法家的理論體係之中,隻有最高統治者一人,超然淩駕於法之上,他的手裏攥著一條叫做法的繩子,把全天下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綁到了一起,無論是黎民黔首,還是位至三公的丞相,都隻能在法之下老老實實地跪著,法所扮演的,隻是教會最高統治者,施加統治的權術,讓百姓更加害怕,讓百姓更加聽話。”


  ““此皆亂化之民也”,把這些亂民都發配到了邊地,此後那個國家再無人膽敢對於變法發表個人的意見。這是因為,法家把所有人都看成是工具,百姓在平時是生產糧食,繳納賦稅的工具,在戰時是衝鋒陷陣,獻身朝廷的工具,那些僥幸進入到權力體製內的大小官吏,也不過隻是這個所謂國家上的一枚釘子,用來安慰民心的一個工具而已。隻能是“所有人都平等地是萬人之上的那個人的工具”般的平等而已。”


  “而與孔孟儒家所主張的“法先王”主張不同的是,法家提倡“法後王”,即無條件地服從於皇權。從古至今,百姓們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完全地臣服於權力,完全地臣服於權力中的最高權力,完全地臣服於皇上。”


  “法家統治的一切,都要建立在“愚民”的基礎上。《商君書》卷五:“民愚則易治也。”因為《商君書》卷一說過:“愚農不知,不好學問,則務疾農”,隻有百姓始終處在愚昧的狀態之中,不懂得上進好學,他們便隻能顧著眼前的蠅頭小利,安心得給自己的國家種地繳稅、給朝廷創造財富。《墾令》中說過:“民不貴學則愚,愚則無外交,無外交則勉農而不偷”。否則,一旦民智漸開,不管是向外看,還是像有皇帝所禁止的那樣“以古非今”,便都容易“學壞”,便容易威脅君上的統治。這類“貧民”與“愚民”的政策,同《論語·子路》所談的“富之”。“教之”正好相反。


  “一旦考時政,沒有統一答案。那最後錄取隻能靠考官個人的政治傾向。若是派係不同,豈非錯失良才?”


  “這樣下去,就會在大臣周圍形成政見相同的執政隊伍。按現在的話說就會形成政黨。如此下去,皇權專製就變成了多黨製,結黨營私不僅是曆代皇上的心頭刺。”許姑姑猛地咳嗽一陣,最後平複之後,謝胭看到許姑姑握在竹板上支撐的手指緊緊抓著,似乎要用盡了此生全部的力氣。


  “除了宮規和帶你們認宮裏的門,路之外,第一堂課講的是法家,就是希望眾實習宮女們,你們日後無論是升官也好,在各宮或是娘娘們身邊當差也罷,哪怕是位高權重一天,也要給本座記得這第一堂課!就是不要徇私枉法!”許姑姑一手拍在桌子上,然後冷眼抬頭看著她們,“你們當中,誰是琳琅閣裏阮娘娘派來!潛伏妄圖盜取考題!意圖顛覆前朝的!”


  許姑姑甚少動怒,何況是如今一連揚聲感歎句了五句。謝胭抬頭,回看眾實習宮女們。


  梁戀也環視沒看出來,到底是誰,會有這麽大的計策,大家作為眾實習宮女們,一直以來都是同吃同學同宿的,寢殿裏除了她與謝胭,楚嫣然住在一個寢殿裏,所有人都是挨著訓禮姑姑的寢殿住的,故而大家的感情甚為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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