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鼠疫
“阿戀,等等!”梁戀剛剛拔出刀,謝胭就已經別回了她的胳膊,使其刀劍重新回刀鞘。
梁戀抬眼,卻已經早已認輸投降了,她的眼裏有幾分無奈,有幾分對這個世間的不舍,“我們二人身懷皇上的親筆密令來到大牢裏,現在這鼠疫流竄,我們兩個不幸身染疾患,又沒有找到顧大人……”
“所以你就要自裁?”謝胭的眼裏光芒不減,“別忘了,當年的宮中時疫我們不也是順利過關了嗎?就連我們兩個人的鼠疫,也未必毫無招數可以應對啊?”
謝胭的這一番話讓梁戀心下難忍,然後兩個人抱住對方哭了起來。
“你有什麽辦法了?”梁戀知道謝胭心中已然有了主意,於是停下哭聲,然後抽抽搭搭地問著謝胭,她一邊用袖子擦著眼淚,一遍抬頭看著謝胭。
自從入宮以來,從前朝的楚宮到現在的皇宮,一直都是梁戀打著主意,楚嫣然和梁戀,謝胭三個人因為梁戀是輔國大將軍的千金,最接近皇宮裏的規矩。
謝胭失憶,楚嫣然又是自小被寵到長大的,於是三個人的身家性命幾乎由梁戀提議,主意,謝胭思考,楚嫣然輔助兩個人一起去行事。
可是自從楚嫣然死了之後,謝胭傷心難過,又知道了家裏當年的重大變故的真相之後,整個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梁戀心裏也難過,這一次終於把從進宮以來的所有壓力全都傾泄了出來,其實梁戀自己,也隻是一個及笄三年之後的普通少女。
對不起,阿戀,我單純了太久,讓你承受了太多,可是,這一次,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謝胭看著麵前失魂落魄的梁戀,心裏決定想到。
牢中一陣靜默,良久之後,謝胭把梁戀扶到了床板上,然後眼睛亮亮地道。
“阿戀還記得之前皇上為我們請來的老先生,說的是什麽嗎?”
“三十六計?”梁戀疑惑接口道。
“對!”謝胭打了一個響指,露出一排小白牙,笑了。
“第十四計、借屍還魂。迷信人認為人死後靈魂可附著於別人的屍體而複活。後用以比喻已經消滅或沒落的事物,又假托別的名義或以另一種形式重新出現。原典。有用者,不可借;不能用者,求借。借不能用者而用之,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有用者,不可借;意為世間許多看上立張楚陳勝為王。”
謝胭剛剛說完,梁戀便驚喜道,眼睛重新充滿了光采。她小聲又快速說道。
“第十五計、調虎離山。設法使老虎離開山頭。比喻為了便於行事,想法子引誘人離開原來的地方。原典。待天以困之,用人以誘之,往塞來連返。待天以困之:天,指自然的各種條件或情況。此句意為戰場上我方等待天然的條件或情況對敵方不利時,我再去圍困他。用人以誘之:用人為的假象去誘惑敵人,使他向我就範。往塞來返。此計運用這個道理,是說戰場上若遇強敵,要善用謀,用假象使敵人離開駐地,誘他就我之範,喪失他的優勢,使他處處皆難,寸步難行,由主動變被動,而我則出其不意而致勝。按語。兵書曰:“下政攻城”。若攻堅,則自取敗亡矣。敵既得地利,則不可爭其地。且敵有主而勢大:有主,則非利不來趨;勢大,則非天人合用,不能勝。漢末,羌率眾數幹,遮虞詡於隊倉嘴穀。詡即停軍不進,而宣言上書請兵,須到乃發。羌聞之,乃分抄旁縣。翔因其兵散,日夜進道,兼行百餘裏,令軍士各作兩灶,日倍增之,羌不敢逼,遂大破之。兵到乃發者,利誘之也;日夜兼進者,用天時以困之也;倍增其灶者,惑之以人事也。故事。石醋設計除暴君。”
“而且——”梁戀拉長了聲音。整個人竟然可以很快地便再一次進入到籌謀的狀態之中。
“第十六計、欲擒故縱。要捉住他,故意先放開他。比喻為了進一步的控製,先故意放鬆一步。原典。石刻:欲擒故縱。逼則反兵;走則減勢。緊隨勿迫。累其氣力,消其鬥誌,散而後擒,兵不血刃需,有孚,光。逼則反兵,走則減勢:走,跑。逼迫敵人太緊,他可能因此拚死反撲,若讓他逃跑則可減削他的氣勢。兵不血刃:血刃,血染刀刃。此句意為兵器上不沾血。需,有乎,光:句意為:要善於等待,要有誠心,就會有大吉大利。按語。所謂縱著,非放之也,隨之,而稍鬆之耳。“窮寇勿追”,亦即此意,蓋不追者,非不隨也,不追之而已。武侯之七縱七擒,即縱而隨之,故躡展轉推進,至於不毛之地。武侯之七縱,其意在拓地,在借孟獲以服諸蠻,非兵法也。故論戰,則擒者不可複縱。故事。諸葛亮七擒孟獲。”
“至於這第十七計、拋磚引玉。”謝胭目光放遠,梁戀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以我們兩個作為誘餌,引蛇出洞?”
“正解。”謝胭笑著答應下來,然後又馬上改口道,“然也。”
梁戀細細斟酌道,梁戀一邊說著一邊思考,“以自己的粗淺的意見引出別人高明的見解。原典。類以誘之,擊蒙也。類以誘之:出示某種類似的東西並去誘惑他。擊蒙也。按語。誘敵之法甚多,最妙之法,不在疑似之間,而在類同,以固其惑。以旌旗金鼓誘敵者,疑似也;以老弱糧草誘敵者,則類同也。如:楚伐絞,軍其南門,屈瑕曰:“絞小而輕,輕則寡謀,請勿捍采樵者以誘之。”從之,絞人獲利。明日絞人爭出,驅楚役徙於山中。楚人坐守其北門,而伏諸山下,大敗之,為城下之盟而還。又如孫腺減灶而誘殺龐涓。故事。蕭翼智賺《蘭亭序》帖。”
“喂,你們兩個大半夜的嘟囔什麽呢!”有獄卒挾刀過來,謝胭正想過去趁亂說些什麽胡攪蠻纏,這一邊梁戀卻已經按住了謝胭的手,然後對她搖了搖頭,一直以來最驕傲揚眉的輔國大將軍之女梁戀這一次卻肯為了聖命和自己以及謝胭的生命而低下頭顱。
不過,片刻過後,隻聽到梁戀對剛剛才轉過去的獄卒說道,“獄卒大哥還在這裏看著我們兩個染了鼠疫的弱女子,恐怕差事比我們還要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