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驚呆了(3更)
雖然陳嵐卿在二十一世紀的工作並不是星探,但是在國內數一數二的傳媒公司工作,合作過的明星,網紅,國內大腕們的氣場還有眼色,謝胭幾乎沒有跟弱者合作過,也就自然不會分辨一個人有能力和沒能力是什麽樣子了。
但是她始終覺得,大伯不是一個裝腔作勢,隻會用下巴抬眼看人的大伯。
第一聲二胡率先拉起來,頗為細膩的部分都交給幾個少年坐在前麵拉著,為了演出真實的模樣,幾個少年按照在演出時候的扮相,全部換上了宮廷裏麵的華貴服飾,他們所有人的衣服都是楚嫣然準備的。
少年們輕輕垂頭拉著二胡,在江湖裏麵的戲班子,幾乎不會有醜人,更何況楚嫣然找來了江湖上有名的脾氣大的能力強的戲班子。
少年們著霜白色長衣,華服描著淺青色的花紋,看起來十分養眼,低調卻又不喧賓奪主。
年輕姑娘們麵容似明珠,身著瑩白色的輕盈舞裙在少年們前排圍成的圈子裏麵轉成一個小圈子,舞姿蹁躚之間裙擺飛揚卻又不會太高,讓人覺得姑娘們失禮,舞裙部分楚嫣然也和宮外麵裁衣的繡娘們商量過的,一定要讓穿著舞裙的人身姿鮮活,但不是俗氣的尋常舞姬那般暴露,衣服的料子可以用紗,但是不要過於透明,讓人覺得若隱若現不是目的,重要的領口和袖子部分可以按照正常的衣服來裁製。
梁戀說過,這些年輕的姑娘們雖然在楚宮裏麵的太後壽宴上同時算是“歌女子”和“舞女子”,可是演出結束之後,她們還會回到戲班子,戲班子行走江湖的時候,姑娘們一直都是良家女子,清清白白。故而要好好地給人家裁衣服,不可用歌女子,舞女子張冠李戴。
繡娘拿著剪刀連連點頭,她就沒有見過這麽大方的買主。
舞裙由宮外拿回來的時候,謝胭和梁戀翻看得時候有些不太滿意,梁戀麵色平靜,她從小對於舞蹈方麵接觸的不多,謝胭聯想到二十一世紀的舞台審美,然後又自己係了幾個網格一樣錯落有致的結從腰間一層一層的垂下來,少女轉圈的時候,楚嫣然和梁戀一時間都對視笑了。
“阿胭,這是什麽結啊?轉起圈來真好看。”楚嫣然走過來,看著裙子,一臉豔羨道。
“我偶然之間在圖冊上麵看到的,如果將這些結減少,用不一樣的淺灰色的絲巾製成的結垂在一層一層的羅裙之間,我想一定會更好看。”謝胭說完之後,楚嫣然果然立即把衣服重新按照謝胭自己的想法帶回了宮外再加上。
謝胭拍拍手,呼出一口氣。如果不是在大吾朝女子的衣服不能太暴露的話,謝胭真想在所有裙子的袖子上剪下來一個口子,隻露出來破洞的手腕處就好。
年輕的姑娘們在開場最開始的時候輕輕連著手舞步婉轉,在二胡隻是鋪墊的時間裏麵一直扮演著“小溪的流水”,當第一個鼓聲,也就是大伯最賞識的年青人,他們的師兄動情敲起大鼓之時,歪頭之間像是一個學習鼓多年的樂師。
年輕姑娘們要突然散開,而後像是被灑落在小溪之中的點點盈光一般自然流露,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舞台動作和戲劇無聲的語言。
謝胭沒有多說,但是她們身為戲班子中的頂梁柱,將自己代入到人物中,隻是分分鍾的事,謝胭看著他們,有過一陣的失神,如果二十一世紀的戲子們仍然像他們一樣敬業又謙虛,實力和美貌並存的話,星壇不愁沒有好苗子。
她們輕輕開口,明明沒有音節,但是卻還是記住了謝胭隻是在大伯麵前哼過的那一首曲子。
沒有琴譜,沒有排練,但是卻可以在兩盞茶的排練之後給出這樣的效果,謝胭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紀,也需要在攝像機這一麵,需要專業的舞蹈老師和藝人一直練習磨合。
每個姑娘都沒有用大聲唱著,她們甚至沒有詞,更多的時候曲子聽起來像是和聲。
她們的聲音可以清清楚楚的傳到三個人的耳朵裏,謝胭的雞皮疙瘩起來的時候,謝胭搓著胳膊看看身邊的梁戀還有楚嫣然,兩個人都被所有人的努力深深打動著,根本沒有發現謝胭的走神。
年輕姑娘們轉圈的時候,看起來每個人之間毫無聯係,因為她們站在的位置上並不是聯合的,更沒有什麽規律,但是一個一個轉過去的時候,卻又隻是互相替代了對方的位置,幾圈轉下來之後,在最後的二胡還有鼓聲全部急促起來的時候,有幾個身著大紅色衣服的年輕姑娘們終於在最後時刻進到兩個圈子裏麵,她們高舉著梁戀,謝胭還有楚嫣然為太後娘娘繡的作品,由高到矮的緩緩走過來,向著所有人展示著她們的作品。
由於現在隻是試演,為太後獻上的朱紅亮綠色的珍貴繡品不可輕易示人,所以五位姑娘們手裏麵舉著的,隻是楚嫣然之前給她們拿過去的連雲錦的料子。
就算是這樣,謝胭還是堅持讓他們試演的時候就穿上真正的衣服,因為這樣衣服的垂感不同,配重不同,就連衣服的反光程度,都是他們需要適應的。
可是直到最後一聲鼓音散去之後,楚嫣然大笑著看向謝胭,謝胭愣愣地看向她,早已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隻是轉過頭來拍了拍楚嫣然的肩膀,“加錢。”
這一次的效果,聲樂,舞台,舞蹈,繡品強相聯手,竟然環環遞進,層次有感,看起來沒有分家,卻並沒有高低之分。謝胭和楚嫣然,梁戀都明白,明珠不怕蒙塵,更何況她們相信,這樣的演出一定會在太後的壽宴那天拔得頭等!
謝胭這下對大伯的尊敬更加掩飾不住了,謝胭直言道,“她們怎麽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能完成試演,邊唱邊跳可不容易!”
謝胭的驚歎還有梁戀楚嫣然的旁觀讓大伯坦白道,“這不算什麽,雖然你的曲子很特別,也很悅耳,打動了我,但是在戲班子裏麵,同台競技還有臨時上場,多年以來行走江湖,”
大伯坐下來,目光開始變得深沉起來,大伯擺擺手,反而抬頭對著大家笑了,“已經習慣了,我也是。趕鴨子上架,也必須得用真本事拿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