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唯獨對沉炎將軍手軟
眼看著劉大人定是被梁戀和謝胭鎮住了,兩個女子連聲言辭厲辟的質問顯然讓他不知如何是好,石川率先撩袍跪下,險些老淚灑滿臉上,“皇上明察,劉大人乃吏部堂堂官員,怎會自毀前程如兩位大人說得那般待民如微末一般,”石川意有所指,麵上分明笑著,可是這笑容和話裏字字藏著鋒尖,字字藏刀,綿裏藏針一般含沙射影,石川用眼角餘光笑著睨了一眼梁戀和謝胭,接著諂媚笑道。
“皇上,朝堂之上怎會出現言官被逼地一字也說不出的情況,依老臣之見,反倒是劉大人宰相肚裏能撐船,”石川冷哼一聲,似乎不願意將梁戀和謝胭當做對手大張旗鼓地圍剿一般。
謝胭暗自諷刺笑道,後宮之中一直看不慣她和梁戀的大有人在,有一個嬤嬤姐妹兩人對待梁戀和謝胭如眼中釘肉中刺,分別的人心險惡針對從未間斷,年齡多一些的就是沒把她們兩個看成對手,認為不足為懼,能掀起多大風浪?
她看著梁戀和自己既然是輕敵輕蔑,那麽就隻能注定她是失敗,驕兵必敗。
可是眼前的石川一黨派之人卻比那個女官大人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謝胭胸腔泛起冷笑,那個女官大人最多隻是輕蔑輕看兩人,不把兩人放在眼裏,可是石川竟然虛偽至極道貌岸然——石川是既以大丈夫自居,瞧不上她們小女子,可是轉手打壓傾軋倒是一點也沒少。
謝胭走神之際朝堂之上隻能聽到石川一個人霸道把話說的翻出花來,謝胭隻聽見石川圓滑浮誇,長諂媚的聲音。
“……怎會跟小小女子,兩個後宮女官一般見識,沒有反唇相譏已是給了皇上和兩位大人十足的顏麵,相反,”石川陡然話頭扯到梁戀和謝胭跟前,謝胭眼角精明一閃而過,在二十一世紀的謝胭和國內大小明星,幾流的網紅可沒少打交道,她身為陳瀾最年輕的管理層,每天簽字過手點頭多少個百萬的項目,和公司的對手雖然從來不下死手,可是這樣久已來,也沒讓大大小小的話資方,合作的經紀人們扒掉多少層皮。
到了大吾朝,過去想要一起共度餘生的喜歡的人,朋友,謝胭的家人早就於謝家慘案之中受牽連被害,謝胭在皇宮裏,甚至是幾年和梁戀,阿曳,長圓還有女帝,他們的手上皆沾上了鮮血,可是她相信,就算是真正的謝胭在場,而不是今時今日的陳嵐卿的話,謝胭也不會後悔殺了人。
她們是為了自我保護,別人已經下了死手,她們如果不主動出擊,就一定會自尋死路。
沒什麽可後悔的。不隻是保護自己,到了後來,站在所有人對立麵的人,就一定活不久。
謝胭後來著紅色廣袖官袍,立於長階之上,一派逶迤風儀態,她低聲,目光幽遠平靜如湖水。“你可怨恨我,怪我狠毒?”
……
龍椅之上的皇上看著百官,臉色如常道,“依劉愛卿之見,可是真如同石愛卿所言一般?”
皇上此言看似循循善誘,實則是給了劉大人最後一個辯解的機會。
劉大人倒吸一口氣,下意識地看向站在自己左前方的石川,在接到了石大人胸有成竹地點頭之後,劉大人不假思索地上前得意道。
“稟皇上,石大人方才所述就是臣無法說出口的臣的心裏話啊!”劉大人委屈道,一臉受了極大委屈的樣子,仿佛下一瞬就要跪下以示忠心涕淚落下。
謝胭在另一側的隊列站隊中心裏一陣惡寒,梁戀則是冷眼旁觀,文武百官的表情盡落在皇上眼中,皇上低沉威嚴的聲音響起,“劉愛卿,既然你也如石愛卿所上奏一般,對梁愛卿和謝愛卿多有微詞的話,她兩位愛卿都可以直言朝堂明上,你也來說說她們兩個人有何處奏報之處不妥吧?”
劉大人左右移動脖子,這“……”仿佛擺在他麵前的是什麽曠世難題一樣,石川鼓胡子瞪眼,皇上在包庇那兩個人!
偏偏劉大人還是個扯後腿的,半天也答不出來竟然冷汗連連。
劉大人低下頭,羞愧萬分,皇上略帶怒氣奚笑,“怎麽?現如今又忘了?”
“臣年事已高,是在無法記住這麽多事!”劉大人撲通一聲跪下,連連拜扣行禮。
他哪裏算是高齡健忘?梁老將軍已經六十有二,仍然鎮守邊界親自披甲上陣殺敵,不出半月即將凱旋而歸,班師回朝,還有丞相和六部之中的尚書大人們,哪個不是年過半百的,偏得劉大人三十剛出頭,就在文武百官麵前高呼自己年事已高的。
謝胭心裏暗歎搖頭,心裏想真是不夠過招幾個來回的,劉大人是石川早年提拔上來的,石川這個人謝胭看上去就討厭!
梁戀閉了閉眼,隻覺得無話可對,剛過而立之年就如此糊塗,既無今日之事的擔當也無站隊靠攏勢力的眼光。
皇上淡淡道,“既如此,孤就特準劉愛卿領了黃金返鄉,頤養天年!”
皇上猛然站起,龍袍之上的龍紋金線與東珠纏繞,九重冕旒珠鏈碰撞之聲卻並不嘈亂,反倒是在這一刻,朝堂之上的百官們跪了一地。
“皇上息怒。”
偏劉大人一個人嚇得腿軟,不多時已經嚇得癱軟,女帝睥睨地垂視一眼,接著麵色冷峻地離開。
宣旨小太監揚聲拉長音,“退朝。”
麵對謝胭問的這樣一個問題,沉炎一身白色長袍,他已知曉謝胭了了風雲容在己國留下的一樁願望,如今已距兩個人在初見時後的近六年。
雲臣,風雲容,沉炎,麵對謝胭,他從未後悔過,一直等著……
從前他隻覺得等待隻是一個人的愛情,現在反倒不那麽執著了。
如今聽著謝胭的話,他已覺得平靜冷靜而待卻不陌生,看著高他幾個台階之上而立的俊秀少女,朗聲笑了。
謝胭終於移著目光,瞧他,盡管這目光看上去頗有點居高臨下,“你笑什麽?”
沉炎拍拍手,繼而整個人平躺在宮階之上,兩條胳膊放在頭後,沉炎看著平靜晴空,笑了,“你啊,怎麽,現在後悔了?你才不後悔,你隻不過是不想要跟我有一點牽扯而已,你把後路做絕了,你不想讓我一直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