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不表忠心
“我在，我在！”兩個人看著楚嫣然，哇哇流淚，謝胭和梁戀貼著她的臉，察覺到楚嫣然的氣息漸漸變弱，“阿胭，阿戀，你們知道我為什麽沒有說自己的生辰嗎？因為我不想說出來，我不想被你們兩個人笑話，我才是最小的那個……”
“阿戀，你的劍法出神入化，輕功是我最羨慕的，下一次你教我好不好？”
“好。”梁戀的眼淚淌了滿臉。
“阿胭，我還是沒有聽到千與千尋最後的結局……錢婆婆最後留下了無臉男做助手，白龍在接千尋回湯婆婆那裏去的時候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謝胭抱著她，臉上也又哭又笑地哽咽開口，“是啊，我不懲罰你總是捉弄我了，我不氣你不告訴你了……千與千尋最後的結局，白龍和千尋還有千尋的爸爸媽媽一起回到了現實世界，他們自由了。”
“好。”楚嫣然最後綻出了一個咧嘴的笑容。
少女的心跳和嬌俏都在這一刻永遠埋葬在楚宮的時光裏。
謝胭和梁戀默默坐著，誰也沒有再起身。
身旁的廝殺還沒有終止，卻已經有勝利的那一方開始斬盡殺絕。
這一天早有預兆嗎？太陽久久不落，可是先帝卻不是想一直賴著皇位不下去的。
梁戀和謝胭在楚宮的宮磚上坐了很久，直到地麵開始被兩個人捂出一些溫度來，宮人們才在許姑姑吩咐宮人們將她們兩個帶回到掖庭宮閑?殿去。
許姑姑看見來那個個人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於心不忍，到後來索性不去看兩個人。
謝胭和梁戀那時候已經是九品女官，兩個人被迫待在內侍局中，而非掖庭宮閑?殿內，兩個人一直和其他的晉得新批女官大人們一起住在內侍局，很久沒有回掖庭宮閑?殿了。
這裏自從兩個人考上女官之後，就隻有楚嫣然一個人在這個曾經三個人的寢殿裏了。
她們沒辦法出去和楚嫣然見麵，平時隻有楚嫣然在這裏等著她們回來，等著三個人再次團聚，現在，終於輪到她們守著她回來了。
門口看守的宮女和另一人悄聲道，“今天楚宮裏麵的更新換代是少不了，一場廝殺還沒有徹底結束。”
“剛剛隔壁宮的小太監回來說，敬王殿下不知道怎麽了，接下來就像是殺紅了眼一樣，每殺一個人都說上一句，月下為因，我帶你去看月亮，對不起沒保護好你的姐妹之類的……”
“對了，不是說敬王殿下還說了什麽對不起你妹妹嗎？”
兩個宮女聊得歡實，殿裏的謝胭和梁戀卻咋也無法像個木偶似的坐著，兩個對視一眼，然後謝胭推開門，毫不費力地用棍子敲暈了兩個宮女。
梁戀和謝胭一路飛石過去，敬王心腹損失慘重，皇上已死，許姑姑在一邊腹背受敵，身上也有好幾處傷口在流血，梁戀即刻進入小圍殺圈援救許姑姑，衍察那邊也是體力不支，馬上就要敗勢必定，梁戀揮劍一擋，劍氣傷了一圈的士兵，梁戀趁機扶起來許姑姑，冷靜道，“走！”
兩個人突破一個口子，把衍察給拉了出來。
敬王的人馬上要殺過去，卻被敬王的一個部下攔了下來，“等等！那是殿下吩咐過得不準殺得三個姑娘之一！”
而謝胭，則是剛剛過來就看見敬王以劍指著幼公主，幼公主已經被逼的連連後退，敬王正在步步緊逼，劍尖仍然泛著冷光，敬王的眼中殺氣已顯！
謝胭隨手拔了一個侍衛的劍，徑直劈開了敬王即將抵在幼公主脖子間的劍，反而反客為主地指著敬王，謝胭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可是開口卻是冷的掉渣。
“下官謝胭救殿下來遲，還望公主殿下恕罪。”
敬王突然下令，“傳我命令！敬王府上的人全部停手！”
兩個人的目光對視，卻都是無聲的對抗，誰也不願意讓步。
夜，涼薄似劍光，血雨腥風在空氣中卻都在這一刻靜止停住。
敬王的人聽到殿下下令之後都是齊齊焦急上前一步，“殿下！”
崗億盯著兄弟們，沉聲道，“收回兵器！”
崗億似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句話，接著飛身朝著謝胭刺過去！
紅纓的長槍，以謝胭的武功根本來不及避開，避無可避，謝胭很久之後想，如果自己那天真的被崗億刺死了，那她是不是就不會感到虧欠雲臣，虧欠敬王府了？
一切都好像是一眨眼的事情，敬王盯著謝胭的臉，夜色寒涼如水，敬王周身的氣質簡直快要滴水成冰。
敬王看也沒看崗億，直接一揮手，就將怒氣衝衝行刺謝胭的崗億掀翻在地，崗億的衝勁和力量雄渾，此刻仍是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殿下！她竟然敢對您出劍！”
敬王苦笑一身，看著謝胭的眼睛忽然變得柔和，“敬王府上的人全部遣回，你不追究他們的命可好？隻有我一個人在這裏，等著發落。”
謝胭想也不想要跟新君表明忠心，嘶啞開口道，“好。”
隻有我和你。
謝胭看著敬王突然撩袍跪下，朝著鸞飛揚聲道，“罪臣雲臣，特來請罪！”
謝胭想要給他一個痛快，畢竟按著鸞飛公主的習慣，會將雲臣的命吊在最後一直留著，叫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九族全都被屠戮殆盡後，看著他守著內心的煎熬和折磨。
謝胭的劍尖隨著敬王的跪下居高臨下地指著敬王，謝胭開口，“既然你仍然不知悔改，我今日就清君側。”
謝胭的指尖握著劍時竟然沒有顫抖，可是身後的幼公主負手朗聲道，“謝愛卿劍俠留人！孤覺得，讓敬王清醒一段時日也好。，就讓他清醒清醒吧。”
幼公主深色倨傲輕狂，居高嘲諷地瞧著敬王，當時謝胭並沒有聽出來幼公主末句語調拉長的別有深意，當時她在做什麽呢？
謝胭被終於可以脫身的梁戀上前攬著肩膀，梁戀和許姑姑一臉關切，衍察較為尋常女子的力量不大，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被抬走醫治了。
謝胭眼睜睜看著幼公主轉過身去，手輕輕一揮，立即有侍衛上前押著敬王離去。
雲臣低頭，臉色頹敗。
謝胭也跟著垂下眼，手上的劍應聲而落地。
謝胭終於解脫般地暈了下去。
幾個人大驚失色，連忙和謝胭一起離開禦花園。
平日裏的鮮花團簇，在那個夜晚獻血染紅了整個楚宮。
楚嫣然被安葬在敬王府忠心的暗衛墓地中，謝胭低頭，看著自己懷裏被塞的楚嫣然當時在梁戀和謝胭險些發現書冊中的那頁和敬王府的信紙，上麵隻有幾句話——
謝胭，梁戀，楚嫣然，在閑?殿中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
安好。梁戀拍了拍謝胭的肩膀，勸她不要給過度傷心，兩個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卻都沒有說話。
梁戀和謝胭之後在皇宮裏不用再和給新批女官大人們手下聽課，也不必在內侍局和新批女官們住在一處了。謝胭和梁戀都被升了官，兩個人一文官，一武女官，皆是八品女官。
皇上將從前本是公主所住的鳳陽閣簡單改裝了之後讓兩個人住。
許姑姑和衍察奉旨掌管整個掖庭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