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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案情撲朔迷離

  「我答應你!」張清揚說完扭頭就走,全當昨夜是場春夢吧,人生,不過是一場遊戲一場夢,只有忘卻才會輕鬆。


  就在他剛拉開門時,梅小姐又補充了一句:「你還真是個男人,昨夜沒有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跑掉!」


  「因為你說過,不想一個人面對今早的陽光……」


  拋下一句話,張清揚拉開門就走了出去。梅小姐望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眼淚奪眶而出,她突然有點後悔,為什麼沒有把名子告訴這個與自己一夜狂歡的男子。


  梅小姐笑得是那般詭異,一次失戀,一次反叛卻換來了一葉情,老天除了折磨她似乎就不會做別的了。


  不知過了多久,響起了敲門聲,她起身開門,門外站著的是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如花少女。


  「小姐,我終於找到你了,我好擔心你!」女子撲在了她的懷中,傷心得哭起來。


  「佳佳,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梅小姐凄涼地笑笑,來人正是自己的貼身保鏢,或者說是家裡安排在自己身邊的跟蹤器。這丫頭真有點能耐,只不過讓自己跑掉了一晚,她就找上門來了!


  可就是這一個晚上,發生的事情……不堪回首,此刻,眼前浮現的竟然全是張清揚的身影。


  ………


  張清揚回到延春賓館時,剛好是江山書記組織早會布置工作任務。見到張清揚時,沒有因他昨夜不歸而批評,只是認為他回家裡住了。


  賀楚涵卻有點不依不饒了,拉著他的衣角說:「哎,你昨晚去哪了?」


  「去找情人了,」張清揚玩世不恭地說,故意氣她。


  「哼,就你也配!」賀楚涵偷偷地在他的後背上擰了一把,疼得張清揚齜牙咧嘴。


  「我想我們現在可以從暗轉明了,跟據我們手裡所掌握的材料,完全可以對他們進行調查,今天大家依然分頭形動,對當事人直接問話!」主位上的江山書記指示道。


  坐在旁邊的金副部長仍然一副笑臉,反正和他沒什麼關係,他也樂於清靜,全當是下來渡假放鬆了吧。


  同志們答應一聲,接下來大家又坐在一起相互勾通了一會兒,向領導彙報了一些個人對案子的看法,會也就散了。大家等著兩位領導站起身走出會議室,才起身放鬆了一下。


  張清揚仍然與鄧姐、賀楚涵三人一組,向延春合作區出發,這次的目標就是劉一水。


  「一會兒我問他話,你們兩個在一旁記錄就行了。這種人是老油子了,不容易對付。」鄧姐知道張清揚二人沒有什麼經驗,所以才這麼說。


  二人點頭稱是,手中捏著厚厚的材料,心說這次夠劉一水喝一壺的了。


  「歡迎,歡迎,歡迎省紀委的同志蒞臨指導,我們期待已久啊,快這邊請!」


  劉一水的表面功夫可算是做到了家,腆著大肚子和三人握手,臉上單純的笑容與他的年紀極為不相稱,然後他們被劉一水眾星捧月似地請到了寬大的辦公室內。


  張清揚心中暗笑,什麼叫期待已久,想必官場中人最害怕的就是紀委吧,這劉一水可真能裝。


  「喲,劉主任,您這辦公室可真氣派啊!」鄧大姐沒著急坐下,而是環視了一周劉一水那闊氣十足的辦公室,暗中譏諷道。


  「哎呀,讓幾位見笑了,這個嘛……還不是面子工程,幾位也都知道,我們經濟合作區肩負著延春開發的重要任務,總是要接待一些企業的高管,上級部門的領導,為了不給延春抹黑,讓投資商們對延春有好印象,我這……哎,也只好打腫臉充胖子啊,呵呵……」


  「是啊,看得出來,劉主任為延春的發展做了很大的貢獻,聽說利民集團就是您從南方某省引薦過來建廠的,聽說當年方市長特別重視此事。」


  鄧姐仍然笑著問道,卻暗含劍鋒。


  媽的臭婆娘,老子捅死你!劉一水雖然心中這樣想,可表面上仍然不動聲色地說:「哎,鄧組長過獎啦,提到利民集團我真是慚愧啊,上次的事情……我已經和李經理說了,讓他幫著找一找那位失蹤的民工。」


  「上次的事不能怪劉主任,都是下面的人不夠重視,我們今天來是有幾件事向您了解下情況……」


  該來的終於來了,劉一水心裡微微跳動了兩下。「好,好,我定會知無不言,有什麼事幾位就請問吧。我也知道這些年坐在這個位子啊得罪了不少人,總有人在背後誣告我,這次是因為什麼事情啊?」


  「事情是這樣的,據我們了解……」


  一邊聽著鄧大姐問話,張清揚一邊偷偷地觀察著劉一水的表情,不由得起了敬佩之心。劉一水的表現十分的豁達,彷彿被冤枉似的。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也過去了,時間飛快,就在劉一水的辦公室內,一上午的時間浪費掉了,可卻什麼也沒有問出來。


  鄧姐早上說得沒錯,他真是老官油子了,材料上那些案件由他的嘴裡說出總是變是輕描淡寫,要不然他就玩起了太極,聲稱不了解情況,是下面的人做的,或者是方市長建議的,然後還聲稱這是人為的陷害……


  「幾位同志,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在樓下的餐廳用點餐怎麼樣?下午您們接著問,我有什麼說什麼……」


  三人的臉上都不太好看,劉一水的話是很打人臉的,表面上支持工作,可暗中又什麼忙也不幫。


  「不用了,劉主任,謝謝您,我們了解得差不多了,以後有再來麻煩您吧。」鄧姐客氣地說,然後帶著張清揚和賀楚涵就出來了。


  幾人剛下來,鄧姐的手機就響了,她拿出來一看竟然是江山書記打來的,立刻和二人示意了下說聲「領導的電話。」


  「小鄧,你們馬上回來,有重要事情!」


  「好的,江書記,我們明白了。」


  幾人一到賓館,先在走廊里見到了由服務員陪著卻已經哭成了淚人的柳葉。柳葉聽到腳步聲,抬頭見到張清揚,猛地撲到了他的懷中。


  「清揚哥,我爸爸找到了……」女孩兒把臉埋在他的胸口放聲大哭,嗓子都啞了。


  第一時間,張清揚預感到事情的不妙。


  「江書記,我們有重要事情彙報,我們……」


  上午10時左右,就在張清揚三人坐在劉一水的辦公室內喝茶的時候,迎春的一二把手帶著公安局的賀副局長前來拜見江山書記。


  江山書記事先接到他們的電話,正在琢磨著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望著這兩人沮喪的表情,江山就知道事情不妙,忙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還是孫書記說吧,」方國慶看看孫常青,然後把頭低得更低了,孫常青瞪了他一眼,心說你小子現在知道把我往前推了,早幹什麼了!


  對於河中發現死屍的事情,孫常青的想法是能低調處理就低調處理,畢竟不是什麼好事情,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通過公安局的調查,竟然發現死者有可能就是柳葉失蹤的父親!

  是就是吧,重點在於法醫的屍檢結果發現死者生前曾服用過量的氯胺酮(俗稱K粉),導致窒息而死,並且死者口腔、鼻孔中含有泥土,警方初步判斷死者在沒有完全死亡前被埋入土中掙扎所致。


  答案很明顯,這是一起惡意殺人事件。至於屍體為什麼會出現在河中,就有待考證了。現在需要進一步確認,死者是否就是柳葉的父親。除了那一身的衣物,並沒有其它證明。孫常青和方國慶來的目的,就是想讓賀副局長帶著柳葉去辨認。


  「沒想到你們延春的問題這麼嚴重,草菅人命,草菅人命啊!」


  聽完了孫常青的彙報,江山的反應非常震驚,畢竟這出乎事先的預料,原來是調查貪官的可到頭來卻沒想到遇到了人命!


  「人就在旁邊,你先帶著去公安局吧。」江書記對賀副局長說。賀副局長如蒙大赦,立刻退了出去。在門口擦了擦汗,心說這省級官員的威嚴的確不一般,看一眼都覺得壓抑透底。


  「這事很嚴重,我要向省委張書記彙報!」江書記對孫常青和方國慶說道。


  「那我們先出去一下。」二人聰明地退出來,等在門外。


  江書記沒有打張書記的辦公坐機,而是直接打的私人手機,待把事情講完,張書記足足安靜了有半分鐘,才嘆氣道:「公安廳廖廳長剛從我這出去,省輯毒隊最近抓到一個線人,交待延春存在一個大的販毒網路!」


  「那您的意思是?」江山書記也擦了擦汗,心說幸虧自己彙報得極時。


  「江書記,我認為你們仍然要按原計劃行事,這件案子我讓省廳下去人調查,你們就不要分心了。」


  「我明白怎麼做了!」


  掛了電話,把門外的兩位叫進來,江書記只說了一句話:「省廳會派人下來的,市局就別管了………」


  「這………」方國慶本想爭辯兩句,可當他看到孫常青面如死灰沒出聲后,也只好跟著悄悄退了出去。


  延春的一二把手都知道,事情不妙了。就連孫常青的心裡都沒底,事態並沒像他想象中那麼進行。如果延春有著見不得人的勾當,他這個一把手難逃其咎!

  當柳葉來到公安局,見到那一堆老帆布的藍色工作服時,整個人癱軟在地上,雙眼暗淡無光,吃驚得失去了聲音,良久悲傷才從口中發出,她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著。


  賀副局長一下子全明白了,死者正是柳葉的父親!他也受到感染,同時也嚇壞了,立刻安排女警察進行勸解。聽著那悲痛欲絕的哭聲,第一時間賀副局長突然燃起了年輕時的激情,他記起了身為人民公安的責任!

  「賀局長,希望您能幫我找到兇手,還我爸一個公道!」


  悲傷過的柳葉,像變了個人似的,十分的安靜,只不過臉上還掛著淚水。她冷冷地對賀副局長說。


  如花似季的年紀,可上天卻讓她承受了太多太多,這幾天她像是變了個人,曾經的青春活力不復存在了。


  「孩子,別哭了,我答應你!」賀副局長不敢怠慢,立刻把柳葉送回了賓館,在車上向領導進行彙報。第一時間,江書記就得知了結果,然後把張清揚三人叫了回來。


  事情的發展就是這樣,當張清揚得知了這一切,他敢斷定,柳葉父親的死因和利民集團有著天大的聯繫。


  鄧姐進去向張書記彙報今天的收穫,張清揚和賀楚涵二人拉著柳葉的手回到房間,進行勸解,擔心她想不開。


  「爸爸走了,媽媽該怎麼辦,弟弟該怎麼辦,這個家完了……」柳葉整個人變得痴痴傻傻,像魔怔了似的坐在床頭喃喃自語。


  「葉子,你別擔心,我們會幫你,這個家還有你,我相信你能行的!」張清揚緊緊握著柳葉的手,從小就過苦日子的他當然明白低層生活的艱辛。


  那些最普實的勞動人民平時捨不得吃,捨不得穿,可既使這樣勞動所得的錢也微乎其微,而且平時還要受到權利、惡勢利的控制。8億農民的大國,可惜金錢與權利永遠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


  最最賣力的人民卻過著最最苦的日子,當年ZF讓少一部分人富起來的政策,雖然讓國家變得有錢了,可卻加大了貧富分化。(ZF:這兩個字不敢寫出來,聰明的人我相信你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他清晰地記得當年母親每月從廠里領回四五百元工資時的激動心情,那一張張百元大鈔總被母親藏了又藏。


  聯想起這些,他更加同情柳葉,柳葉的父親,以及她的全家了,他握著她的手因激動而顫抖著說:

  「柳葉,我和你一樣,從小沒父親照顧,也是從農民家裡走出來的,所以我相信你,你一定行的,想想你的媽媽,你的弟弟,你絕對不能倒下!」


  柳葉的肩頭聽到這話后明顯顫了顫,她抬起哭紅了的雙眼,獃獃地盯著張清揚那動人的眼神,她閃爍著悲傷的眼眸,再一次把頭深深地埋在了張清揚的懷中,「清揚哥,謝謝你!」


  這一生,彷彿第一次找尋到了知己,多年以後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幸運,這個男人幫助了她一輩子。


  一旁的賀楚涵見到此情此景,感動得淚如泉湧,激動地張開雙臂,三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從小生活在皇宮似的環境中,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低層人民生活的疾苦。


  「柳葉,你上次說剛畢業,還沒找到工作是吧?」張清揚推開二人,談起了正事。


  柳葉抬手擦了擦眼淚,說:「嗯,現在找工作要有人才行,國企,政府部門,沒有人進不去。」


  「你學什麼專業?」


  「金融管理,這在南方還好些,可是在北方就不行了。」柳葉憤憤不平地說,可以想象她在找工作的過程當中碰到了很多非人的待遇。


  「我看看吧,沒準我能幫上你的忙。」張清揚淡淡地說,第一時間他想到了母親的公司。


  這時候賀楚涵一個機靈,說道:「清揚,要不然我和我爸爸說說,把她安排在省委某個小部門當個科員怎麼樣?」


  張清揚沒注意到賀楚涵對自己叫的親妮,而是搖頭道:「算了吧,官場中水深,像柳葉這樣年輕漂亮的女孩兒,太……太不安全了……」


  「哼,那沒準可以調到一個金龜婿呢!」賀楚涵不以為然地說,張清揚對柳葉的關心,多少讓她有點鬱悶。


  「認真點,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張清揚白了她一眼。


  賀楚涵委屈地吐了吐舌頭,憤憤不平地想張清揚沒準看上柳葉了。


  「清揚哥,楚涵姐,我想回家,我要……回家準備一下後事,不能讓我爸糊裡糊塗地就沒了」


  「我開車送你吧。」張清揚低沉地說。


  柳葉沒有拒絕,點了點頭。張清揚出門去和江山書記告了假,江山書記對張清揚的做法很滿意。賀楚涵自然也跟在屁股後邊,張清揚無奈地嘆口氣。


  到地方的時候,張清揚把車停在柳家小平房的門口卻沒有下車,因為他不想看到那悲傷的一幕,猜都能猜出來柳家人的反應。他把柳葉的聯繫電話記下了,讓賀楚涵陪著她下車。


  窮人想要生活好就這麼難嗎?他心裡打著疑問,對這個社會多少抱有一些敵視的態度。悲傷的哭聲打亂了他的思路,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他閉上眼睛,想著柳葉母女二人抱在一起痛器的情景,眼角有些濕潤。


  官,張清揚又一次體會到了身為父母官的重要性。他心中暗暗發誓,如果有一天能夠主政一方,一定要為老百姓干點實事!

  賀楚涵從柳家出來的時候,眼睛紅紅的,低著頭思量著這些低層人生活的命運,這次出來見到柳葉,讓她對社會,對人生都有了新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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