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生氣
「老大媽，您消消氣，您放心我一定會懲治這幫畜生的！」張清揚安慰道，望著老太太臉上的皺紋，一陣心疼。
「你說我一個老太太容易么，為了不給政府添麻煩，我自己賣菜養活自己，這有什麼錯……」老太太繼續抱怨著，她也是位能說會道的主，今天見到「縣太爺」來了，自然要把苦水往外倒……
「張書記，他怎麼處理？」鐵紅指著黃奮徵求張清揚的意見。
張清揚回頭對小郎說：「打電話叫綜合管理局的金局長，叫他把自己的人帶回去！他的人他自己管！」
「是，我馬上打電話！」
綜合管理局的金局長在酒桌上接的電話，正喝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張書記的司機說領導險些被他的手下給抓進公安局，嚇得金局長屁滾尿流立刻開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現場。他可是聽說了張清揚把朱旭日治服的事情。一個縣委常委都能被他給拿下，那就更別提自己一個小小的事業單位的局長了。
「張……張書記，我……我檢討，呃……全是我的錯……」金局長說話的時候打了一個飽咯，一肚子酸腐酒氣噴在張清揚的臉上，令他不由得後退一步。
張清揚揮了揮手，惱怒地說：「金局長，你先醒醒酒再說話，我問你……你知道你自己剛才說的是什麼嗎？你都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你就檢討？你為什麼檢討？你又知道你的人做了什麼？」
「我……我……」金局長被張清揚一連串的問題搞暈了，雙手用力地拍了拍頭。
「帶著你的人快走，回去看你的表現，三天之內拿出一個處理辦法！」張清揚徹底的被激怒了，當著眾多群眾的面發起火起，令場面一下子就安靜下來，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場讓大家不敢呼吸。
「我……」金局長似乎還想說什麼，可他現在一腦子糨糊，只知道領導生氣了，卻不知道因為什麼生氣。黃奮見到局長這個樣子，趕緊上去扶住把他扶上了車。
見到金局長搖搖晃晃的身體，張清揚指著他的背影破口大罵：「喝成這樣還開車，他不想活不要緊，別傷害到別人！」
「張……張書記……」鐵紅深深受到了張清揚的感染，激動地叫了一聲。
張清揚突然想起來一事，嚴厲地問道：「我問你，你們這次嚴打，聽說只要交幾千塊錢就能出來，有這回事嗎？」
「這……這個我……」鐵紅急得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麼。
張清揚有些煩躁地揮了揮手，說：「算了，算了，我明天去問鄭一波，估計你也不知道情況！」他是考慮到了趙金陽的面子，所以才沒有為難鐵紅。
鐵紅理解了他的意圖，感動地說了聲謝謝，然後帶著刑警隊的人就離開了。這時候一個老頭子乞丐突然在安靜的人群中發出聲音來：
「城管過街，人人喊打；張書記發威，人人稱好；政府政府，有正有腐……」
人群都驚呆地望向乞丐，卻見他背著大背包搖搖晃晃地離開了人群，這讓一些有學問的人想到了《皇旁的新裝》中的那位說真話的小孩兒……
一篇名為「城管城管，只有書記能管！」的博客一夜間在網路上走紅，並且被熱心網友們紛紛轉載，使得國內各大門戶網站上都有了這篇博客，並且在一些網站的首頁大力推薦。隨著文章還發了幾張相片。相片上是正氣凜然的張清揚對穿著制服的城管怒目而視，看樣子在說著什麼。
文章中詳細介紹了昨天傍晚時的情景，城管的暴力執法和張書記的為民伸張正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網友們都留言力挺張書記，同時大罵城管的囂張執法。
張清揚一到單位，秘書趙金陽就打開電腦讓他看了這些消息。張清揚看了半天沉默不語，他知道雖說這看似對自己有利，可是本質上沒有任何好處。一個縣委的堂堂副書記竟然與城管當街對峙，這不得不讓上級領導反思琿水縣領導層的執政能力。
「輿論的影響力太驚人啦，看來我們身為領導幹部，要時刻注意著自己的一言一行！」張清揚深深靠在沙發上，面色凝重。
「張書記，小紅……呃……我愛人她說了，當時看到有人在拍照，她沒有在意，早知道如此，就……就治止他們的形為了，我回家就批評她！」趙金陽本以為網站上的消息能令張清揚高興，卻沒想到他看了后心生反感。
「公民有言論自由的權利，況且這……這本沒有什麼，他們沒有觸犯法律，這不怪鐵紅。」張清揚淡淡地說，隨後站起身，邊走邊說：「我去馬書記辦公室。一會兒有可能鄭局要來，讓他等我。」
「好的。」趙金陽答應一聲，望著張清揚消失的背影，心裡很不是滋味，當發現網上的博客時，他還幫著轉載了不少呢。正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他所能看到的事情的本質自然與張清揚不同，兩人的級別也不同，看問題的角度也就不同。通過這件事，趙金陽開始漸漸地理解領導想問題的高度了。
………
「馬書記，上網了吧？」
張清揚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這令馬書記的臉有些熱。別看他的辦公桌上擺著一台電腦，其實他不怎麼會用電腦，擺電腦完全是為了裝門面而已，這台電腦的多半時間都用來鬥地主，這簡單的QQ遊戲還是他從十一歲的小孫子那裡學來到。
「出什麼事了？」馬奔振定了一下才反問道。
「您看一下，我發現了一些文章！」張清揚說著走到近前，點了幾下他的電腦，指著屏幕上說：「您看看，事情不太妙啊……」
馬書記一看標題就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今天早上醒酒後的綜合管理局的金局長就給他打來電話求饒，希望他能在張書記的面前美言幾句。大致聽到事情的經過時，馬書記也很氣憤，有些事情聽說不見也就裝做視而不見了，可一旦這些事情親眼所見時，身為領導的他自然要擺出一翻姿態。他先是狠狠地罵了金局長一頓，然後告訴他先把處理和解決的辦法拿出來再說。
現在，當馬書記見到網上的議論時，就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了，他抬頭望向張清揚，嘆息道：「影響很不好啊！老百姓本來就對城管有怨言，這……又發生了這樣的事，連縣委書記他們都敢頂撞，這下可讓琿水丟大人了！」
「是啊，這件事是我沒處理好，當時看到那場面就沖了上去，沒注意到影響！」張清揚先是自我批評一下，然後才接著說：「馬書記，我覺得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要立刻做好處理！」
「張書記，這消息已經擴散得四面八方了，我們怎麼處理？」馬書記心裡現在有點怪張清揚了，心說自從你來了以後琿水縣就沒消停過。真不知道這些事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聽到馬奔的語氣有些重，張清揚就猜出了他心底的意思。宛爾一笑淡淡地說：「馬書記，任何事情都有其兩面性，問題不發現不代表沒有問題，所以有時候問題出現了，我們也可以利用其做些文章。比如說這次事件吧，我們要儘快拿出一個解決此事的辦法。現在城管的粗暴執法並非我們縣是這樣，全國都這樣，所以只要我們把城管管好了，沒準上級領導不批評，反而還會表揚我們琿水縣政府領導班子。您想，城管的問題在別處，領導層一直是假裝不知的，所以除了群眾，只要我們處理得好，領導們也不會怎麼怪我們。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壞事也可以變成好事！」
「不是不想管好城管隊伍，是實在不好管啊！雖說城管的粗暴執法有問題，可是有時候老百姓就是那樣，你軟了他就硬！」馬書記掃了張清揚一眼，心說你小子又想搞什麼名堂！
張清揚知道馬書記的話說得有道理，所以順著說下去：「您說得對，城管的粗暴並不是根本問題，我覺得根本問題在於城管存在的目的！就比如說昨天的事情，如果豐匯購物大樓邊上有一個大型的菜市場，就不會出現此問題了。假如說我們現在不讓菜農去那賣菜，那麼周圍的居民吃菜就成了問題，可是讓他們去賣菜，我們的縣容就有了問題！周圍沒有菜市場無法滿足群眾的根本需求早是主要矛盾！」
馬奔現在終於聽出些門道來了，笑道：「可是周圍現在沒有空地啊，要不然臨時建立一個農貿市場也好！」
「馬書記，我昨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所以特意在那周圍走了一圈，發現不遠處有一個空置的大院，那裡曾經是琿水縣的木材交易市場，不過木材交易市場已經搬到郊區了，聽說那塊地已經被徵用，只不過今年開發商沒有來得及蓋樓，所以不如讓我們借用一陣，修一個簡單蔬菜市場，我想會很快的。」
「那塊地我知道，是大發房地產拍下來的，你說的這個事情可以操作一下，那家公司的老闆錢大發與郎縣長關係不錯！可是這又如何能改變我們縣的形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