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譚家慘案

  「等一下！」張清揚擺了下手，對關仁貴說：「小關，給胡書記打電話，讓他協同當地警方調查一下。」然後轉向秦成功：「秦縣長，那我們就按正常手續走一遍吧。」


  「嗯，也只好這樣了。」秦成功點點頭，只要按正常手續走一遍，他是沒什麼好害怕的。


  張清揚拉著中年婦女說：「嫂子，你別擔心，政府會查清楚的，你放心，我是遼河市的市委書記張清揚，我和你說，假如查出來秦縣長有問題，我一定辦了他！」


  中年婦女茫然地點點頭，有些將信將疑。張清揚這才對旁邊的警衛說：「在胡書記來之前，照顧好她的安全，如果他出了意外，你們……」


  保安嚇了一跳，秦成功心裡也是一涼，沒想到張書記把話封死了，他一時間還真沒有什麼好辦法。


  張清揚拉著秦成功上了車，笑道：「走吧，去看看你說的那個岩溶洞。」


  秦成功後背流著汗：「張書記，關於譚家的案子，我想和您解釋一下，這個事情……」


  張清揚擺手道：「老秦，算了，不說了，案子的事情就不用我們操心，我相信你們警方的能力。」


  「對對……」秦成功又放了心。


  張清揚的車剛走，縣委姚書記帶著包胖子就來了，當看到張清揚已經遇到了譚家的女人時，他恨恨地罵了一句：「媽的，還是晚了一步。」


  包胖子傻傻地愣在那裡，他知道這次可給縣裡惹了大麻煩。昨天縣裡領導就讓他管好譚家女人，不能讓她見到張書記。沒想到今天一早她就跑了出去，找了一上午也沒找到，卻一直藏在這裡！


  清田縣的岩溶洞隱藏在風景秀麗的森林之中，張清揚等人把車停在山腳下，拾階而上。石階兩旁是參天大樹，空氣隔外的清新通透。張清揚長長的呼吸了一口，感嘆道：「真是天然的氧吧啊！」


  「張書記，您說什麼啞吧？」秦縣長不解地問道。剛才因為譚家媳婦的事，讓他的心裡忐忑不安。他猜不透張清揚對這件事的看法，就想套套他的話。


  一旁的關仁貴撲哧一笑，暗想這位一縣之長可真是老土，他解釋道：「秦縣長，領導說的是氧吧，不是啞吧。」


  秦成功臉上訕訕的，還是不懂，嘿嘿一笑，問：「關秘書，那什麼叫氧吧？」


  關仁貴知道這位大山裡的土老帽肯定聽不懂自己的新鮮辭彙，便解釋道：「說白點，就是說明這裡的空氣特別清新、無污染，喝酒的地方叫酒吧，吸氧的地方就叫氧吧！」


  秦成功雖然聽懂了，卻是理解不了。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張清揚，心想這年輕的領導還真是有學問，什麼氧吧不氧吧的。秦成功心裡還惦記著有關譚家媳婦的處理，就想給縣委姚書記掛個電話，讓他關注著點家裡，省得出現意外。


  正好眾人爬到半山坡，走進了一片茂密的森林，遠處還有一個湖泊，風景相當宜人，前方已經出現了山洞的洞口。秦成功心思一轉有了主意，就笑道：「張書記，這山洞深得很，要走一個多小時才能走完，裡面沒處方便，我進裡面方便一下啊……」


  張清揚一下子就猜出了秦成功的心理，笑道：「正好，我中午也是水喝多了，那就一起去吧，省得進裡面沒法方便，活人不能讓尿憋死嘛！」


  聽到張清揚說痞話，關仁貴十分的佩服他。這段時間他跟著領導見到了不少基層的幹部，而張書記無論遇到誰都有話說，很快就能與當地的幹部打成一片，關仁貴心裡一直在學習著。


  秦成功的臉有些不自然，還是說：「也好，那我們就往這邊走吧。」


  隨行的還有一些女人，張清揚就對後面說：「同志們，進洞前都先解手啊，男的左邊，女的右邊。」


  「呵呵……」後面笑成一團，有些尿急的女人早就鑽進了樹林里。


  大家方便完之後，便向洞口走進，只見洞的上方寫著「瑤林仙境」四字。早有工作人員拉開了電閘，洞裡面有了一些亮光，看來這裡人為的處理過。裡面很黑、很深，石柱映入了眼帘。張清揚一時間驚為天人，嘆息道：「沒想到我們北方也有這種地方！」


  溶洞里的燈光打在石柱上，五顏六色的，光不強烈，非常的暗。空氣濕度非常大，可以聽到滴水的聲音，周圍都是濕漉漉的，有的地方霧氣蒸騰。就像電視劇里神仙鬼怪修行的地方，又好像天宮，是那麼的不真實。石路非常的陡，非常的滑，一會兒要上去，一會兒又馬上下來。兩邊的圍欄很簡陋，都是些很細的石頭欄杆。


  秦成功走在前面領路，張清揚一臉的沉思，關仁貴在後面照顧著他。小夥子第一次來到這裡，十分的興奮，笑道：「張書記，這裡還真是像西遊記！」


  張清揚點點頭，說：「小關，別關顧著看，多拍幾張相片，回去后發在網上。」


  「嗯，好的。」關仁貴已經明白了領導的意圖。


  「老秦，這裡是不是開發過？」張清揚問道。


  秦成功回答：「五六年前，南方有個大老闆不知怎麼聽說有這麼個地方，就過來旅遊，隨後就喜歡上這裡。說要對這裡進行投資，進行旅遊開發。可是剛剛修上電，他就犯事被抓了，這件事也就停了。從那以後也就無人問津。咱縣是個小地方，哪有人來旅遊啊，他真是一想天開！」


  張清揚擺手道：「他不是一想天開，而是很有想法啊，他的思想很有前瞻性！」


  「這個……」秦成功沒想到張清揚是這個意思，一時間憋紅了臉。


  「走吧，繼續走。」張清揚知道秦成功沒什麼文化，是從鄉里到鎮里，一步步爬上來的，也就懶得和他廢話。


  正如秦成功所說，山洞的確很深，越往裡走，越能看到一些奇形怪狀的石頭、石筍，跟在後面的女人深一腳淺一腳的，不時傳出驚叫聲，增加了這裡的恐怖。張清揚對關仁貴說：「傳話到後面，讓大家都跟上，一個拉一個，不要落下。」


  走出來之後，太陽漸漸西斜，空氣還是那般清新。黃昏的餘光投射在洞口，增加了幾分神秘之感。張清揚站在洞口回想了片刻，說：「感覺從陰曹地府走了一圈，真應該讓那些貪官污吏過來走一圈，讓他們體驗一下什麼叫地獄，今後啊也能少做一些壞事！」


  秦成功的臉不由得抽動了兩下，還以為張清揚暗有所指，不過卻是陪著笑道：「張書記就是有文化，能聯想到這麼多。」


  張清揚抬手看了眼手錶，揮手道：「走吧，今天不早了，我們回去，明天到鎮里各村走走。」


  秦成功心裡有事，巴不得早點回去，連忙點頭。在回去的路上，張清揚仍然沒有問譚家媳婦的事情。可張清揚越是不問，秦成功的心裡越是不安。他恨不得馬上回到縣裡，問問處理的結果。


  剛回到縣裡，秦成功就找借口說縣裡有工作等著他做，連忙離開了張清揚下榻的賓館。張清揚微微一笑，也不點破他，只是讓他自便。關仁貴跟著張清揚身邊時間長了，有些話也就不在乎，笑道：「張書記，您要是天天到基層走訪，我估計他們的工作速度會大大提速的！」


  「呵呵……」張清揚笑了笑，也沒批評他，只是問道：「仁貴，你怎麼看譚大嫂的事情？」


  關仁貴知道這個問題的敏感，小心回答道：「一般如果不是真有冤屈，我想她是不敢冒險攔您的車。」


  張清揚點點頭，看來這件事有問題是明擺著的了。他對關仁貴說：「給胡書記打電話，讓他過來。」


  「是，我馬上讓他過來。」關仁貴說著就要打電話。


  「不對，你應該是請他過來。」張清揚糾正道。


  「對對，是請……」關仁貴拍著腦門，更加佩服張清揚的語言藝術了。


  胡保山早就等著張清揚了，接到張清揚的電話，馬上就趕來了，反正就住在樓下，兩分鐘就到了。


  「保山，那件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張清揚開門見山。


  「案子不複雜，可有些蹊蹺。由於咱是外人，我並沒有調查，只是查閱了公安局的卷宗。」說著，胡保山就詳細地講解了案情。


  原來告狀的女人還有些身份，是縣土地局的副局長，她姓王。她的丈夫叫譚林，是縣地稅局的局長。半年前遼河紀委派出的巡視組在清林縣的地稅局中發現了問題，隨後發現地稅局有大筆的稅款不翼而飛，與局長譚林有著很大的關係。隨後為了體現地方紀委辦案的獨立性，再說這件案子在遼河市紀委眼中根本不難處理，就把這個案子移交給了清田縣紀委。譚林很快被清田縣紀委雙規，可是在清田縣雙規三天以後竟然上吊自殺。


  後來經清田縣公安局調查取證以後，證明譚林的確是自殺，並非他殺。譚林一死，案子的線索也就斷了，那大筆的資金全是經他手消失的，所以清田縣紀委認定是他揮霍了那大筆的資金，最後畏罪自殺。此案基本就這麼定了，可譚家人不幹了，譚林的老婆也就是土地局的王副局長聲稱老譚是被陷害的，是縣委書記和縣長聯手向譚林要錢，最後事發就害了他。這半年來她多處上訪，去過省里，去過京城，可每次都被清田縣的信訪辦接回來，後來乾脆藉助公安局的力量以擾亂社會治安把她軟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