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0章 眨眨眼睛

  張清揚點頭表示明白，說：「私營企業的聯絡支持工作由方市長負責，這個……我們要表示理解和支持。」


  其實方少剛與李明秀等商人的交結，張清揚早就得到了李明秀彙報，而且也默許了她與方少剛的親密往來。對於李明秀他是放一百個心，必竟是自己人，絕對的可靠。


  「好吧。」伍麗萍把話已經表明了，剩下的事情就由領導去琢磨了，不是她的工作範疇。含笑推開了門。


  送走兩人，張清揚坐下盤算著柴軍去找方少剛談些什麼。不可否認的是，這說明柴軍放棄了觀望，表明了態度跟定方少剛。其實張清揚已經給了他機會，這幾個月對他的放鬆管理，就是在等待他的表態。


  只可惜柴軍把張清揚送給他的機會當成了暴風雨前的寧靜，由於個人的心虛，向張清揚所希望的相反方向轉移過去，拜了方少剛的碼頭。他所不知道的是，這樣一來，他會變得更加危險，今後張清揚有了足夠的理由把他拿下。


  張清揚從來不給對手第二次機會！


  張清揚想了一會兒，仍然想不透這兩人會說些什麼，反正總歸對自己不利就是了。他嘴角笑了笑，又想起了遼河的事情。李小寧被軟禁，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是比較相信李小林的，雖然他在女人的問題上，以及財產問題上不算太乾淨，但李小林還不至於被人抓到把柄。


  張清揚默默地想，那個人此次藉助中紀委的力量向自己的後方大本營出手，目標絕對不是李小林一個人，如果可能的話，他是想把遼河班底打散。這樣一來，他還會有后招，想把遼河換成喬系的么？

  張清揚微微一笑，他的想法似乎太簡單了。張清揚相信自己手下的幹部，遼河有郝楠楠坐陣，他放一百個心。但現在事情重大，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斃。明天去遼河，一是為了考察遼河當年在發改委東北司的支持下搞得新農業示範區的發展情況，二來就是詳細了解李小林的事情，做好對策。


  懷中的手機響了，張清揚拿出來看了眼號碼，微微一笑，接聽電話：「您好，艾大記者！」


  「張大書記，您好！」艾言咯咯笑道，「最近身體無恙吧？」


  「托您的福，還不錯！」張清揚陪著她笑。


  「說正事吧，經過我的努力，主編終於同意在本報下期第一版頭條發表您的大作！」


  「通過了？」張清揚如釋重負。


  「嗯，主編很欣賞您的文筆和觀點，還問我這樣的人才為什麼不調到我們報社！後來我一解釋您的身份，把他嚇了一跳！」


  「你啊你……」張清揚無奈地苦笑，看得出來，艾言在那裡混得不錯。「艾記者，大恩不言謝，以後去京城，面談吧，請你吃飯。」


  「那就這樣，嗯……順便提醒您一句，你的那篇文章我看了，觀點雖新，但是不是有些過於尖銳了？以您現在的身份，發表如此尖銳的文章，不太合適吧？」


  張清揚心裡一暖，也許這才是朋友吧！他笑道：「你說得這些我都知道，但是要想引起高層的關注，必須尖銳一些，你說是吧？」


  「我明白，你只要心裡有譜就好。沒事，我掛了啊……」


  「嗯，再見。」


  收好手機，張清揚有些失神，還沒等回味過來，手機再次響起。這一次是金淑貞打來的。握著手機，張清揚已經猜出她找自己為什麼事情了。


  ……


  從江洲飛往遼河，這一次考察，張清揚沒有輕車簡從，帶了三十個人的隊伍。其中正廳級幹部就有三人，處級幹部10人，可見考察隊伍的規模之大。似乎張清揚有意想讓隨行的幹部見識到遼河的張系勢力多麼的令人震撼。


  飛機突破雲層，飛速在空中滑翔，緩緩降落在遼河機場。而此時的遼河機場人山人海，頗為壯觀。


  「熱烈歡迎江洲市的領導蒞臨我市調研指導！」


  「熱烈歡迎張書記回家！」


  「張書記，遼河百姓歡迎您！」


  「張書記，我們想您！」


  黑壓壓的人頭，熱情的歡迎隊伍，五彩繽紛的條幅，每位歡迎人的臉上似乎都在傳遞著張書記回來的喜悅。遼河市的幹部、百姓對張清揚有著特殊的感情，如果沒有這位年輕的領導者，遼河就不會迎來經濟的騰飛，更不會成為雙林省第二大城市，更不會GDP總量超過省會江平，隱隱約約中，遼河已經成為了雙林省的經濟中心。要不是考慮到江平市省會的地位，讓出了一些大項目的投資給江平，遼河已經成為了雙林省最富裕的城市！

  遼河百姓每次對外提到自己是遼河人，骨子裡都透著驕傲，他們的心裡都明白，這一切都是張書記的功勞！

  張清揚緩緩走下旋梯，當看到機場周圍歡迎的人群時，眼睛有些發脹，看來郝楠楠沒有讓自己失望，在遼河風雨飄搖的時刻，她懂得如何鼓舞大家的志氣，更懂得如何令張清揚在江洲市的幹部面前豎立威望。


  不出所料，當江洲市的各位幹部看到這如此重大的群眾歡迎場面時，滿眼振驚、這種震撼難以用文字來形容。早聽說遼河是張清揚的遼河，親眼所見，大家才明白「張清揚的遼河」，這幾個字的份量！

  郝楠楠手捧鮮花迎過來，她的身邊正是李小林。見到李小林也來歡迎自己，張清揚並沒顯得如何吃驚。郝楠楠消瘦了不少，可見這些日子她身上的擔子很重。


  「張書記，歡迎您回家！」郝楠楠手捧鮮花。


  張清揚接下鮮花，握住了郝楠楠的手，緊緊握著：「楠姐，您好，我們又見面了！」說完，張開懷抱，把她波濤洶湧的身體緊緊擁抱在懷中。


  郝楠楠笑了，緊緊拍著他的後背，笑道：「老領導，來見見老下屬吧！」


  張清揚點點頭，帶領著身後江洲市的幹部與昔日遼河市的幹部一一握手擁抱。李小林走上前來，緊握張清揚的手，動情地說：「老領導，歡迎您！」


  張清揚笑了笑，拍了拍他肩頭，傳遞著一種信任。他不知道當「老領導」三個字從李小林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代表著多麼重的含意。曾幾何時，他與張清揚一同在江平，李小林是省長的秘書，那時的兩人還平起平坐。後來一起被調到遼河，初時李小平似乎還想取代張清揚的地位。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李小林漸漸被張清揚所收服，漸漸聽他號令，可是心裡卻仍然沒有把他當成領導，只是以同盟者自居。但是等張清揚離開遼河，等李小林成為市長以後，才明白張清揚的地位已經在遼河無法撼動，如果不搞張清揚之前搞的那一套，那麼就沒有人支持他的工作。


  而現在，張清揚已經進入了高層序列，官至副部級，李小林完完全全的認輸妥協了，「老領導」三個字，代表了他真心的臣服。


  江洲市的幹部跟在張清揚的身後與遼河市的幹部握手寒暄，對於他們的熱情十分驚訝，當然大家也都明白，這是借著張書記的光。


  去賓館的路上，張清揚同郝楠楠坐在一起。寬大的賓士，坐在裡面十分平穩舒適。張清揚拉起郝楠楠的手拍了拍，笑道：「楠姐啊，遼河的形式不錯，沒有讓我失望！」


  郝楠楠有些羞澀地笑了，反手握緊他的手，惆悵道：「一切都是你打下的基礎啊！遼河長期發展規劃……幾十年以後的問題你都想到了！」


  「是你謙虛了。」張清揚笑了笑，拉著她的手摩挲，「看得出來你的壓力不小啊，人都瘦了一圈。」


  「瘦了？」郝楠楠單手摸著下巴，臉突然紅了，訕笑道：「瘦了……不好嗎？」


  「呵呵……」張清揚假裝不懂她的曖昧，意味深長地說：「我看小林的精神狀態很好嘛！」


  「我去找了專案組的領導，寫了聯名信，讓他們拿出證據，要不然就要歸還李小林的自由和權利，案件現在沒有定，他們沒有資格剝奪他的市長權利。再說有張書記來訪，他也要迎接啊……」


  「聯名信……你的膽子真大啊！」張清揚笑了，昨天在金淑貞的電話里，他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郝楠楠以遼河市委書記的身份，聯合遼河市所有的常委向省委發了聯名信給專案組施壓。省委沒有辦法，再說省紀委暫時確實沒有捕捉到證據，只好先把李小林放了出來，但是不允許他離開遼河。


  郝楠楠羞澀地笑了，向張清揚身邊靠了靠，說：「其實……我相信李小林，要不然也不會有這個膽子。」


  「我也相信他，」張清揚說道，「但是出了這麼大的事，如果沒有一個結果，沒有一個交待可不行啊！」


  郝楠楠的表情一怔，望著他的臉，暗暗猜想著張清揚此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張清揚卻沒有繼續談這個話題，而是說：「我此次來遼河，完全是為了工作，所帶的幹部也都是主管農業的，還有不少專業性人材和筆杆子，你要妥善安排好他們的行程，爭取以最短的時間辦最多的事情。聽說遼河的新農業示範區發展得不錯，我想為我的農業改革加入一個實例！」


  郝楠楠點點頭，說：「你放心吧，這幾天……你就沒必要總跟著他們吧？」


  「對，具體工作讓下面的人去做，我嘛……輕閑幾天，呵呵……」


  郝楠楠滿意地笑了，心中盤算起了小九九。